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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不怕,哥哥在呢

「你在說什麼呢?」唐雪音讓自己繼續溫婉可人,「我又誤會什麼了?你指的那個人是誰?難道是君彥?呵,開什麼玩笑?他當然跟你沒關系。殢獍曉听夢熙說你是Lucas的女伴,你如果跟我的未婚夫……我倒沒什麼,那Lucas可就成了名正言順的孤家寡人,呵呵。」

听到她又把慕君彥和陸迦南相提並論,蘇卿荷愈發窘迫局促,忐忑不安,清秀的小臉剎那間由紅轉白,清澈的大眼楮里,閃爍著慌亂和驚恐和疼痛的淚光,她竭力控制著自己,不讓眼淚落下來,不讓自己卑賤的更徹底。

「對不起,請不要說了,我拜托你,我真的跟你的未婚夫沒有關系,也跟Lucas沒有關系……」吸氣,微笑,她多想讓自己微笑,可是,做不到。

于是,只好無比狼狽地,在唐雪音的.逼視下,無比狼狽地彎下腰去,對她,對唐秋聲,對所有人低低地說了聲對不起。

「不好意思,我不打擾了,唐伯伯再見。」然後,轉身,狼狽不堪地逃走。

多想就這樣逃走,遠遠地逃走,可是不能,才剛一轉身,就迎面撞上了一堵人牆,然後,她的身體就落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里,頃刻間,午夜毒藥特有的香氣溢滿鼻息,蘇卿荷的身體,在一剎那忽然顫抖不已。

阿南,不可以!

蘇卿荷痛苦地閉上了眼楮,不敢抬頭,也沒力氣逃月兌,他的一雙大手把她抱得緊緊的,緊緊的,帶著滿滿的疼痛和憐惜。

「寶貝,你這是干嘛呢?跟一只瘋狗較什麼勁?再怎麼不好意思,你也不能這麼急著跟我月兌離關系啊,這多傷哥哥這顆脆弱的玻璃心啊!陸迦南將蘇卿荷顫抖的身軀緊緊摟在懷里,聲音里帶著滿滿的溫柔和寵溺,「好了,不怕,哥哥在呢。」

伸手憐惜地拍了拍她的後腦勺,抬起頭,溫柔的笑容倏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如地獄撒旦般邪佞猙獰的憤怒。

「唐伯伯,您能不能解釋一下,您到底什麼意思?您的寶貝女兒又是什麼意思?不歡迎我們就直接說,我們也不稀罕來這里。」毒藥王子面容陰郁,聲音陰冷,狹長的桃花眼里,閃過徹骨的寒意。

唐秋聲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有些回不過神來,在他眼里,君彥是個沉靜理性不會對任何女人產生緋聞的孩子,是他心目中獨一無二的女婿人選。他不需要女兒找一個太感性的男人,在他眼里,太重感情的男人注定成不了大器。

所以,對女兒剛剛的那些話,他特別震驚,尤其,她說君彥跟這個女孩,無論如何,不可以,他們不可以有任何的曖昧關系!

且不說這丫頭是Lucas的寶貝,就算她跟Lucas一點關系也沒有,也不可以!堅決不可以!15401183

上一輩錯綜復雜的愛恨情仇還亂得理不出半點頭緒,可是,如果這女孩真是玉兒的孩子,那麼她和君彥就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妹!

再說,這小魔王被陸總裁寵得無法無天,他唐秋聲委實招惹不起。

「哈哈,阿南你說什麼呢?你們是唐伯伯今天最重要的客人,雪兒不懂事,從小就被我寵壞了,我馬上讓她向你們道歉。」唐秋聲滿臉堆笑,轉身狠狠地瞪了唐雪音一眼,「越來越不懂事了!趕緊過來,向阿南哥哥和蘇小姐道歉!」

唐雪音震驚地望著一直疼愛她的老爸臉上凶狠的表情,她到底說錯了什麼?又做錯了什麼?

可是,看到不遠處某人那張陰郁的俊臉,她的心里忽然有種報復的塊感。無論如何,看小妖精在Lucas的懷里梨花帶雨,Lucas又那麼憤怒地不惜開罪堂堂的省委書記,也要緊緊地護著她,她唐雪音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她已經成功地離間了這條該死的魚跟君彥的關系,不是嗎?

她已經成功地,把這只小妖精從君彥身邊,推到了Lucas的懷里。

他慕君彥就算再糊涂,也不至于為了一個女人去得罪混世魔王Lucas,不是嗎?

她其實一直在試探,試探這小妖精在慕君彥心中的位置,她故意置蘇卿荷于尷尬的境地,故意挑明她與Lucas的關系,就是想要看看,慕君彥會有什麼反應?他還不會像毒藥酒吧一樣,沖過來將小妖精抱在懷里?

還是會顧忌Lucas?顧忌長輩們都在這里?

他沒有。一直沒有。她很滿意。

所以,道歉就道歉,一定要做得非常卑微,非常到位,讓慕君彥看看,盛氣凌人的是誰?他的小妖精到底是怎樣狗仗人勢,得理不饒人?

得理不饒人?一定會。即便蘇卿荷不會,早已經心疼得發了瘋的Lucas也會,一定會。

「對不起,Lucas,對不起卿荷,我真的沒別的意思,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真的,誰知道你就當真了,都是我的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雪兒公主聲音卑微,太多謙恭,眼楮含著淚光,聲音哽咽顫抖,她甚至,深深地謙恭地,朝他們彎下腰去。

蘇卿荷的心,愈發慌亂異常,愧疚難忍,想要過去扶她起來,可是,身體被陸迦南抱得緊緊的,她甚至,轉不過臉去。

自剛才她轉身逃跑的瞬間到現在,陸迦南一直把她這麼面對面地,緊緊緊緊地護在自己懷里,不讓她回頭面對尷尬,不讓她再有片刻的機會置自己于狼狽的境地。

「對不起?」毒藥王子怒不可遏地望著她,「對不起管屁用?請問尊敬的唐書記,是不是殺人犯說一聲對不起就可以不受制裁?我沒有看出您被寵壞的寶貝有半點對不起的意思。」

「那您到底想我怎麼樣啊?」唐雪音要哭了,「我下跪行不行?我跟你下跪……」

一邊說,一邊慢慢屈膝。

蘇卿荷震驚莫名地听著他們的對話,心里漫過難言的恐慌,不要!拜托不要!

可是,頭扭得好酸,脖子快要斷了,她也沒辦法讓自己轉過身來。

「夠了!」一聲低沉的呵斥自耳邊傳來,蘇卿荷絕望地閉上了眼楮。

慕君彥再也看不下去,在唐雪音膝蓋著地的瞬間,終于忍不住,大步走過來,一把拉過她的胳膊,唐雪音假裝一個趔趄,終于成功地跌倒在他清冷的懷抱里。

「這里是私家宴會,不歡迎無關緊要的外人。」目光掃過在別的男人懷里的瑟瑟發抖的小女人,沒做任何停留,直接轉向一臉憤怒的陸迦南,「如果雪兒的道歉不夠,唐伯父的道歉也不夠,那麼,我慕君彥的道歉夠不夠?夠不夠?」

他的聲音冰冷異常,卻帶著明顯的難以控制的顫抖,那雙如千年寒冰的眸子,溢滿難言的憤怒和疼痛。

沉默。

陸迦南的臉色突變。緊緊地盯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那張臉,望著那張他一直苦苦逃避,不願面對的,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這張臉的五官與他那麼相似,與他一直不能怨恨得不能釋懷的那個人,那麼相似,可是,此刻,這張臉上,卻偏偏寫滿了憤怒與冷漠,疼痛與陌生。

這,是他陸迦南整整二十二年的人生里,最最難堪和痛苦的時刻,他一直自欺欺人地逃避了那麼久,也一直苦苦深深地盼望了很久,卻不曾料到,與他的見面,會是這麼尷尬與疼痛的時刻。

就這樣緊緊地盯著那張臉看了很久,狹長的桃花眼漸漸氤氳起迷蒙的霧氣。

「你再向我道歉一萬次也不夠!」他冷冷地說,聲音里滿滿的怨恨,滿滿的哀傷,滿滿的,不能觸模莫可名狀的疼痛。在說當開己。

「慕君彥,你給我听好了,她是我陸迦南的女人,你不準,永遠不準踫。」一字一頓地說完,拉起蘇卿荷的手,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宴會大廳。

慕君彥脊背僵直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很久,很久,終于頹然地閉上了眼楮。

「君彥,你怎麼了?」唐雪音震驚地望著他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他的神情,如此落寞,如此哀傷,帶著莫可名狀的失落和疼痛。而且,他的高大的身體,竟然在微微顫抖。

「你,沒事吧?」唐雪音被嚇壞了,她真的被這樣一個慕君彥給嚇壞了。

他可是慕君彥啊!怎麼會有這種表情?他一直那麼氣定神閑,優雅俊逸,她一直以為,即便泰山壓頂,這個男人也一樣泰然自若,淡定閑適,所以,他到底怎麼了?

唐秋聲一直安靜地望著兩兄弟劍拔弩張、冷漠對峙,不是不想制止,而是更想明確一件事情,他們對彼此知道多少?又對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

現在看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都知道。

不然,以君彥的脾氣,怎麼可能那麼爽快認錯?而以阿南的脾氣,又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善罷甘休?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兩兄弟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唐秋聲在心底重重地嘆了口氣,這到底是什麼孽緣啊?

可是,那個女孩,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有那麼熟悉的面容?她會不會真的是……

閉上眼楮,不敢再往下想象。

「抱歉啊君彥,都怪雪兒不懂事,讓你面對這種情況。」唐秋聲歉疚地拍拍慕君彥的肩膀,猶豫了一下,終于小心翼翼地說,「阿南還小,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慕君彥的臉色變了變,又瞬間恢復了平靜。

「對不起伯父,我還有事,先告辭了。」冷冷地說完,再不顧任何人,任何目光,他冷冷地轉身,大步離開的會場。

「君彥……」唐雪音望著他冷漠而孤傲的背影,想要追過去,卻被盛天駿一把拽住。

「你現在追過去,只能自取其辱。」盛天駿無奈地嘆息。

「看看你干的好事?」唐秋聲生氣地瞪了她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我怎麼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老爸你知道嗎?那小妖精她勾引君彥,她不要臉!」唐雪音再也沒有先前的溫柔,大小姐的任性潑辣盡顯無疑。

「放肆!」唐秋聲勃然大怒,「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這臭脾氣如果不改,君彥就算跟你結了婚,也早晚有一天不要你!」

「老爸?!」唐雪音氣急敗壞地望著一向寵著她的老爸,他幾時這麼凶過,一定是因為那條該死的魚,一定是!

「我就要說,她就是不要臉,她就是狐狸精!」

「住口!」唐秋聲終于忍無可忍,狐狸精三個字,深深地刺痛了他心底那根最脆弱敏感的神經,也血淋淋地揭開了他心里那道永不愈合的傷痕。

往事歷歷在目,悔恨挾裹著疼痛,頃刻間將他的心淹沒在憤怒的海洋。

「啪!「一聲脆響,所有的人全都震驚莫名地定格在那里。唐雪音震驚地捂住火辣辣的臉頰,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臉色鐵青的男人,淚水終于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滾落下來。

「你打我?!你居然為了一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打我?!」震驚了幾秒鐘以後,唐雪音終于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

唐秋聲脊背僵直地定格在那里,憤怒和疼痛、淚水和謾罵,曾幾何時,這樣的情形也發生過,曾幾何時,歷史也像今天這樣,驚人地相似過……

「怎麼了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

唐朝、夏允熙、安少卿一臉震驚地跑過來。

看見只有他們幾個,盛天駿長長地舒了口氣。爺爺他們在包廂下棋,老媽她們在KTV唱歌,盛皇有一流的隔音效果,否則,真的要天下.大亂了。

「雪兒怎麼哭了?」

「老爸怎麼了?」

「君彥呢?剛才不還在嗎?」

盛唐三少兀自驚疑著,唐雪音兀自哭泣,盛天駿緊緊閉上了嘴巴,打死也不肯透漏一個字。

于是,一幫人全把目光投向一臉震驚的夏夢熙。

「不知道。」夏夢熙搖頭。

話說,她真的沒看懂,真的不知道。

她不懂雪兒為什麼非要步步緊逼,把君彥一次一次從身邊推走。難道冰雪聰明的鋼琴公主不懂得掌中沙的道理嗎?

愛是掌中沙,握得越緊,越容易流失。別說殿下不愛她,就算愛,也早晚會因為她強烈的佔有欲窒息而死。

她也不知道殿下和小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明明愛得蝕骨入髓,卻偏偏故意形同陌路。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12Cyb。

這一切,她真心不懂。

蘇卿荷被陸迦南一路牽著手走得氣喘吁吁,一顆心混亂地理不出半點頭緒。

剛剛兩個人的對峙,最驚最痛的是她蘇卿荷,最囧最賤的也是她蘇卿荷。

她多不想跟陸迦南出來,她多想繼續沒臉沒皮地留下來,因為那里有他。

因為,他在對別人微笑,他把別的女人摟在懷里。

所以,她愈發緊張得不能呼吸,愈發心痛得想要抓狂,愈發想要不顧一切地沖過去,把他霸道地拉回來,理直氣壯地告訴他︰他只屬于她蘇卿荷,不許漠視她,不許看別的女人,不許對別的女人笑,不許把別的女人寶貝一樣抱在懷里?

她多想,有這種資格。

「這里是私家宴會,不歡迎無關緊要的外人。」

耳邊回蕩著他冷漠的話語,眼前揮之不去他陌生的眼神,蘇卿荷的一顆心,愈發疼痛地難言形容。

陸迦南一路沉默,她也沉默,各自悲傷著自己的悲傷,疼痛著自己的疼痛。

海鮮沒有吃成,醬骨架沒有啃成,咸魚南瓜組合就這樣餓著肚子手牽手走出了富麗堂皇的盛皇酒樓。

「喂,小啞巴,你餓不餓?」一直登上了車,彎腰幫她系好安全帶,陸迦南才重新換上了迷死人不償命的招牌笑容。

「你才小啞巴!」蘇卿荷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可是,因為這久違的稱呼,鼻子忽然發酸,淚水忽然忍不住,于是借題發揮,徹底放縱了自己。

「臭南瓜,連你也欺負我……」

那時候,在孤兒院,除了阿南,所有的小朋友都這麼叫她。因為,她真的有整整一年,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因為恐懼,因為太過恐懼。

當她在醫院里睜開眼楮的那一瞬間,世界一片蒼白的顏色,她茫然失措地長大了眼楮,環顧四周,沒有一個熟悉的面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

她忽然丟失了自己……

就像現在一樣,她忽然丟失了自己……

「哎呀好了好了!「陸迦南瞬間就明白自己犯了錯誤,也瞬間明白了她的難以言說的痛苦。伸手攬過她單薄的肩膀,任她在自己懷里哭得天昏地暗,江河橫流。

如果可以,他多想也撲到她的懷里這樣痛哭。如果,他也可以有這樣軟弱卻不被取笑的時刻……

從有記憶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是被父母拋棄的孤兒。最初的最初,被一個拾荒的老人收留,到處撿垃圾,拾破爛,餐風露宿,朝不保夕。

可是,即便這樣,他還是被拋棄了,某一夜他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獨自睡在瓢潑大雨里,而身邊那個他喚做爺爺的人,早已經消失不見。

他終于成了名符其實的孤兒,他終于再一次,光榮地拋棄,光榮地成了孤兒。

那種茫然失措的巨大恐慌,心無所依的強烈傷痛,即便過了這麼多年,依然在每個午夜夢回的夜晚,緊緊地攫住他的喉嚨。

所以,拋棄他的那個人,他無法原諒。他發誓,永遠不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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