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這般狂妄!」說話的卻是玲瓏山莊的顧莊主,言語中不乏贊賞之意。狂妄是一回事,關鍵是有資本。紫邪門的大名他也是知之甚多,這幾年沒少在江湖活動,因為其狠辣暴力的手段被江湖中人一度稱為魔教。卻沒有群起而攻主要還是因為他成長的太快了,當你開始注意的時候儼然已經小有成就,等到你意識到他的威脅的時候卻已經是無力撼動。
再而就是紫邪門睚眥必報的作風,誰也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紫邪門的報復絕對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當然,武林泰山北斗卻不將紫邪門看在眼里,後生小輩隨便他們鬧吧,又沒有做什麼天地不容的事情。殺的人,滅的門都是在江湖聲名狼藉的幫派惡人,自然他們也樂意成見。江湖本就是這樣,勝者為王敗者寇。
再者每個幫派都有自己的規矩,壞了規矩受到懲罰他們也不好說什麼。年輕人的舞台,他們都已經老了。
「本座不是狂妄只是在陳述事實。」百里非辰顯然誰的面子都不給,整個就一唯我獨尊的霸氣模樣。
「哈哈哈,年輕人當是如此!」顧莊主也不生氣,反而爽朗的說了起來。自己年輕的時候何嘗不是如此。
「百里……靠!當初你武功全封小爺不用內力能揍你,現在也照樣可以!」說著咱氣急的宮小爺就動起手來,他需要發泄一下,而對象就是眼前這個欠揍的百里非辰。
「怕你不成!」說著給了黛兒一個‘夫人稍等’的曖昧眼神就和宮北缺纏斗在了一起。不愧都是一代青年才俊,沒有動用內力招式只是運用技巧比拼都讓在座的眾人驚艷不已。
還好這個大堂夠大,不然還真是施展不開。
當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兩人身上的時候,黛兒這個導致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在心里盤算是不是從哪里溜出去回去睡覺。最近嗜睡的厲害。
不動聲色的往後退,既然正門出不去,咱走小門總行吧。
順利撤退之後,黛兒一路向東邊走,方向沒錯的話應該是宮北缺的北極閣吧。不過某女仿佛低估了自己的迷路的潛質,足足在城主府轉了一個時辰愣是沒找到回去的路。這里的每個布局都好像是一模一樣,正常人沒有人帶領都能迷路,黛兒這也實屬正常。
「小妹,你到底是要去哪里?」一直尾隨在黛兒身後的某林哥哥不耐的跳了出來,他真是懷疑自家恢復正常的妹子這是在沒事耍著他玩。
本來姑姑傳回的消息說黛兒好了他還有些吃驚,當時他還說要去宮里看看呢,誰知姑姑在信里囑咐京都動蕩要過些時日再去他才安靜了下來,一直都注意著京都的動向。各方勢力楚楚欲動,頗有要像自家伸手的打算,他實在也是走不開。還好如今沒有事情。
黛兒轉身,有些發愣的看著自家的哥哥,眼前這個是一身儒雅氣質魅惑天生比她大兩歲卻對她百般疼愛的哥哥。
血緣的關系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取代的,自己師兄師傅雖然對自己極好,可是在這個人面前她覺得自己可以卸下所有的偽裝窩在他懷里哭個天昏地暗,她確實,壓抑了太久了。
黛兒一下子撲進林哥哥的懷里,沒有多余的話語聲音。眼楮一眨淚水就如雨滴般滑落,沁濕了林哥哥胸前的青衣,暈染出一朵水花。
林哥哥被黛兒這一出給嚇到了,小妹這是在干什麼?忽而覺得胸前一陣濕潤,懷里的人幾不可見的顫抖不自覺的伸出手臂環繞著她,大手輕輕附上她的秀發,順毛。
一邊心疼的安慰道︰
「小妹乖,哥哥在這里呢。誰要是敢欺負你哥哥定饒不了他。」心里卻嘆了口氣,自家小妹剛剛在大堂的姿態和現在簡直判若兩人,想來是壓抑了很久了吧。都怪自己為什麼不早早的去宮里尋她,害她吃了那麼多的苦。
黛兒感覺到林哥哥的關懷不由得所有壓抑委屈的淚水都流了出來。
她初次到來被人下毒內脯如刀割般難耐沒有讓任何人知道,沒有哼一聲;所有的惶恐不安都被理智壓了下去,既來之則安之說得好听,這個沒有人權的古代宮廷,天知道有多少陷阱在等著你。
馨雪屢次陷害自己見招拆招陷入如此迷局她不得不出手自保,與之斗智斗勇機關算盡。不管是為了林家還是自己,這場局不破她一輩子都會陷入其中。她的彷徨不安只能埋藏在偽裝的笑臉背後,她習慣了堅強,只因她軟弱不起來,亦或者說沒有人讓她覺得安全,她只能自己堅強。
百里非辰給予她的信任讓她稍稍有些安慰,畢竟開始的時候不管是湘妃中毒的事亦或者展狐狸事件他都是真真切切的站在她這邊的。直到那次國宴,中了蠱毒的蘭妃指正自己就是害她的凶手,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百里非辰卻背棄了她。
那時候她才明白,那些擺在眼前所謂的事實,已經蓋過了所謂的信任,蘭瑞咄咄逼人誓要她陪葬,可笑的是那個自己不自知已經走進心里的人卻是一句話都沒有為自己說。該說她天真麼。所以她不顧一切的要逃離那個皇宮,要破掉那個迷局。
縱使之後百里非辰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她都狠心無視,只因她要的他給不起。
快要結束的時候百里非辰忽然失了憶,她才知道自己原來陷的是那麼的深。他的天下她如何能看著他親手覆滅。
听到廢後消息的時候心里不知已經壓抑了多少的痛處一下子就席卷而來,那時她除了那顆還在跳動的心是熱的渾身冰涼入骨。百里非辰的到來她不知道要用什麼心情來面對,見他竟然毫不懷疑自己的話的時候心里又是別的一番滋味。
知道了百紫邪的身份,
見證了百里非辰與他的兄弟情深,
明白了榮王的打算,
猜測到了南越的用意。
她不動聲色的步步為營完美的收拾掉了一直以來對百里王朝虎視眈眈的各大勢力。
百里非辰擋在她面前轉身對她發脾氣的瞬間她忽然有些想念。
他的銳利被皇宮這座牢籠磨掉了太多,原來他也是個可憐的人。
本以為出了皇宮自己就真正的自由了,什麼陰謀詭計手段心機都隨風而去,直到今日看到了顧馨雪,她才知道原來這場局才剛剛開始。
足足過了一刻鐘,黛兒無賴的在某哥哥的身上蹭了蹭眼淚,在抬頭已然是笑容滿面。不過那紅紅的眼圈卻有些明顯。
「林小寶你跟蹤我干什麼,尾隨自家妹子有什麼企圖,還不快快招來。」黛兒笑的很是開懷,若不是那紅紅的眼圈和胸前的濕潤林哥哥一定會認為剛剛那絕對是錯覺。
「……」林哥哥郁悶,他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名字,還林小寶,他明明叫做林寶玉好吧。
「妹妹,我是你親哥哥。」林小寶同志郁悶不已。顯然對那個名字十分的不滿。
「我沒說你是撿來的。」黛兒這話說的煞是認真。看到這個和自己七分相似的魅惑臉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她家哥哥了。
林小寶扶額,為什麼他覺得還是以前的小妹比較可愛?
「小妹,怎麼不回家來這里湊什麼熱鬧,都是一群江湖草莽你一個女孩子家太危險了,算了,我也不待了,咱們今天就回家爹娘都想著你呢。」林小寶說走就走,拉著黛兒的手輕車熟路的就往大廳走,要去和宮絕城告別。
黛兒竟然忘記了掙扎開,感覺到林小寶手中的余溫笑的更加耀眼。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那麼容易出事啊。不過在林小寶眼里,黛兒與小孩子無虞,他做哥哥的自然什麼都面面俱到。
「雖然你是我大舅子,但是這般對我夫人動手動腳我還是會很生氣的。」話音未落,剛剛還被林小寶牽著的黛兒已經被百里非辰攬進了懷里,一臉戒備的看著對他怒目圓睜的林小寶。
「……」林小寶恨得直咬牙,可惜他的功夫雖不錯還真不是百里非辰的對手,他真的很想用銀子砸死他,真的。
「夫人,听說你住在北極閣,夫人是要和為夫回去住還是要為夫搬去住?」百里非辰完全無視林小寶磨牙要吃掉他的模樣一臉無賴笑意的看著黛兒。好似不管如何回答他都很樂意接受似的。
事實也確實很樂意接受。
黛兒爭扎了幾下無奈某辰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禁錮的不緊卻始終逃月兌不開。這讓黛兒有一種想要學習外勁功夫的沖動,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犧牲掉自己的娛樂睡覺時間只為了對付百里非辰太不值得了。
「林小寶,回去收拾銀子砸死他。」黛兒惡狠狠的看向毫無動作的林小寶,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妹妹,哥出門從來不帶銀子,用的話就直接去取了。
正當三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身白衣的沐雲天從天而降,淡然的瞟了一眼百里非辰,然後整個眼楮里只映出黛兒那張憋紅了的小臉。
「小羽他們在外面和人打起來了,對方是無極門的人。」沐雲天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把來的目的告訴她。
「夫人,你撿了一個好麻煩呢。」百里非辰一听就知道是易風的仇人了,一年前無極門門主的親弟弟被易風所殺,這次遇上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本小姐什麼時候怕過麻煩,就怕麻煩太小不夠鬧得。」說著白了百里非辰一眼那眼窩里卻帶著別的情緒。
……似乎是怨念?
「呵呵,既然如此我們便去瞧瞧吧,好歹那是夫人的‘人’呢,死在別人手里也太丟夫人的面子了,還是我親自動手的好。」事實證明百里非辰的性子確實是變了,變得如此的睚眥必報。
黛兒不就是在崇順的天涯宿館說了句‘易風是我的人’麼,要不要這麼記仇?
看著百里非辰攬著黛兒踏風而去沐雲天心里很不是滋味。右手附上心房面部出去眼底的傷痛沒什麼表情,心卻在痛著。
在黛兒的眼里,真的是就只有他呢。
自嘲的笑了笑轉身離去,看的還在原地的林小寶一陣迷茫,這是個什麼情況?
當黛兒等人趕到事發現場的時候瑤琪小羽和易風正被不下三十人圍攻,腳下全都是廢了手腳的人。
易風殺手出身技術自然沒話說,出手狠辣凌厲但是因為要護著半吊子的小羽卻也是受了些傷,瑤琪相對來說好一點,至少沒有那麼明顯的傷口。圍觀的也都是江湖人,一個個品頭論足嬉笑怒罵毫無插手之意,有的更甚開了賭局。
這就是江湖啊。
黛兒皺眉,還沒有開口說話百里非辰已經一個縱身帶著黛兒落入了中間的包圍圈中,對于忽然進來的兩人眾人也木有太大的反應,抄起手中的大刀就砍了上去。
百里非辰沒有放開黛兒,腳下一顫內力外放一道形成實質的勁氣沖擊著沖過來的人,直接將來人掀翻在地,四周圍攻瑤琪等人的人也是被余勁掀的倒退幾步,接著惶恐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兩人。心里盤算著是上還是等自己門主來了之後再上。
「無極門好大的氣魄,本小姐的人也敢傷!」黛兒顰眉,丟給瑤琪一瓶藥示意她給易風敷上。
小羽雖然面色有些發白卻沒有絲毫的懼意,走到黛兒左側站在她和百里非辰中間,可愛的小臉都快皺成包子了。剛剛那些人連他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雖然他認為自己可以應付。不過易風卻死死的把他給護住,愣是沒有出手的機會還害的易風身上多了幾道口子,這讓小羽感動的同時郁悶不已,他看起來是有多沒用?
黛兒這話一出圍觀的人頓時覺得一股怒氣橫生,都不由的向後退了幾步,甚至于剛剛開賭的那幾個人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叫喊,一個個均是被那句擲地有聲的話語鎮住了。開玩笑,怎麼說黛兒也在後位上做了那麼些日子,氣場什麼的自然不用說。連護國大臣都唬得住別說這些江湖草莽了。
「他既然是你的人那麼你也要留下來!我二弟的命就要你們來償!」一個極其粗狂的聲音穿透層層人群透入眾人的耳膜,隨即人群中自動讓出一條路,十幾個清一色白衣的人手持寶劍立于道路兩旁,一個內著黑衣外披白衫的粗獷男子大步跨來,周身上下散發出濃郁的殺氣。
來人正是無極門掌門岳無極。其作風狠辣靠著與朝廷有些關系雄霸一方,經常行些小人行徑在江湖也是惡名昭彰。
「想來這位便是無極門的掌門了,口氣倒是不小啊。」黛兒玩味的看著他,明明身高體態差距甚大,那微抬的下巴和半張開慵懶的桃花眼明明是仰視卻偏偏給人一種趾高氣昂看不起人的錯覺。這讓眾人不由堪堪稱奇。
「哼!本座口氣如何等一下你自然就領教到了。」岳無極不屑的冷哼一聲,卻有意錯開黛兒那雙看似慵懶卻暗藏寒氣的眼神。
「易風,你殺我親弟今日你們幾個誰都走不掉!識相的趕快繳械投降,本座還能留你個全尸!」
易風听到這話仔細觀看瑤琪給她包扎的認真表情的臉微微抬起,一抹嘲諷掛在嘴角,及其不屑的看了一眼滿臉囂張的岳無極。
這位姑女乃女乃在你還想討到便宜,痴人說夢的吧。弄不好一句話說錯小命都抱不住還得瑟屁啊。
她現在屬于極度無聊狀態,你就巴巴的送上門來,都不長腦子的。若不是需要我這張臉來引麻煩會那麼好心讓我陪著小羽出門?我仇人那麼多這個時候還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神兵城內你丫就不覺得奇怪?這腦子長得,木有救了。
「易風身為殺手拿錢殺人天經地義,弱肉強食成者為王敗者寇似乎無礙于江湖規矩吧。」黛兒的聲音沒有起伏,猶如泉水般清靈。這句不輕不重的話語仿佛過場一般無關輕重。
百里非辰似笑非笑的看著黛兒,仿若其他人都不看在眼里。他愛煞了黛兒如此倨傲淡漠句句隱藏著殺機陷阱的模樣。
「好一句弱肉強食成者為王敗者寇!這就是江湖,那麼岳某此來為胞弟報仇有何不可!今日既然踫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岳無極這話說的相當的無恥。自己這方人數就已經佔了優勢,而黛兒幾人除了易風其他都不曾在江湖上露面,在岳無極看來黛兒幾人如今是必死無疑。
「哦?這麼說岳門主是要在神兵城動武了。」
「哈哈哈哈,本座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若是平常岳某還真是不敢,不過這幾日神兵大會就要開始,神兵城宮城主放出話來,這一個月之內神兵城內江湖紛爭他神兵城一律不插手。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岳無極及其張狂的道。如若不然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干在神兵城如此猖狂。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呢。」黛兒輕笑,眉宇之間卻暗藏殺機。「如此,便一個不留。」
音落,七個身著黑色勁裝帶著銀質蝴蝶面具的男子手持兩把黑鐵匕首將黛兒等人護在中間,周身濃烈的殺意蔓延開來。酉時落日的余暉灑落,不僅沒有軟化其中的寒意倒是增添了幾分嗜血的味道。如人間的死靈一般,死死的守護著自己的主人,只待一聲令下便是哀鴻遍野遍地尸骸。
「這等小事怎能勞動黛兒親自動手,小爺替你料理了便是。」在岳無極驚訝于突然出現的七個深不可測的人的同時,另一個痞痞的聲音響起,來人便是宮北缺。
「哪里來的毛頭小子,我無極門的事情也敢管!」岳無極看見那七個人卻是新生怯意,便把矛頭指向了剛剛來的宮北缺,他是一個人,總比那一群人好對付吧。然後找個借口直接走人,那幾個人也不能對他如何,他在江湖也是混跡多年,多少還是有點腦子的。
「呵呵呵,無極門?小爺還真是沒有听說過呢。這個世界小爺不敢管的事情好似真的沒有幾件呢。」宮北缺精致的臉上帶著痞痞的笑意,手中折扇輕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北兒,不可多事。」宮絕城,城主夫人,顧莊主顧馨雪見宮北缺听到了什麼消息急匆匆的往外趕發覺不對便也跟了出來,沒想到還是有關自家兒子心上人的事情,怪不得跑得那麼快。
其實,他們都誤會了。宮北缺跑得那麼快完全是來湊熱鬧的。當然剛剛接口只是想發泄一下自己竟讓輸給百里非辰的不爽而已。
要說認識宮北缺的人確實不多,只因他從不打著宮少城主的名號招搖撞騙。而認識宮絕城的人可就數不勝數了。這不剛剛宮北缺只夠一人通過的小道儼然已經變成了一條能夠並排容納四五人的大道。
所有人看向宮絕城的眼神除了崇拜還有就是畏懼。這個曾經令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第一劍客雖然內斂了不少,可是他給眾人留下的印象卻是不可磨滅的。
「宮…宮城主?!」岳無極心顫,今個是怎麼了?自己不就是出來給自家弟弟報個仇麼,要不要引來這位大人物啊。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岳門主這是在干什麼?」宮絕城皺眉,自己既然來了豈有不說話的道理。暗自嘆了口氣自家兒子真是不消停。他儼然已經忘記了他寶貝兒子這是遺傳誰的。
「沒…沒什麼,我們沒事鬧著玩呢。打擾到宮城主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岳無極也是明白人,能在這魚龍混雜的江湖混那麼久也不是沒道理的。當那七個人出現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哪里有人會明知道仇人這麼多還敢這麼招搖過市。顯然是早有預謀。要是在死咬下去自己怕是有來無回了。
「岳門主,你剛剛不是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麼?」黛兒豈能這麼容易就放他走,潛在的隱患一個都不能留。
「岳某和姑娘開個玩笑,姑娘大度就不要計較了。」岳無極陰霾的眼楮里閃過一絲狠辣,卻不得不服軟,剛剛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被宮城主叫做北兒的年輕人親熱的叫這個女人黛兒,絕對是有背景的,現在可得罪不得。
「是嗎?本小姐可不認為那是玩笑。」輕描淡寫的話語,卻是要將岳無極逼至絕地。
「這……」岳無極氣急,卻又不敢發作,如今宮絕城在不說,就是不在他也不敢造次,只因那七人給他的感覺太過殺戮。岳無極眼神求救般的看向宮絕城,希望他這個一城之主幫忙說句話把這件事過去,畢竟他還沒有在這里做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倒是自己人重傷了不少。
「夫人放心,剛剛岳門主可是說神兵大會期間神兵城不參與城內的江湖紛爭。想來神兵城也不會這般不守信用。」百里非辰這話明顯是給城主大人警告。听的眾人嘩然︰他這是在威脅城主麼?
岳無極卻是在心底冷笑,就算宮城主如何大度,被一個毛頭小子當眾威脅卻怎麼說面子上也是過不去的,在他看來百里非辰他們簡直是自找死路。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林某記得確實是有這麼個說法。」溫婉似水的嗓音加上一張魅惑天生的臉蛋,自然是非林小寶無他。
宮絕城見狀卻是皺起了眉頭,剛要開口說什麼卻被自家看熱鬧的夫人和已經退到自己身後也是抱著看熱鬧態度的兒子齊齊拉住。
「我神兵城既然放出了消息,自然不會食言而肥。」宮北缺笑,說明神兵城的立場。也是要告訴岳無極他這次在劫難逃,可惜的是自己不能動手。
「如此甚好。」黛兒點頭,似是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如果要旁觀請站的遠一點,噴到身上血可就不好了。」看似善意的提醒卻帶著絲絲狠意,听在眾人耳中猶如涼風入肺般陰涼。在看黛兒笑的明朗的容顏更覺得此女子招惹不得,殺人說的如此的輕描淡寫,絕非善類。
「姑娘,做事還是留些余地的好。」顧莊主皺眉,要他袖手旁觀一場屠殺實在是不忍。
「顧莊主錯了,如果今日我們實力不濟,你覺得岳無極會放過我們嗎?自然不會。江湖就是這般的弱肉強食,顧莊主應該比我更加的了解。我向來不喜歡找麻煩,可是當麻煩找上門的時候卻喜歡一次解決,免得下次麻煩。」說完做了一個手勢七個人隨風而動一場幾乎可以說是單方面屠殺的殺戮展開。
顧莊主顰眉,卻又不得不承認黛兒說的是事實。
黛兒幾人就在中間靜靜地站著,冷眼看著這一場由他們引發的屠殺,臉部表情毫無變化,甚至連眼楮都沒有眨一下。瑤琪卻是在黛兒的示意下和岳無極對上了。
易風眯起眼楮看血花四濺,腦子卻不停的轉動起來。小姐這麼做怕是要殺一儆百吧。神兵大會江湖人自然雲集,如此大動靜血腥的殺戮恐怕只是為了警告那些打自己主意的人保一世無憂。果然小姐做的永遠比說的要多。他易風這輩子也算值了。
百里非辰卻是小心眼的有些吃醋了。自家夫人為一個男人竟然動用了從展風華那里忽悠來的暗衛,自己好像都沒有這種待遇呢。
一旁的顧馨雪卻是從後脊骨一直涼到了腳跟。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宮里的時候是多麼的幸運,饒是黛兒這般狠辣的手段,她就算是有十條命也不夠她殺得。努力的使自己保持鎮定,眼楮卻直勾勾的盯住滿地飄灑的血液。忽然勾起了嘴角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卻是更加的興奮。
半刻鐘而已,這次岳無極帶來的所有人都盡數倒在了地上無一生還。岳無極自身也被瑤琪毫不留情的滅殺。
所有看熱鬧的人看黛兒眾人的眼神都充滿了驚恐,不因別的,只為黛兒他們腳下那片滿地血腥的地方中唯獨的淨土。方圓五米之內那片鮮紅染過了落霞,唯獨那一片地域格外的刺眼。
「夫人,為夫送你回去。」塵埃落定之後,百里非辰一改臉上的淡漠,一臉笑意的看向黛兒,爽朗的聲音格外的響亮。
黛兒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閣樓,那一抹白色卻已經消失不見。垂下眼簾沒有拒絕。
當天晚上,百里非辰不顧宮北缺的反對死皮賴臉的搬去了北斗閣,這讓黛兒再一次見識到了某男的臉皮之厚。
于是,黛兒房間的左右兩邊被兩男霸佔,這幾天里仿若又回到了在宮里百里非辰與宮北缺互掐的那段時間,格外的懷念。
十月二十日,神兵大會正式開始。
神兵城中心碩大的廣場上人山人海,除了個別被邀請的人位于看台之外,其他所有江湖上排的上號的門派,在下首都安排了位置,那些純粹來湊熱鬧的眾人都擠著在高台下站著。
此次神兵大會依舊由神兵城城主親自主持,每一次神兵大會就是一場屠殺,上來搶奪者有死無傷︰
要麼贏要麼死。
這是神兵城向來的規矩,神兵城出爐的神兵在江湖上都是排的上號的,每一次搶奪均必須見血,說白了就是用命在賭,而這個規矩自神兵城創立以來就有了的。
「諸位,今日是我神兵城護城元老歷時五十年成就神兵‘束魂琉璃鞭’的擇主之日,宮某在此多謝諸位前來捧場。廢話宮某也不多說,眾位請看,這就是束魂琉璃鞭。」
只見看台上宮絕城身後一個暗紫色長鞭密封與透明的材質里面,仔細看的話才知道,那個密封的東西竟然是百年琉璃玉。如此大塊價值百萬的琉璃玉竟然只用來作為容器,那里邊的束魂琉璃鞭的價值要有多高?!
黛兒坐在高台與宮絕城平行,側過頭越過幾個人便可以清晰的看到琉璃玉中的束魂琉璃鞭,只看一眼黛兒便將它納為囊中之物。
只見那束魂琉璃鞭通體暗紫,鞭身中有細小的編紋,編紋層層疊加幾乎看不出來,足可見此鞭的工序復雜繁多。而以黛兒的眼光明顯可以看出那材質卻是喂了數十年極品麻藥的千年紫貂皮,用每一片如同絲線一般的貂皮細細的編制成這般模樣不得不說工藝精湛。稍稍不慎極有可能就此前功盡棄。
看那握處不甚明顯的拴扣,似是還有什麼機關。且不說其他,僅僅是那材質工序麻藥要制作起來便麻煩至極,不出黛兒所料的話,那鞭子觸之即倒,除非那人百毒不侵。縱使是百毒不侵被甩上一鞭便是痛至骨髓,且身上不會留下任何的傷口,不是用鞭高手根本就駕馭不了。即稱之為神兵自然有神兵的高傲,一般人它還真看不上。
「今日也是如同往次一般,有死無傷。一炷香為限,雙方不分勝負均取消資格。當然,最後得魁者還是要本城主親自驗證其能力,如若達不到這束魂琉璃鞭的要求,自然也是不能算的。開始吧。」
「每次神兵大會都是一兩天就結束了,上來的都是江湖上大有名氣的人,不會太無聊的。」宮北缺見黛兒顰眉便知道她肯定是以為這一次下來要好多天才覺得不耐煩呢。
「看來你們宮家祖先也是個嫌棄麻煩的人啊,直接有死無傷也好絕了那些踫運氣人的念頭,你果然是宮家親生的。」黛兒另一邊百里非辰用煞是認真的語氣道。當然,如果忽略他臉上簇集的不懷好意的笑意的話。
這時一個一身青色素衣手持長鞭的中年男子上台,與他對立的則是另一個年紀稍大的粗狂男子。
「那個青衣的人叫做素衣柳,一手長鞭使得出神入化,在江湖上名氣不小,職業是賞金獵人。和朝廷關系也還好。另一個手持長鞭鞭尾分叉系有崔刀片的是快刀吳,和素衣柳並稱南北神鞭,第一場就是如此陣仗,怕是今天這場大會會早早就結束了。」宮北缺不禁唏噓,江湖用鞭的人不多,而有素衣柳這般水平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這場大會定然不會太久。不過質量卻是極好的。
「那可不一定,有些人天性低調不喜名號也是有的,要知道神兵城的產物絕對是空前絕後值得那些隱世之人一看究竟的。」百里非辰說的也是不錯。
「必須都是用鞭的麼?」黛兒自看到那兩人上台就在思考這個問題,若必須要用鞭的,那自己這是來干什麼的?空手而歸可不是她的作風,如果真是那般,那只有用特別的手段了。
「神兵城的東西自然要交給能夠運用它的人,交給個外行漢豈不是浪費。」宮北缺頗為自豪的道。
「小二缺,你耍我不是,小娘來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小娘這次要是白跑一趟就要你一輩子娶不了媳婦,小娘讓小草把你OOXX你信不信?!」黛兒恨得磨牙,她自己當然知道就算宮北缺說了自己也是非來不可,可關鍵是在于他沒有說,黛兒听不听是一回事,他說不說又是一回事。
在此,咱們只能為可憐的小二缺祈禱了。
「這個……小師妹啊,師兄當時真是沒有想到,真的。而且憑小師妹的聰明才智這束魂琉璃鞭一定手到擒來不是,小師妹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師兄我吧。」宮北缺直想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掉。這事能怪他麼?又不是他定的規矩,要是他能做主還比個屁啊,直接就雙手奉上了。
「我怕到時候你爹承受不住。」黛兒幽幽的道。那意思完全是要宮北缺本人做好心理準備……
「那個,小師妹,咱悠著點唄。」
百里非辰得意的看著自家夫人虐著宮北缺,心里別提多爽了。
「快刀吳要敗了。」黛兒看了一眼擂台突自說道。
果然,黛兒話音剛落,百里非辰和宮北缺抬眼看去的時候快刀吳的長鞭已然已經從手中月兌落,素衣柳的長鞭已經纏上了他的右臂,突自用力‘咯’的一聲骨頭分離的聲音,再一看快刀吳的右手臂已經和身體分離,素衣柳顰眉,手中的鞭子卻是已經勾住了快刀吳的脖頸,再送開時快刀吳的喉嚨被利器隔斷,人已死去。
眾人這才發現素衣柳的鞭子中暗藏著凶器,只要在某個角度用力便會出其不意的置對手于死地。
素衣柳看也沒看地上的尸體,漠然的走到看台右側準備好的位置坐下,開始收拾傷口。
收拾完台上的尸體一聲鑼響,第二場開始。
台下看熱鬧的人不禁唏噓,一代人物就這麼死了,實在是可惜了。不過成王敗寇誰也無法說什麼,江湖本就是這般的血腥。
「這些人都是及其愛鞭之人,不然也不會如此的舍生忘死。小師妹說的不錯,每次神兵大會都會引出不少的隱世之人,但這神兵的最終歸屬也不一定就是那些人。」宮北缺抽到空隙就和黛兒聊天,他也不喜歡這些形勢,不過這次自家師妹在,他也不好意思不在。
「每次神兵大會那些劍宗道宗什麼的名門大派都會前來麼?就算是給足了神兵城的面子也不用元老級人物都到齊吧?」黛兒掃視了一下下面,各大門派幾乎來的都是精英,只是為了一個和自己毫無關系的神兵大會用得著麼?
「不知道,我這也是第一次參加,不過明顯的這次各大門派帶來的人遠比之前的要多且精。」宮北缺依舊笑意不減,只是那話語中的痞子味道少了不少,倒是多了幾分凝重。
「江湖近來有什麼傳言嗎?」這話問的卻是百里非辰。
「近來倒是沒有,二十年前倒是有。傳言神兵城地下有一個地下王宮,有寶藏什麼的。這個傳言當時沒有什麼大轟動,時隔二十年,這些人不會這麼沉得住氣吧。」百里非辰笑著道,在這件事上他也覺得不太尋常。
「不盡然,若是有心人在背後推動也未可知。」黛兒總覺得有什麼陰謀。
「神兵城確實是一塊肥肉,不過若是沒有了我宮家坐鎮,那神兵城就是一座廢城,他們要它何用?」就是因為如此宮家人才不會防備那一方面。
「帝國呢?」黛兒忽然問。
「這就更不可能了,我神兵城向來不參與戰爭,就算有帝國打神兵城的主意那他要來何用?不過就是一座城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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