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五百一十七章 摁手印悅媛臨摹

悅媛的到來讓韓銘愈整天枯木般的日子稍微有點激動的必要了。他睜開布滿血絲的眼楮,掙扎著從榻上坐了起來,指著悅媛問道︰「你到底還要關我關多久?」悅媛往榻前走近了兩步,上下打量了韓銘愈一眼道︰「真難想象這就是從前那個意氣風發自以為是,總覺得全天下都是他的的韓家大少爺,現下的睿武郡王。看來沒了韓家為你遮風避雨,你果真的什麼都不是!」

「你什麼意思?」韓銘愈緊張地問道,「你們鄭家已經篡權了?韓家沒了?不可能,我爺爺和我爹沒那麼容易被你們奪了位!」

「那是遲早的事,橫豎外面發生什麼與你沒任何干系了。」

「廢話少說吧!告訴我,我女乃娘是怎麼死的?」

「爹,我看過了,真是銘愈的字。您瞧瞧,他在信里寫得多慘。那些苗蠻子不給他飯吃還吊起來鞭打。他可是您的長孫,是韓家的臉面,您不能不顧及呢!」

悅媛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表情嚴峻地問道︰「你知道我女乃娘是怎麼死的?快說!」韓銘愈緩步退回了榻上坐下,無力地晃了晃腦袋說道︰「想知道?那很同意,先打個我的手鐐腳鐐放我走!」

「先別慌,」永成帝到底老成些,「來了一封信,你就全信了?」

扎步打榻。「稍後我會讓人把這封信送到爺爺跟前,造成你被人綁架的假象,然後他就得在保全你和香草之間選擇一樣。要麼他處死香草,要麼就得犧牲你。你到底在爺爺心目中是個什麼樣兒的位置,很快就可以見分曉了!」

「你這女人真是面如菩薩,心如蛇蠍。怪不得蒙時瞧不上你,怎麼都不肯要你,想必他一早就看穿你的真面目!哼,沒本事收拾蒙時,就來對付我?你鄭悅媛算有什麼能耐?」

「那你今天來這兒做什麼?來嘲諷我的嗎,鄭悅媛?我真想……」韓銘愈忽然從榻上撲下來,踉蹌了兩步,卻給鐵索絆倒在地上。

「什麼?你要處死香草?」

悅媛嘲諷地笑了笑說道︰「可惜,你沒有爺爺狠,所以你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雖然不知道爺爺為什麼要殺我女乃娘,可這事我絕對不會罷休的,一定會為我女乃娘討回一個公道!」她說完轉身叫了兩個侍衛進來,在那封信上蓋了韓銘愈一個血手印,另外取了他一塊佩玉。正當她準備離開時,韓銘愈忽然對她說道︰「橫豎都說了,不如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

「這話你只能見了他再問了。不過我勸你想清楚,一旦你真的讓爺爺處死了香草,蒙時必然會恨你一輩子的。」「我但願他下輩子也恨著我!不過他未必會知道這事是我指派的。」悅媛說完拿著那封信離開了。

「你……」

悅媛輕描淡寫地說道︰「我總不能讓人看出來,是我們鄭家想殺香草吧?借你的手,是最好的,而且還可以擾亂爺爺的思路,讓他根本懷疑不到我頭上。來吧,得讓你在這上面蓋個血手印,取你一件配飾做信物,這樣才更加可信!」

「你……你打算用這信做什麼?你為什麼要以我的名義寫信?」

第二天上午,永成帝正在听官員上報事情時,守城武將忽然捧著一封信來求見他。他滿月復疑惑地打開信一看,原來是一封求救信,而筆跡竟然是韓銘愈的!隨信還有一塊佩玉,他一眼就認出那是韓家傳下來的身為長孫所佩戴的玉。他面色大變,立刻將信交給了韓微信辨認。

「很簡單——處死香草!」

「唉,說實話,這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當天午飯後,唐廉他們都睡午覺去了,我打算回樓里看書。雋香樓在那個時辰真是很安靜,就听見外面榕樹上蟬在嘶叫。當我走進去時,正好看見他在樓外將你女乃娘推倒在地上。你女乃娘還沒來得及喊出來,他便抓著你女乃娘的發髻狠狠地往假山亂石上撞了四下,每一下都用盡了全力。那瞬間,我看見你女乃娘頭發里全是血,很紅很紅的血,染滿了整個頭,如今我想起來都覺著很恐怖!爺爺下手太狠了,直接是想要你女乃娘的命。」

「最毒婦人心!」

韓銘愈一頭倒在了榻上,望著天花板上,喃喃地說道︰「蒙時說的不錯,她太聰明了,不好……當初就不該娶了她!」

韓銘愈滿面漲紅地怒視著悅媛道︰「你要殺香草,還要嫁禍給我?你這女人太惡毒了!我明白了,你是想報復蒙時,是吧?我真是夠倒霉的,娶了你這麼一個別人不要的貨色來誣陷自己!」

韓銘愈盤腿坐在了榻上,用手撐著額頭說︰「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一直沒跟任何人說過,是因為我知道說出來自己可能會沒命。打小我就知道,爺爺不是個慈悲之人,他狠著呢!還記得從前我們在你叔叔家念書的時候嗎?有那一天,蒙時和韓銘念逃學,又跑出去玩了。鄭先生因此十分生氣,午時之後請了爺爺過來詳談,隨後沒多久,你女乃娘就摔死在雋香樓外了。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瘋女人!十足的瘋子!」韓銘愈朝悅媛怒吼道,「你以為你的陰謀真能進行地順當嗎?爺爺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慈祥,為了他自己的利益,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拿我和香草去讓他挑揀,這不等于讓我去送死嗎?他很有可能會因為蒙時而護著香草的!」

悅媛後退了兩步,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張信紙,抖開了遞到韓銘愈跟前問道︰「瞧瞧,這是誰寫的信?你應該一點都不陌生的。」韓銘愈睜大了眼楮使勁地看了兩眼,隨後吃驚地說道︰「這是什麼信?我從來沒寫過這樣的信!鄭悅媛你從哪兒找到的……不對!不對!你是臨摹的對不對?」

「我一個小女子,要那麼大的能耐做什麼?能對付你一個郡王已經算不錯的了。你該替你自己想想,堂堂一耳光郡王,卻要敗在我一個女子手里,可悲不可悲?我若是你,早上吊死了,下輩子重新投胎,重新活過!」

「閉嘴!你現下做的事也光明磊落嗎?不也是為了你自己嗎?少在這兒裝聖女,裝清高,你我不過是同樣兒的人!」韓銘愈一提到這事就渾身不舒服。

「信上的字真是銘愈的?」永成帝有些懷疑地說道。

韓微信看完之後,激動地說道︰「爹,這是銘愈的筆跡,是真的!這佩玉也是真的!這信上說要贖回銘愈,就得處死香草!」官員們頓時議論紛紛了起來。韓微信又說道︰「信是一支苗蠻子寫來的,他們綁架銘愈,就是為了讓我們交出香草,說香草曾經是嚴親王麾下的巫女,害了他們一族,所以一定要找香草報仇。爹,您看這事……」

「什麼話?」

「嬰兒的足印紋?我听老人家說過,嬰兒過了四個月,他的足印紋就不會再改變,到死也是一樣的,可以作為辨識一個人的法子。但凡是剛出生的孩子,家里一般都會在四個月之後留下足印紋。你說爺爺從我女乃娘那兒偷拿了小嬰兒的足印紋,是誰的?他拿來做神馬?」

「算你還沒笨到無可救藥!沒錯,這信是我以你的口吻,仿照你的筆跡寫出來。瞧見沒?連你自己都分辨不出來,更何況是爺爺和你爹了。若是送到他們跟前的話,他們也應該只會認得這是你的筆跡。」

「告訴我這些,是想我替你對付爺爺嗎?」

「鄭悅媛!」韓銘愈怒吼著悅媛的名字,使勁掙著鐵索,一副病獅發怒的樣子。可他一直被關著,全身早已沒什麼力氣,掙扎了幾下也就癱地上了。

「哼!」韓銘愈冷笑道,「爺爺本來就是個功利心很重的人。外面瞧著慈眉善目,老好人一個,可背地里卻是一個陰毒之人。你跟爺爺斗,你們鄭家想跟爺爺斗,都是自尋死路!對了,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你可知道你那女乃娘是怎麼死的嗎?」

「我當時曾經懷疑過,爺爺是不是有什麼把柄給你女乃娘抓住了,或許正被你女乃娘敲詐著,很有可能就跟那些小腳印有關。可惜啊,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想不出那些小腳印到底是屬于誰的。不過,我相信你這麼聰明,想必你能查得出。」

「他曾經說過,幾個兄弟中唯你是能與他較量高下的。」

悅媛瞳孔睜大了,驚愕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爺爺……他殺了我女乃娘?這話未免有些荒唐!他與我女乃娘不過見過數面而已,遠日無仇今日無恨的,為什麼要殺我女乃娘?」

「幾個兄弟中?」悅媛苦澀地笑了笑說道,「他把我當兄弟看嗎?」

「我要知道,早就拿這個去威脅爺爺了,讓他早日立了我做太子,何必現下來擔心蒙時呢?正因為一知半解,我怕我話沒說完,就先給爺爺殺了,我可不想步你女乃娘的後塵。我那時候才多大啊,親眼看著自己的爺爺殺人,誰能想到我當時是什麼感受?從那天起,我就明白一個道理,人不為己天誅地!」

「呵!你為什麼這麼肯定?對自己就這點自信?」

「別說了!」悅媛渾身打了個冷顫,眼前仿佛浮現出了女乃娘臨死前絕望掙扎的表情,和那後腦勺凹下去的痕跡。她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沉吟了一會兒後,抬起頭來憤怒地問道︰「你只是看見了這些?真的不知道爺爺為什麼要殺我女乃娘嗎?還是你打算瞞著?」

「拿這事來威脅我?你簡直是以卵擊石!你不說可以,橫豎我不知情已經很多年了,就算一直不知道也沒干系。不過你,我指定不會叫你好受!從今天起,斷了你的糧水,叫你生生地餓死在這兒,你願意?」

「什麼事?」「爺爺殺了你女乃娘之後,從你女乃娘懷里掏出幾條白絹和兩張銀票,那白絹上似乎有些紅色的小腳印,好像是小嬰兒的腳印。紅彤彤的,每條白絹上都有,我至今都還記得那鮮紅的顏色。」「就算不告訴你,你也會對付,不是嗎?我只是忽然覺得,蒙時有一句話說得好。」

「所以你為了娶我,為了鄭家可以支持韓家造反,不惜犧牲了婉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嗎?這就是你所謂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嗎?」

悅媛看著他那狼狽的樣兒,輕輕搖頭道︰「你這模樣,別說當太子了,就是讓你做個封地之王也是勉強的。韓家本來就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不過是早先祖輩們立了些戰功,靠祖蔭才延續至今。到了你韓銘愈這一帶,就幾乎無人才可言了,沒落也是早晚的事。祖蔭也是吃了就沒了的東西,永葆不了你太平和富貴的。我勸你,往後被放出去之後,還是好好地做個農家人吧!干農活似乎更適合你這樣腦袋簡單的人。」

「別忘了,你只是我手里的一塊木頭,我想把你雕成車就雕成車,想把你雕成馬就雕成馬,由不得你做主!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否則我真會那樣做!」

「可是爹,信上說了,要是不照辦,後天銘愈就得被那些苗蠻子給處死!萬萬不行啊,爹!銘愈是韓家的長子嫡孫,未來的太子,要是就這樣給處死了,韓家顏面何存吶?」zVXC。

鄭國公此時也接過話道︰「並非臣一心想要香草死,只是這回關乎銘愈生死,韓家顏面,陛下不得不慎重考慮。一個香草沒了事小,可銘愈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外面的人該如何恥笑我們大蜀國呢?還請陛下以救回銘愈為先!若是東平郡王歸來後要臣抵命,臣也甘心情願,因為臣——跟隨您多年,以您馬首是瞻,而銘愈又是臣的二女婿。自然不希望他出事!」

永成帝緊皺眉頭,拿著信反復地看了幾遍,瞧不出什麼端倪來。韓微信忙催促道︰「爹,請您早些拿出決斷,早些把銘愈救出來!」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