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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屋值夜的春玉早在金敏沖出房門的一刻便已驚醒,胡亂將薄毯批在自己身上,又抓起自己的衣裳就套在了金敏的身上。
之後金敏邊喊叫邊沖出屋子,黑衣人目標只有金敏,自然不理會春玉。
金府護衛將金敏團團圍住,金敏咳的將肺都要咳出來了,眼淚鼻涕更是不要說,狼狽無比。之前黑衣人下手既快又狠,完全欲將金敏置于死地,下手一絲不留力,金敏脖子上被火把照著,清楚的顯示出一圈五指勒痕。
黑衣人卷起朱玉就消失在夜色之中,護衛還欲上前追趕,金敏伸手攔了攔,艱難的開口道,「別去了。」之前朱玉一聲大呵,自己听的清清楚楚,冰嬋,雖不知其為何人,但是朱玉既然認識,還能是何人?朱玉的性命應該無憂。
護衛們聞言不再追趕,卻是不敢散去,依舊將金敏圍住,警惕的望著四周,只怕黑衣人乘眾人不備,再殺回來。
不消片刻,錢氏已經被李嬤嬤攙扶著最快趕了過來。護衛們見錢氏來了,自動分開。錢氏一把摟住金敏,不斷的撫著金敏的後背,嘴里不知在安慰誰,喃喃道,「別怕別怕。」
一陣忙碌後,錢氏金老爺和金敏三人就坐在錢氏院子里的花廳里。護衛們已將金府略略搜索了一番,只不過按金敏來看,來人必定只是一人,只求一擊必殺,防止事情鬧大,泄漏出去。
金敏緩了很久,才將氣順平了,脖子上上隱隱作痛,提醒著之前確實有個黑衣人來暗殺自己。錢氏擔憂心疼的目光,金老爺焦急莫名的神情,金敏閉了閉眼,開口道,「估計是個小賊,朱玉撕了他的面罩,他怕日後被人識破,遂將朱玉擄了去。」
也不顧著錢氏與金老爺詫異不相信的眼神,金敏繼續道,「這事,父親……也不用報官了。」
「你那丫鬟就不找了?」金老爺顯得有些難以相信金敏話里的意思。
金敏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如何解釋,在金老爺質疑目光的注視下,良久都未能開口。
「好了,就先這樣吧,老爺回去吧,這事明日再說,暫時對外只說,今夜府里來了個小賊。」錢氏瞧出些端倪,幫著金敏敷衍著金老爺道。
金老爺也不是蠢人,除了在範氏的事上,有些失了頭腦分不清好壞,其余的時候,金老爺還算明察秋毫。挑眉看了看神情黯然的金敏和帶著憐惜心疼之色的錢氏,金老爺心波一轉,隨後點點頭,算是理解了。
金老爺走了之後,金敏也不再回屋了。就留下與錢氏一起睡了。
錢氏心疼不已的替金敏的脖子上擦了藥,兩人又重新梳洗了一番才躺下。
錢氏一直並未開口,她也有了些猜想,只是這些猜想令自己實在為金敏感到心酸,來人很可能是兩方人馬之中的一方,不是範府,便是端王府。敏姐也就礙著這兩家人的眼了。只是,一面是血濃于水的親人,一面是欲嫁進門可能成為親人,不論哪一家安排的人,都是將敏姐的心狠狠的砸碎。
前一刻還在與朱立業親親我我,下一刻便被朱立業家中的長輩派來的人襲擊,這是怎樣的劇情?其實心中並沒有多少難過,原本就對端王妃不抱有希望,只不過心中很是郁悶,怎麼就討厭自己討厭到這個地步?原本還覺得自己對付長輩很有一套的,哪知道到了端王妃面前,自己就是個渣了。
想到祖母怕是還在擔心吧,金敏無奈的笑了笑道,「今個兒的事,應該是端王妃派的人。」
就算已經有了底,可錢氏還不免驚訝的了一下,「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
金敏心里比誰都納悶,嘆了口氣道,「誰知道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呢?」怕是還是因為自己在皇宮里受了皇上和皇後的賞識,之後賢妃又與自己達成了默契,令端王妃覺得無力抗拒自己,更是惱羞成怒了。只是這番考慮不能對祖母說,祖母怕是還不知道端王妃為何不喜自己。望著祖母近日來為自己操勞擔憂,被自己逼迫的對範氏狠下心腸,而日益增多的白發,金敏心中實在愧疚,不忍再將端王妃的事告訴祖母,讓她擔憂。
一夜無話,內務府的速度還是值得稱贊的,只隔了一日,金敏的字便被裝裱好了。皇帝身邊的公公李福親自將字送了來
「興敏郡主,咱家先給你道喜了,如今您可是皇上眼里的這個。」李福滿臉諂笑對著金敏比了比大拇指道,雖是皇上身邊的第一人,卻仍舊知道本分,可見能做的這個位置,不是浪得虛名的。「皇上可是親自過問了好幾遍,催促的內務府快些裝裱好,這不,上午剛弄好,皇上就命咱家快些送來。」
這些身體殘缺的公公哪個心里沒點辛酸事,還得對著人諂媚如此,金敏其實很同情這些太監,卻仍舊不習慣李福的表情及聲音,努力笑的很和藹,道,「多謝李公公了,有勞李公公跑這一趟,還請李公公替我轉達對皇上感謝。」說完,春玉趕緊遞上了事先準備好的分量十足的紅包。
李公公笑眯眯的接過也不掂量就直接放進袖袋,之後也不做逗留便略微說道兩句拱手告辭了。
李公公的態度多少能體現出皇上的態度,可見如今敏姐是真的得了皇上的喜愛。金老爺瞧著李福對金敏的態度不由得心中琢磨著。隱約也發覺了端王世子朱立業與金敏之間的事,金老爺打算著也得快點將金琪的婚事定下了。
不說這頭,金敏抱著僥幸的心理央了金老爺私下搜查朱玉的下落,不可大張旗鼓。那頭,朱玉被冰嬋卷走,冰嬋不忍奪其性命,猶豫不定,沒敢將朱玉被自己擄來的事告訴端王妃知道,只將朱玉藏在自己的房中。
冰嬋的失手根本不在端王妃的意料之中,冰嬋她們可是皇室為了保證皇室重要女眷安全而特意訓練出的,不說難尋敵手,但只是小小的京兆尹府邸里怎麼會有對手?
端王妃臉色陰晴不定的盯著跪在地上的冰嬋,良久都未開口。
冰嬋自知如果不將話圓了,定會被王妃發現朱玉的存在,冰嬋將身上的黑衣從腰間扒開,露出腰間的皮膚。因金敏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將手中的一把針盡數刺向冰嬋的腰間,刺的很深,冰嬋又害怕耽擱了時間身後有追兵,更怕朱玉醒來掙扎,只略微拔了一把,所以此時腰間上面還有不少針刺在其中。
「當時奴婢已經很小心了,卻仍被郡主發現了奴婢的行蹤,事先躲在了門口,奴婢一擊未成,郡主已開口大聲呼救,奴婢立刻將劍甩出,卻是郡主偏頭躲過,之後奴婢見已有來人,上前掐其頸脖,郡主事先早有準備,將針刺在奴婢腰間,是奴婢功夫不夠,才失手將郡主放跑,還請王妃責罰。」
冰嬋冷冷的話語不含一絲波動,將事情經過簡短的敘述了一遍,之後怕端王妃不信,發誓道,「若是奴婢有半句虛言,定要奴婢不得好死。」是的,冰嬋沒有一句假話,只是話並沒有說全,讓端王妃以為,是金敏謹慎機靈才逃過一劫。說謊話的最高境界並不是十句有九句假話,而是每句都是真的,卻是能利用巧妙組合刪減而將他人誤導。
果然,在最敬畏誓言的時代,端王妃信了冰嬋的話,有些懊惱煩躁的揮了揮手,「退下吧,好好養著。」
端王妃心中著實恨惱,莫非連上天都在幫她?
冰嬋回到自己屋中,將床板掀開,朱玉早已經醒來,不過手腳被綁,嘴巴被堵住。
冰嬋替朱玉松開了嘴巴里的東西,並不擔心朱玉會大聲喊叫,若是朱玉這麼沒頭腦,根本不會從當年那些艱苦甚至是九死一生的訓練中活著出來。
「你盡快離京吧,不要再回金府了,若是同意,我就將你放了,不同意的話,我就將你殺了。」冰嬋淡淡的開口威脅道,話中卻含著她自己都未發覺的關切。
朱玉嘆了口氣,「你別擔心我,倒是你這麼做,可想過將來?」
冰嬋柳眉一挑,不解的盯著朱玉。
「你以為我消失了,我家小姐就猜不到你是誰派去的?」朱玉諷刺道,就憑著自己當時的一聲大呵,小姐也定猜出背後主使者。
冰嬋一愣,隨後低眉平靜的說道,「小姐?你拿她當主子了?」不待朱玉回答,又繼續道,「知道又如何?我定會將她殺了。」
冰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實在令朱玉心中氣惱,恨恨道,「你以為殺了她?世子就會待你好?世子若是知道是你做的,只會殺了你的。」
冰嬋不為所動,甚至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你醒醒吧,我們是什麼身份?你在奢望些什麼?就算小姐被你殺了,也會有別人做成世子妃的,你能挑撥著王妃多少次?王妃遲早會給世子尋個門當戶對的人家,怎麼也輪不到你的。」朱玉苦口婆心的勸道。要知道世子妃多年未曾有合適的人選,一來是世子自己心有所屬,二來就是每每王妃命冰嬋去查探女方身世背景日常習性,冰嬋總是不動聲色的歪曲事實,令王妃不滿,如此一來當然沒有合適的人選。
冰嬋這下才有了反應,抬眼盯著朱玉,眼中閃著跳動的火焰,一字一句道,「身份是什麼?不過世俗之人自己給自己套的枷鎖,他遲早會發現只有我才配站在他的身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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