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沈阿辭房里,可是熱火朝天,一邊是御醫給她施針理氣止吐,一邊是香兒幫她順背調適呼吸,還有就是賀全,正招呼著人清理污垢。御廚那邊得知消息後,擔心是娘娘吃壞東西,也派人過來打探情況。
看著里面正熱鬧,岳樓風倒是退到院外擺出一副侍衛守門架勢,嘴里念叨著︰「唉,不就是肥肉膩的,吐干淨就沒事兒,又不是啥絕癥,瞧這些人,瞎緊張個啥啊!」說到底還是賀全,一听說宣妃吐了,那急得堪比熱鍋上的螞蟻,香兒都還沒來得及拉住他,他便第一個沖出去找了御醫。
「皇上駕到!」
並沒听她解釋,安允祈留意到了餐桌上那被狼吞虎咽得幾乎只剩光盤子的菜肴,他沒想到她居然吃了這麼多。當然,他並不知道有岳樓風這麼一號人物。
「景妃一直都很信任月嬤嬤,也好像很听她的話,飲食起居也都讓她來安排。不過前兩日,月嬤嬤婆家有喪,景妃開恩,準她回了桑州。」
悄然觀察著這一切的安允祈對小喜子問了︰「那個太監可認識?」
寢殿內雖說雅靜了,可沈阿辭心中竄出的火氣未減反增︰「娘兒個咚咚的,在外面受了氣,還想跑我這龍王廟來撒野,也不想想自己是哪個洞出來的妖精。補藥,捉殲的事兒,我都還沒跟她好好算呢,哪兒根兒蔥啊,老虎不發威,還真當姑女乃女乃是病貓啊!」
「婆丁散,一種毒引,能以毒煉毒。小姐,你說會不會真有人要害景妃?特別是那個月嬤嬤,小貴子剛才可說,燻香是她配的。」
香兒忽然想起了什麼,問︰「景妃寢殿里的燻香,一般都是誰負責啊?」
沿著長亭一直走到拐角處,眼看前方就到了霞兮宮宮門,黯淡石雕宮燈下,忽然,霞兮宮走出兩個鬼祟人影。
放眼又瞧了瞧霞兮宮宮門,安允祈若有所思,而後,不禁微皺了下眉頭。
「哎呀,快起來。」沈阿辭伸手將他拉起。
「喲喂,你剛才沒看見她那副嘴臉,就差沒指著我鼻子罵了。娘兒個咚咚的,正好一肚子窩囊氣,有氣沒處撒,得咧,就讓她瞧瞧,姑女乃女乃我也不是吃素,任人捏來捏去好欺負的。」
話說此時,咱們這個皇帝爺確實是閑來太無事,自己的寢宮不好好呆,居然深更半夜的出來瞎溜達。
*有壞西全。
心里一酸,胃又抽搐,眼淚也自然婆娑,她又覺作嘔。
「試?你該不會要吃吧?」
而後賀全又像是囑咐著什麼,胖太監一個勁兒笑著點頭。再後,他環顧四周後,確定沒人看見後,便輕著步子悄然離開,朝璃華宮方向走去。而賀全也退進了霞兮宮。
「你之前不是說不理會她,等大小姐回來再說嗎?」香兒這口氣倒像是煽風點火。
沒過一會兒,景妃也難得的大駕光臨。
「不過宣妃姐姐,這次陛下帶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回來,這事兒可都得怨你。」景妃將話題扯到了她身上,「好好的一場秋獵,怎麼就獵到個女人?你可天天在陛邊啊,居然讓外面的女人有~機可乘,不是妹妹我說你,你這幾天究竟怎麼服侍陛下的啊?連自己男人都守不住,虧你之前還那麼得寵。唉,現在怎麼也被人擠了啊!哼,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我看啊,也不過如此,連個山村野姑你都對付不了。
這番肺腑激昂,引得一旁兒的賀全都起了一股子沖動。
調試好自己後,沈阿辭搖了頭︰「該吐的都吐干淨了,一會兒就好了。」再一抬頭,才意識到他靠得如此之近,近得都快听到了心跳,不,她害怕他听到她的心跳,于是,她伸了手,聳了肩,暗示他不必這樣。
這兩個人太監,一胖一瘦,瘦的真是沈阿辭身邊的賀全,另外一個稍胖點兒的,手里還捧著一個沉重錢袋,賀全說了兩句後,他便笑著將錢袋裹進衣服。
「呵,呵呵~」又是一副笑嘻嘻模樣,她道,「我真真兒的沒事兒,陛下不必擔心,真的。時候不早了,您也早點兒回去休息吧,不然~,也別讓她久等。」
「這些都難說,補藥你還收著的是吧?看來,咱們得姑且試一試。」
「傷?」
關系打扎實了,言歸正傳,沈阿辭詢問起了景妃邱蓉兒的事兒來。
小貴子想了起來︰「大概十多天前,月嬤嬤讓奴才備金創藥的時候,也是說娘娘被簪子化傷,她還讓我不許張揚。這事兒我一直覺得奇怪,依照景妃的脾氣,要是受了傷,即便不拿下人撒氣,也會矯情半天,可這次,她像是什麼事兒也沒有。」
得到暗示後,香兒立即幫忙解釋︰「我家小姐自小不愛吃肥肉,一吃多了就會膩到嘔吐。」
眼瞅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熟悉路段,他忽然停了步。
回到熟悉的霞兮宮,看著熟悉的一切,才一別三日,忽然就讓沈阿辭有了一種久違的親切感。知道宣妃脾胃不適,一拜見完皇帝,淑妃便急急過來探望。
「好妹妹,快跟我說說,陛下是怎麼遇到獨孤梅的?」淑妃問道。
沒個正行兒的岳樓風,一听這四個字,趕緊挺胸收月復,筆直站好,不對,這個時候該跪下迎駕才對,慌亂著,他立即朝那迎面而來,龍袍在身的人噗通跪下。
「不~不干他們的事兒,咳咳~」窩在床上,半句話都扯不清楚的沈阿辭還是開了口,「是我~」擔心皇帝爺真的降罪膳食局,沈阿辭趕緊扯了扯香兒袖子。
《阿辭後宮生存法則》第八條︰自己知彼百戰不殆。她沈阿辭想對付誰,肯定是要將對方模得清清楚楚,透透亮亮的,這樣才能找到對方長處短處,隱私弱點什麼的,對癥下藥,一擊即中。
「沒事兒吧?」安允祈緊張上前,學著剛才香兒的樣子,伸手輕輕抹了抹她的背。
「我?」她微微一愣,又尬尷笑起,「呵呵,皇上高興,那我自然就高興啦,呵呵呵~」
一听香兒提到燻香,沈阿辭當然想起了景妃燻香里參雜婆丁散的事兒︰「這個月嬤嬤~」
「既然妹妹本事兒比我大,那你就去把那個女人攆出宮啊。怡文宮那邊,你不也是人影兒沒見著,就踫了一鼻子灰嗎?」
掌燈的小喜子道︰「主子,再往前就到了霞兮宮。」
「就吃了幾口?」
「你知道她?」
「哦,沒什麼,就是覺得奇怪而已。」一說完,又扯遠了思緒。
月嬤嬤,記得上次景妃病了,她和淑妃在璃華宮遇到的那個端要的嬤嬤,想必她就是月嬤嬤吧。
「陛下,八百里加急!」魏宏趕緊遞出一份軍機塘報。zVXC。
打開塘報,安允祈迅速讀起,不禁,臉上多出了不少驚異。
魏宏道︰「送塘報的差役已被一撥不明來路的黑衣人所殺,這是派出去的金羽軍探子趕到後,從黑衣人搶回來的。這幫黑衣人像是受過訓練的死士,武功極高,被活捉的沒等審問便服毒自盡。」
「景妃,你就少說兩句。」淑妃開了口。
「就因為這樣?」
「娘娘,賀全怎麼來的霞兮宮,我其實早就听他說了,現在你又對我如此厚愛,說實話,我小貴子進宮這麼些年,還真是沒遇到過像您這樣好的主子啊!娘娘,以後我小貴子心中就只有您一個主子,有事兒您就盡管吩咐,奴才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乖乖的點了點頭︰「淑妃跟我說的。」
入夜,璃華宮的小貴子悄悄來到霞兮宮,見到了宣妃娘娘。
變天?沈阿辭不解的看看窗外,一切如常,沒覺得要下雨啊!
「你~」氣急敗壞的景妃伸出了手。
針也扎了,吐也止了,可反胃的沈阿辭還是淚眼朦朧。
帶著意外,沈阿辭指著疤好奇問道︰「你手上怎會有道疤啊?」
「娘娘吐得這麼嚴重,看來定是吃了不少!」一旁御醫分析道。
「沈阿言你~」景妃也急了,「你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那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我可告訴你,得罪我,你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從淑妃口中得知,皇上已讓淑妃安排,將獨孤梅安置在西邊的怡文宮,還特地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擾。沈阿辭對此,只是淡淡一笑。
「我也不知道,皇上跟郡王公侯圍獵第一天,他就把她帶回來了。」
沖她一笑︰「高興,朕怎會不高興?」
「那是當然,誰叫你沒本事兒。唉,瞧瞧你現在這樣兒,落了一身病回來,可憐兮兮的,難道還想博陛下憐惜?可惜啊,這風頭,一下子就被人給搶了去,只怕,陛下都顧不過來你了吧?」
景妃愣了︰「她到底是哪兒來的妖精,怎麼就把皇上迷得七葷八素的?」
「此人大有來路,妹妹還是不要招惹為好。」
沈阿辭開了腔,「那照妹妹你這麼說,要是陛下帶你去狩獵,就不會出這檔子事兒了?」
「呵呵~,高興就好!」沈阿辭笑得勉強。
「這也是皇上的意思。」淑妃如實道。
見此景,安允祈和小喜子自然的停了步。
深吸一口氣,他道︰「算了,去怡文宮吧。」
讓賀全送走小貴子後,香兒關上了殿門。
橫眉瞪眼的看著她,他問︰「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肥肉,還死撐,瘋了嗎?」
在怡文宮那邊吃了閉門羹的她,一進門兒便是一副臭臉,抱怨個不停︰「氣死我了,仗著皇上寵她,就不把本宮放在眼里。本宮都親自去見她,還給我擺什麼臭架子,說不見,簡直不識抬舉。」瞄了一眼淑妃,「姐姐你也真是的,一個山村野姑,什麼身份,你怎麼還把她安在怡文宮里,這豈不亂了尊卑輩分?」
路才剛走到一半,便見禁衛軍統領魏宏帶著幾號人尋來。這個時候出現,必定是有要事。
「是啊。」見淑妃一副異于平常的緊張模樣,沈阿辭甚是覺得好奇,「姐姐怎麼了?」
「呸呸呸,說什麼死不死的,做我兄弟,可別成天把這些掛在嘴上啊!」沈阿辭儼然恢復了越州痞子頭頭的模樣,「告知你們,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的,就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跟我混,那就得混出個名堂,活得風光,活得漂亮!有我在的一天,就有你們一天,所以,都得把命給我留瓷實了,懂嗎?」
「景妃殿里的東西,我們這些下等人都是踫不著的。她的燻香,都是從桑州專門進貢,由月嬤嬤親自調配的。」
「呵,呵呵,呵呵呵~」沖皇帝爺一個笑,她道,「其實我沒事兒,他們小題大做而已。」
「如果是因為昨晚的事兒,朕向你道歉。」
「是朕酒喝多了,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兒。」
冷眼瞧了瞧床上那妮子,本想發火罵她,可見她蒼白著臉眼巴巴的瞅著自己,安允祈還真沒了脾氣。
淑妃趕緊擋在她面前︰「好啦,陛下不就帶了個喜歡的人回來嗎?身為妃子的,至于這樣置氣嗎?宣妃還病著,就別打擾她靜養。」
「我,嘴饞,肥肉吃多了,膩到了。」
小貴子想了想︰「景妃娘娘平時也沒什麼特殊嗜好,一遇到什麼事兒,都是私下跟那個她陪嫁的月嬤嬤商量,好些事兒,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也都不知道。」
皇帝一到,嘈雜盡消。
「那你呢?」
「哎喲,娘娘,這~,無功不受祿,你這賞的也太多了吧?」小貴子受寵若驚。
深了口氣,他對其他人道︰「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沈阿辭搖了頭︰「我沒問。」
「那~那個做得好吃,我就多吃了幾口嘛!」
「哎呀,我好怕怕啊!」沈阿辭不屑的回瞪了她一眼︰「有脾氣啊,你朝該撒的人撒,干嘛跑我這兒窮酸了勁兒啊,耍什麼橫啊?」
「我說的可都是事實。」
一見到小貴子,沈阿辭二話沒說,便賞了他一袋整整百兩的銀子。
道歉?
用食指點著自己的下巴,沈阿辭緊鎖了眉頭︰「這就奇了怪了,今兒問她的時候,還遮遮掩掩的。」
「不多不多,上次景妃帶著皇帝來我這兒鬧事兒那次,幸虧你及時通知賀全,讓我有所準備,不然,我冒充公公賭錢的事兒就被傳開了,這件事兒你可是一等一的功臣啊。再說了,我听賀全說你家老娘病了,就拿這些銀子好好的給咱娘治病。都是自家人,不夠啊,盡管開口。」
見景妃欲沖出去,淑妃趕緊將她拉住︰「妹妹可不得莽撞,當心惹怒了皇上。」
閑雜人等退下,香兒見小喜子和賀全也都閃了人,也悄悄推開拽著自己袖子的二小姐的手,趕緊跟著退下。
「景妃手腕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兒?」
稍作猶豫,安允祈最終還是听進了小喜子的話。
安允祈顯然听出了另一種味道,坐在她身邊,沉默稍許,他道︰「她是獨孤梅。」下意識的,他捏住了那個隨身的香囊,「朕以為她不會再出現,可偏偏又回來了。」
魏宏才剛握拳屈膝,安允祈便問︰「何事兒?」
「既然來都來了,要不然主子就去宣妃那兒看看,也不知娘娘的病好些了沒有。」見主子還是沒做聲,他又道︰「要不,奴才這就過去通報一聲?」
「是嗎?」
見主子這副陰郁表情,小喜子格外小心的說︰「那陛下,咱們還去不去霞兮宮?」
「小姐想到法子了?」
「可這明明像是~」明明就是刀傷,她為何撒謊?看著景妃慌忙掩飾的神情,沈阿辭並沒追問下去。
「呵,你也太小瞧自己了吧,你我什麼身份,難道還怕她不成?」忍不下這口氣的景妃急了,「我就不信,她敢欺到我們頭上。」再讀讀小說網
「我就說了兩句掏心窩的大實話,瞧你,哭啥呀!」
這房間人一少,沈阿辭頓覺寡涼寡涼的。
沈阿辭啃著手指︰「娘兒個咚咚的,本來想打听點兒什麼,好想法子教訓她一回,結果越問越糊涂。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手腕手被刀割了個口子,還不敢承認?」猛然她又想起了什麼,「宛妃手上也有傷,難道~」她跟宛妃一樣?
再看香兒也在琢磨著什麼,她又問︰「你上次說景妃寢殿那燻香混得有啥?干什麼用的?」
接過塘報,借著小喜子拎高燈籠的光亮,安允祈明顯看到這份塘報上零散的斑斑血跡。
被這麼一提醒,景妃倒冷靜了下來。
「哼,我沈阿辭要對付誰,法子現成的多得是。」一眨眼功夫,她便有了點子,「去,讓賀全帶些銀子,去找他那個在璃華宮當差的師兄小貴子,就說我想見見他。」
見皇帝爺一進去,岳樓風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嘀咕道︰「娘兒個咚咚的,幸好老子出來得及時,不然撞上了可就麻煩了。」要知道阿辭可說過,要是他被皇帝發現,那她絕不承認他是她小舅兒。不承認就不承認唄,沒什麼大不了,可萬一擔上什麼‘婬賊殲夫’的罪名,那可就說不清楚了。
沒幾句話,淑妃就帶走了一肚子火氣的景妃。
見他若有心事般,沈阿辭不禁問道︰「你不高興?」
被他懷疑的瞅著,沈阿辭笑得明顯有些不自然,不禁她往後縮了縮身子。
「娘娘您~」抱著沉甸甸的銀子,小貴子頓覺窩心,「您竟然拿我們這些做奴才的當自家人!?」說著,噗通跪下磕了頭,「娘娘啊,你可算奴才的貴人啊!」
「那你又是怎麼得病的?」
「難道,那藥里面的毒,其實是針對景妃的?」
「我~」沈阿辭埋了頭,不知該如何回答。才稍一抬頭,就見他已然來到自己跟前。
「笨,我是說去試試她。誰腦袋被門夾了,會沒事兒吃那玩意兒?」
而此時,一直坐在原處的沈阿辭,一抬頭,視線便無意間落在了淑妃握住景妃的手腕處。因為剛淑妃阻攔她,一拉扯,景妃的袖子被拉縮一截,露出了她的手腕,而坐著的她,將她內手腕的那道刀疤看得清清楚楚。
明明知道他沒有醉,沒有把她當成阿言,可他既然這樣說了,那她也只能認同,僵硬做提了提嘴角,「哦~」
「她今兒過來,我看她手腕又道疤。」沈阿辭伸出自己的手臂,指了指位置,「她說是簪子劃的,大概就是在這兒。」
「可陛下不是才從那兒出來?」但見皇帝爺瞪了自己一眼,小喜子下咽了口水,沒敢繼續開腔,只得恭敬掌燈引路。
因為宣妃忽然生病,估計也因為皇帝身邊多了個陌生女人,這皇家秋獵,就只用了短短兩日,便草草結束。
「等等,你還記得上次她送我那瓶補藥時,她說什麼了嗎?好像,她順嘴說了句,藥是嬤嬤配的。」
並沒想與她繼續這個話題,安允祈起了身,平淡而又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多事之秋,看來,又要變天了。好好休息吧!」
深吸口氣,略微點了頭。
「回來了不是很好嗎?皇上不是就不用睹物思人。」見他扭頭盯著自己,沈阿辭只覺有些莫名,「我說錯什麼了?」
听御醫診斷報告說是可能吃壞了東西,安允祈一個冷臉︰「今兒宣妃的膳食究竟是誰負責的?」
留意到自己的手腕,景妃下意識的扯扯衣袖,遮住傷疤,解釋道︰「哦,沒什麼,前不久不小心被簪子劃的。」
並沒吱聲的安允祈他當然知道自己到了哪兒。
「皇上也沒跟你說?」
膳食局的人一听,可不得了,趕緊匍匐而來︰「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看著有些眼熟,好像是景妃宮里的。不過深更半夜的,他怎麼跑這兒來?」
小貴子不肯起,賀全拉也沒有,硬是磕完了三個響頭,他才擦著淚花起了身。
鎮守桑州邊城要塞的大將軍邱禹密報,一種怪病蔓延軍中,軍醫束手無策,為避免影響軍中勢氣,耽誤軍機,特意秘奏聖上,一則增派援軍,穩固要塞,二則望派能人之士,解燃眉之急。
短暫一想,安允祈道︰「回御書房!召軍機四位大臣,以及左右驃騎將軍進宮,再把御藥房曾大人叫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