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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半夢半醒

還睡,還睡,解道醒來無味。

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照進房間,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蘇卿荷兀自閉著眼楮。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可是,不想醒來。

痛,渾身都痛,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心更痛,痛得連呼吸都不能。

大腦一片空白,沒力氣想任何事情。

朦朧中,听到腳步聲,漸漸近了,在她床前站定。

安靜,空氣中氤氳著傷感的氣息。良久,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輕輕傳入耳鼓。

終于,一只微涼的大手輕輕撫上她的額頭,輕輕地,帶著微微的顫抖,一點一點,輕柔地,憐惜地,撫過她的臉頰,眉眼,然後,是她的唇……

指尖微涼,是某人特有的溫度。神秘悠遠,是她不能抗拒的氣息。

蘇卿荷的一顆心,沒來由地,既傷感又恐懼。

他,又要干什麼?!

可是,不想掙扎,也沒力氣再掙扎。

天堂也好,地獄也好,都隨他去吧,反正,沒有可能比現在更糟了。

卻沒有預料中的粗魯暴戾,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雙大手輕輕托起,然後,她的臉瞬間貼近了一個結實的胸膛,那是他的懷抱,滿滿的傷感和冰冷的味道。

要去哪里?

她不想知道。

可是,被他這樣抱著,就這樣依偎在他的懷里,海角天涯,地獄天堂,哪怕下一秒鐘死去,也都無所謂了。

卻沒有再一次被丟出門去,而是被輕輕抱進了浴室,放進了溫暖的水里。

然後,頭被一只大手輕輕托起,放在了結實的臂彎里。微涼的指尖帶著特有的氣息,一寸一寸肌膚,一縷一縷發絲,輕輕滑過,柔柔摩挲,竟不帶絲毫晴欲,專心在為她洗澡!

蘇卿荷的心頃刻間疼痛難忍。

閉著眼楮,一點一點感受他的溫柔,一點一點,任淚水淹沒她的心。

不想睜開眼楮,生怕這一切只是虛幻的夢境。

不敢睜開眼楮。因為,一定是夢。

一定是夢。

洗好了,再一次被抱回床上。

然後,忽然沒有了動靜。

蘇卿荷的一顆心,頃刻間提到了嗓子眼。

該不會?洗洗干淨,只是為了更BT地吃干抹淨?

或許,連殘渣不都剩?

終于忍不住,悄悄睜開眼楮,透過眼睫交錯的縫隙,又看到了那張讓她愛恨交加的臉龐。

他就站在床邊,俯身,靜靜地望著她。

沒有了昨晚的陰險邪惡,他那麼安靜地站在那里,靜靜地望著她,那雙如千年寒冰般的眸子里,竟寫滿讓人心悸的落寞和絕望。

蘇卿荷的心,頃刻間痛到窒息。

竟一夕間忘記了所有的疼痛和傷害,只想伸手抱抱他,給他溫暖的安慰。

可是不敢。

怕極了他又會突然變臉。

領教了他的喜怒無常、翻雲覆雨,她已經不敢再有任何冒險。

就這樣靜靜地望了很久,他才終于緩緩俯身,輕輕地,將她重新放進被子里。然後轉身去衣櫃里拿了一套睡衣,手腳輕柔地幫她換上。

男式的睡衣,大大的,包裹著她小小的身軀,使原本就瘦小的她像極了一個穿錯了衣服的芭比女圭女圭。一直以來,她就是一只危險的小芭比。

他的唇角,終于慢慢上揚,浮起一個溫柔的,寵溺的微笑。

緩緩俯身,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小心翼翼地幫她蓋好被子,又靜靜地看了一會,才終于緩緩地轉身離去。

門在身後無聲地關閉。蘇卿荷的眼淚,也在剎那間奪眶而出。

這個男人,她是真的不懂。一點都不懂。時而高貴優雅,時而冷漠疏離,時而陰險邪惡,時而瘋狂暴戾,時而憂郁頹廢,時而溫柔似水……

誰來告訴她,他究竟有多少張面孔?

然而悲催的是,不管哪一種,她的抵抗力都為零。仿佛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劫難,遇到了,就在劫難逃。

睡衣里有他特有的味道,抱緊自己的臂膀,就好像躺進了他清冷的懷抱,竟無端地感到安心,希望就此睡到地老天荒去。

太傷感,太疲憊,終于再一次昏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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