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狐疑地看著他,不知為何,內心深處竟隱隱生出一些不好的預感,「什麼司馬睿毀約?用我做交換?」
拓跋彥松開蘇沫,俊臉望著她,竊竊低笑,「我這樣道破真相會不會不太好?司馬睿可不是好惹的主。」
「不說算了,我也沒興趣。」女人甩手就要離去,身後的拓跋彥明顯急了,忙教主她,說道︰
「你這女人,真沒情調。」怒了怒嘴,他又走進她,笑道︰「幾個月之前,我與司馬睿達成協議,只要小王繼續出兵干擾晉太後與司馬炎,事成之後他便將你送予小王。」
跟前的男人在闡述這件事之時,臉上還帶著幸災樂禍的笑靨。蘇沫卻只覺得一股寒意自內心深處涌出,由內而外的不自覺全身冰涼,來自于小月復的鈍痛感愈來愈強烈。
蘇沫一手扶住隆起的肚子,另一只緊握成全的手在下一刻狠命出擊,重重地打向幸災樂禍的男人。
拓跋彥被她揍的後退幾步,青紫乍現,嘴角還滲出幾滴血漬。
「你這是做什麼。」惱怒地欲要質問,卻在抬頭的那一瞬間,看到蘇沫臉上淡漠的表情之時給生生地把所有的責備吞了回去。
「你們真讓我惡心。」蘇沫道,轉身,硬是忍著內心的悲涼朝前走去。可是,即使強撐堅強,卻還是難以敵過全身乃至表面的悲哀。
原來,她蘇沫連個替身都不夠資格。
意識漸趨模糊,不知是淚還是低垂的汗水將雙眼遮擋,導致她連路的方向都分不清。蹣跚在黑夜之中,帶著月復中不被承認的孩子,連同著母體一同被人嘲笑被人利用。
「娘娘…」
拓跋彥的聲音還在身後此起彼伏,可是為何,她卻越來越听不見,回頭的那一瞬間,只依稀看到對方張張合合的嘴巴。
「啊….」
是誰的驚喊?
蘇沫循聲望去,卻見素月正尖叫著大聲吶喊,手指著她的,一臉驚恐,「夫人,夫人,血,好多血….來人,來人啊,快找李大夫來。」
蘇沫望著滿是鮮血的,幽幽苦笑。
孩子,是不是連你也感覺到了不被認可的那種傷痛?是否連你也失望地想要離開了?
「蘇沫…」
拓跋彥飛身上前將欲要軟倒在地的蘇沫扶住,望著她蒼白直冒冷汗的小臉,心里已起了悔意。
伸手替她擦去額前的汗珠,他擔憂地問道︰「你怎麼樣了?」
蘇沫掀開眼簾,幽幽地看著他,慘淡一笑,「好累。」言畢,已是翻身,含淚昏睡過去。
拓跋彥的心髒狠狠地震顫了一下,下意識地將她抱緊。
眼看周圍的追兵越涌越多,他將人抱緊,已是飛身越過高牆,將那群追兵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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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
拓跋彥看著床上虛弱的蘇沫,轉而問為她診治的太醫道︰「她怎樣了?」
那太醫捋了捋白須眉,已是站起身,一臉嚴肅地說道︰「她目前的狀況極有可能胎兒不保,請王子出去以免沾染了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