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看了眼晏舞兒身上有些艷麗的衣衫,上前道︰「夫人,奴婢給您更衣吧!」
晏舞兒點點頭,如今她的身份是王府妾室了,太過招搖只能給自己樹敵,她可不願意沒事惹一身騷。
弄玉找出一件湖藍色輕羅衫,配上一條煙霞色撒花長裙,看著清清爽爽,很是養眼。
晏舞兒又讓弄玉給她梳了婦人的發髻,烏黑的長發高高挽起,在頭頂盤成一個傾髻,露出她本就細長白希的鵝頸,氣質高雅端莊。她生就是一副衣架子,打扮並不張揚,卻更好地凸顯了她的優點,就是臉上那還未消退的紅腫,似乎都淡了不少。
「夫人真美!」弄玉不由得贊道。她之前還以為王爺為何迎個丑女進府,這下算是明白了,那些紅腫,其實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弄玉想了想,拿起妝台上上的胭脂就要給晏舞兒抹上,卻被一手擋住。「就這樣吧!」
「可是夫人……」弄玉詫異,女為悅己者容,夫人難道不想讓王爺看到她最美的樣子麼?
「我可不想成為所有人的靶子!」晏舞兒笑笑,雲淡風輕。
弄玉有些不明白了,王爺院子里那麼多如花似玉的美人,大家擠破了頭地爭搶風頭,就為了讓王爺多看上一眼,這位倒好,一點都不在乎。
不過她現下是主子,她只能听令,于是放下妝盒,為晏舞兒理好衣衫,扶著她出了內室。
剛踏出門檻,便看到容嬤嬤急得在外面踱來踱去,一見她出來,忙上前催道︰「夫人,您可算是出來了。老夫人都派人來催了,柳夫人也問過幾次了,大家都等著你呢!」
晏舞兒輕挪蓮步,越過她走上前去。忽又轉頭問道︰「柳夫人是誰?」
容嬤嬤一听晏舞兒問她話,臉上笑成一朵花,急急地回道︰「柳夫人是王爺兩個月前納的貴妾,是老夫人做的主,別看她入門晚,身份可不一般,听說還是太子|妃娘家的妹子呢,王爺對她也以禮相待,一個月總會去一兩次,她眼界高得很,儼然就是正室王妃一般。」
「哦?府里還真是熱鬧呢!」晏舞兒勾唇而笑。
王府佔地很大,從綠蕪院到老夫人的正院很遠,穿過郁郁蔥蔥的花徑,過了溪橋,轉過一座假山,才隱隱見到一座琉璃頂雙重檐的建築,上書「翠蘭院」。
晏舞兒乍一看,忍不住撲哧一聲,差點笑出聲來。這名字也太俗氣了,竟然是王府老夫人的院落。
弄玉知道她在笑什麼,面帶笑意解釋道︰「夫人,老夫人名字里有一個翠字,她又十分喜愛蘭花,所以有了這個名兒。」
旁邊有剛留頭的兩個小丫鬟經過,詫異地看了晏舞兒一眼,晏舞兒意識到自己行為不妥,連忙捂唇斂了笑,正色道︰「老夫人怕是等急了,還不快領了我去拜見?」
踏進翠蘭院,就听見一陣歡聲笑語傳來,晏舞兒站在台階下規規矩矩地立著,門外伺候的兩個粉衣丫鬟俏生生立著,見了晏舞兒也沒打招呼,臉上還帶了一絲鄙夷的笑。
弄玉忙上前遞了兩個荷包︰「荷香荷露兩位姐姐辛苦了,這是夫人體恤你們的。」
二婢收了荷包,面上依然淡淡的,荷香轉頭打了簾子進去,屋里說笑聲立即停了。
過了一盞茶時間,才听里面傳來懶懶的聲音︰「是晏氏來了麼?老婆子我都要睡著了,快讓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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