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再次確定獄卒已遠去之後,沈阿辭和香兒趕緊窩在角落,說起悄悄話來。

「听舅少爺說,今兒在秀羽宮,他本想繞道佛堂後面,偷听你和宛妃說了什麼的。可剛一靠近後窗便看見宛妃死了,自己還不小心被皇上發現了。」

「這麼說,皇上今兒發現站在窗外的是小舅兒?」沈阿辭有些詫異,「現在皇帝可是下令全宮搜查他啊!」

見皇帝爺靠近,供案下的岳樓風心一緊,下意識的將身子所退。

與之對視,他眼神中散發而出的殷切,讓安允祈反而對他接下來要說什麼有了好奇。

王一離開,這皇帝爺默默站了一小會兒,像是這才想起之前供案下面還有自己剛才欲撿未撿到的佛珠。于是折身回到了里堂。

這佛堂門重重一關,岳樓風才放松警惕,松了大口氣,從幔簾後面走了出來。

現在而今眼目下,也就只有他,估計能幫得了她了。

關鍵時刻,佛堂內忽然冒出另外一人聲響︰「臣弟參見陛下!」

*

「既然如此,還望陛下許臣一查到底。」

宛妃被害,秀羽宮便如同早上璃華宮那般,人手慌亂,也正是趁著這股子亂勁兒,岳樓風才得以成功冒充為被調到秀羽宮幫忙的太監之一。

琢磨著這一切,安允祈只得再次來到這血跡已被清洗趕緊的案發現場。

剛才那個王說虎躍幫勾結漠國?!

說實話,岳樓風有些拿不準了,之前還挺相信魚三當家的,而今皇帝和王又這麼一說,該不會真有其事兒吧?難道,沈阿言跟他一樣,都看錯了人?

「臣弟正是來向陛下告辭的。」說著,安允禮又是恭敬一弓,「今日前後遇此些變故,還望陛下節哀順變,保重龍體。

「但此事關系重大,又有些刻不容緩。」安允禮語氣略帶生硬,「陛下日前不是特派微臣密查京兆尹陸元貪污之事嗎?而今微臣從陸元處查到一件更關系到我大安社稷之事。」

「是。」

听此,安允祈有些駭然,他驚的不是王所說之事,而是他對此消息的掌握程度。不禁,他為之一嘆︰「還以為你已不再似往年,沒想到區區幾日,你竟然查到這個。」

「不一定!」

听這架勢,這皇帝爺是要來佛堂?!

安允祈到此佛堂來,其實目的與岳樓風一樣,從一開始他就不相信宛妃是沈阿辭所殺,再者宛妃死得蹊蹺。當時外面還有那麼多宮人侯著,如果佛堂內發生如此大的事兒,豈有察覺不到絲毫動靜的?還有,方才他又查看了宛妃的傷口,刺中要害,一刀斃命,那匕首刺得又那麼深,如果真是丫頭所為,那她不是受過專業殺手訓練,便是一種巧合。

「小舅兒現在都自身難保,怎麼可能又救得了我。」沈阿辭有些著急道。

而此時,供案之下早已沒了岳樓風的身影。早在王進來之後,他便趁皇帝和王不注意,偷偷從供案下爬到背光的柱子之下,借著厚實幔簾,將自己藏了起來。

整個佛堂,也只有此處點放著供奉菩薩的香燭。

親王安允禮凌然到來,使得安允祈轉身背對供案,跨步走出里堂,來到王跟前。

香兒有告訴他,沈阿辭見到皇帝時,有說到自己是被人打暈,醒來之後便見宛妃受害。阿辭不會殺宛妃,而這屋里子居然出現了第三個人,而他今日在佛堂後院看到的那個身影~

「這個你放心,舅少爺說他會躲在一個其他人絕對想不到的地方。他說,他今兒在佛堂後面,好像有看到凶手。」

撿起珠子仔細看看,這紫色檀木佛珠上所雕刻的佛像,雕縫中陷塞紅色東西,伸出手指模了模,是蠟。不禁,安允祈將視線落在了佛堂正方的佛案上。

正準備仔細尋找蛛絲馬跡之時,忽听窗外,一個太監的細柔聲音響起︰「御醫說李相國是悲痛攻心,這才昏倒,稍作休息便可無礙。」

「虎躍幫!」

佛堂此時乃重地,任何閑雜人等都不能進入。

于是乎,他這才想盡辦法混進秀羽宮,再次來到佛堂,看能不能發現些尚刑局的人未發現的線索。尚刑局的那幫子人,早就認定沈阿辭是真凶,又怎麼可能會仔細搜查,留意龐雜?

安允祈從弟弟眼神帶著的似有還無的笑意中似乎看到了他深若靜淵的心思。他很清楚,只要安允禮一出馬,這京城里的虎躍幫便不可能成為威脅,若是為了江山社稷,安允禮是會這麼做。可是,他難道就沒有一點兒私心?他一開口,要的可是維系整個京城安危的兵馬司。

岳樓風不知從何處換來一身太監裝扮,原本粗糙的臉頰一經抹粉修飾,倒還有幾分真公公那般嬌滴。

面對這位兄弟突然的問候關心,安允祈稍稍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平靜的點了頭。

安允禮重重的說出這三個字,讓安允祈有些意外,更讓此刻正藏匿于供案之下的岳樓風倒吸了口冷氣。

「是。」稍一停頓。

記得今兒看到宛妃遇害時,她那竄從不離身的佛珠已散落一地,看來這個佛珠一定是剛才宮人清理時沒被發現的。zVXC。

「謝陛下恩典,微臣定不會違負陛下信任。」

「那小舅兒現在怎樣,他安不安全,會不會被抓到?」

透過供案帷幔縫隙,岳樓風隱約看到皇帝爺身影。

是啊,他何時又沒有信任過他呢?宮窗看想。

帶著思緒,幾經觀察,無意之間,他在一處椅凳腳縫中發現一顆佛珠。

「你想捉拿京城里的亂~黨?」

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將相國先安排到偏殿休息吧。」

「朕有些乏了,有事,明日再議吧。」注視著王,安允祈自然想到他又是想插手後宮之事,于是帶著疲憊模樣打斷了他的話。

香兒搖了頭︰「就只是晃了一眼。皇上下了禁宮令,所以這凶手一定還在宮里,只要找到了他,小姐你就沒事兒了。」

「這兒不用你侍候,你先下去吧。朕想自己呆會兒。」

香兒點了頭︰「就因為這樣,現在舅少爺連五福門都不敢回。我估模著,大康侍衛長多半會怕受其牽連,早晚會向皇上坦白舅少爺的事兒。到時候,唉,也不知會不會因此又連累小姐你。」

「你想怎麼個一查到底?」

他再次混到秀羽宮可不是為了躲避皇帝禁衛軍的搜索,好好的一個大外甥女怎麼可能會是殺人凶手嘛?要是沈阿辭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這個當舅舅的,莫說對不起岳沈兩家的祖先,光是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肯定就非得剝了他的皮。

之前就說早早溜之大吉吧,瞧,不听舅舅言了吧,這下攤上更大的事兒了吧!

安允禮正做出一副欲出門的架勢,可剛一轉身,沒走兩步,他便又轉了回來,瞄眼看著皇帝,再次恭敬道︰「臣弟有一急事兒,本是準備今兒早朝之後密呈給您的,但景宛兩妃相續離世~」

趁著夜色及宮內人忙,岳樓風悄然混進佛堂,大概是因為宛妃今兒離世于此,這不大的佛堂通夜都點著燈火。

稍作思量,最終安允祈還是點了頭︰「好,朕明日早朝便下旨,恢復你京驛驃騎將軍一職,掌管京城兵馬司。」

這皇帝爺撿了佛珠,沒待多久,便離開佛堂。

站在室中,岳樓風憑借記憶,回想起今兒在後窗看到的宛妃和沈阿辭的位置。

佛堂內的岳樓風頓時腳忙手亂,最後爬進了供奉佛像的供案之下,躲了起來。

他要是彎身這麼一撿,那藏在供案下的他,不就是暴露無遺了嗎?

娘兒個咚咚的,死定了,這回真的死定了~

隨之,王上前,隨之屈膝跪下,道︰「望陛下特許臣弟調配京城兵馬司。」

「何事?」

「是誰?」

「就微臣掌握的線索來看,眼下不止是京城,就連陛下您這宮里,也已被安~插了虎躍幫的眼線。而這虎躍幫,近期又從京城秘密采購並運出了大批貨物,並分散運往桑州。想必陛下也早已收到桑州和晉州傳來的消息,虎躍幫投靠漠國,蓄謀造~反,準備與其並成里應外合之勢,滅我安氏王朝。」

秀羽宮

來到供案,安允祈仔細查看,可剛邁出最後一步,明顯感覺腳下踩著什麼東西的他突然停了步。

「朕還以為你已出宮了。」

密切留意這皇帝爺舉動的岳樓風可是嚇得抑制住了自己的呼吸,這巧不巧的,皇帝爺咋又發現第二顆被遺漏的佛珠呢?

「娘兒個咚咚的,太玄了。」要是真被皇帝爺發現,他小命兒難保不說,恐怕救阿辭之事,那就更沒啥機會了。想到此,不得不又為自己捏了把汗。

但再一琢磨,怎麼也回想不出之前見魚三當家時人家有啥可疑之處啊?

不過,別忘了,這宮里可是有虎躍幫的人,萬一他們真跟漠國勾結,那這古貉草一案,以及所牽連的人,沈阿言遇刺,沈阿辭被冤~

這麼一想,岳樓風可是驚得傻了眼!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