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是人跡罕至的天牢唯一寫照。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偶爾有幾聲老鼠吱吱的聲音傳進耳中,伴隨著那毛茸茸的肚皮自光果的雙腳爬過。
蘇沫之前混黑幫時也曾有過被困的經歷,可卻沒有一次像如今這般狼狽過。
陰風灌入單薄的身子里,驚起陣陣寒顫。她咬著牙,雙膝曲起緊緊抱住。鼻子依然能聞到一陣陣血腥氣味。這是方才被打入天牢時,那妖後命人用皮鞭對她恣意抽打所致。黑暗中她的雙手雙腳被扣住,根本數不清自己到底挨了多少鞭,只知道當意識從昏迷中清醒後,仿若被刀割裂過的身子劇痛無比。
睿哥對她雖然冷漠,可每次她深陷困境都會親自出馬搭救,除了死前的最後一次之外。可是如今,她身在古朝,那晉王爺又對她無情,恐怕這一次,是真的沒人來救她了吧。
「姐姐」
黑暗中的彼端,一道哽咽打亂了她的胡思亂想,模模糊糊地抬眼,只見黑暗中,一縷火光霍地燃燒了起來。緊接著,婉兒那哭的梨花帶雨的小臉便走入了視線。
待借著火光看清蘇沫身上的無數條鞭痕時,婉兒心碎地撲倒牢前,哭道︰「那太後豈能如此動用私刑。」
蘇沫虛弱地笑了笑。
何安已經將天牢的門打開,大腳跨入,直接拿起大氅將人兒裹住。而蘇婉也踉蹌著走了進來,哭倒在蘇沫懷里,泣不成聲。
「丞相和王爺已經在壽康宮與太後交涉,很快便會有結果了。」何安寬慰道,眼中盡是極度壓抑的痛楚。
蘇沫笑著點頭,身心放松之余竟體力不支地倒在何安懷中。
如此休息了片刻,天牢的走廊便傳來了起起伏伏的腳步聲,她疲憊望去,只見蘇丞相正一臉心疼地看著自己,而他身旁的司馬睿亦是一臉凝重。
蘇沫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他臉上的表情是因為她,故而也只是笑笑,便不往心里去。
「何安,麻煩你把沫沫帶回丞相府吧。」蘇丞相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蘇沫卻听得雲里霧里。
丞相府?她不是應該回王府嗎?
「王爺,沫沫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微臣實在不放心將她留在王府。待他日沫沫恢復了,微臣再將她送回王府。」
司馬睿沉默地看了一眼蘇沫,片刻後,淡淡地點了點頭,冷冷地說道︰「就讓她在丞相府待著吧,該回來時本王自會派人去接。」男人說完後便轉身朝天牢的門走去。
蘇沫心頭一緊,見他如此冷漠,忍不住吼道︰「司馬睿,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休妻?」
男人頓了頓,沉默了半晌後,說道︰「你說是就是吧。」聲音,依舊冰冷的讓人痛恨。
蘇沫眼見男人已走出牢門,也顧不上身上的傷便想追出去。
蘇丞相一個著急,忙將她扯回何安的懷里,道︰「乖女兒,你消停點好不好?這次太後擺明了是算計我們丞相府與晉王府,若不是晉王爺用手中兵權換回你的自由,你以為你能馬上就自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