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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鴻儒被關押在牢里,已經又十來天,這會兒四阿哥重提此案,正是為了給清河百姓一個交代。他和洛語葶的想法不一樣,周鴻儒已經暗示自己和皇子阿哥有關系,若是押解到京城,還不知是什麼結果呢。

存了這個想法,四阿哥和戴鐸略略一商量,即定下了章程,就在縣衙外,讓清河縣百姓听審,當著百姓的面,定周鴻儒的罪。

審訊周鴻儒,來了很多百姓,縣衙門口擠的水泄不通。周鴻儒雖然被關在牢里,但是畢竟在清河多年,十幾天的關押,竟然養白了養胖了。

四阿哥不動神色,可是蒼白的臉上已經浮起了殺意。

一樁樁一件件,劉芝政收集的證據,還有百姓的當場告狀,周鴻儒犯的罪,竟然不僅僅是官糧私賣,還有欺男霸女,強佔良田,圈地自用,不論哪一條,都足以定周鴻儒的死罪。

劉芝政為主審官,四阿哥只是坐在一旁听審。

周鴻儒狡猾的辯解,說自己這麼做,只是听上邊的,至于誰是上邊,當然劉芝政和四阿哥都清楚。周鴻儒越是這樣張狂,四阿哥的臉色越差,及至最後,一直不說話的四阿哥終于開口了。

「周鴻儒,你還不知道,‘四爺’雖病著,可是你的事,是‘四爺’定下的。大概,你還是以為‘四爺’是拿著小印的‘四爺’吧。戴鐸——」

一聲低低的怒喝,站在四阿哥身後的戴鐸,雙手捧著聖旨,站在了大堂上。一時間,劉芝政,四阿哥,還有堂中眾衙役,堂外的百姓,全都跪倒在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河南府與直隸府交界清河地震,朕深感百姓疾苦,特命四阿哥赴清河賑災,所有事宜,均有先斬後奏之權,欽此。」

聖旨一出,堂外的百姓率先歡呼起來。而周鴻儒怔怔的愣在了當場。

四阿哥快帶斬亂麻,周鴻儒和從犯胡師爺被正法,清河縣立刻像換了天一樣,百姓們四處傳頌的,都是四爺的好,四爺親民,四爺睿智,四爺為百姓著想,四爺能為百姓清明。

四阿哥听著這些贊頌,心里不是滋味,他只是順著洛語葶的章程做事,他其實一點功勞也沒有,然而平白的,卻有了這麼好的聲譽。

戴鐸卻歡喜,不管誰做的,都是打著「四爺」的名號,都是四爺的。以往自己的主子沉默寡語,朝廷上的事,從來不往前進,眼瞧著,大阿哥戰功赫赫,太子自然不說,三阿哥著書立說,深的皇上喜歡,八阿哥結交文臣武將,在朝中人緣最好,幾位成年的阿哥,只有四阿哥沒有任何功績。這一番陰差陽錯的清河賑災,真真是給四阿哥正了名,也揚了名。

按下戴鐸的私心暫且不說。

四阿哥馬不停蹄,和戴鐸、劉芝政、錢師爺,對著這些天各個村莊上交的良田數、各個村莊的人口數,一一核實,因為發放糧種,不是小事,一有疏漏,很可能會讓百姓不滿意,那麼前面十幾天的所作所為,就都化為了泡影。

這些活,錢師爺和戴鐸是好手,兩個人一商量,就有了主意,以村為單位,村里的里正委負責人,配以郭淮安的士兵監督,衙役按照每家每戶的良田數,發放糧種,登記造冊,領了糧種的,簽字畫押。與糧種一起發放的還有口糧,如此,糧種和口糧一事解決

房屋修繕,在洛語葶沒有病倒之前,哈奇將軍已經帶領著士兵進了各個村莊,經過這些天的修繕,每個村莊大約有七八成房屋能住人。那些房屋完全倒塌的,按照洛語葶的章程,離房不離村,士兵已經搭建好了臨時住所,供災民臨時居住,對于房屋的重建,洛語葶的章程是,廢墟中能用的材料,都用上了,缺的少的,由朝廷出資。

疾病的控制,四阿哥加了自己的意思,縣城的大夫,由朝廷出資,讓他們下到各個村莊,因為村莊里還有人。大夫們在村莊住上十天半個月,免費義診,直到確認沒有大的疫情,大夫們才可回到縣城。治病所需藥材,全部由朝廷配給。大夫們的損失,也有朝廷發放。

幾條告示一出,清河縣頓時沸騰了,惶惶不安多日的災民,到這時,算是徹底看到了希望。

人們奔走相告,希望自己的同鄉同村能盡快知道這些安民之策。

有了這幾條告示,清河縣城里的災民慢慢開始離開縣城,他們要趕緊回到自己的村里,等著發放糧種,等著發放口糧和糧種,他們還要趕緊修繕自己的房子。

四阿哥看著三三兩兩離開縣城的百姓,蒼白的臉色有了笑意。

有些災民,看到劉芝政和四阿哥,紛紛下跪。

「煩勞大人們轉‘四爺’,小民回去,定會請個長生牌位,求老天保佑‘四爺’在日康復。」

「求老天保佑‘四爺’早日康復。」

……

一聲聲質樸的聲音,讓四阿哥的心慢慢的張開,他一一扶起跪在地上的百姓,洛語葶的善良有了回報,只是回報的不是洛語葶,而是他這個真正的‘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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