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荷愕然望著他高大的倔強的背影,忽然一陣恐慌,忽然想起海濱別墅,那一次,因為蛋炒飯,因為她這樣教訓他,他憤怒地將她關在了門外。殢獍曉
再也顧不得生氣,飛快地追了過去,不管不顧地抱住了他的胳膊,他也沒有拒絕,就這樣任她抱著,一路回到了房間。關上門,徑直去酒櫃拿了一瓶紅酒,一只高腳杯,轉身去了露台。
這里是帝皇酒店,和夢皇朝一樣,都是皇朝旗下白金五星級酒店,也當然和夢皇朝一樣,整個頂樓都是皇太子的御用專區,是絕對不屬于任何人打擾的私密領地。
臥室、書房、會客室甚至健身房,辦公休息健身,設施一流,應有盡有。打開臥室的門,外面就是寬大的露台和奢華的露天游泳池。
蘇卿荷站在他旁邊,靜靜地望著他。他在舒適的涼椅上坐下來,優雅地倒酒,然後,優雅地端起高腳杯,動作真的優雅無比,是她無論如何都看不夠的風景。
可是,他的神情那麼落寞,那里憂郁,卻是讓人不忍對望的疼痛和心悸。
他的目光靜靜地望著游泳池,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星眸幽暗,深不見底。
紅酒一杯一杯進了他的胃,空空的胃,蘇卿荷的心里,既焦灼又疼痛。可是,這個固執陰郁的冷面無常,她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至始至終,他都不曾看她一眼,似乎她壓根就不存在,所以,她愈發不敢打擾,不敢再阻攔,怕他真的再想上次一樣將她關在門外。她寧願在門內安靜地陪著他,至少看到見,至少知道他的狀況。
卿荷憤她過。他終于喝光了一瓶紅酒,然後緩緩站起身來,甩掉外衣,縱身跳進了游泳池,一個猛子扎入水底,然後,半天沒有動靜。
蘇卿荷望著安靜的水面,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心里越來越慌,腦海里掠過不祥的預感,他,他該不會……
「喂,你在哪呢?上來!快上來!」蘇卿荷著急地對著平靜的水面大喊,「你不要嚇我,快點上來!」
沉默。回答她的只有安靜的風聲。
蘇卿荷終于忍不住,撲通一聲跳進了水里。可是,還沒在水下睜開眼楮,已被一雙大手緊緊抱住,然後,緊緊緊緊地摟在懷里。
喂?蘇卿荷驚喜地睜開眼楮,就看到了那雙狹長的寫滿慍怒的眸子,隔著水紋隔著窒息的空氣,憤怒地盯著她。然後,沒等她反應過來,兩片冰冷的唇已經緊緊攫住了她的唇。
喂?
蘇卿荷震驚異常地睜大了眼楮,拜托,你能不能不要這麼BT,能不能先浮出水面再說?
可是水下開不了口,他的吻更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就這樣一直緊緊抱著她,粗魯而暴戾地吻住了她的唇,舌尖霸道地進入她的口中,凶猛地挾裹著她的丁香小舌,狠狠地咬嚙,瘋狂地掠奪。
一陣腥咸在口中瞬間蔓延開去,蘇卿荷痛得睜不開眼楮,晶瑩的淚水洶涌著洶涌著流入水里,沒人看得見的,魚的眼淚。
親愛的,你到底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淚水在眼里洶涌,疼痛在心里蔓延,蘇卿荷閉著眼楮任他瘋狂,任他,一次又一次在她身上瘋狂。
終于,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他終于抱著她一起浮出了水面,然後,沒等她喘息,立刻俯身吻上了她的眼楮,大手立刻緊緊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軟,狠狠地粗暴地蹂.躪,然後一路向下,迅速地探進了她的私密領地,她的早已經潤澤的秘密.花園。
唇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身體猛然切入,再一次粗暴地佔有了她。
蘇卿荷再一次震驚地睜大了眼楮。這個BT的家伙,他一秒鐘前還那麼安靜,那麼憂郁,讓她擔心得幾近崩潰,幾度抓狂。
他在親吻她胸前,依然狠狠的咬嚙,狠狠地,帶著瘋狂的晴欲和不明所以的憤怒,他又在狠狠地咬她,霸道地咬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讀不懂他的心,默默感受他的瘋狂,他的暴戾,蘇卿荷的心愈發疼痛,愈發淒迷。15401167
他到底怎麼了?他現在,甚至懶得跟她說話,就只是這麼一次一次瘋狂地佔有,瘋狂的索取,瘋狂地掠奪。他,是瘋了嗎?
可是,水中的感覺如此奇妙,她的身體在他的帶領下,也變得越來越炙熱,越來越敏感,越來越興奮得難以自持。終于,再也沒有力氣胡思亂想,就這樣閉著眼楮,任他將她再一次呼嘯著,瘋狂地帶上了雲端。
是那樣新奇的瘋狂刺激,是那樣奇妙的極致浪漫,是那樣快樂的飄飄欲仙,終于,在她的身體幾近崩潰,精神也幾近癲狂的時刻,他終于,抱著她,緊緊地抱著她,破蛹成蝶,飛羽成仙。
瘋狂過後,無一例外的沉默。
他沉默著,抱住她水淋淋軟綿綿的嬌軀,慢慢游上岸。沉默著將她抱進房間,抱進浴室,一言不發地打開水龍頭。
蘇卿荷的心,剎那間驚恐地不能呼吸,幾乎下意識的,她就將身體縮成了小小的一團。浴室,水龍頭,還有這個一臉陰郁的男人,對她,是難以磨滅的傷痛,更是夜夜驚恐的噩夢。
他蹙眉,靜靜地望著她瑟瑟發抖的樣子,終于嘆口氣,快進浴缸,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里。
「好了,不怕,我吃不了你。」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耳垂,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懊惱和憐惜,狹長的眼楮里,卻依然是滿滿的難言排遣的,揮之不去的陰郁。
浴缸很大,水溫很舒適,他的身上,有讓人意亂情迷的男性的氣息,蘇卿荷閉著眼楮躺在他的結實臂彎里,將臉緊緊貼在他精壯的胸膛,一顆心紛亂得理不出頭緒。
他,一瞬間又變得這麼溫柔,仿佛剛剛的瘋狂粗暴只是她的錯覺。他的手指輕輕地撫模她的脊背,撫過她的發絲,他,竟然在親自幫她洗澡!
想起海濱別墅那一晚浴室里的瘋狂血腥的畫面,再看看這個溫柔地憐惜地將她擁在懷里的男人,她真的,真的,越來越不敢確定他們會是一個人。
怎麼會,怎麼可能,這兩個雲泥之別的家伙怎麼可能是一個人,這個嚴重人格分裂的家伙,他的心里,到底都埋藏著什麼復雜的混亂的,神經錯亂的東東?
浴室的溫暖,他的溫柔,讓她昏昏欲睡,整整一天,她早已經被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威猛先生折磨的有氣無力,不管身體和心靈都幾近崩潰。現在,終于暫時放下了恐懼,再一次躺進他溫暖的懷抱,她真的,真的,快要支撐不住了。
蘇卿荷,不可以睡,不可以,他還沒吃東西,他還在生氣,不可以……
一遍一遍對自己說,一遍一遍,終于,再也听不見任何聲音,連同她自己的心聲,他的心聲。
因為,忍了又忍,抗拒了再抗拒,她還是終于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慕君彥滿臉黑線地望著懷里睡得昏昏沉沉的女孩,靜靜地望了很久,終于重重地嘆了口氣,起身將她抱起來,用浴巾包住,放到了柔軟的大床上。
她嬌小的身軀在柔軟的大床上,像個小小的透明的嬰兒,慕君彥俯身,靜靜地望著她,很久,很久,狹長的眸子漸漸氤氳起迷蒙的霧氣。
你,到底為什麼回來?這一次,又打算怎樣置我于死地?
門鈴響了,是蕭逸軒。
「少爺……」蕭逸軒望著床上的小女人欲言又止。
「說吧。」慕君彥伸手幫她掖好被角,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來。
「您猜得沒錯,那兩個冒犯蘇小姐的雜碎果然被滅口,監控里顯示是一個身形高大的外國男子,調查顯示銀盾地下錢莊與外國黑勢力有千絲萬縷的聯系。」蕭逸軒停了一下,猶豫地往著那張陰郁的臉。
「接著說。」慕君彥的聲音波瀾不驚。
「少爺,我擔心這些人跟紀野先生有關,您看,要不要接著查下去。」蕭逸軒小心翼翼地望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沉默。
慕君彥緩緩閉上了眼楮。
蕭逸軒小心翼翼地望著他緊繃的下巴,微蹙的眉尖,還有那雙手,那雙緊緊握住沙發扶手青筋暴起的手。
「算了,先下去吧。」良久,他終于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無盡的疲憊和疼痛。
「是,少爺。」蕭逸軒心疼地望著他強自支撐的樣子,猶豫了再猶豫,終于忍不住補了一句,「您,要保重身體。」
沉默,他不再理他。
蕭逸軒恭敬地退下,輕輕關上房門,一顆心疼痛難忍。
慕君彥,這個在外人眼里,甚至在蘇卿荷眼里不可一世,心狠手辣的男人,沒人知道他的心,究竟有多柔軟,多脆弱。12CxV。
這些年,自從他十八歲那年知道自己的身世,他的心就再也沒有一天真正幸福溫暖過。因為,他一直活在最親的人,最狠毒的設計和陰謀里。
他身邊的人,姑姑、兄弟,甚至他的親生父母,全都那麼狠毒地,想要置他于死地。就連他唯一的唯一的愛戀,唯一的女孩,也被牽連其中。
他一直不去調查,他閉著眼楮任他們傷害,因為,只是因為,他們都是他的親人,他至親至愛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