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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蘇小曼的秘密

霎時,一陣毛骨悚然的滋味在劉小北的心里油然而生,那一刻他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蘇小曼。

「前些年,我爸爸生意失敗,便天天沉迷于賭博和吸毒……最後因為販毒被抓進監獄去了。」

劉小北一直低著頭,靜靜地听著。

如果可以,他寧願選擇不去听這些令人傷心、痛不欲生的故事,他知道此時此刻,真正痛不欲生的是蘇小曼,是眼前一副脆弱但又滿腔倔強的蘇小曼。

「家里兩個弟弟還在上學,開支真的很大,所有的負擔都壓在了我媽媽身上,每每看到我媽一頭越愈蒼白的頭發,我就很後悔,我為什麼是個女孩,我就時常痛恨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丫」

「小曼……」

劉小北想去安慰蘇小曼,可是此時的蘇小曼情緒澎湃,如果她不把心里的話說出來,估計她會更難過,接著劉小北只好閉嘴一句話都不說媲。

「小北,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去電池加工廠做兼職……」

「小北對不起,我之前不該騙你,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作好朋友!」

……

蘇小曼將心里所有的話一吐為快,劉小北听完感覺承受的東西太多了,這些平時他是完全不敢去想象的。

——年少的我們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知道別人過著怎麼樣的生活;當我們一旦闖進別人的世界,踏入別人的生活圈子,瞬間迎面而來的是害怕、是膽怯、是惶恐……

「小曼,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你別想太多了。」

劉小北說著一些語無倫次的話,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蘇小曼。

坐在一旁的蘇小曼撅著一張嘴,微微地望著對面破舊的牆角一株微微開出苞蕾的梅花。

「小北,你看,那是梅花嗎?」

突然,劉小北站了起來,他望著蘇小曼指過去的方向,只見一株生長在破舊牆角的梅花樹,它的枝干彎彎曲曲地不斷騰空生長著,猶如生在在石壁上的竹子一般倔強。

「嗯,是梅花,過不了多久它就能開出燦爛的倔強的花朵了。」

劉小北望著蘇小曼露出久違的微笑,然後又安慰蘇小曼︰「小曼,我相信,你的未來也會好起來的。」

「小北,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去上班。」

蘇小曼強顏歡笑地望著劉小北,可是在那一刻,她所有的強顏歡笑也是值得的,因為有劉小北這樣的朋友,她感到很欣慰。

「你不上晚自習了?」

劉小北關心地問。

「我跟班主任請假了,反正他也對我不理不睬的。」

……

劉小北極其想去幫助蘇小曼,可是現在他的腦子里一團糟,感覺什麼忙也幫不上。

——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渺小的。

這時,劉小北便想到了夏晨,想到了龍嘉南……如果,如果他們在的話,那就好了。或許這樣,他們三個少年多多少少能幫上蘇小曼。

可是,這一切都是空想,此時站在蘇小曼身邊的只有自己一個人,和蘇小曼一樣,孤獨、彷徨、無力……劉小北想。

「能不去嗎?」

劉小北試探性地問。

「不行,今晚貨有點多,工廠的主管特意打電話給我了。」

「那好吧,你去吧。」話落,劉小北望著已經走向街道里頭的蘇小曼,然後又說,「小曼,注意身體。」

蘇小曼回過頭來,淡淡地吐了一個字,「嗯。」

她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小北……」

「什麼事?」

「代我向羅子璇道歉,剛才我不該騙她!」

話落,蘇小曼沒有再回頭,她加快腳步,朝街道盡頭走去。

劉小北望著蘇小曼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他的心不禁迎來一陣前所未有的酸楚。

——小曼,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劉小北凝視著蘇小曼消失的身影,輕聲地喃喃道。

「嗯。」

晚自習上課前,劉小北將買回來的《時代速畫》遞給夏米。

夏米放下手中的筆,定楮一瞄,然後甜蜜地露出了微笑。

「這是……」

「呵呵,小北你真听話,還真給我把《時代速畫》買回來了。」

劉小北本來想說,這是夏晨買回來的,可是夏米一插嘴,他就不好再去解釋什麼了。

踫巧這個時候蘇小曼低著頭,一臉沮喪地走進教室。

劉小北當時就感到一陣疑惑不解。

小曼不是上晚班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劉小北在心里問自己。

「小北,小北……」

劉小北完全顧不上回應夏米,他走在蘇小曼座位前,示意蘇小曼同他出教室。

隨後,夏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蘇小曼跟著劉小北走出了教室。這一幕,讓夏米有些生氣,平時劉小北跟莊曉婷走在一起,雖然她表面不說,但是心里已經夠難受的了。現在又冒出了一個蘇小曼,這讓夏米心里很不是滋味。

與此同時,蘇小曼跟著劉小北走到教室門外的走廊上。

「小曼,你怎麼回來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劉小北問的有點急,他很害怕蘇小曼有什麼心思在瞞著大家。

「小北,我不能在電池加工廠上班了。」

話落,劉小北在蘇小曼的眼神里隱隱感到一絲悲涼。

「發生什麼事了?」

「電池加工廠從十一月份起就沒有夜班了,這意味著以後我就不能到那兒上班了……」

這時,他們倆誰也沒有發現,夏晨和羅子璇從他們身後出去。從他倆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剛才劉小北和蘇小曼的談話,他們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小曼,你?」

羅子璇指著蘇小曼,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子璇,對不起,之前我不該騙你。」

蘇小曼很豁達,此時此刻,她不想再去隱瞞什麼。

劉小北完全不知道蘇小曼會這麼豁達開朗,之前在左岸雜志店的時候,羅子璇和夏晨曾一度問起蘇小曼的事,但是劉小北為了守住蘇小曼的秘密,便什麼也沒有對他倆說。當然,劉小北不說,他倆便沒轍,也就只好就此作罷。

或許,蘇小曼也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她因為家庭貧窮的緣故而去電池加工廠兼職,畢竟人人都有自尊……蘇小曼改變的這麼快讓劉小北有些不適應。

——一個人的改變,究其原因,只會有兩種,一種是她忘記了什麼,另一種是她明白了什麼。

蘇小曼如斯,她明白的再簡單不過,她顯然已經把站在她身邊的三個人當作好朋友了。

「小曼,你不用道歉,你又沒做錯什麼。」

羅子璇一面思考著什麼,一邊回答。

呆在教室里面的夏米透過玻璃窗看到他們圍在一起正說著什麼,便好奇地起身走出教室。

……

蘇小曼很坦然地把那些沉積在心底的話告訴了羅子璇和夏晨,這時夏米站在他們前面。

「你們在說什麼呢?」

夏米歪著腦袋,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

夏晨乘機模了模妹妹的腦袋,然後說︰「傻瓜,回教室看書去吧。」

見大家看到自己來就不說話,夏米只好回到教室去。

對于夏米,她不是那種事事愛去追究的人,只要自己過的快樂開心,就什麼都不重要了。

可是自從遇見劉小北之後,她就時而熱血沸騰,時而失魂若魄,難道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可是讓人瘋狂地不認識自己,甚至丟失自己?

「小曼,有我們這些朋友,你不要想太多了。」

羅子璇安慰著蘇小曼。

蘇小曼露出了久違的微笑,這時晚自習的鈴聲響起,他們就此散開。

夏晨回到自己座位上,一直在想著蘇小曼的事情,感覺蘇小曼這樣一個女孩子承受的事情太多了。他不禁為蘇小曼而感動。

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已經水落石出了,夏晨現在想想,當初羅子璇分析的還真的很準確,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劉小北去那條破舊古老的街道深處竟然是為了蘇小曼,他也萬萬沒有想到蘇小曼這個懂事的女孩子竟為了減輕家里的負擔而去臭氣燻天的電池加工廠上班。

他感覺這一切太令人咋舌了,他也完全體會不到蘇小曼心里到底承受著多少壓力和心里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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