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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遭拒絕萬念俱灰

「能坐下來听我說嗎?我們之間倒還沒真成那種劍拔弩張的關系吧?蒙時,听我說兩句話都不行嗎?」悅媛懇求道。

「悅媛,」蒙時轉過臉看著她說道,「我不是來听你的愁腸斷緒的,我不想听,也不應該是我來听,你想說啥就說吧,我還得趕到外婆那兒去。」

「是因為唐廉要納妾了嗎?」

「好吧,要缺人手來跟我說一聲就是了。對了,我那兒有幾樣好糕點,拿過來給大家嘗嘗,女乃女乃覺著如何?」

「從來沒變過!」蔡靈舒理直氣壯地說道。

蒙時松了口大氣,臨走前對她說︰「我不會再單獨見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說完這話後,蒙時匆匆下了樓。很快消失在雋香樓外的花園林子里。

鄭先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身下了樓。悅媛哭了多久,她自己不記得了,只是斜斜地靠在書桌邊,木訥地盯著听書閣里的桌椅板凳,心里痛得一團亂糟糟。

悅媛可憐巴巴地望著蒙時問道︰「我的心對你而言就那麼一文不值嗎?一點點憐憫,一點點疼惜都沒有嗎?」「憐憫能讓你活下去嗎?」

「叔叔,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唉……」

「听她說了,可能話有點過分了,希望你別介意,她就是那樣的,一著急腦子就不好使了。她沒你聰明,你是嫂子,還請多擔待她一點。」

「用不著,有香草照看著,又不是啥大事,不勞煩府里的丫頭了。」

「帶回來!」悅媛扶著含露的手勉強站了起來,「蒙時不是夸我聰明嗎?我要跟他玩個游戲,哼!」

「我真……真恨他!」

「夫妻嘛,性格相貌都會互相模仿相似的。你跟唐廉久了,就會有所領悟了。」

「傻姑娘,恨他有什麼用呢?你哭成這樣,倒傷了自己了!」zVXC。

「若是你非要這樣,我不介意往後清明端午替你上一炷香!」蒙時略帶憤怒地說道,「難道你真認為這樣逼迫而得來的感情就是你最想要的?我勉強接納了你,我會好過嗎?你不是鐘情于我,而是你鐘情于你的夢!我不是你擺件,更不是你的夢,你听好了,鄭悅媛,要死的話我不攔著你,而且我也不會愧疚,一絲一毫都不會有!」

「悅媛吶,」鄭先生忙走過去勸慰她道,「終究是冤家,走不到一塊兒的,你還是別勉強了。」

唐廉納妾的婚禮在第三天辦了。沒有正式的帖子,也沒有蔡靈舒娘家人,簡簡單單地請了韓府的人,這就算完事了。當天晚上,韓家小輩兒都來了,包括韓銘愈。他原本是不想來的,可韓皇後一再勸他不要跟兄弟們太疏遠了。他也只好來了唐府里勉強喝了一杯喜酒。

悅媛全身都在戰栗,握著發簪的手不停地在顫抖,眼淚像雨線一樣滑落。她看著蒙時的眼神是那麼地絕望,那麼地悲傷,忽然身子一顫,整個人跌坐了下去,發簪也掉到了旁邊。

「什麼事?」悅媛面無表情地問道。

「你……」

「你可知道昨天香草在女乃女乃面前是如何駁斥我的嗎?」

唐廉忙道︰「不必了,她家里也沒人了,就她一個。」

「定下來了,就後天,銘愈第二天就出發了,正好趕上這喜事。」

「隨便買兩樣就行了,也不是真的。」

「每次听你說我聰明,我都覺得像諷刺。原來你天生喜歡笨女人嗎?我太聰明了,所以讓你感覺太害怕了嗎?」蒙時無奈地吐了一口氣道︰「你要非拽著這事說,我無法可說。」

香草笑了︰「原來女先鋒怕雪蛤呀?」

「我說了我跟他是假的。」

悅媛瞟了一眼蔡靈舒,問韓皇後︰「日子定下來了嗎,女乃女乃?」

「小姐!小姐!」含露   地跑上了樓。

「這話我不想再回答了,」蒙時轉過身面對悅媛站著,表情嚴肅地說道,「你也不要再問了,我一點也不質疑我想與她共度余生的念頭,你不必替我質疑了。」

悅媛輕輕地抽泣了一聲,眼淚簌簌往下落。蒙時緊皺著眉頭,看著她臉頰上劃過的淚珠子說道︰「我以前看過我娘哭,很多次,因為唐賢竹的緣故。我那時問我娘,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她不哭了。我娘說,我幫不了她,因為那是她的痛,別人替代不了,也幫不了,怪只怪她此生只鐘情于一個男人,無法再容下別的男人。悅媛,我也唯有跟你說一句,我此生也只會鐘情于一個人,那就是香草,無法再容得下別人。從今天開始,我與你,只能是陌路人。」「蒙時,」悅媛滿面淚痕地說道,「我明白,你跟你娘一樣是專一之人,除了香草,心里容不得別人。可是,我只求留在你身邊,即便你不鐘情于我,但只要給我守著你的位置,我此生足矣!」

「可你不想是真的嗎?」

「我不習慣,多謝了。」蔡靈舒極其簡練地回絕了。唐廉忙附和了一句笑道︰「她有點怕生,說話不周到。還是算了吧,不勞煩含露姑娘了。」

「真真假假,不過就是一念之間的事。你可以當它是假的,也可以當它是真的。」

「蒙時!」悅媛忽然激動地撥下了頭上的發簪,抵住了自己的喉嚨,聲淚俱下地說道,「我跟韓銘愈根本過不下去,你也不肯接納我,我還有什麼路可走?難道真當一個守著空枕的王妃嗎?倒不如帶著對你的一腔怨恨去閻王殿里討個說法!」

悅媛走到唐廉和蔡靈舒跟前說道︰「恭喜了,唐廉哥哥,蘆兒姑娘。不知道要不要知會一聲蘆兒姑娘的娘家人?」

「現下知道他絕情,往後就不要再想著他了。這回若非你求我,我也不會幫你把他騙來的。既然話都說清楚了,就別留著什麼不心甘了。」

含露擔心地看著她說道︰「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奴婢怕您……您會撐不住!」

「你舍得,就拿出來吧!」韓皇後笑米米地說道,「橫豎唐廉和蒙時他們要在我這兒吃午飯呢!一會兒,叫了銘念銘愈也來,熱熱鬧鬧地一桌子,那才好呢!」

「小姐,」含露帶著陌生的眼神看著悅媛問道,「您沒事吧?您打算跟蒙少爺玩什麼游戲呢?」

「少跟我說這些玄乎的話,你們倆口子都差不離兒的!」「你要知道雪蛤是怎麼來的,你也吃不下!對了,還要去哪兒?」媛得到道。

「叔叔,」悅媛哽咽道,「蒙時……蒙時待我真是太絕情了!」

「留你在我身邊,讓你看著我和香草恩愛嗎?你不是喜歡我,是要陷我于不仁不義!悅媛,清醒點吧,我蒙時此生與你毫無瓜葛,現下不會,往後也不會。再見面,亦不過是份淺薄的叔嫂干系而已。我的話到此為止,告辭!」

鄭先生見蒙時已經離去了,忙上樓去看悅媛。悅媛靠在桌邊,雙手撐在地上,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兒,一邊喘氣一邊掉著大顆大顆的眼淚珠子,已經濕了一大片地了。

午飯過後,蒙時和唐廉都有事走了。香草帶著蔡靈舒隨後也離開了韓府里。蔡靈舒一邊走一邊抱怨道︰「真惡心!」香草回頭問道︰「啥惡心啊?」蔡靈舒道︰「鄭悅媛的那糕點,其中一盤是雪蛤銀耳棗糕,我向來最不喜歡雪蛤了,想想都覺著惡心,剛才居然還吃下去了……罷了,不說了,真惡心!」

酒席還未散去時,韓銘愈起身走出了廳里。悅媛跟著他出去後問道︰「這就叫回去嗎?再等等吧,我剛才打發了轎子回去。」

悅媛重新梳洗一番後,回到了韓府里。含露勸她回自己院子歇息一會兒,可她不肯,徑直去了韓皇後院子里。人還沒走進院子,她就听見里面笑聲不斷,似乎還摻雜著蒙時的笑聲,她一听就能分辨出來。

「轎廂里有些髒東西,我打發了回去清理,一會兒就送回來。你不陪唐廉哥哥他們了嗎?要不再坐一會兒?」韓銘愈看了悅媛一眼,覺得她今天有點怪,卻又說不出哪兒怪。她問道︰「怎麼了?喝醉了嗎?」

「雖說是納妾,可也不能委屈了蘆兒姑娘,不如讓含露過去幫忙吧?多個人手總歸是要妥當些的。」

韓銘愈搖搖頭道︰「不必等轎子了,我走著回去,離得也不是很遠。」

「您臉色很不好,不如先回去吧?」含露從來沒見過悅媛臉上這樣陰冷的笑容,有些害怕。

蔡靈舒不滿地瞥了唐廉一眼,把頭扭向一旁了。悅媛點頭笑道︰「那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只管言語一聲,不必見外。日子有些趕,要不要我多派兩個丫頭過去幫忙?」

「可是,」悅媛聲音顫抖地望著蒙時說道,「蒙時,小時候你是我的夢,我總以為長大之後會有夢圓的一天,但誰也沒想到,直到今天我看著你,還是像夢,像面前擋了很多霧障似的夢。在我夢里,我會穿著親手縫制的大紅嫁衣,上面繡著五色鴛鴦和好大好大一片連理枝,然後帶著我的琴和我的書畫嫁給你;在新婚之夜,我會親手調弦為你彈奏剛才那首我親自譜寫的曲子。我給它娶了一個很好听的名字叫《青梅緣》,因為我們倆是打小就認識的,算得上青梅竹馬了。還有,那塊鎮紙石,是我親手畫了圖紙,讓工匠雕刻的,我想在新婚之夜送給你。你發現嗎?那石頭上的圖案里面隱藏著你和我的名字,我覺得你一定會喜歡的;再有……」

「你明知故問。」

「可以!」

「回去吧,唐廉哥哥不是要納妾了嗎?我可得去恭喜恭喜,方才對得起我們從前同窗的情分。」

「你當真要守著香草過一輩子?」

「好吧,我不勸你了,假的就假的吧,假的也要辦得像樣兒一點不是嗎?走,買東西去,購物是最讓人放松心情的,出發!」

「不怕,難道我往後都不跟他見面了嗎?他不是說我們還有叔嫂的情分嗎?雖是淺薄,就算淺薄,也總歸是一份抹不去的情分。」悅媛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雖然心還是痛著。

悅媛抬起眼簾瞟了含露一眼問︰「真找到了?」含露點點頭道︰「找到了!小姐,要把她帶回來嗎?」

「打發了轎子回去?」

「橫豎我清楚我自己是從哪兒來的,帶著什麼任務,最終要回到哪兒去!」「所以你還是選擇站在嚴親王的立場是吧?」

「說好了,逛街買東西,給你置辦份像樣兒的嫁妝!」

走進去時,韓皇後正在叮囑唐廉納妾當天的一些事情。她見悅媛來了,便說道︰「你來了正好,唐廉要納妾了,雖算不得什麼大事,可好歹是份喜事。你跟府里的人都說說,叫大家都湊份子出來,交到我這兒,我替他們倆置辦件好的。」

「小時候,我們喜歡解九連環,一環扣著一環,很好玩。我就想跟他玩這個游戲,看看我是不是真如他所說那樣聰明!」

「我說不可以,憐憫只會緩解你暫時的痛而已,就像曼陀羅花一樣,越憐憫你,你越想得到更多。可是,悅媛,我已經說過了,我蒙時不算啥人物,不值得你耗費一生。」

「哎,」香草交叉了兩手擋在胸前說道,「可莫顯擺你的匕首,我打不過你的。不過,你自己心里一點真的想法都沒有?哄我的吧!」

「小姐,好消息,找到婉兒了!」

「如果是夢,」蒙時草草打斷了悅媛的話說,「我會告訴你,那夢永遠也實現不了!你還是……早點忘記吧!」

「要人送你嗎?」

「我還沒醉。」韓銘愈說完這話就往外走去了。

離開了唐府的喧囂,街道上格外安靜。韓銘愈一邊低頭沉思一邊反背著手往前走著。出了街口後,他抬起頭打量路時,眼前忽然掃過了一個人影。他忽然覺得這人十分眼熟,不自不覺地喊了一聲︰「是婉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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