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花海滿園的桃花依舊遍地粉紅,染紅了半邊天。
黛兒一度問過瑤琪如果把花海下面的溫玉全都摳出來能夠賣多少錢,瑤琪一個勁地搖頭愣是一句話不說。難道還怕她真給挖出來賣了?
這日黛兒一如往常的躺在搖椅上看一些稀奇古怪的書,卻久久不見翻一頁,這讓站在一旁的瑤琪不禁想是什麼事情能夠如此擾亂黛兒的心神。還在不明之際只听‘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黛兒嘴里吐了出來,染紅了白色的衣襟和滿地散落的花瓣。
「娘娘!」瑤琪急忙繞過去為黛兒擦拭嘴角,早就練就的波瀾不驚的心忽然亂了起來,看這黛兒慘白的小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叫瑾過來。」黛兒接過手帕虛弱的說了四個不著邊際的字,瑤琪卻是沒有猶豫立刻的去執行。自從被派來這里,瑤琪很自然而然的接受了黛兒的那一套思想。既然是我的人,那麼今後能命令你的,只有我。瑤琪也貫徹的很徹底。至于那個新來的小面子,就不那麼幸運了。
前些天國宴那次因為小面子,現在該叫瑾了。瑾听從了黛兒以外的人的命令,也就是百里非辰。回來之後很自然而然的被黛兒折磨至今。命他抄寫一篇‘唯皇後娘娘之命是從’的洗腦筆記,到如今還沒出來呢。
此筆記內容如下︰
我以我的人格發誓,以生命效忠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說是就是,不是也是;說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皇後娘娘說的話將無條件服從,不得有任何質疑;
為皇後娘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將不畏強權不顧艱辛貫徹落實皇後娘娘的終極思想,以皇後娘娘為榮;
我將努力拼搏不懈奮斗為實現皇後娘娘的終極思想為目標,定將不負眾望;
我將用拼搏的精神鑄就輝煌,一切以皇後娘娘馬首是瞻;
鮮血為盟,日月為鑒,如違此誓,太監一生。
……
不愧是洗腦筆記,瑾估計一輩子也忘不掉自己發的這個誓言,咳咳,雖然是被逼的。
從瑤琪離去到和瑾一起出現不過數十秒鐘的時間,黛兒已經把嘴角的血液擦拭干淨,不過衣襟上盛開的那朵血花卻異常的明媚。
「娘娘有何吩咐?」瑾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單膝跪地一副死忠模樣。是的,他想清楚了,既然皇上讓他跟著皇後娘娘,那麼他的主子從今以後就只有皇後娘娘一人。他這個人很識趣的。
「過來。」黛兒從躺椅上站起來示意瑾起身到他的面前。
瑾雖然疑惑卻沒有絲毫的猶豫,無條件的服從命令,他剛剛還抄到這里……
黛兒右手一揮一掌擊在瑾的胸口,瑾雷打不動,只感覺一股涼意滲入,頓時神清氣爽。
「拿著這個去找戀幽,剛剛給你植入的藥蠱能感應到他的所在,就順著京都前往金瑤的路程走。記住,走小路。」黛兒收掌丟給他一瓶藥丸,示意他快去快回。
「是。」瑾將瓶子收入腰間縱身離去。
「娘娘,要不要換身衣服?」瑤琪見瑾離去這才開口說話,她家娘娘剛剛太嚇人了。
黛兒搖了搖頭又坐在了躺椅上,閉著眼楮想要掩去心中的擔憂。
剛剛那一下明明是戀幽燃燒藥蠱的連鎖反應,她給戀幽種的那是一對藥蠱,只要燃燒一邊的,這邊也會受到創傷,就像她剛剛吐得那一口血一般。
到底是什麼情況能夠把戀幽這樣的人物逼到這種境地?紫邪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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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終于到了!老子終于到京都了!」京都城門口一個一身黑衣如墨的戴著斗笠的男子張開雙臂愜意的呼吸著初夏午後的陽光。那姿態當真是舒服的不得了。
在他身後一個一身白衣如雪的翩翩佳公子靜靜而立,半束的發絲玉冠收起,散落的黑發被微風輕輕揚起,摩擦著他俊美的臉蛋,這是在黑發的襯托下才注意到男子晶瑩如玉的面色,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清玉氣質讓人們忍不住側目。
「走吧。」路人彌留駐足之際只听那美如神玉的白衣男子輕輕的開口道。
「恩。」帶著斗笠的黑衣男子愉悅的點頭,兩人一前一後就這麼踏進了注定了命運分離的城市。
待倆人走後許久,眾人才回過神來,想要去回憶白衣男子如謫仙般的面貌卻忽然意識到什麼都想不起來,不覺得搖搖頭堪堪稱怪。
「我說,為什麼只有我戴斗笠你就不用?」其實古千魂很想再加上一句︰你長的比我不差多少好吧。
百紫邪的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意,暗嘆古千魂的可愛,他怎麼現在才想起問這個問題?早干嘛去了。
「怕你曬黑。」百紫邪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把那句‘省得麻煩’換成了另外四個頗為搞笑的字。
「……」古千魂那個恨啊,嘴角不甚自然的抖了起來,咬牙切齒的道︰「老子天然白,不怕曬。」話是這麼說卻沒有動手取下悶的他難受的斗笠。
「京都扶柳河畔五月風景如畫,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百紫邪沒有接下面的話題,只是忽然提出了要出游的意思。說是詢問,不如說是陳述。就好像古千魂回答不回答都無所謂。
「……」你他麼的邀請人就不能有點意思!總是一副無所謂的語氣。「恩。」古千魂實在是恨這張嘴不和他一條心,每每遇到這種情況應該義正言辭的拒絕嘛?!他丫的倒好,一路上硬是游景區就當務了一半的時間。你他娘的就不擔心自己哪一晚身體受不住直接嗝屁了?
古千魂想起百紫邪每天晚上頭痛愈烈,恨不得打爆的模樣就是一陣心疼。只想著快點到達京都找到他小徒弟給百紫邪治病。哪里想得到百紫邪根本就不想他來京都,更不想他出現在皇宮。
听到古千魂幾不可聞的回答百紫邪便忍不住心里一陣舒服。如果你不是執意要來京都……想到此眼中的笑意便斂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煩躁。
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到了。」
古千魂抬頭,隔著黑色的面紗他看到了粗狂的門頭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四個字︰
天涯宿館。
古千魂進京的消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沒有動,像是在靜靜的等待著什麼。
古千魂到京的那日,天涯宿館幾乎人滿為患,甚至于連房梁上蹲的都是人,不為其他只因古千魂出名的不僅僅是他的醫術,比他醫術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是他那張到哪里都吃香臉蛋。這也是為何百紫邪要他出門戴斗笠的原因。
天下第一美人的稱呼可不是白給的。
當然,古千魂的仇家也不少,依照他以前古怪的脾氣說不醫就不醫不知道得罪多少道上的人呢。
百紫邪一晚上感覺到無數內息掃視過天涯宿館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原本就因為犯病而蒼白如紙的臉色硬生生給氣的泛起了紅暈。
「柳凡。」幾不可聞的倆個字卻讓一直提心吊膽的某人風一般的出現在百紫邪的房間,討好的笑容掛在臉上,一副狗腿的模樣。
「誰放出的消息。」百紫邪一身白衣如雪在清冷的月光下尤顯突兀,散下的發絲有些凌亂,附上原本蒼白的臉頰卻顯得魅惑十足。他從來都是和衣而眠,若不是那凌亂的發絲根本看不出他有在休息。
「這個……」柳凡心中突兀,怒雲那丫的不是說門主不會生氣的嗎?怎麼現在感覺好像自己被坑了似的……
百紫邪一個飛刀眼甩了過去,柳凡心中一寒立即開口道︰「怒雲說要想盡一切辦法不能讓古千魂進宮,屬下也是這麼認為的。」
「古千魂在進宮之前要是少一根頭發你就跟安言交換職位,他一定很樂意接受。」那麼幽默的一句話從百紫邪嘴里說出來多多少少有些威脅到死的意味。
「是……」柳凡憋屈無比的回答。鬼才要和安言換位置,尼瑪這些天把他虐的不輕,要是換了位置還不知道他怎麼報復我呢!
恩,其實,你猜對了,安言就是那天那個悲催的店小二……
「還不走。」
「……」
見柳凡逃似的出去百紫邪才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他剛剛到底在干什麼?!明知道古千魂一旦進宮百里非辰中的毒很有可能會被發現為什麼還要手軟?是因為古千魂還是……根本不希望他就那麼死掉。
雖然很不願意相信,可是確實,他心軟了……
他原來也是有心的。
「呵呵。」自嘲的笑了兩聲,再次睜開眼清冷的月光下一抹暗紫浮現,盛滿水光的眼楮溢出一滴晶瑩的淚滴,劃過那張近乎透明的臉頰,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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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啊,要不要去天涯宿館瞧瞧啊。」大街上黛兒一手牽著只到她肩膀的小羽一手拿著分量十足的糖葫蘆吃的津津有味。
「……」你腫麼還能好意思踏進去……
小羽一陣惡寒,上次吃飯沒給錢他覺得那是他這輩子辦的最最丟人的事情了。別的不說,好歹一個是百里帝後一個是扶搖王子,要不要丟人到這種地步,還好的是別人不知道……
「放心,這次姐姐有帶銀子的說。」黛兒顯然不把上次的事情當回事,是臉皮太厚還是真的不當回事……這貌似是一個意思。
「每次去很麻煩的。」小羽默默地說出怎麼一句話。素滴,他是真心不想去了。
「說的也是,還要順帶給他們送錢,不能每次都吃霸王餐的。」黛兒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那認真模樣讓起初一直以為和自己同一國度的小羽望塵莫及。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夠極品了,沒想到跟黛兒一比,自己簡直就是個渣。
「不如……我們在天涯宿館對面也開一個店吧,凡是報上名號的江湖人士一律半價優惠。帶有獨家消息的吃住全免,怎麼樣?」看黛兒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
「你難道不覺得那樣子更加的虧本嗎?」小羽無語,這比去給人家送錢還不靠譜。
「這你就不懂了,這是商機,商機懂不懂,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好吧,咱們先去那里把午飯給解決了吧,順便討論討論開店的細節。」黛兒說著不顧小羽的反對死命的拉著他就往天涯宿館拽。
「你看,我說吧其實那樣子很賺錢的。」黛兒看著很是壯觀的天涯宿館一個勁地感嘆。
「可能……」小羽看著人滿為患的大堂霎時間風中凌亂了,難道京都就這麼一個客棧?難道其他客棧都是黑店?難道他們吃飯睡覺都認客棧嗎?都擠不進去了還擠,喂喂,再擠就扁了……
「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黛兒看著天涯宿館內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木有弱弱的問。
「要……」小羽贊同的點點頭。
正要轉身離去卻在听見周圍看熱鬧實則是擠不進去的人的對話瞬間就改變了主意。
「怎麼了?」
「小羽啊,你沒听到剛剛那些人說什麼嗎?」
「什麼?」
「古千魂在里面唉,最重要的是她說古千魂是江湖第一美人唉。」
「那又怎麼樣?」
「古千魂是個男的啊,能稱得上是江湖第一美人那得長得多*啊。」黛兒笑,一臉花痴。
「……」小羽那個汗顏,你成天守著一大堆美男還不免疫啊。
「噗——」一聲忍俊不禁的笑聲讓黛兒和小羽兩人齊齊回頭,倒是也實實在在的驚艷了一把。
劍眉星目唇紅齒白,鼻梁高挺臉蛋白皙,分開來看只覺得比女人還要水女敕三分,合起來之後不顯一絲女氣,但是整張臉卻精致的讓人嫉妒。月白色華服繡著稱托出高挑的身材,墨色發絲卻只是撩起了鬢角的一部分用玉簪固定在腦後,整個人沐浴在午時不算強烈的陽光中。
那勾起的嘴角,笑彎了的眉毛,映出水意的眼楮帶著幾分痞氣竟然讓見慣了美男的黛兒和一直以他三哥哥為傲的小羽都看呆了。
「那個……姑娘這是暮醫仙之名而來?」那男子見兩人盯著他便收斂了笑意有些不自然的問。心道霸王餐吃完了還敢來,這姑娘強悍了啊。
听到這句話黛兒回過神來,皺眉道︰「你就是古千魂?」儼然一副嫌棄的模樣。
「……」那男子無語,剛剛還驚艷與他的面貌,怎麼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難道她是覺得我這副樣子配不上江湖第一美人的稱號?
「不是……」
听到這話黛兒和自然的扭頭對小羽道︰「看他的樣子好像很有錢。」
「恩。」小羽其實是想說,你家開錢莊的比他有錢。
「不如開店的錢就讓他出好了。」黛兒已經完全無視了某人的存在。
「恩。」姐姐,坑人的話能不能低調一點,正主還在看著呢。
「按照我的思路絕對會賺翻的,便宜他了。」黛兒煞有其事的暗自點頭。
「恩。」有便宜的事情你會拱手讓人,打死我都不信。
「咱們就做個幕後掌櫃出彩的事情都讓給他。」繼續討論中。
「恩。」偷懶還能拿錢,出事了不用負責,這算盤打得多如意。
「恩。」黛兒點頭,抬起頭看向已經接近于石化狀態的某男子道︰「你覺得怎麼樣?」
「啊……這個……還好吧……」某男支支吾吾的開口。
「小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樣他都說還好,你覺得靠譜嗎?」黛兒依舊用三人听的清清楚楚的聲音表示疑問。
「恩。」這不是你要地結果嗎?干嘛這麼一副自己吃虧的模樣?姐姐,你到底要腫麼樣啊……
「……」這個姑娘還真是不尋常啊。
于是,在某男子指天戳地背著良心發誓絕對絕對木有其他不軌的目的並簽署一份名為宮北缺的賣身契之後,三個人便蹲在一起開始討論他們的開店大業。如果後來出現的那個一直黑線沉默叫做草葉的青衣男子不算的話。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難得的是這三天古千魂和百紫邪沒有互相拌嘴互看不順眼。相處下來倒也和諧。只是在離別的時候卻沒有古千魂所預料的尷尬氣氛,這著實讓古千魂想不通。
兩個人一起用完早膳,在古千魂支支吾吾也沒有說出離開的話的時候,百紫邪卻先開了口。
「玩了好幾日,你也該進宮了。」百紫邪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好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話語。
「恩。」古千魂忽然不知道該怎麼接,只得點頭。為什麼他會有一種感覺,如果今日他離開了,將是永別。
「待會我送你從後門走,前院估計是出不去了。」說著看到古千魂那張誘人的臉竟然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恩。」依舊是一個字,可能是突然面對這麼溫柔的百紫邪不太習慣吧。
「在這里等我,辦完事情我就回來。」分離前古千魂看著百紫邪的眼楮發誓一般的說,盯了良久又在後面加上了四個字,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為你治傷。」
百紫邪多希望最後那四個字他可以不說出來,看著古千魂離去的背影,卻不知是什麼情緒。
「為什麼?」怒雲難得的黑著一張臉有些溫怒的對百紫邪說話。
「什麼?」百紫邪裝傻。或許連他都不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不殺了他。他不能進宮,你該知道。」怒雲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怒氣,總之是很生氣。
是啊,我知道。百紫邪在心里說,仰起臉看初晨的太陽,那雙不真實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緒。
「我會殺了他。」一句話虛無縹緲,音落,怒雲早已不知去向。百紫邪猛地眨眼,抬起的腳尖沉重的落下,看了一眼古千魂離去的方向。
轉身,便是決絕。
古千魂很郁悶,他今天到底是腫麼了?不是一直想著擺月兌那貨嗎,現在離開了不爽個什麼?難道是因為還要找到小徒弟回去給他治傷。應該不是吧,好像說道回去心里還挺舒服的……
就在古千魂胡思亂想之際,一道足以致命的掌力由一個刁鑽的角度向著古千魂的腦袋襲來。那種角度說白了除了反應夠快用手臂硬抗不管怎麼躲是絕對躲不開的。
古千魂的反應速度倒也靈敏,立即判斷出了掌力的來源,立馬內力外放一掌伸出直接踫撞上了襲來的一掌,再慢一點點可就是性命之憂啊。來人沒想到古千魂反應這麼快,見一擊不成立即借力後退,一把鋒利的匕首出現在手中,毫不懈怠的攻向古千魂。
古千魂見狀郁悶無比,近身搏擊不是他的強項好不好,這個老二比較在行。加之沒有趁手的兵器只好一直閃躲,好在他的輕功比較好,雖然不及老二卻還算靠譜,至少比黛兒的要強的太多。即便如此一輪攻擊下來一身的黑衣也已經被劃了好幾個窟窿。
「我說,老子招你惹你了?」古千魂郁悶了,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一看就知道是壞人的蒙面白衣人。生怕他一個不注意被他手中的匕首給放點血。
白衣人卻是停頓了一下,看了古千魂好一會才用另一只沒有握東西的手扯下蒙在臉上的絲巾。一張濁世佳公子俊美異常的臉蛋暴露在空氣中。便是怒雲無疑。
「我家門主說了,玩夠了自然留不得,何況你這張臉存在是我最大的威脅,即便是沒有門主的吩咐我也不會放過你,所以,你就乖乖的把命交出來吧。」怒雲笑的燦爛,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此刻的古千魂卻沒有撲捉到。他只記得怒雲說的那句話。
他說,玩夠了自然留不得……
是嗎?只是玩玩而已?
古千魂實在是很難想像自己竟然會因為一個男人的一句話而如此的撕心裂肺。這是他兩輩子都想不到的事情,可是天意就是如此弄人,他的心現在撕裂的厲害,腦海中只有那一句話,配合的畫面卻是百紫邪對他的百般情緒。連怒雲揮出已經近在咫尺的匕首都視而不見。
怒雲在就要的手的瞬間突然顰眉,也許是在思考只是一句話而已為什麼就能夠讓他放棄抵抗,他就陷得那麼深嗎?忽然腦海中某些片段閃了一下讓他搖頭。就只是那一瞬間的猶豫走神,手中的匕首被長劍挑開,怒雲借力翻身遠遁,他現在需要冷靜一下。
「你是在想什麼?!」展風華收起長軟劍別在腰間,難得的一改狐狸表情,眉宇間怒氣恆生。
「啊……」古千魂回神,看著眼前的展風華一片迷茫。
「我走的那幾年師傅到底是怎麼教導你的,怎麼越來越木訥了。」展風華郁悶,古千魂這個樣子還真是很可愛呢。
「喂喂,我好歹也是你師兄啊,給點面子好不好,再說了,我哪里木訥了?明顯的聰明絕頂玉樹臨風吧。」古千魂頓時不滿開始反駁,把心底那絲絲心痛死命的壓了下去。
「師兄,做人要謙虛。」展狐狸見古千魂這麼說也放心了,恢復一向的狐狸本色。
「我再謙虛就虛偽了,你知道我一向很誠實的。」古千魂很是認真的道,看的展狐狸頓時無語。難道師兄出山這幾年竟是練嘴皮子了?
當古千魂跟展狐狸到了右相府在飯桌上看到某女之後一陣怪笑,8過笑完之後他就郁悶了,他可是記得展狐狸是個彎的啊,腫麼幾年不見就直了?心里盤算著是不是找個機會請教請教他是腫麼做的。
「師兄,你別亂想。玉小姐是這次應陛下之約才來的京都,國宴結束之後玉小姐還要在京都停留一段時間,皇上看玉小姐一介女子才讓她屈尊住在這里的。」展狐狸被古千魂看的發毛不由得解釋道,也不知道是解釋給誰听的。
「師弟,你解釋什麼,為兄不是什麼都沒說嘛,為兄明白的。」古千魂給了展狐狸一個我懂的的眼神,氣的展狐狸竟然臉紅了起來。
「古先生明天就要進宮了嗎?」一直沉默的溫玉開了口。
「恩。」古千魂倒是收的快。一本正經的回答。
「宮里現在打出了一句標語,古先生可以參考一下。」溫玉煞是認真的道。
「什麼標語?」古千魂奇怪,轉頭看向展狐狸見展狐狸也不知所以只好再次看向一臉波瀾不驚的溫玉。
「珍愛生命,遠離皇後。」
展風華笑,玉小姐真是月復黑,這麼一說啊、按照算古千魂的脾氣就算進宮見不到皇後娘娘也會找借口開口拜見的,遇上了皇後娘娘,古千魂就算嘴巴再刁也沒戲了。
次日展狐狸下朝之後就帶著古千魂入了宮,本來說直接去太後宮中的,古千魂卻一直詢問皇後娘娘的下落,這讓斬展狐狸郁悶萬分。看來溫玉下得絆子不輕啊。
于是安排他先在諸樺殿等候,他去找皇上請他宣召皇後娘娘一起去。于是古千魂听話的在諸樺殿喝茶。
打量著豪華奢侈的宮殿,暗嘆皇家就是有錢,生在這里一輩子吃穿不愁啊。小四的運氣看來不錯,而且貌似听說她是百里首富林家的大小姐……嘖嘖,這身份。都說了他家小徒弟人品好了,那幾個魂淡還不信,就目前看來也就黛兒的二世比較靠譜,其他那幾個還沒見到人呢。唉,也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黛兒都暴露了腫麼不見有人來尋?一群沒良心的東西!
等了良久不見有人來,就在古千魂不耐煩的時候只听殿外一陣叩拜聲便見到一個綠衣宮裝女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丫鬟。
「您就是醫仙古先生?」只見湘妃一身綠色宮裝,白色腰帶束在腰間更顯婀娜多姿,黑色長發挽成簡單的發髻僅用一株紅色珠釵固定,不膩不染。右眼角下方一點美人痣給這張素雅的臉上增添幾分柔媚。身形不急不躁,聲音不甜不膩。
「額…是。」古千魂起身站立沒有多余的意向,只是很少見到這麼有氣質的大家閨秀,深宮中養成了獨特氣質一般人家的姑娘比不得。見這人的裝束明顯是位高權重,如此低呢的說話卻讓他受寵若驚。宮中的人不是都很囂張跋扈的嗎?
「您是……」
「古先生不必驚慌,本宮湘妃,听聞古先生進宮來為母後診治特來拜謝古先生。」湘妃確實是一等一的美人,教養氣質都是出自名門,一言一語都透露出不俗的風韻。
「湘妃娘娘客氣,這本是在下的榮幸。」古千魂也算回過神來了,這位湘妃娘娘應該算是善類吧,至少他看不出她哪里不對。
「古先生過謙了,母後的病還請先生盡力才好。」湘妃伸手請坐,示意古千魂坐下,自己也坐在了古千魂的一旁。
「在下定當盡力而為。」古千魂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勁,又想不出哪里。
「古先生在這里久等了吧,皇上要處理一些政務才能過來,燕兒,你去御膳房弄些糕點來,怕是還有的等呢。」湘妃倒是想的周到,端起茶水品了一口示意燕兒快去快回。
「是。」燕兒應聲而去,她雖然奇怪為什麼今天娘娘這麼殷勤卻也沒多大反應,自家娘娘本來就心善,關心太後的病情也是應該的。
「其實不必麻煩的,在下在展……右相那里用過早膳了。」古千魂似乎想到一句話,叫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突然覺得可笑,自己有什麼可以讓人惦記的?
「母後的身體就全靠古先生了,怎麼能夠怠慢。」放下茶杯一臉笑意的看著古千魂。
古千魂現在更加的郁悶了,這是干什麼?按說自己和後宮妃嬪這麼見面很不合規矩吧,怎麼這個湘妃好像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可以的樣子?而且看她的反應總覺得有些……獻媚?
去死吧古千魂,你丫的亂想什麼呢!靠!人家不過就是來感謝你的,你倒是給我清醒一點啊。
「古先生……」湘妃忽然發出一聲誘人的聲音,驚的古千魂猛地回神。轉頭看向湘妃,之間湘妃額頭上冒出冷汗臉頰緋紅,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這種情況好像是……中了媚藥……天啊,湘妃娘娘好好的怎麼會中媚藥?
陰謀!他現在只能想到這兩個字。
就在古千魂胡思亂想之際湘妃一個亂撲直接撲倒了古千魂身上,一雙媚眼如絲看的古千魂渾身起雞皮疙瘩。柔若無骨的直接癱在了古千魂身上,手上的力道卻不輕,要注意不讓自己從古千魂已經站起來的身上掉下來,一方面手不停的拉扯著自己和古千魂的衣服。
古千魂忽然渾身沒有了力氣,勉強可以站住,連推開她的都力不從心。
古千魂心里還在想完了完了,一會一定該捉奸了,我靠!老子到底招誰惹誰了啊。這不想著,果然如願了……
「師兄?!」跟隨百里非辰和黛兒前來的展風華又一次被驚得變了臉。不是因為不信任古千魂,而是眼前的事情太刺激了,當然刺激的是百里非辰。他就是應應景而已,如果連這種場面都HOLD不住他也妄稱狐狸了。
「這……」不知為何會跟來的馨雪驚訝了一把。心底暗嘆來的還真是時候啊。
「皇…皇上……臣妾…臣妾……」湘妃忽然清醒了過來,不過那臉上的紅暈依舊還在,凌亂的衣衫證明了剛剛的一切並不是幻覺,她想要轉身抓住百里非辰卻不料腳下一軟直直的跌倒在了地上。面色依舊紅潤,櫻唇微張氣息紊亂的喘著粗氣。
在湘妃月兌離他的那一瞬間古千魂就恢復了行動能力,心道果然是心思縝密讓人防不勝防。這下算是栽了。靠!老子竟然栽在一個女人手里!說出不不得讓徒弟們笑掉大牙啊。
不用看就知道百里非辰臉色很是不好,自己的妃子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和別的男人苟且,放誰誰能給好臉色。百里非辰沒有直接讓人把古千魂拖出去斬了已經算是不錯的隱忍了。
‘啪嗒!’盤子落地的聲音。然後就見燕兒直接撲到了湘妃的身邊。「娘娘,娘娘……」見不知道怎麼回事還以為是百里非辰怪罪湘妃和古千魂踫面呢,便轉頭向百里非辰求情︰「皇上恕罪啊,饒了娘娘吧,娘娘也是听說古先生能夠治好太後的病才來囑咐些話給古先生的,並沒有別得意地,皇上明察啊。」燕兒說的倒也是實話,至少她看到的是這樣。
看百里非辰的臉色依舊不好,燕兒忽然明白了什麼,又听自家娘娘有些不正常的喘息又怒又急,急忙道︰「皇後娘娘,娘娘是什麼樣的人您最了解了,您快為娘娘說句話啊……」
黛兒見古千魂剛剛急的臉色發紅瞬間就明白了江湖第一美人的稱號不是白給的。我靠,這人是怎麼長的啊,太他娘的美了。黑發半挽、面如冠玉、眉似飛劍、眼若寒霜、朱唇沁水尼瑪太*了。發現周圍的低氣壓越來越嚴重黛兒只好收回小心思,彎腰去扶湘妃。
「姐姐先起來。」黛兒扶她坐下,附上她熱的發燙的手在看她強忍住滿臉的潮紅,不由心中一陣心狠。
「展狐狸,這是你師兄的見面禮?」黛兒一雙溫怒的眼神越過百里非辰直逼展風華,眼中的寒意不言而喻。
「皇後娘娘恕罪,師兄貪玩,臣願代他受罰,只是目前太後娘娘的病要緊,不知此事可否稍後再議。」展風華已經恢復一貫的臉色不悲不喜的彎下腰美名其曰為古千魂求情。
「皇上覺得呢?」黛兒似笑非笑的看著百里非辰,桃花眸子里看不出情緒。多少還是要給些面子的,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百里非辰看到黛兒這樣的眼神便想到了那晚她對自己的冷漠,心中不由有些發狠。這對一個男人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他本來會為了先治好母後而隱忍,但是見到黛兒的神情之後心中便是煩躁至極,有要和黛兒對著干的意思,才冷凝道︰「這件事有關湘妃清譽,還是弄清楚的好,母後的病也不急在這一時。」
黛兒垂目,「皇上說的是。」
見百里非辰不依黛兒的馨雪心里一陣得意,誰遇上這種事情還能鎮定的住,沒把古千魂直接砍了算不不錯了,只是不知道當湘妃說出‘真相’的話百里非辰還會不會這麼鎮定呢。
「湘妃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百里非辰的話軟了不少,也不知道是真的關心還是要做給黛兒看。
「臣妾…臣妾也不知道啊,臣妾就是來囑咐一下古先生……順便想和皇上一起去太後娘娘那里……臣妾就只是喝了一杯茶,就這個樣子了,可是…可是就算是意外古先生也該推開臣妾啊,他…他竟然……」湘妃說著眼淚便嘩啦嘩啦的往下掉,配上那紅潤的臉龐顯得誘人至極,不過此刻在場的人卻沒有人覺得很養眼。
「古先生,開玩笑也要看情況,你還是快把解藥給湘妃娘娘吧。」馨雪柔聲細語的勸說道,實則把罪名毫無聲色的扣在了古千魂身上。馨雪最拿手的就是這個。所謂添油加醋,也不過就是如此。
「我……」古千魂欲解釋,卻看到展風華一臉哀怨的盯著他,看的他一陣無語,這是要他認了?可是就算是認了他上哪里去找解藥啊。憋屈的他真想發泄啊發泄。
古千魂無奈,只得一臉哀怨的看向黛兒。看的黛兒一陣莫名其妙。
「古千魂,你本是一介神醫,朕敬你,請你來為太後診治敬你如上賓,沒想到你竟然對朕的妃子起了歹心,還敢施藥,你該當何罪!」百里非辰是怒,但他能忍,但是看到古千魂旁若無人的對黛兒露出那種哀怨的表情的時候百里非辰心中的小火苗越竄越高,直到蔓延爆發出熊熊的烈火終于壓制不住噴發了出來。
就是如此,快下令殺了他吧。馨雪惡毒的想著。
「縱使要依靠你為太後治病這等大罪也不能輕易饒恕,否則朕何以正朝綱,何以服群臣。展風華識人有誤理當同罪朕念在其為我朝鞠躬精粹無功勞有苦勞貶其為……」
連坐,真是意外的收獲。某陰暗的馨雪心聲。
「皇上,此等大事你鬧什麼脾氣?!」黛兒顰眉,及其不爽的看向百里非辰。
百里非辰被黛兒這麼一大聲卻是也忘記了說話,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高興的。
展狐狸倒是不意外這種情況,馨雪和古千魂卻不可思議的看著黛兒,好想見到了什麼怪物一般。這麼吼皇上,怎麼好像都不見他生氣……
「若非要輪個是非長短,那麼起因不還是因為湘妃娘娘處事不當。後宮妃嬪私自見外來入宮之人本就是不允許的,縱使湘妃是為了太後,這麼做雖然情有可原卻也是錯了。難道不是湘妃的處事不當導致了之後的事情發生?」黛兒這話卻是對湘妃說的。
湘妃抬眼看著黛兒眼中盡是淚花。燕兒也是一副護主的模樣,有些怨念的看著黛兒。
「湘妃也不要委屈,本宮就事論事而已。本宮倒是要問一問皇上,如果今日您處置了古先生那麼太後的命,您是要還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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