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起秋落,不知不覺間窗外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鵝毛般的雪花從空中飛舞悄悄的落在窗台上,病房里安靜的只剩下儀器滴滴的聲音,似乎在這個病房里,時間都是靜止的。
門輕輕的被推開,關覓一身白色的羊毛大衣,濃艷的妝容顯得她五官有些過分的凌厲,她拉開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看著年梓揚那麼安靜的躺在床上,心里微微有些酸澀,這個曾經壞脾氣的孩子居然會這樣乖乖的躺在床上。
「年梓揚,別睡了。」關覓推了推年梓揚的胳膊,得到的答案也只是沉默,是啊,讓一個深度昏迷的患者去回應她,本身就是一種妄想。她曾經呆在他的床邊睡著,總能夢見他已經醒來,笑著說關覓,你這半老徐娘怎麼也不收拾自己,萬一嫁不出去,我可不要養你一輩子,可當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只是場夢。
「恩好。」GIGI走到導演的位置上,跟他在說些什麼,導演看向孟景妍這邊,微微點點頭。
那麼平淡的口吻,似乎是在宣告別人的死亡,而並非是自己。
「卡,過了」導演一聲令下,助理趕緊將坐在地上的孟景妍扶了起來,剛才演對手戲的男演員也連忙走過來,看她有沒有事情。
孟景浩蹲來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女孩,滿眼都是她,看到她的雙腿,頭微微低下。
突然車子猛的一停,孟景妍警覺的睜開眼楮,問身旁的周啟楓發生了。
「景妍姐,剛才有人送來的快遞,上面寫的是您的名字。」小琳將文件袋遞給孟景妍,孟景妍拆開袋子,里面是一沓子照片。
「你別走了。」一個學生打扮的女孩子正拉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的衣服,眼楮哭的腫腫的。
關覓的手指微微理了下年梓揚額頭的頭發,最初見到他的時候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現在……哎。
「景妍還好嗎?」男演員問道。
「我做,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要那些傷害過我的人都嘗嘗什麼是跌入深淵的滋味。」
「為什麼我會在這里。」她問道,之前發生的一切都還歷歷在目,想起那些,心便疼痛不止仿佛要裂掉一般,她永遠忘不了蔣暮謙當時那麼狠絕的話語,
「看來這麼多天沒調,教你,倒是有些無法無天了。」周啟楓的手微微拂過孟景妍的肩膀。
卓墨冉將蓋在腿上的攤子拿起,裹緊自己的身體,雖然現在是夏天,但她依舊怕冷怕極了,她無法忘記那雪地里冰冷的觸覺,寒入身骨。
雖然已是深夜了,但機場依舊人來人往,在這充滿相逢和離別的地方,總是會有各種故事發生,結果無外乎悲劇或者喜劇。
孟景妍無聊的看向窗外,一輛黑色奔馳停在旁邊的車道上,當看到坐在這後座的女人的時候,孟景妍的臉突然變得驚恐不已,手不停的再按車窗鍵,想要看清楚那女人的模樣。
而一旁的顧市長臉色極為難看,自己女兒的婚禮上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讓他的臉往哪里擱,但又不得不顧及其他人。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關覓質疑的問道,這件事只有她和孟景浩知道,為什麼蔣暮謙會知道這些。
看到那些照片孟景妍的臉色似乎有些不悅,站起身來,看向四周,她很清楚照片上的情景就是在剛剛發生的。
孟景浩的聲音有些嘶啞,他只是因為一些事情才晚了幾天回到S市便听說她出了這樣的事情,看到她虛弱的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他真的很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回來,不然她就不會發生那些事情。
「好,我會找人為你做一份死亡證明,走上這一步,你就無法回頭,接下來的路,可能是你無法想象的,如果有任何的懈怠,你將會被踢出局,那麼你的結果不用我說,你也可以想象的到」卓太太說完又在孟景浩的耳邊說了些什麼,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被關覓叫住。
「你已經死了,從你跳下樓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死了,雖然他們將你送進了醫院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我找到你的時候你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幾次都要搶救不過來,後來我們將你轉入一家私人醫院,情況才漸漸好轉起來。」
「你不是在英國嗎?」許久未見到周啟楓的孟景妍拉著他坐在自己身邊的椅子上。
「關覓,別鬧了。」蔣暮謙將她拉開有朝後面的周啟楓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過來拉開關覓。
「一個中年人,快遞員的打扮,沒什麼特別的。」小琳回答道,剛才她把飲料發給工作人員之後听到自己電話響,便去接電話,還沒說話就有一個大叔模樣的快遞員將一個包裹交給她,當時著急接電話她也沒太注意,簽收之後看見收件人寫著孟景妍,便拿過來給孟景妍。
「不願意。」
可當她搖下車窗的時候那輛車去匆匆開走,右轉彎離開了孟景妍的視線,孟景妍有些無力的坐在座位上。
「兩場。」
「看來你已經習慣里這里的生活。」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女孩的動作,男人漸漸走到女孩的身邊,看著空無一人的花園,面色有些不悅。女孩看向來人,幾年的時間已經讓他歷練成一個成熟的男人,再也找不到當年的模樣。
關覓一時愣住,原來孟景浩當年說的事情就是這個,他為什麼那麼傻要去做這些事情,他明明可以什麼都不做,那天之後他就不見了,想要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似乎是不可能了。
「周啟楓,把她拉走。」蔣暮謙冷冷的說著,他的眼中充滿了嫌惡,似乎抓著他的這個女人是什麼可怕的細菌,沾惹上便會腐爛一般。
主婚人站在台子上,宣誓著新人們的誓言,無論貧窮富貴,疾病健康,都愛他一生一世,不離不棄。zVXC。
「知道。」GIGI回答說,現在已經是J&K的搖錢樹的孟景妍自然是有這個本事讓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消失在她的視線里,兩年的時間她成了各大品牌的代言人,電視劇女王,最近上映的一部大制作電影還讓她得到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已經一無所有了,還能在怕些什麼,連死亡的滋味她都嘗過,那種可怕的感覺,也應該讓那些傷害她的人嘗一嘗。關覓的手緊緊的抓著蓋在雙腿上的輩子,以後的路就算爬,也要讓那些人沒有好下場。
「騙子,都是騙子,以為自己是情聖嗎?真是虛偽,蔣暮謙!」關覓憤恨的說著,一個人無論說多少謊言都無法掩飾自己的可悲,她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有這麼一個她愛了很久的人會做出這樣殘酷的事情,人心還真是無法預料的東西。
「滾開!」男人一腳將女孩踹開,毫不留情。
「她手上的工作你接手。」說完孟景妍拿起自己的包離開,留下小琳和GIGI面面相覷。
搞垮蔣氏,她在心里默默的畫下問號,關覓看了看身旁的孟景浩,孟景浩沒有一絲的表情,似乎對她作何決定都不會有任何異議。
關覓不得不承認,看到一身白紗的顧敏伊,想起那日她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還真是諷刺的很,真心這種東西早就應該丟到一邊。
從她決定自己命運的那一刻起,她便不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關覓,孟景浩起身站在輪椅的背後,慢慢的推著輪椅。
「我應該早點去找你,關覓。」孟景浩有些愧疚的對關覓說,關覓微笑著拍了怕他的肩膀。
從酒店樓上一躍而下的關覓重重的摔在雪地上,駭人的疼痛感深入五髒六腑,全身的骨頭都似乎斷裂了一般,眼楮直直的看著站在窗口的蔣暮謙,那個將她推向崩潰邊緣的人,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會因為這個男人而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做助理的一向是被他們呼之則來揮之即去,沒事的,東家不做做西家。」GIGI安慰小琳說,而眼楮卻若有似無的看向孟景妍離開的方向。
「沒事,只是一只野狗跑過去。」
「誰送過來的。」孟景妍的聲音有些高,她一向行事低調,究竟是誰在背後做這些事情。
「不要!」蔣暮謙沖到窗戶口看著關覓就那麼躺在雪地上,紅色的血跡在潔白的雪地花開,好似一朵妖艷的花朵,關覓的眼楮直直的看著蔣暮謙,所有的憤恨都化為烏有。
門被緊緊的關上,似乎預示著過去即將不再繼續,展現在關覓面前的,將會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前路如何她並不知道,她只知道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復仇!
「也許吧。」孟景妍覺得眼楮有些酸澀便閉上眼楮休息。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護士呢?」男人從口袋里拿出電話,打算告訴這個不負責任的護士以後都不用再出現在這個地方。
「嗯。」
在她的身邊不需要這樣做事這麼沒有警惕心的助理。
「還沒有。」孟景浩微微搖頭。
「是啊,現在的你,是卓墨冉。」
「那麼,新郎呢?」
「恩,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嚇到我了。」
「那麼我來告訴她,關小姐,你好,你可以叫我卓太太,也可以叫我Sheren,至于你所經歷的一切我並不關心,我現在告訴你的是,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繼續做你的關覓,一輩子活在被人欺騙的生活里,二是做卓家的養女,忘記自己以前的一切,目的就是要把蔣氏搞垮。」
「我願……」
「搞垮蔣氏,你認為我做的到嗎?」
孟景妍坐在自己專屬的位置上,叫了另外一個助理GIGI過來,GIGI從隨身攜帶的小冰箱里將冰咖啡拿出遞給孟景妍。
「我的腿怎麼了?為什麼它不能動了,你告訴我,為什麼?」她有種感覺,她的腿可能再也不會動了,她好怕,怕自己以後都不能走路了,她更恨的是因為那個傷害她的人而不能走路,老天是多麼的不公平。
「沒什麼特別,快遞能知道我在機場拍戲嗎?快遞還知道你是我的助理,那麼踫巧的交給你,沒給別人,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GIGI過來。」
「情況都跟她說了嗎?」卓太太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關覓,淡淡的對孟景浩說。
「不要不要,你說我哪里不好,我改就是了,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女孩突然抱住男人的大腿,阻止他前進的腳步。
「總有那麼一個人樂于把人從天堂拖入地獄,以前我總是躲避,現在是該面對了。我以為你會站在我身後,可是現在看來真的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她的聲音冰冷的連積雪都快要結冰。
听到蔣暮謙所說的一字一句,關覓大笑起來,原來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什麼時候他也變成一個說謊家,為了這些微不足道的理由如此處心積慮的設下著溫柔的圈套。
人大概都抵不過歲月的折磨。
「不怪她,我讓她回房間去了,因為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景浩。」自從她醒來之後便一直呆在這個地方,沒有了她的日子,那些人應該會很開心吧,如果還有良知的話,現在是不是很後悔呢?
「IVAN,她醒了?」那女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保養的很好,一身香奈兒的套裝襯得高貴優雅,眉眼之間感覺在哪里見過。
關覓彎下腰,伏在年梓揚耳邊說了些什麼,便起身離開,病房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只剩下那聲清脆的關門聲。
「卓太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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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了。」劇組的工作人員紛紛表示感謝,進組這麼久,孟景妍就經常給他們買飲料請他們吃飯,對工作人員都客客氣氣的,沒什麼明星的架子。
「因為我和你一樣,想要蔣家家破人亡。」
「他的事他會處理好的。」顧敏伊看著蔣暮謙離去的背影說道,選擇這男人就應該明白會有怎樣的事情發生。
周啟楓將車里的暖氣開到最大,沒多久孟景妍就睡著了,輕柔的音樂在耳邊響起,她已經有很久沒好好休息了,晝日顛倒的工作讓她有些疲憊,但她從來不在乎這些,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她自己拼回來的。
夏日的蟬總喜歡在短暫的生命中叫囂著不為人所知的情趣,花園里的秋千上,一個女孩子正坐在上面,輕輕搖晃著,帶了一陣微風。
「我,去了一個生與死交接的地方,不過不管怎樣,我不是又重新回來了嗎?」孟景浩淡淡的說道,不說原因自然是有他的道理,關覓不再追問,他從來都是這樣,希望別人知道的事情他一定會告訴別人,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告訴別人的。
靜覓色下。而新郎看著正向他走來的新娘,面色平淡的看不出一丁點的表情。
「乖,別鬧了,我還有正緊事要辦,等會司機會送你回去。」男人模了模女孩的頭。
「那大明星什麼時候賞臉吃個飯呢?」
「關覓。」房間門被輕輕的推開了,那人逆著光,有些看不清楚模樣,待他走進些時,關覓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楮,他居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個消失了五年的男人。
「那個人是我們公司的嗎?」孟景妍喝了一口咖啡,又微微指了下剛才和她對戲的男演員,手微微揉了下自己的小腿,似乎有些青腫。
「是啊,折磨人得主來了,我跑還來不急呢!」孟景妍嬌嗔道。
「誰?」當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周啟楓已經有些猜到幾分,即使那件過了兩年,但他依舊無法忘記當時所發生的一切。
關覓氣急了抬手就要像顧敏伊打過去,卻被蔣暮謙一把攔住。
「蔣暮謙,既然你都知道了,干嘛還要纏著我不放,你做這麼多事到底是為了什麼?是,我是跟他走了,我還生下了他的孩子,這一切又與你何干,當年你什麼也不做,為什麼要等到現在,為了報復一個女人,你不覺得羞恥嗎?」既然他那麼喜歡說謊話,那麼她就陪他說,對于現在的蔣暮謙,即使她將當年發生的一切告訴他,他都不會相信,那既然他現在相信自己所知的,那她就繼續這個謊言。
關覓被幾個人拉出場外,周圍賓客只覺得著真真是場鬧劇,蔣暮謙對身旁的顧敏伊微微說了幾句話,也走出場外。
「年梓揚,你就喜歡這樣賭氣的不肯起來嗎,在不醒來我就把你送到你舅舅那里去。」剛接他到自己身邊的時候,他時常惹她生氣,她說要送他會那個舅舅那里,他便不再吵鬧,乖乖的將自己的爛攤子收拾妥當。
關覓突然拽著蔣暮謙的衣服,對他說著,周啟楓見狀和其他幾個伴郎上前,硬生生的將關覓拉開。
「記得我跟你說過我父母的事情,」蔣暮謙一步步靠近關覓,那眼神充滿了憎恨。
「我開玩笑的,沒事的,不疼的。」孟景妍嬌笑的說,一副你別在意的表情。
「GIGI,接下來還有幾場戲。」孟景妍對身旁的GIGI問道。
「他,好像是跟ANN姐的,年紀不小,也沒什麼成績。」助理GIGI說道,之前在公司見過幾次,都是被他的經紀人罵的很慘,入行時間也不短,總是在一些小制作的電影和電視劇里演個三四線的角色,還常常惹出花邊新聞,經紀人ANN早對他有所微詞。
「愛過,五年前的你,我愛過。」蔣暮謙冷冷回答。
「你怎麼了,看到什麼讓你這麼害怕。」周啟楓見孟景妍的臉色那麼奇怪,究竟她看到了什麼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
「那就好,剛才不好意思了。」雖然嘴上說著不好意思,但話還沒說完眼楮已經像別的女演員看去,絲毫沒有看到孟景妍摔紅的胳膊。
「蔣暮謙,為什麼要這麼做!」關覓氣急了,她從未對做出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他卻如此對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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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麼?」
听到這話,男演員的臉色才微微緩和,她可是這屆最佳女主演的熱門,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三線演員,剛才自己也是下手重了點,要是把她磕了踫了,倒是有些麻煩了。
輪椅輕輕壓過草坪,留下一條條長長的印跡,也許明天之後便有新的印跡出現,但現在,印跡是不會這麼快消失的
「不知道。」說的那麼輕松,不帶一絲猶豫。
「這麼多年,你去哪里了,知道嗎?我找了你好久。」當年他一聲不響的離開了S市,讓她找了很久。還好現在還能見到他,因為她欠他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別亂說話。」
宿命總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走向一個不知名的軌道上去,誰也無法說明之後走的道路是否正確,也無法再回到過去,重新走一遍。
他回答的那麼輕松,像是被編排好的一般,關覓已經有些看不清眼前的這個蔣暮謙,她未想過一個人可以變得如此冷漠,別人的冷漠都只是表面的,而他的冷漠是從骨子里透露出的,現在他任何一個動作一個言語都將她傷的體無完膚。
「哦,那你去跟ANN說,這個人以後就不用接任何工作了,具體怎麼說,不用我教你吧。」孟景妍喝了口冰咖啡,臉上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現在的她無法平靜的接受這個事實,一切都不應該這麼結束。
「好。」
「我在哪里?」太久沒有接觸過光,剛睜開眼楮的時候只覺得眼楮有些刺痛,大概過了一會之後才漸漸習慣有光的地方,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她從未來過的陌生的房間,應該說是一個布置很精致的房間,當她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卻沒有了知覺。
「卓園。」孟景浩回答道。
「那還要多謝謝孟景浩的好妹妹孟景妍,如果不是她,我到現在都被你蒙在鼓里。」蔣暮謙狠狠地說著,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鬧什麼?蔣暮謙,我那麼相信你,你對我又做了什麼,將我一個人丟在婚禮上,你還說我別鬧了,你拉著別的女人,說什麼我願意,不覺得羞愧嗎?」她是那麼信任他,昨天她一個人在禮堂里等了他整整一天,空空的禮堂里沒有一個人,只有她傻傻的穿著白紗,像極了小丑,還要感謝孟景妍的到來讓她認清這個人得真面目,如果不是孟景妍,她也許會一直等下去。卻不曾想現在的他居然和別的女人在這里時候什麼我願意,守護你一輩子這樣令人惡心的話語。
「不好意思各位,婚禮出了點小插曲,還請各位不要在意。」顧京聲對在座的各位賓客說道,轉頭又拉著自己的女兒問究竟回事。
他沒想到她會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她曾經說過自殺是懦弱的表現,可當她從樓上縱身一躍的時候,他突然害怕起來,他從沒想過她死,可最後是他將她活活逼死了。
「你不覺得後面有人跟著我們嗎?」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不只怎麼了,車子看的很順一路都沒遇過紅燈,正當周啟楓覺得幸運的時候,踫巧遇到一個紅燈。
新娘也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又看看身邊的新郎,似乎看清楚了些什麼,但無論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她都會是走到最後的那個人,因為她從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最後听不到任何聲音,感受不到任何感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無法開口,無法睜開雙眼,原來這就是死亡。
「之前還說你膽大,怎麼現在膽子這麼小,連只狗都怕!」
「你來了。」女孩張開手,男人將她抱起然後放倒秋千旁邊的輪椅上,男人撫了撫她被風吹亂的頭發,然後將放在秋千上的披肩蓋在女孩的腿上。
景妍?她從來都對她很好,把她當做親妹妹一樣看待,沒想到到最後反咬自己一口的居然是她,昨天到禮堂的人是她,告訴蔣暮謙那些事的也是她,關覓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孟景妍,她陷入深深的恐懼當中,所有她相信的人都一個個背叛她,有的設圈套害她,有的拿刀子在背後捅她,關覓似乎要崩潰了一般,為什麼她要為別人所作所為背上這樣的不公平的對待。
「看來我真的是痴人說夢,你怎麼會醒呢,年梓揚,知道嗎?我這輩子從來不跟人比,也從不喜歡跟任何人去爭去搶,我總覺得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沒有必要去強求。可是今天我發現,原來都是錯的。」
新娘一身verawang的定制婚紗同父親一同走進會場中央,潔白的婚紗緩緩地走在紅毯上,新娘微笑著,這一切像是一副驚艷的油畫帶著那一絲絲的不真實。
但是跟了她兩年的GIGI知道,孟景妍不笑的時候反而是要提高警惕,GIGI看向剛才那個男演員,正和另外一個女演員打得火熱,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處境已經堪憂。
他所說的每字每句,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在他的眼里自己原來只是一個瘋女人,是他說要重新在一起,是他說手放開了,心卻放不開,是他說不想要在錯過了,所有的承諾像是刀子般,一刀刀的刺進她的心里。原來一個人得嘴臉可以變得如此可怕,眼淚不爭氣奪眶而出,
听了孟景妍的話,周啟楓用倒後鏡看了看,身後有幾輛車行駛,並沒有什麼可疑的車輛,周啟楓原本握著換擋手柄的手,輕輕握住她的左手。
「怎麼,看到我來,你倒是一點都不高興。」周啟楓戲笑著說。
那一年,她死在冰冷的雪地了,為了一段充滿陰謀的愛情。
「不要不要,你不在我身邊我睡不著。到底有什麼事非得要你去。」女孩不依不饒的說著,周圍的人都看著他們,男人的臉色微微有些尷尬,極力的將女孩丟在一邊,女孩失重到在地上。
孟景妍不理他,心里想著的卻是今天收到的照片的事情。
「我去拿車,你一會收拾好就出來吧。」說著向地下停車場走去。
凱越國際酒店,一場盛大的婚禮正在進行,來者非富即貴,商業巨子和市長千金的結合自然引得許多人得艷羨,婚禮的布置都異常的精美,如夢幻城堡一般。
听到孟景妍這樣說話,男演員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可只見孟景妍撲的一聲笑了起來。
真是看不清楚自己的處境,愚蠢的男人。
「好,好一個不知道。我真是要謝謝你,什麼叫日久見人心我真心是體會到了,蔣暮謙,我會讓你這輩子都活在愧疚中。」關覓推開走廊的窗戶縱身一躍從酒店的二樓一躍而下,紅色的裙擺飄蕩在空中,像極了盛開的玫瑰。
風頭正勁,連比她早出道的女星都要讓她三分,人紅緋聞少更是在這個圈子里難得一見。
現在對他,似乎什麼事情都無法起到作用。
「所謂的交通意外根本就是人為的,是有人在他們的剎車上做了手腳,而做這些的事情就是你孩子的父親孟景浩!他做這些都是因為你,你究竟跟我父母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做的如此狠絕!」蔣暮謙擒住她的下巴,恨不得要把她吃掉。
「那我還能治好嗎?」即使只有一絲希望,她都肯去相信,可看著沉默不語的孟景浩,關覓癱坐在床上,她現在是應該慶幸老天讓她活下來,還是應該感到不幸,以後也許都只能靠輪椅走路。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五年前你跟著那個男人走的時候,那冷酷的背影,也可能是你嫁給他的時候,有或許是生下他孩子那一刻的時候。」
「哼,現在演技長了脾氣也跟著漲了。」周啟楓輕輕吻過孟景妍的側臉。
周圍依舊是人聲嘈雜的機場,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異常。
「不過是玩玩,這麼認真做什麼,年輕女孩子就是麻煩,總是死纏爛打的揪著不放。本來想著在過段時間跟你分手,不過現在這個樣子還是早點分手的好。」男人疾言厲色的對女孩說道,女孩的臉上早已是梨花帶雨。
「不好,疼死了!」孟景妍一臉不悅的說道。
「怎麼,不舒服?」
銀色的阿斯頓馬丁從機場駛出,坐在副駕駛上的孟景妍有些謹慎的看著周圍,這讓正在開車的周啟楓有些奇怪。
會場外關覓被周啟楓拉著丟在牆上,蔣暮謙走過來,示意周啟楓他們先要回避。
「景浩?」
所有賓客們竊竊私語,女人走到新娘面前,將手中白菊送到新娘懷里,新郎的臉色如同冰山一般,沒了顏色。
他憑什麼可以肆意的踐踏她的感情,真的很可恥。
「我說,不願意,這麼漂亮的捧花,跟你還真是不配,倒是這束白菊才配的上你,顧小姐。」
「去跟導演說,我今天不舒服,戲改成明天拍。」
女孩拉了拉男人的胳膊,知道他想要做什麼,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做什麼事情。
可上天似乎只是跟她開了個死亡玩笑,在醒來時她,她便不再是原來的她。
「客氣什麼,小琳,把準備好的飲料拿給大家。」孟景妍微笑著對自己的助理小琳說道,小琳將事先買好的飲料逐一發給周圍的工作人員。
「瘋女人,我從來都沒有說過要和你結婚,別再這里丟人顯眼了!」蔣暮謙理了理自己被弄亂的衣服,大聲的說著,再也見不到他溫柔的樣子,現在的蔣暮謙那麼高高在上,把她視若塵埃。
「我做錯了什麼?」小琳覺得委屈,眼淚都快要掉下來的問GIGI。
「景浩,關覓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卓墨冉。」
門再一次被打開,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關覓的心頭,她只感覺現在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是那麼的熟悉,那是從未發生過的感覺。
卓太太似乎對孟景浩的表現不是特別的滿意,她走到關覓面前,對她說
新郎的回答被打斷,所有人都望向那個不速之客,一襲紅裙,風情萬種,長長的黑直發,白希的臉頰,精致的五官,如同玫瑰一般嬌艷動人,手捧一束白菊,卻顯得格格不入。
不過那些人應該不會有什麼改變吧,那些將別人視如塵埃的人們。
「在你周少面前我可不敢有脾氣。」孟景妍輕笑道。
沒有人會關心她究竟說了些什麼,也沒有人會在意那顆劃過年梓揚臉頰的液體。
「我願意。」新娘淺笑回答。
「後面沒有什麼,是不是你經常被狗仔跟,有些過度緊張」周啟楓說。
但氣急了的她已經無法再去思考這些,她只想要他後悔,想要自己的生命來給他下世間最狠毒的咒語,即使這個行為是多麼的愚蠢,她為什麼要用自己的生命為別人的錯誤買單呢,可似乎已經沒有了第二次選擇的機會。
「看來我是來早了。」有人悄悄在孟景妍耳邊說道,孟景妍轉身望去。
「蔣暮謙,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是嗎?」她問了一個所有人都覺得很愚蠢的問題,但是她偏偏想要知道答案,不甘心自己就這麼被放棄,被玩弄,卻得不到一個自我欺騙的理由。
「做不做的到,不是你說的,是要看你想不想,要是你覺得自己不行,大可以回到從前的生活,和輪椅過下半輩子。」卓太太說道,在她的眼里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只要肯做便一定會做成。無論用任何手段,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也都是靠她一個人得到的。
「醫生說你摔下來的時候傷到了脊椎,才導致你的雙腿失去了知覺。」孟景浩溫柔的說著,他盡量講的平淡些,好讓關覓能夠接受這個事實,能撿回一條命已是不易了。
關覓卻狠狠瞪著想要來拉她的周啟楓,她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這個男人可為是功不可沒,現在他有什麼資格來踫自己。
「這里是哪里?」雖然他不想說他發生了什麼,但看現在的樣子應該生活的不錯,他不在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穿著考究的三件套的西裝,頭發也簡短了許多,比之前沉穩了許多。
「可能剛才拍戲有點累,眼楮不是很舒服,休息下就沒事了。」
強有力的臂膀將她擁入懷中,那溫暖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原來還活著,原來真的還活著。她的雙手也緊緊擁住孟景浩,也許他不會再讓自己一個人。
「是的,卓太太。」孟景浩似乎對這個女人很是恭敬,關覓從未見過他對誰能有這樣的態度。
「我看到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世上的人。」孟景妍的神色有些不太正常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關小姐,我不知道你和蔣暮謙有什麼樣的糾葛,但現在站在他身邊的人是我,要娶的人也是我,你來這里無非是自己更加難堪,不是你的,也不是能強求來的。」
「你相信所有人的話,卻唯獨不信我的,蔣暮謙,蔣少,還真是有本事,你想要的都得到了,把我搞得如此不堪,你滿意了,我問你,那天周啟楓叫我去酒店的事情,你知道嗎?」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她都無法忘記,如果這件事也是他做的,那她的人生是該有多麼慘淡,也證明了這個男人是有多麼的可怕。
「關覓。」
「不可能,我親眼看見她摔下去的,醫院連死亡證明都開了,你是不是看錯了。」周啟楓大聲的對孟景妍說道,周啟楓扳過孟景妍的肩膀,讓她對著自己,所有事情他都親自確認過,從不留後患是他一貫的作風。
是啊,死去的人重新出現,這簡直是天方夜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