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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亦然有心想多留喜清歡,不過看江洛這樣子也知他心里不舒服,只好邀約日後多來便送兩人出來。

一路上,江洛一直沉默,喜清歡幾番說話逗他開心,他也只是淡淡的回應,她只好作罷,心里對江家越發不滿起來。

東臨渡口,喜世廉派來送飯的那個下人還在陪著柳阿吉,見到喜清歡兩人,忙過來見禮。

喜清歡現在的身份是秦歡喜,當然不能太失禮,謝過了他,三人才搖著船離開,那下人這才提著空食盒回去復命。

「阿吉,對不起了,讓你等了這麼久。」喜清歡不好意思的對著柳阿吉道歉,江洛坐在船那頭對著緩緩後退的水面沉默著,眉心深鎖,喜清歡自責不已,早知道會遇到這樣的事,她就不拉他一起來了,大不了就買二十畝海涂田,慢慢發展就是了,現在雖然田買了不少,卻也讓江洛听到了這些事,這一來,又得花多少時間讓他擺月兌那些陰影呢?

「沒事的,我坐在這兒正好可以看看他們是怎麼行船的。」柳阿吉忙笑著搖了搖手。

喜清歡點頭,沒有再接話,看江洛這樣子,大概也需要安靜吧。

柳阿吉是個老實人,喜清歡沒說話,他也不再多言,坐在那兒四下里看著,來來往往跟著坐了幾趟船送了幾趟貨,他早不復第一次坐船時的緊張,方才在東臨渡等人時也看了好些船家怎麼行船,現在心里正興頭上,便安靜的坐著開始琢磨剛剛看到的那些船家的動作。

江洛一直靜坐船頭一語不發。柳阿吉也陷入自己的琢磨中。喜清歡呢又擔心江洛。一邊要注意水面控制著船之外,還時不時的看向江洛,誰也沒注意到身後不遠處有兩個人雇了一艘船,正遠遠的跟了上來。

到了東臨渡中部,喜清歡便遇上了柳來福,竹排雖然能承重,不過,一吃重那竹排就便會浸水。這會兒看水都漫到柳來福和喜守業的腳背上,看著都讓她心慌慌,買船的事可不能再耽擱了。

這時,後面的小船拐進了一個岔流。

喜清歡忙搖著船靠了過去,和竹排並行。

江洛這會兒已經恢復正常,和柳阿吉兩人合力幫著把竹排上木桶抬到了小船上,竹排這慢慢的浮了上來。

此時離和喜世廉約好的時辰還早,喜清歡也不急著返回東臨渡,五人搖著往東臨河分流走,停在河面上擺開了陣式撒網捕魚。直到時辰差不多喜清歡才運著魚趕去東臨渡,再回來和柳來福兩人會合時。天已有些黑了。

今天的天有些陰沉,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下雨……喜清歡有些擔心,便和柳來福商量著加快速度。

來來往往也有段日子了,兩人對這一帶的水域也頗熟悉了,所以,很輕易的便過了那一片有暗礁且水流比較快的河段。

過了一會兒,便听到後面有聲音傳來,海風一吹,聲音若隱若現︰「救命!」

「什麼聲音?」喜清歡回頭看了看,沒看到什麼,便回頭去問其他人。

「好像是……有人呼救!」喜守業的耳力自然比其他人敏銳,傾耳一听頓時臉色大變。

「好像在那邊。」喜清歡指著剛才來的方向說道,沒有猶豫的,她便調轉了船頭。

柳來福長竹竿一撐,竹排便變了方向往那邊劃去。

很快就來到了剛剛那一片暗礁的地方,只見,一條小船正緩緩下沉著,顯然是觸到了暗礁,船上三人正驚惶失措的在水里掙扎著。

「接著!」柳來福已經拿起竹排上的纜繩拋了過去,其中一人動作俐索,手一抬便抓住了,順勢便跳出了那條破船,往這邊游了過來,看起來是個會水的。

喜守業蹲身把那人拉上了竹排,那人指著仍在水里的兩人連聲說道︰「快,快救他們,他們……不會水。」

此時,那兩人已經只露個頭在上面了,浮浮沉沉的掙扎著。

喜清歡和江洛同時站到了船邊上,柳阿吉不會水,這會兒也是嚇得臉色發白,不過,他還算鎮定,小心走到了搖漿後面把住了漿,在他覺得,這樣做一定能使船停得穩一些。

那邊,柳來福也把竹竿遞給了喜守業,看樣子是要往水里跳。

「下面有暗礁。」被救的那人趕緊提醒。

「你在這兒幫忙。」喜清歡把江洛往後一拉,自己便跳了下去,那邊,柳來福也跳了下去。

下了水才知道,下面果然有不少的石頭堆,不過,被擦破的船在邊沿上,倒是給救人行了方便,喜清歡人小速度快,先柳來福一步來到了那邊上。

那兩個……竟然是楊宇全和山子!!

喜清歡一驚,差點喝了口水,她不敢大意,穩住氣息往楊宇全身後游去,這時,柳來福已經靠近了山子。

「來福叔,從後面托住他下巴。」喜清歡見柳來福就要面對面的抱住山子,忙露出水面提醒道。

溺水的人在這個時候總會有種下意識的抓住救命稻草,要是正面對上,救人的很有可能會被纏住,失去了行動力。

喜清歡說完就從後面托住了楊宇全的下頜,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往外游。

柳來福沒有懷疑喜清歡的話,現學現用的托住了山子。

他是身強力壯的大男人,力氣當然比喜清歡大的多,山子個頭又小,很快的,柳來福就帶著山子到了竹排邊上,在喜守業和剛剛那個人的幫助下把山子弄上了竹排。

楊宇全已經失去了意識,除了重些,喜清歡倒是游得不是很困難,沒一會兒,柳來福便返回來接應了。

費了些力氣把楊宇全弄上了船,喜清歡才在江洛的幫忙下回到小船上,柳來福已經在幫楊宇全控水了,那邊,山子已經醒了過來,正驚惶的找著楊宇全,被喜守業給制止了,看清自己是在一條浸在水里的竹排上,山子頓時不敢動彈。

「穿上。」江洛月兌下自己的外衣披到了喜清歡身上,臉上帶著淡淡的怒意,動作卻並不粗魯。

「哦。」喜清歡正要推遲,隱約的看到江洛臉上的不對勁,只好乖乖的接過,心里卻在月復誹,身上衣服都濕了,再在外面套一件豈不是多濕一件?

「嘔~~咳……咳咳~~」楊宇全在柳來福的折騰下,喝下的水都吐了出來,人也恢復了意識。

所幸,喜清歡幾人離得不遠,不然的話,他們主僕兩人就要交待在這兒了。

江洛側頭看了看爬在船邊上吐的楊宇全,側身擋在了喜清歡面前,喜清歡在水里這麼一個來回,臉上手上涂的那點兒鍋底灰早就清洗干淨了,便是那用墨描的眉也恢復了原狀,要是讓楊宇全他們看見,豈不是曝露身份了?

喜清歡這時倒是也想到了,乖乖的坐在江洛後面,所幸,這時天色微黑,不仔細看的話,也瞧不清楚人的容貌。

「你們是這是要去哪呢?怎麼會在這兒踫礁了?」喜守業見兩人無礙,才回頭問起了第一個被救上來的人。

「我是蓮蓬莊人,平時在東臨渡這一帶行船載客,今天是這兩位雇了我的船跟……」說到這兒,船家突然想起什麼,忙停了嘴,看向剛剛撞船的地方,心里又心疼又是懊悔,都怪自己太貪心,那位公子給了二兩銀子他就心動了,這下好了,一家人的指望就這樣沒了。

「公子,公子。」山子坐著不敢動彈,只直著脖子沖著楊宇全叫喊,「公子,你可不能有事啊。」

楊宇全依在船邊上,還有些恍惚。

這兩個家伙肯定又是來跟蹤她的……喜清歡無語的嘆氣,她倒是清楚他們的來歷,可是,她要是說出來的話,她爹一定又要逮著她問個不停了,說不定就會牽扯出她和楊宇全之間的那些麻煩事,二姐可是因她被楊宇全抓走的,所以,她不能說。

想了想便拉了拉江洛的衣衫,湊到江洛耳邊嘀咕了幾句。

江洛回頭掃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拜托,我這樣子不方便啦。」喜清歡看他這樣子只好討好的扯著他的衣袖搖了搖。

「現在知道不方便了?」江洛挑了挑眉瞪了她一眼,才回頭朝喜守業說道,「師父,這位是楊家布莊的大公子。」

「原來如此。」喜守業見江洛認識也沒有深究,「天色晚了,你們幾個先回家去,來福兄弟,再辛苦一下,我們送他們回鎮上吧。」

柳來福自然不會說不,于是,大家又小心翼翼的換了位置。

喜清歡和江洛撐著竹排回家,柳阿吉自然也要回去,不然棗花娘不知該怎麼擔心了。

「我的船……」船家的眼楮仍離不開剛剛沉船的地方。

「這位兄弟,人沒事就好了,現在天已黑,要想把船撈回去也只能明日天亮以後了。」喜守業勸了一句,轉頭看向喜清歡幾人,「你們千萬當心些。」

「大叔,楊家布莊的掌櫃是個心善的,你送他家公子回家,你的船自會有著落。」喜清歡湊在江洛耳邊又嘀咕了一番,江洛才無可奈何的開口,說真的,他一想起剛才喜清歡跳下去救楊宇全的一幕,說起這番話來還真的就沒有任何壓力了。

船家也不是個傻的,之有收的銀子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听到江洛這麼一說,馬上便明白過來了,連連向喜守業等人道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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