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輛馬車里,卻是寒氣不斷。舒歟珧
雁兒身上的冷意,饒是南宮瑾風滿臉和煦的笑容也感染不了,只能無奈地坐在她的對面,一臉的不知所措。
「雁兒~」
「雁兒……」
喊一句,沒人應,又接著喊了一句,還是沒人答應。
他也無奈了,不知道該怎麼哄她,感情這事,看著軒轅寒鈺和蘇羨染相處,他會覺得很簡單,可是到了自己的身上,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別生氣了好不好?」他第一次這麼低聲下氣地求人。伸手去拉她的手,卻被她用力地甩開,車廂里的空間不大,手就這麼砸到車廂上,踫撞出清脆的響聲。
手上的關節處明顯紅了,他只看到她的身子震動了一下,卻沒了任何的動作。苦肉計也不頂用了啊,難道要用美男計了?
「把我送你的香囊還給我。」雁兒悶著聲音說道。
他臉色一變,雙手立刻護在腰間,像是怕她強搶了一樣。「為什麼?」
「為什麼?你還問我為什麼?我怕這香囊被別的女子身上的味道污染了。」又或者,她的味道會污染了別的女子。
南宮瑾風極其無辜,聞了聞身上,的確有女子的脂粉味,可是當時人多,被蹭上去的也不關他的事啊。再說了,去趟青樓,逢場作戲,摟摟抱抱必不可少,雪無憂那人氣質冰冷,讓女子望而生畏,又戴著張人皮面具,還不許他也如此,而他只能被推出去當他的擋箭牌了。
「這是你為我做的,你要回去了,又能怎樣?」
「燒了或是扔了,給你送給你強。」她賭氣一般地說道。
南宮瑾風面色更加陰沉。
「你給不給?」
「不給!」
雁兒一生氣,一跺腳,撲過去搶,南宮瑾風不讓,抓著錦囊不肯松手。
「放手啊你。」
「不放。」
看著她憋紅的臉,心里有些不忍,可這香囊,算是兩人之間的定情信物,他喜歡得緊,怎麼能因為一點點的誤會,就這麼還給她了?若是還了,是不是就表示兩人一刀兩斷了?
然而,香囊本來就掛在腰間,正是尷尬的位置,兩個人爭奪間,手突然踫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雁兒臉色突然劇變,紅得與熟透的龍蝦無異,立刻將手縮回來,向後退幾步,指著他,語無倫次︰「你……你……我……」
還好馬車走得平穩,這一路竟也無顛簸,她倒退也沒有跌倒。
南宮瑾風尷尬地一笑,不顧她的掙扎,伸手將她拉過來,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際,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你放開我……」小臉已經變得通紅,低著頭,也不敢看他。
他將她往懷里一拉,雙腿將她的腿夾緊,一手扣住她的腰,另一手護著她的後腦勺,重重地吻了下去。
雁兒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想掙月兌,卻被他弄得動彈不得。「南宮……唔……放開……」
趁著她張嘴的瞬間,濕潤的舌滑進去,生澀地滑過兩排貝齒,又撬開她微閉的牙關,來到中間,尋找著那一方柔軟,邀她共同淪陷。
強勁的電流迅速游走在全身,雁兒只覺得全身無力,漸漸放棄了掙扎,癱軟在他的懷里,雙手,環抱著他的頭,閉上了眼楮,開始回應他的深吻。
兩個初嘗愛情甜蜜的人,完全是憑著身體的本能不斷索取著,不知道如何使對方更加快樂,但這一次明顯比上次熟練多了,他盡量避免磕到她,弄傷、弄疼了她。
唇齒交纏的水滯聲響起,狹小的空間里,空氣漸漸升溫,莫名的開始在這一方閉合的天地中醞釀著。
南宮瑾風將她抱在腿上,大掌輕撫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聲音也變得飄渺起來,低沉中帶著沙啞︰「或許我對你的感覺,來得不如無憂對染兒那般洶涌,可我愛你,真的,自從喜歡上你之後,也沒讓別的女人近身過,每一次去那種地方,都是辦公事。」
萬花樓里人來人往,很多顧客都是達官貴人,這里信息交流、傳播很快,去里面打探或者散布消息,是最快的,只是會這樣的地方,也難免會讓人誤會。
愛她?
驀然听到他這番告白,臉色更紅,心跳得飛快,似乎快要跳出來了,用力地抱著他,兩顆心貼近,她相信他了。
南宮瑾風呵呵地笑著,將腰間的錦囊取下,放在她的手心,雁兒大驚,不解地看著他。「我送給你的……」
「嗯,我知道。」手覆在她的手心,柔聲道︰「你送我的,我會好好珍惜,不會辜負了你一片心意。」
「你剛剛說要收回去,我是真的急了,才會不顧一切地和你搶,不讓著你。」
想起剛剛那事,頓時紅了臉,你急也不能那樣啊!手踫上去的時候,真的嚇壞她了,當時有些不知所措,還好他沒有強迫她,忍了下去。
「幫我掛上去。」認真地看著她。
雁兒點頭,俯身,十分認真地幫他系在腰間。「以後不許取下來。」
南宮瑾風面色一變︰「洗澡、換衣服怎麼辦?」
「嘻嘻,那就不許離身,以後我看見你,這個東西必須在你身上。」
「好。」毫不遲疑地答應著。
接著,又從自己身上解下一塊白色環佩,親自幫她掛在脖子上,道︰「這是我家傳之玉,交給你,你也要好生保管,以後不許一生氣就說要還給我之類的話。」
雁兒咯咯的笑了,帶著他體溫的玉佩擱在心口,只覺得灼人般的熱度沿著玉佩流進了心里。
「對了,你是藥王谷的谷主,可我只是右相府的一個小丫鬟,若是他們不同意……」瞬間低下頭來,若是藥王谷的長老不肯同意,他們該怎麼辦呢?
南宮瑾風笑著揉她的發︰「你擔心得太多了,這件事完全與他們無關,是我喜歡你,要和你在一起,長老們不會不同意,也無權同意與不同意。」
心完全融化在了他的柔情中,傻傻地笑著,將臉貼在他的臉上。
……
回到山莊,冷月已經吩咐人將抓回來的人的情況全部處理好,交給了他。「莊主,任務均已完成。」
十八年皇宮的禁衛軍統領,以及準備密謀奪位的將軍暮年,在萬花樓里,都已經被他們拿下了。
「將暮年關押在地牢。」又吩咐了一些別的事,這才開始提審眼前的男子。他跪在大廳中間,衣衫襤褸,破損不堪,而且身上有著不少暗黑色的血痕,有些已經開始凝固了。
蒼老的臉上有著一抹暗黃與蒼白,是常期的營養不良與剛剛的酷刑的影響。
「剛帶他回來的時候,他一句話都不肯說,屬下令人將他拉下去受刑了。」
「嗯,都退下。」
冷月帶著其他的人都退出大廳,軒轅寒鈺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鄒殷。」
他緩緩抬頭,看著上座並不認識的俊男子,「你是誰?」
軒轅寒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出他的身份︰「十八年前,禁衛軍統領,毓秀宮發生慘案的時候,你是第一個發現的,而後怡王住所被盜,宮殿也在一場大火中化為灰燼。那天皇宮當差的侍衛,全都死于非命,就你一個人下落不明,原來是藏身在萬花樓。」
鄒殷被他道破身份,只得苦笑一聲,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他在那些朝臣的眼皮子底下躲了十八年,卻不想,最終還是被人找出來了。「是。」
「既然知道躲起來,那麼一定知道了某些秘密,怕被人追殺吧。」
「不錯。」
「你知道些什麼?」
他抬頭︰「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軒轅寒鈺冷笑一聲︰「你還有選擇嗎?」。
他垂眸,的確是沒了選擇,他早就知道,他這一生,只能偷偷模模地活下去,在世間苟延殘喘,一旦被人發現,那便是離死期不遠了。
「你要知道什麼?」
「怡王是如何中的毒?」
鄒殷雖然不知道他和軒轅怡之間有什麼關系,但也的確如他所說,落在了這群人的手中,他沒有選擇的機會,于是道出實情︰「我趕到的時候,怡王已經瘋了,檢查過現場,發現地面上有一攤黃色的污水,還冒著熱氣,上面浮著一層白色的泡沫。當時有個兄弟不知道那是什麼毒,湊過去聞了一下,當即毒發身亡……」
那天的事,也是他心中的禁忌,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想將所有的事情都忘掉,只可惜什麼都忘不了,兄弟慘死在自己面前的情形,夜夜出現在夢中,那血腥的場面,猶如刻畫在腦海深處,歷歷在目。
當時的他,也是听命于人,被叫過去殺人、毀了現場,看到那個兄弟連掙扎都不曾,立刻倒下,他才知道這種毒究竟有多麼恐怖,也才意識到,自己是被人騙了,眼前的怡王已經瘋了,紅著眼到處殺人,他吩咐人放了一把火,便立刻逃走了。
軒轅寒鈺已經面無表情,毓秀宮的事,他基本上已經听說過了,上次回宮之後,太後已經將大致的情況告訴了他,還說過,要想徹查這件事,只要能夠找到當年活著的一位證人,便可以知道軒轅怡的毒是誰下的,不過這個人,隱姓埋名多年,而今生死未知……不過,還是被他的人找到了,這人就是鄒殷。
「所以你之後就立刻毀了怡王宮中的證據?」
「不錯。」當初听命于那人,去偷毒藥,只是為了害死麗妃和剛出世的小皇子,可是沒想到,那一天,麗妃的確死了,怡王卻也中了自己的毒瘋了,他知道,如果讓人查出來,所有的責任一定全落到他的身上,而且保那人不會殺人滅口,所以這才毀了證據,逃之夭夭。
「那麼,誰是指使你的那個人?」
鄒殷沉默半響,就在軒轅寒鈺已經不耐煩地時候,他緩緩吐出一個人的名字。
軒轅寒鈺听了之後,沉下了臉,果然沒錯,的確是她!
如果說德妃一人之言不足以為信,那麼此刻,加上鄒殷和皇祖母的話,他已經可以確定,的確是賢妃指使他們了。
眸中的顏色漸漸變成金黃的本色,恨意和怒意在其中翻滾著,母妃的大仇,他不能不報了。
德妃告訴他,賢妃有動機,而現在鄒殷所說,賢妃指使他去偷了皇叔的藥,準備給母妃下毒,最後卻害了皇叔,皇祖母也尋了鄒殷多年,一直未果,上次才肯將真相告訴他,還給他線索來尋找,現在終于都清楚。
「不過,後來我卻是受了皇上指使,前去暗殺麗妃和小皇子。」
軒轅寒鈺眸中的顏色漸漸褪去,白色的袖袍一揮,前面的人影倒下,他沉步走出大廳,去了書房。
……
瓊華宴的前一天晚上,雪殤山莊收到了軒轅恪的邀請,請他們莊主進宮,在勤政殿相見。
軒轅寒鈺薄唇微勾,眸中一片犀利之色,戴好人皮面具,獨自一人進宮。
軒轅恪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坐在上面,見人來了,一向嚴謹的面色竟然帶上了一分笑意。
大秦與雪國也是接壤,兩國關系還不錯,有生意上的往來,這一次慕雪來大秦,作為一國之君,他當然要以禮相待。之前慕雪苦苦相求,要他主動找雪無憂,並邀請他參加瓊華宴,他著實被她的真誠打動了,這才放下一國之君的身段,召他進宮。
「皇上。」倨傲如他,見到皇上,不卑不亢,也不下跪行禮,只是拱手。
軒轅恪面上不悅,卻也沒有表現得那麼明顯,畢竟已經答應了慕雪,此番,算是他有求于雪無憂,自然不能太過嚴格,而且以雪無憂的勢力,他完全有倨傲的資本。
「雪莊主真不愧是年輕人中的楷模,年紀輕輕,竟然能夠將生意做得如此大。」
「過獎。」眼里閃過一絲戲謔,若他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寒暄幾句之後,軒轅恪開始切入正題︰「雪國公主對莊主一往情深,特來求朕賜婚,而今又哀求朕,準你參加瓊華宴,朕亦被她一片真心所感,不知莊主是否願意前去啊。」
軒轅寒鈺道︰「不願。」
軒轅恪臉色稍變︰「莊主不妨再認真考慮一番,雪國公主熱情大方,善良美麗,又是一國的公主,身份尊貴,不知多少男子愛慕著她,可她獨對莊主傾心,莊主直接拒絕,就不感到有愧?」
「那麼皇上面對這麼多後妃的愛,卻沒有動過心,是否也該有愧?」他在心里說道,若不是要掩蓋身份,他一定毫不猶豫地問他,這麼多年了,可曾對他的母妃有過愧疚?
「要本莊主參加也行,皇上賜婚。」
軒轅恪更加不悅,本莊主?朕的面前,也敢如此自稱?還是忍著,道︰「與公主?」
「右相府嫡女。」
「蘇羨染?不可能!」他在群臣面前答應過,蘇羨染和軒轅寒鈺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只不過看明天是否會有變化,要他明擺著食言,是不可能的事。
「那便沒得商量。」抬腳欲走,然而,卻被軒轅恪叫住。
「莊主留步,真的沒有商量的余地?」鐵青著臉,卻不得不解釋︰「染兒與朕那個兒子早已有了婚約,朕聖旨都以擬好,準備給他們賜婚,相信之前的事莊主亦有耳聞,朕親口許諾,他能取回蒼洛已經西岐四城,朕便給他們賜婚,現在只待瓊華宴過去,便開始宣旨。」
「君子有成人之美,莊主何不放手取其次,雪國公主也不比染兒差。」
軒轅寒鈺只在心里冷笑,成人之美?他自己何曾做到了?不過現在他更好奇的是,慕雪與軒轅恪說了些什麼,或是做了什麼交易,他才不惜以這番說辭留住他?若是沒有任何好處,想必軒轅恪也不會如此熱心。
軒轅恪見他沒走,心安了不少,只要他還有別的需要,就一定可以達到目的。「莊主可以考慮別的條件,只要,朕能夠做到。」
他薄唇勾起,道︰「皇上說得對,君子有成人之美,那麼,便請皇上下旨,軒轅寒鈺這一生只能娶蘇羨染一人,否則便是抗旨。」
軒轅恪微愣,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相信地看著他,這樣的請求麼……可不是又破壞了他的計劃,本來就容不下他們兩人,瓊華宴就是想拆散他們,如果是這樣……
在心里掂量了一翻,道︰「他是皇家子孫,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為皇家開枝散葉為好,這樣的要求,朕也不能應。」
他質問︰「王爺為皇家開枝散葉,想必皇上也該著急了吧,皇上不是說已經要為他們賜婚了,為何不能答應?難道皇上還有別的陰謀?」
軒轅恪怒︰「大膽,朕一再容忍你,你真當朕是在怕你雪殤山莊不成?」
他毫不猶豫地直視著他︰「本莊主沒讓皇上容忍。」
「你……放肆,你一介商賈,居然敢這麼對朕說話,來人啊,將這個亂臣賊子給朕拿下。」
「亂臣賊子?」他冷哼。站在原地不動,看著殿門埋伏的人沖進來。
「雪無憂,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明日的瓊華宴,你去是不是?」
「除非,下旨。」
軒轅恪眼神變得異常陰冷,直接下令︰「來人,將他打入天牢。」
一個侍衛統領立刻走上來,然而,卻與他擦身而過,直接繞過他,走到軒轅恪的身前,道︰「皇上還是別費心機了,亂臣賊子的確有一個,屬下幫您帶上來了。」
軒轅恪莫名地看著這個眼生的侍衛,再看看恭敬地圍在「雪無憂」身邊的侍衛們,驟然明白了,很好,很好,雪無憂,這皇宮里都是你的人了。
就在他憤慨間,已經有人將暮年提上來,讓他跪在他的面前。
「暮將軍,你……」難怪他今日沒有上朝,原來是被雪殤山莊的人抓了。「雪無憂,你到底想干什麼?」
「下旨。」他要的,無非就是這兩個字而已。
「如果朕不答應呢?」臉色氣得鐵青,好大的膽子,還敢威脅他了。不過,他從他的身上,似乎看到了某個人的影子,那人也是一樣的桀驁不馴。
「來人。」他的氣定神閑恰好與軒轅恪的惱羞成怒成鮮明的映襯,一聲吩咐,自有人將證據拿上來。
那個侍衛統領將手中厚厚一摞書信展開在他的面前,信封上面的封口大多拆開了,只有一份是被密封好的,上面還打上了「密」的標簽。
侍衛道︰「皇上,這一封,是暮將軍與西岐皇上勾結的證據,信上說明,皇上縱子行凶,殺了他的女兒、大秦的秦王妃,也殺了西岐的赫連宇熠,要求與西岐一同聯手,推翻皇上的政權。」
軒轅恪的面部變得極為地扭曲,陰厲如劍的眼神,死死盯著跪在殿前的人。「與西岐勾結,謀反?」
「皇上別急,還有。」又是拿出一封,道︰「這一封,是西岐皇帝的回信,他答應了暮年將軍,說是事成之後,許他大秦的半壁江山……這一封,是他們的君子協議,接下來,是最新的一封,里面是詳細的謀劃過程,他們將在某一天共同起事,里應外合,謀奪大秦的江山。」
軒轅恪猛然搶過他手中的所有書信,一封一封地看起來,確認了字跡以及印章不是偽造的之後,將手中的書信狠狠地砸在跪著的人的臉上。
「混賬東西,朕對你如此信任,你居然敢背叛朕,來人,將他削去職位,滿門抄斬……」
然而,過了半晌,沒人听他的話,不想看到的人,依舊跪在他的面前。
「你們……」指著他們,卻突然醒悟過來,這些人都是雪無憂的手下,不是他的。
「親手懲罰叛徒,不是不可以,只要皇上答應,這人任由皇上處置。」軒轅寒鈺淡漠地說道。
軒轅恪氣得全身直發抖,他這個皇帝,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威脅,當得如此憋屈。「雪無憂,你也想謀反?」
「本莊主若想,皇上早就不在皇宮里住著了。」
「你……」氣得幾乎想吐血了,可他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單看今晚進宮來的人,他就該知道,皇宮里有不少雪殤山莊的眼線。「雪無憂,你莫當朕真的拿你沒有辦法,如此大逆不道,朕可以滅你九族。」
他薄唇再度勾起,呵呵,他的九族,不就是他們麼?「皇上還不知道本莊主的九族吧,可是我卻對皇宮的事了如指掌。」
「十八年前,皇上不喜麗妃娘娘,曾派人前去暗殺她和剛出世的皇子,卻不想,有人比皇上先行一步,在補身的參湯中下了藥……」
軒轅恪面色由青轉紅,勃然大怒︰「大膽,皇家的事,也是你能攙和的?」
他笑了︰「這麼說,皇上承認了?」心里漾起苦澀的笑意,果真猜得沒錯啊,當年母妃也是知道,當孩子生下之後,宮里的人都不會放過他們的,所以才前去求太後,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孩子。
只是,他的父皇,就真的那麼狠心,非要殺了他們母子不可?
軒轅恪沉默了一陣,沒有做聲,而後才看著他︰「你究竟是什麼人?」
幾乎是面無表情︰「皇上心虛了?」
「你還知道些什麼?」
「皇上登位之前,為了皇權,不顧手足情誼,殺兄軾弟,更猜忌自己的親弟弟,將他送外宮外,遠去藥王谷學醫,待他學成歸來,又忌諱他的才能,故意誣陷他與自己的妃子有染;不顧血肉親情,為了平衡朝中的勢力,任由後宮妃嬪爭端不斷,借她們之手,害死自己的親生孩子;不孝不義,太後遠去天山十八年,不聞不問,回來之後,還諸多不滿……」
這些,自然是太後告訴他的,那次得知皇叔就是三大劇毒的配制人,他曾一度懷疑是不是皇叔給母妃下的毒,結果卻發現,皇祖母保護了十八年的人,不是皇叔,而是他的父皇。
「小九,不是皇祖母狠心不肯告訴你,你的父皇的手上,沾染了太多你們兄弟的血,就連皇祖母也不能確定,當年要置你們于死地的人是不是他。手心手背都是肉啊,皇祖母老了,不希望看到你們父子相殘的場面……」
「而且你皇叔曾制成了三大毒藥,當初這些藥問世的時候,惹來不少罵名,他不得已才回了宮,他中了自己配制的毒,皇祖母什麼都不怨,不過你母妃失寵,卻也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情不自禁,也不會出了後面的事了。他這病只怕好不了了,宮里也只有你不嫌棄他,皇祖母只希望你不要遷怒于他,畢竟他是無辜的。」
「你若是怨恨,就怪皇祖母吧。是哀家沒有答應你母妃的要求,逼得她自盡;也是哀家對外人說你長相丑陋,嚇死了她;這麼多年了,將你一個人蒙在鼓里的,還是哀家……」
太後哭得無力,他終于懂了,難怪這些天她衰老得那麼快,是在為他們叔佷、父子擔心。
想到那天的場景,心驀然揪痛,皇祖母對他有養育之恩,不管他心里怎麼怨恨,都不能不孝,殺君弒父,他還是做不來的。
「你……」軒轅恪也不知道他怎麼會知曉這麼多的事情。「你調查朕,再威脅朕?」
如果連這些都知道的話,那他找到當年的侍衛統領鄒殷了?當年孩子出生之後,他的確派鄒殷過去了,之後後來卻得到消息,孩子嚇死了麗妃,嚇瘋了皇弟……只是鄒殷卻沒有回來過,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了,可是沒有想到居然還有別的妃子想要害死他們。
可是這事,不是只有鄒殷知道麼?他每年都派出大內密探前往各地搜尋,一直沒能找到,想不到竟然被他的人找到了。
「沒有那麼多的閑工夫。」若不是因為母妃的仇,他才不會管他曾經害死了自己多少個孩子和嬪妃,只是心里覺得淒涼無助,如果當初,母妃勇敢一點,和皇叔在一起了,或許今日的結局就可以改寫了。「本莊主不過答應了一個人,要治好怡王。」
軒轅恪自然以為那人是蘇羨染了,也沒有懷疑什麼,只是眼神越發顯得陰厲。「既然你知道這麼多,朕更加不能留你了。」
「皇上盡管試試。」
然而,就在兩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大殿門口,一位公公進來通報,然而,與之前不同的是,他被攔在了門口。軒轅寒鈺看到了之後,點頭,他們才放他進來。
「啟稟皇上,秦王求見。」
軒轅恪大喜,但是卻沒有將這種情緒表露出來,只是看著軒轅寒鈺,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
「讓他進來。」
軒轅浩宸進來的時候,看到了他,也微微有些驚訝,這個時候,他怎麼會在宮里?認真打量了他一眼,又看著跪在地上的暮年,也大概猜到了些。
「兒臣參見父皇。」他跪下請安,得到回應之後,站起身來。
「父皇,這是……」
軒轅恪道︰「暮年與西岐密謀造反,被人發現,朕正準備滅他滿門,以消心頭之恨。」
「這件事就交給兒臣吧。」立刻吩咐人將暮年帶了下去。「將他打入死牢。」
軒轅寒鈺擰眉,軒轅浩宸的勢力,也滲進皇宮里來了,此刻他自然阻止不了。
「那麼,雪莊主在此是?」
「他……」
「皇上,秦王不是有要事求見麼?本莊主先告辭了,皇上認真考慮。」說著,就這樣離去,軒轅恪氣得咬牙,卻又無可奈何。
「父皇,怎麼回事?」有些懷疑地看著他,心里的疑惑再度升了起來,只是沒有證據,不能證明。
軒轅恪擺手︰「罷了,不說也罷,你有何事急著找朕?」如此有損龍顏的事,自然不能說出來,不然他的威信何在?不過他發誓,他一定會讓雪無憂好看,讓雪殤山莊好看。畢竟,這個天下還是他的。
「兒臣今日出去查詢,卻發現各地糧食漲價,現在軍隊的開支越來越大,邊境各地缺糧,父皇看是否打開國庫,運送糧餉去邊境支援。」
「糧食漲價?」他也不解︰「何時之事?又是為何?」
「兒臣調查過了,說是不少地區今年收成不好,百姓無力繳納賦稅……不過,到了最後卻是發現,是奸商哄抬物價,或許,這事是有人蓄意而為。」
如果是蓄意,那麼那人是誰,為了什麼,就已經很明顯了。上次他給雪無憂下藥,他應該是記恨他的吧。
「派兵鎮壓,或是派兵滅了雪殤山莊。」
「父皇,萬萬不可,雪殤山莊勢力太大,他能夠影響整個大秦的糧價,勢力不容小覷,兒臣已經派官員處理此事,只是恐怕沒有幾個月的時間,處理不來,還是……」
軒轅恪的表情,已經不能用暴怒形容。面部緊繃,冷冷地說道︰「由你著手去辦。」
「是。兒臣還有一個建議,右相在百姓中的名望不錯,不如派他前去處理這件事。」
「嗯。」
軒轅恪自然不知道軒轅浩宸打的是什麼主意,此刻他只知道,雪無憂此舉,是在威脅他,也是警告,還有他走之前的那句話,若他不答應,他是不是就直接奪了他的天下?
……
瓊華宴的地點設在宮外的一處莊園,頤沁園。這里是歷年宮中盛會的舉行地點。
這一天,京城幾乎所有的官員都被調動了,前來觀看這次的盛會,他們還帶著自己的家眷。
打扮得鄭重的王孫公子拭目以待,要為了自己的幸福努搏一把,這一次的大會,算是給了他們一個自由婚姻的機會,也是一個想心上人證明自己的機會。
身上的環佩叮當作響,卻沒有影響他們的形象,反而更添了一番貴氣與翩翩佳公子氣質。
而那些官員的千金,而是各種裝扮,五顏六色的衣服,看得人眼花繚亂,縴腰細腿,讓人覺得眼前一亮,她們用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京城盛產美女,這話果然如此。
然而,在她們之中,最顯眼的,自然還是那個個子高挑,皮膚雪白的異域美女,她還是一身火紅色的裝扮,不過頭頂和衣服上的飾物少了不少,只是簡簡單單的一顆藍色寶石,身上也是干淨,只在腰間別著一根淡綠色的玉簫。
「果然不錯呢,听說她是雪國的神女,長得真漂亮,待會兒為了她,本侯爺一定要好好表現……」一個小侯爺如此說道。
「我的小侯爺,還是算了吧,人家的心氣高著呢,听說是看上了雪殤山莊的莊主,這才千里迢迢趕到我們京城,請皇上賜婚來了,這件事皇上都答應了,不管你去不去,她都是注定要嫁給雪莊主的。」其中一個人好心提醒。
然而,他卻不服氣了︰「雪無憂?不就是個小商販麼?他憑什麼和本侯爺爭?」
那人冷笑︰「小商販?只怕他雪無憂跺一跺腳,咱們大秦就要地動山搖了。唉,你听說了沒有,最近各地物價上漲,听說就是因為他喜歡右相府大小姐,讓皇上賜婚被拒了,就震怒了……」
「他?怎麼可能?雪殤山莊能有這麼大的勢力?」
「所以啊,侯爺可別小看了他,唉,我听我父親說啊,他已經答應皇上,也要來參加這次的宴會,唉,等他來了自然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過我勸你啊,還是別和他過不去。」
「本侯爺就偏不信了,他有什麼地方可比得上我的?」
然而,他的話落音,從他身前經過的女子卻是停了下來,一臉笑意地看著他。純淨的笑容,如同最溫暖地陽光,直接照在他心里,讓他血氣上涌。
「公主……」這位小侯爺直接看著慕雪,兩眼發直。
「你想知道,雪莊主有什麼比得過你的?」她還是熱情地笑著。
「是啊。」他徑直點頭。
「烏蒙,告訴他。」她用的是他們听不懂的語言。
兩人微愣,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不過那小侯爺仍是一臉色迷迷的樣子,眼神從她出來的肩,一直看到雪白的胸前,緊接著,還不斷地朝下探視著,又跳了過去,盯著她的大腿,一路向上……
「咳咳,侯爺,我們走吧,大會要開始了。」旁邊的那人好心提醒,這樣也太明顯了。然而小侯爺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前的人走來。仍是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看。
烏蒙沉步走來,看到他的目光如此放肆,不由得大怒,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沉重,幾乎要震得大地抖動。直接一拳飛去,打在小侯爺那張尚能入眼的臉上。
「啊……」淒慘的尖叫聲很快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路上的人紛紛回過頭來,好奇地看著他們。
「你竟然敢打本侯爺,你可知道本侯爺是什麼人?」那人痛苦地掩著右眼,失聲大叫。
「知道,侯爺。」烏蒙生硬地回答,管你是侯爺還是猴爺,打的就是你。又是一記拳腳,打得人連他的爹娘都不認識,這才停了手,瀟灑地走開。
「公主,請。」
慕雪走之前,還挑釁地丟下一句話,「他哪里都比你強。」
小侯爺臉上一陣白一陣黃,他還是第一次被人打得這麼慘,平時在京城都是橫著走,有誰敢動一下?可偏偏被人打了,還不敢還手,只好暈乎乎地頂著兩個巨大的熊貓眼,灰溜溜地退場。
「哎,侯爺,你不參加了?」然而卻沒有得到回答。這番模樣,沒有嚇到人就已經算是好的了,還談參加?
然而,看著平日威風的小侯爺退場,不少的男子對慕雪凌厲的手段有些畏懼了,這個女人,是朵帶刺的玫瑰,夠味,只可惜名花已經有主了,不然的話,他們肯定願意試上一番,哪怕知道最後會輸得遍體鱗傷。
不少女子也是面色變了,若是踫上這個公主做情敵,那還真是棘手,不對,應該說是不幸,她們大多都在感嘆,還好她們追求的,不是那天神般的人物。
不過,不少人卻是好奇了,今日這場變態的「相親宴」,有一個人應該會大爆冷門吧。
說曹操曹操到,眾人的視線朝著門口看去,卻見一月白色長裙女子挽著一戴著白玉面具的男子走來。
兩人幾乎目不斜視,不理會眾人驚詫的眼光,只管朝前走,不過多時,蘇羨染卻停下,松開他的手,微微踮著腳,幫他整理胸前的衣襟,那里,似乎有些褶皺了。
軒轅寒鈺低著頭,單手扶著她的腰,讓她沒有那麼吃力。
如此和諧的一幕,在那些人的眼里,自然又是不恥的。
「嘁,有什麼好得意的,不過都是被人嫌棄的人罷了。」其中一個女子不屑地說道,然而她卻沒有注意到,在她說了這句話之後,身邊有幾個女子默默地低下了頭,沒錯,只是低下了頭而已。
「好了。」蘇羨染勾唇一笑,眼里有莫名的意味流露。軒轅寒鈺點頭,兩人繼續在路上行走。
慕雪和烏蒙、烏克走得很慢,她似乎在找人、等人,時不時地朝後面看著,希望那人能夠出現在她的面前,大秦皇帝答應了她的死磨硬泡,也不知道後來的情況怎麼樣了,他今天會來嗎?
看到蘇羨染和軒轅寒鈺結伴而來,心里有些吃味,若是有一天,她也能如此親昵地挽著那個人該多好啊。等他們走近,還是笑著和他們打招呼︰「蘇姑娘,九王爺。」
「嗯。」兩人默契地點頭,一同應了一聲,而後走開。
蘇羨染在里側,軒轅寒鈺在外側,走過去的時候,慕雪不知怎的,正好瞥到了他脖子上的痕跡,那個痕跡……等等,驀然大驚,不是和雪無憂的那個,在同一個位置嗎?
「九王爺……」莫名其妙地叫住他們。
兩人停下來,看著她,問道︰「公主有何貴干?」
慕雪怔怔地看著他,毫不避忌地盯著他的頸,尤其是那吻痕的地方,還是與上次一樣,青痕被衣領擋著,若隱若現,顏色比上次淡了許多,不過從之前那個角度看上去,卻是看得分明,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故意露出來給她看的。
「慕雪想問,你脖子上的痕跡,是……」毫不避忌,可是最終,還是有些猶豫了,如果答案是她猜想的那樣呢?如果他真的是那個人,她該怎麼辦?
「……」軒轅寒鈺伸手,模了一下被咬的地方,沖著蘇羨染一笑。拉著她走開,不理會失魂落魄的慕雪。
慕雪驀然想到第一次見到蘇羨染的時候,那時她正在布莊挑選一塊白色的布料,那塊布料……現在想起來,若她沒有出現,她一定會買下來,可是,買來送給誰呢?還用考慮麼?一定是雪無憂啊!
「白色,若是我買來送給你,你會喜歡嗎?」。
「不喜歡。你若親手給我做成衣服,我才喜歡,而且,一定馬上穿著它,到處炫耀。」
「呵呵,她啊,從來不用眼楮看人,眼光也與世俗不同。所以,本王的臉,只能給她一個人看。」
想起那天晚宴上他們的對話,心里更是憂傷,也越來越不服氣,原來真的是同一個人,她當時怎麼就沒有注意到呢?雪無憂不肯答應來瓊華宴,他自然不能答應啊,一來的話,他的身份不就全都曝光了嗎?
原來他一直拒絕她,是因為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且還是蘇羨染。
「慢著。」終于將所有的情況聯系在一起,再次叫住他們。
蘇羨染和軒轅寒鈺似乎是不耐煩了,假裝沒有听到,不予理會,繼續朝前走著。
「慢著。」烏蒙在後面大叫一聲︰「我們公主叫你們停下來。」他還是沒能學會大秦的禮儀,對著前面的人大呼小叫的。一個大跨步走過去,虎軀一震,雙手張開,攔在他們的前面。
軒轅寒鈺微微垂眼,看著他。「滾開。」
慕雪立刻上前,將烏蒙攔在身後,一臉傷痛地看著他,「原來真的是你,我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
「如果我告訴你們的皇帝,你就犯了欺君之罪。」
「那便去吧。」他毫不在意。
「你……」她不願再去看他,抬頭看了天空一會兒,似乎在將眼淚憋回去,而後才看著蘇羨染,臉上的悲傷已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決絕。「我要向你挑戰。」
他為什麼要喜歡她呢?她究竟哪點不如她?她要向他證明,她才是最好的,最適合他的。
「憑什麼?」蘇羨染淡淡地回道。
憑什麼?又是「憑什麼」?還記得上一次,她讓他來參加瓊華宴,她說她喜歡他,可他也是問了一句「憑什麼」。
「憑我喜歡他。」
听到這句話的人,都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了,雪國公主喜歡九王爺?
就兩人的身份而言,是極為相配的,可是論相貌,豈不是雲泥之別?雪國公主居然會喜歡上九王爺?
烏蒙、烏克也愣住了,相互看了一眼,又看著他們的公主,最後,還是看著蘇羨染,似乎是想查看公主有沒有中毒或是受了別人的控制,怎麼好端端地,突然說出這句話。她之前不是一直都喜歡著雪殤山莊莊主嗎?
然而,卻看到她雙目之中一片清寧,沒有受到別人控制的跡象。
蘇羨染笑道︰「你喜歡他,是你的事,我不接受你的挑戰。」
「你必須接受,我們打賭,如果你輸了,你就要離開他。」突然發現自己之前的想法很幼稚,什麼可以容忍他像別的男子一樣可以有三妻四妾,此刻,看到他與蘇羨染甜蜜恩愛,她心中更是吃味,她發誓,這一次,要麼徹底得到,要麼徹底放棄,絕不允許有別的女人和她共享。
蘇羨染也不知道她為何要如此堅持,但她對她的挑戰,沒有興趣,想讓她放棄,不可能?「鈺,我們走吧。」
軒轅寒鈺點頭,兩人再次起步,然而,慕雪死死地攔在他們面前,「除非你答應,不然我不會讓你走的。」
「讓開。」軒轅寒鈺也怒了。
「我不,除非你讓她答應我,不然,我絕不死心。」
蘇羨染無奈,只好答應︰「好,不過要賭的話,賭注僅僅這些可不夠。」
「你還想怎樣?」
「听說公主手中有有一株七彩雲霓靈芝。」
「好,我答應。」
「還有一塊靈泉碧玉。」
「好。」
「一顆藍粹夜明珠。」
「沒問題。」
幾乎想都沒想,全部應承下來。
「好,就這麼決定了,不過我不相信公主的人品,我們立字據如何?」
慕雪氣得要吐血了,不相信她的人品?「本公主不會為了那幾件東西毀了自己的尊嚴。立字據正好,你答應的可是輸了就放棄他。」她再次強調。
「好。」蘇羨染笑著看向軒轅寒鈺︰「如果我輸了,此生決不再見他。」
「好。」她也痛快地答應了。
隆重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