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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舔尸者

抬勁仰視,北塔的天仍是那壓抑沉重的鋼板,如一片烏壓壓的黑雲籠罩著所有人,誰也逃不出去……

以X過去和狼女打交道的經驗,他早就預料到格蘭頓會拒絕他的提議。對一個生命長久,經歷過無數歷史煙雲的家伙來說她可謂是老奸巨猾。看起來她拒絕了X聯手的提議似乎是個不太明智的舉動,但事實上這正是明哲保身將自身置身于麻煩之外的聰明之舉。她在這世上已經度過七百多個春秋,似乎除了同類外不會對任何人類產生感情或信賴。她並非天性冷酷之人,在她剛剛誕生的那個百年,她也曾相信過人類愛上過人類。不過可悲的是盡管他們彼此許下誓言,堅信沒有什麼能阻止他們之間的愛情,但時間依然將這段結局注定悲傷的感情風蝕得體無完膚。當她的愛人一天天老去,當他們為掩人耳目不得不以祖孫相稱時,愛情早已不如當初那般甘甜美味。最後格蘭頓和她唯一的人類愛人的結局是在某個滿月之夜,當年輕的女狼人格蘭頓尚未掌握如何控制變身的方法時,她的人類愛人拖著殘朽的身軀爬下床,用剪刀劃開自己的手腕。愛人的血血將變身後的格蘭頓引誘成了一個嗜血的怪物,滿月之下整晚響徹著狼嚎。在第二天,當格蘭頓終于恢復意識之後她看到的只有半截穿著愛人睡衣被她壓在身下的骨架。

也許她的人類愛人想用這種方式讓格蘭頓永遠的記住他,或者是受夠了那種味道苦澀的愛情自我尋求的一種解月兌。但不論他的目的是什麼,總之格蘭頓自此之後便再為相信過人類,無論是誰。不過正因如此她才能在歷史長河中堅強地存活下來,無論奧匈帝國是否推翻最後一個歐洲封建王朝,無論英格蘭是否掀起工業革命,無論是否發生三次世界大戰……從來沒有誰能真正威脅到她的生命,除了與它們有著世仇且同樣歷史久遠的宿敵之外。至于人類,如她對X的回應,她根本不會讓人類之間的戰爭將她卷進爭斗的漩渦之中。即便整個世界都淪為那個神秘宗教的統治之下,對她而言也毫無關系。因為所有曾與她為敵過的人類,都已消失在漫漫曲折的光陰長河之中,時間便是她無敵的反擊……

X坐在懸掛式的軌道車內倚窗俯瞰,看北塔中得不到維護的殘破建築,擁堵混亂的交通,遍布涂鴉的坍塌塔牆,以及神色緊張步履匆忙的路人……他們就像一只只行走在鋼絲上的螞蟻,爬在這條唯一的通途上。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他們身下的鋼絲已被一只手悄悄改變了方向,將他們引向一處絕望的深淵。也許很多人都不喜歡做一個普通人,認為普通人注定庸庸碌碌。但普通人仍然有一個好處是讓人羨慕的,至少X現在很羨慕,那就是即便整個世界都將迎來一場無盡的暴風普通人也可渾然不知地過著他們自己的生活……

夏洛克為X三人安排的藏身倉庫距離市區比較遠位于一片工業區的邊緣,因為那里交通不是十分便利所以X仍有一段二十分鐘的路程需要走。X在穿越工業區的小路時,迎面走過三名身穿短裙校服的女學生。這三名女學生身上雖然穿著校服,不過臉上都畫著妝,裙子也被自己截短穿成超短裙的效果,一副花枝招展的樣子。

X抬頭看了一眼三人立起衣領繼續低頭向前走去,在亂如九龍的科潘北塔敢穿成這樣出門肯定不是什麼學生,想必這三人是為了滿足一些對學生妹有特殊癖好的家伙的應招女郎。這三人一邊說笑一邊打鬧,迎著X越走越近。若是一般人也許會唄這陣春光吸引住腳步,不過X對此可全無興趣。什麼人會在這樣一片荒涼的工業區找應招女郎?眼前這三個女孩看似邊說邊鬧,但X注意到她們在說笑的時候眼楮其實正偷偷瞄向他。

三個女孩越走越近,X低著頭全身運氣,一股無形能量已將他全身覆蓋在內。五步,四步,三步,二步……三個女孩說笑著與X擦身而過。X的腳步沒有片刻停留依然大步流星地走向前方,而三名女孩的笑聲也越漸越遠。

「難道是我太緊張了?」X低著頭心中長吁一口氣,最近發生的事真的太多了,即便是他不可避免地感覺精神疲倦。

「蘭花,你看我給你買什麼了!」走進倉庫X便將兜里揣的一瓶有機燃料掏了出來,這東西不管來多少小魔女都喝不夠。

X叫了一聲發現沒有回應,便又喊了一聲。他的聲音回蕩在倉庫中,一遍又一遍反反復復層層疊疊猶如鏡中影,水中花。X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三步並作兩步幾下沖進他們三人所住得管理員小屋,可屋內除了滿目狼藉外卻空無一人。X走進小屋仔細觀察著屋內的痕跡,一看便知這里發生了打斗,但並不特別激烈也許戰斗片刻雙方便立即停手。毫無疑問,戰斗兩方之一肯定有蘇莫連,以蘇莫連的身手X可不相信有誰能在短時間內能將她制服。如果她真的遇到實力與她相差極為懸殊的恐怖對手,恐怕對方根本不會給她動手的機會。那麼說房間內的戰斗痕跡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蘇莫連與對方戰斗時候對方拿住了她的要害,以此來要挾她。而這個要害毫無疑問,只可能是李蘭花。

是警方嗎?還是防務部或公安處的人,亦或者是靈學俱樂部的人?到底是誰帶走了她們……X一邊查看著房間一邊冷靜地思考著,眼下的情況雖然很糟糕但並不是著急發愁就能解決的。現場沒有血跡,這起碼證明對方沒有下重手,或者說他們想要的是活人而不是三具尸體。而且事情因X所起,現在對方只抓到了蘇莫連和李蘭花兩個人,相信他們一定會以此要挾X,因此一定會在這里留下要交代的信息好讓X自己送上門去。不過請神容易送神難,對如今的他來說這世上最踫不得便是有人用他的朋友來威脅他,這回他要來一趟喪神上門讓他們好好吃些苦頭!

嘶嘶,嘶嘶……

就在此時X耳朵一動,突然听到房門外空曠昏暗的倉庫中傳來一陣怪異的聲音。這聲音听起來就像蛇吐信子時發出的嘶嘶聲,只不過他听到的響聲要比蛇發出來的響上數倍。听到怪響X嗖地一下躥出房間站在房門口觀察著倉庫,昏暗的倉庫中除了十幾排高高堆起如同小山一樣,落滿灰塵的金屬箱外別無他物。

倉庫中靜得人,X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細微的呼吸聲。這片黑暗中,似乎除了他以外再沒其他人。但X不這樣認為,在這倉庫之中一定隱藏著什麼,因為他剛才听得很清楚。那嘶嘶的聲音清晰得嚇人,仿佛有巨蟒就懸吊在他耳旁口吐長信。

嘶嘶……

又來了!那令人背後發寒的吐信聲再次響起,猶如長蛇懸于耳旁。X猛地一抬頭,三個渾身血紅的怪物正如巨蛙一樣爬在倉庫棚頂。而三條足有兩米多長的黑色舌頭正從它們口中吐出,像黑蛇一樣懸在X頭頂一邊發出嘶嘶的響聲一邊朝他靠攏。倉庫棚頂的三只血紅怪蛙似乎發現X注意到了它們,三條黑蛇般的長蛇發出一聲尖嘯如長矛一樣猛地刺向X。

X沒有絲毫停頓身體一斜就勢倒地一滾躲開三條長舌,緊接著雙手一甩交叉于胸前,十枚流火如火蛾一般直射血蛙。不過怪蛙敏捷異常,甚至比流火還要快上一籌。當流火射在棚頂之時三只血蛙嚎叫著將棚頂抓得卡啦卡啦直響,四散隱秘于棚頂角落的陰影之中。X腳跟旋轉十指連彈,兩手如機關槍一樣將流火射向血蛙隱匿的角落。

嗷,嗷!

兩聲痛嚎從陰影中傳出緊接著天棚角落摔下兩個東西將兩排高高碼齊的箱子砸散滿地,想必有兩只血蛙被X的流火射中從棚頂摔了下來。X腳下生風幾個箭步躥向金屬箱倒塌的地方,可是還是遲了一步當他趕到那里早已空無一物。可就在此時他身後的一排金屬箱猛地砸落下來,X抬肘抵擋卻被一只血蛙猛地撲倒,一人一蛙糾纏在一起翻滾扭打著滾在金屬箱之中。

踫!

這怪物力氣大得驚人,堪比當初X在沃斯見到的那種體型龐大壯如巨象的特殊型感染者,不過它的體型卻比特殊型感染者小得多,X雖然在扭打中沒看清它的樣子但至少能判斷出它的體型與他自己相差無幾,甚至還要小一些。混亂之中血蛙上肢擊碎了幾只金屬箱,金屬箱中的罐裝黃豆像爆竹一樣炸開了花。X接機右膝一縮狠狠頂在血蛙小月復之上,緊接著兩手抓住血蛙肩膀腰*臀上抬,一個翻身將血蛙猛地蹬飛出去。

血蛙嗷的一聲撞在一排金屬箱上,但此時四周昏暗的陰影中又躥出兩只血蛙來。不過這兩只血蛙並未動手,而是像野獸一樣口中吐著長舌嘶嘶作響,緊盯著X將他堵在倉庫一角似乎在等另一名同伴過來一同合圍X。

X調運能量兩手中噗的一聲炸出兩朵巨大的紅色濄華,亮如火炬。在濄華的照明下X終于看清了血蛙的真面目,面前的這兩個怪物雖然通體血紅但根本不像青蛙反而像兩個人。因為倉庫內漆黑昏暗加之三個怪物最初爬在X頭頂,X仰視視角別扭這才將三個怪物當成巨蛙。實際上眼前的怪物雖然四肢著地,口吐長舌但看起來更像人形。不過再怎樣說他們也不會是人,因為這三個怪物沒有眼楮,沒有鼻子,干癟的臉如同被一層血風干的血紅肌肉包裹的干尸,只有一張長滿細齒的大嘴和鼻骨的空洞。而怪物的腦袋更加恐怖,它們巨大的腦袋直接頂著一層由皮膜包裹能看到溝回的大腦,似乎並沒有腦外骨骼的包裹。至于他們的身體,光滑無*毛(縱橫的和諧庫真他娘奇怪),甚至無皮,只由一些縴細的紅色肌肉縴維包裹著,如同怪異的肌肉人干尸。

「天啊,這到底是什麼?!」X心想著卻見黑暗中又爬在一只怪物,正是剛才被他一腳踹飛出去的那只。「咦,這是?!」但就在這只怪物腰間,X看到一點織物的碎片。那藍色的織物殘片X似乎之前在哪看到過,正當他在回想自己在哪見過這種藍色織物殘片時,三只怪物尖嚎一聲朝他猛撲過來。

三只怪物迅疾如風,剛猛如峰,眨眼的功夫便攜卷石塵土屑撲向X。「前舉左,右過左,左就右。次舉右……」閃轉騰挪間X腳下赤煙旋騰,整個人猶如一道旋風嗖地從原地消失。

菩提何來有證果,今日方知我是我。

就在三只怪物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時,X已如金剛降世一身化三影連同三個朱紅分身從半空落下撲在三只怪物身上。嗷!三只怪物剛剛發出三聲慘嚎,那沒有腦骨保護的半截露在外面的大腦便已被X連同分身手中的濄華輕松旋掉。

這三只怪物力量極大,速度極快已是十分棘手。但顯然有個致命缺點,就是戰斗經驗匱乏,即便空有一身力氣在X眼中也是孩童耍大刀不堪一合之擊。

不過就在此時地面上的三具怪尸卻發生了令人驚奇的變化,它們血紅的肌肉外快速生長出一層慘白的皮膚。而那條長舌和四肢上的利爪也急速縮短,最後消失不見。更令人驚奇的是它們的臉,那張猶如干尸的骷髏臉竟然漸漸豐滿起來,最後竟然變成三張年輕貌美的面孔來。此時三具怪尸早已不見,留在地上的只剩三具被人削掉半個腦袋的赤果女孩。

X蹲在地上拾起一名女孩身旁的那條藍色織物殘片看了看,又瞧了瞧女孩的臉。與他想的一點不錯,這三個女孩正是此前他在回倉庫路上遇到的那三個女學生裝扮的應召女郎。而他手上的這條藍色織物殘片,則是女學生的短裙上留下來的。看著女孩的尸體,X忽然想起了一個人——提利。X還記得那天他在防務部大樓提利辦公室內見到他的樣子,雖然看起來和這三名女孩變成的怪物不太一樣,不過卻有很多相同點或者說兩者極為相似。那時候提利的手腳指甲奇長,看起來很像是爪子。而他身上也變得血紅一片,那時X以為是他身上是沾了愛娃的血才變得那麼紅,不過現在想想似乎是提利自己的體膚變成了紅色,或者說是皮膚正在消失變薄露出了下面鮮紅的肌肉。

「可憐的提利,他還在接受考驗……」

X沒有忘記桀說的那些讓他听不太明白的話,現在看起來這三個女孩似乎和提利有些關系。也許,提利通過那個所謂的神的考驗就會變成她們的樣子。這就是永晝國度的子民嗎?

「該死!」想著想著X不禁皺緊眉頭心中懊悔地暗罵一聲,他在後悔為什麼一口氣將這三個女孩都殺了。如果留下一個活口的話,他也許就能從這些女孩口中問道蘇莫連和李蘭花的下落了。從眼前的情形來看,這三個女孩肯定是靈學俱樂部派來的,至于她們來這的目的也許就是要伏擊他。

X一邊懊悔一邊徘徊在倉庫之中,眼下可以判斷的是蘇莫連兩人應該被靈學俱樂部一方帶走了。但他們究竟將兩人帶去了哪里X可沒有一點頭緒,她們也許在警局也許在防務部也許在公安處也許在社會委員會下的任意某個機關,甚至有可能在靈學俱樂部在科潘的秘密據點中。但自己究竟要去哪才能找到她們呢?有誰能知道她們的下落呢?

「夏洛克!」

想到這X一下想起這個夏洛克叔叔來。夏洛克說過這個倉庫很隱秘,而X自認他得行動不會給警方追蹤到,那麼靈學俱樂部的人使怎麼找到他們的?答案只有一個,夏洛克出賣了他們!

入夜,當月光傾瀉在兩座聳入雲間的巨塔之上時,科潘南塔艾爾貝塔塔頂發出一陣山崩石裂的巨響。在轟隆隆的巨響中深灰色的塔尖宛如一座開裂的巨山,緩緩移向兩側露出山內一只光滑晶瑩的巨蛋。當南塔塔頂完全分開之後,月光灑在巨蛋之上才還以它真正的面目,那是一只巨大的透明圓頂。

這只巨大的透明圓頂邊緣在月光生出一層毛茸茸的熒光,猶如一顆閃爍著光芒的巨大珍珠為夜幕下遠方的船只指引著科潘航路。但在圓頂內則是一片罕見珍惜的綠色,那是一片由廣闊草坪,修剪整齊的矮灌木以及一圈挺拔的樟松和哨兵樹組成的莊園。而莊園正中央則是一座氣勢磅礡的哥特式城堡。

科潘雙子城塔頂的城堡,听著都是那樣不可思議但卻真實地出現在眼前,很難相信是誰花了這樣大的力氣將這座城堡建在南塔塔頂。不過從城堡的細節上看,這座城堡更有可能是被人連根拔起從其他地方整體搬運至此。

高達的城牆間是一座厚重的吊橋,塔樓上密布的扇形窗則被屋內閃爍不定的燭光映得顫顫發抖。一只只冰冷的石像鬼如體型巨大的禿鷲靜立屋頂,監視著任何出現在城堡前大路上的來訪者。而那密集高聳的箭塔頂端,則飄蕩著數面三角黑旗。

月夜下圓頂內的空氣系統似乎開始工作,一陣舒適的微風將三角黑旗慢慢展開。那黑旗猶如長蟒一樣的旗身上畫的則是一只日瞳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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