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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鏖戰東北(十五)求收藏!

冷風如刀,以大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肉;

萬里飛雪,將蒼穹作洪爐,溶萬物為白銀!

卻說這時間已到了十一月二十日,東北大地已飄過了一場中雪。大地改裝,江河起冰,著眼處皆成素縞。那小北風一吹,人的臉就像是用冰砂給搓了幾把,冷得入骨。

今天是635團一營三連的程思恩排在外放哨,為了隱蔽,他們都身穿著白布棉襖棉帽,腳上包了白布,連槍上都包了草皮。程排長拿著德國蔡斯牌八倍望遠鏡,趴在地勢高遠開闊處,朝東北方不斷觀察,因鬼子出發了兩三天了,按步行速度今天差不多要到達錦州地面。

寒冷的環境讓他呼吸時直冒哈氣,為了不暴露目標,他只好不斷用嘴嚼雪,以降低嘴內溫度,漸漸得,嘴唇變得有些麻木,牙齒也不斷上下打架。就在他與嚴寒進行戰斗的時候,一道黃色的散兵線出現在遠處的地緣。

程思恩剛吐出一口融化的雪水,下意識的拿起望遠鏡一掃,那道似虛非虛的黃線進入了他的視野。他把焦距調到最遠,仔細一分別,原來是鬼子的一隊騎兵斥候。大約模估算了一下,應該有一個大隊的鬼子騎兵。

他慢慢向後挪動自己的身子,下了高坡後,程思恩就像一頭捕食的獵豹向前沿陣地竄去。進了前沿指揮所,他沒顧得上擦一把滿頭的汗水,把偽裝一月兌,直奔了團作戰部。

「團座!鬼子的騎兵過來了,離這里還有個半小時的路程!看來今天這仗是要干起來!」然後他端起桌子上的搪瓷缸子猛灌了一通。

團長呂登昆並未對他的失禮和越級匯報而生氣,他很喜歡這種性格的兵。辦事風風火火,打起仗來敢玩命,有點小瑕疵是可以原諒的。听完程思恩的話,他點了點頭,拿起電話接通了前沿第一道戰壕。

前沿的士兵已經看到行進的日軍,只是還在射程外,並沒有開槍,只等著鬼子們走進了再打。

看著那黃色的小點越來越大,眾人心中都有些激動,因為這是要和日本人開仗了,是為了保國護土,而不是像原來那樣的打內戰,眾軍心中都有一股勁,就連平時最不注意擦槍的戰士,都把步槍大卸八塊,里外用槍油搓了個通透。

等一行鬼子進入了射程,卻看到鬼子隊長手里舉著一面白旗。連長甘四泉忙止住要扣板機的戰士,「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故事,他在听書時听過,只要鬼子不先開槍,他通知部隊忍一忍,看一看這伙鬼子要玩什麼花招?

大部分鬼子沒有上前,只有一個鬼子官帶著哈巴狗樣的翻譯官來到了陣地邊。那翻譯官點頭哈腰的跑過來,對著中**人道︰「各位老總!辛苦!辛苦!」

眾人看他那副漢奸樣,都紛紛朝他吐口水。而這人的休養卻非常好,只見他擦干了臉上的吐沐,繼續媚笑道︰「請問哪位是長官?兄弟這里有事相告。」

听到翻譯官這樣說,甘四泉站了出來,瞪了他一眼道︰「有屁快放,別折磨老子的耐性!」那人連忙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神秘的說︰「長官,請把這封信交給你們的最高長官,這是大日本皇軍…,不對,是小鬼子給咱們中**首長的信,還請您一定轉交。」說完他又是點頭又是鞠躬,態度十分恭謹。

甘四泉看了看此人,笑道︰「你還知道自己是中國人?你會日本話,幫著中國人干這幫龜孫子不好嗎?這漢奸飯那麼好吃?」翻譯官苦笑著直說抱歉。

那鬼子隊長一看信已送到,朝著甘四泉敬了個禮,一招手,那翻譯官像兒子似得跑回去,跟著上馬揮鞭,兩人一先一後朝大隊行去。

甘四泉找來通信兵,讓他以最快速度把信送給呂團座,而呂團座又讓人送給張旅座,三轉兩折,此信最後到了王真元手中。

他用神識透了一下,只見信封里只有兩張毛邊紙,上面是用毛筆寫得字。他用小刀把此信拆開,拿出信紙,抖開一看,原來是封勸降信。

信是以金谷範三的口氣寫得,大致內容是︰尊敬的支那軍總參謀長王真元將軍,我謹代表大日本皇軍,向您發出最後通牒。我皇軍百萬雄師已兵臨支那,雖奉天會戰時,您帶領支那軍屢有斬獲,但那點損失對于大日本帝國來說,九牛毛一。

本人希望您能認清形勢,也要了解我大日本帝國之雄心,大東亞聖戰乃是全亞洲受苦人類之幸事。我黃色人種被白種人欺壓百年,現在正是我等黃皮膚之種族掘起之良機。如果王先生能帶領麾下眾軍,歸順我大日本帝國,前途將會成為光明之旅途矣。

王將軍之一切情報,皆在我大本營監視之下,支那古語有雲‘良禽擇木而棲’,不知王將軍可是之識勢俊杰否?如若有意,我方可派重員擇地相商,還請王將軍細思之!大日本軍部總參謀長︰金谷範三。

看過此信後,他又遞給了黃顯聲,黃參謀長一看,臉色一變道︰「雲龍,我軍內部可能有奸細!此人必須要出除掉!否則您的安全將是個問題!」

真元看他焦急的樣子,哈哈一笑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是沒有奸細,鬼子通過各種渠道都會知道我的存在的。老子孤家寡人,不怕他們使歪招,他們要是敢動孬心思,我***本把它的皇宮給點了!」

黃警鐘听到真元的話語,心中十分激動,覺得這個義弟真是太對他的脾氣了。接著他一拍王真元的臂膀道︰「放心吧,雲龍弟,鬼子想動你,先要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你看這封信怎麼給他們回?」

真元想了想,提起筆在勸降信上寫了幾行字,然後讓通信兵給鬼子送回去。雖說這活很危險,但眾軍士沒有一個怕死,紛紛搶著去,最後黃顯聲讓一個大連籍會說日本話的戰士去了。

錦州以東,凌海鎮。日本南進兵團的指揮部就設在此,鬼子把鎮內最大戶的房子搶過來,當了金谷範三的住所。此刻,金谷總參正在一邊喝著支那茶葉,一邊等著支那人的回信,他想雖不一定成功,但也可給王真元造成一定的壓力,可以動搖他的戰心,誰說我們日本軍人只會拼命?我們的謀略比體力還要勝上一籌!

正在想事,忽听外面報告,他定了下神,又板起了那張死人臉,借以顯示他的威嚴。一個鬼子通信兵進來,遞給他一個信封。他一看,這不是送給支那人的勸降信嗎?怎麼又拿回來了,但一看開口處,沒有帖封,知道已被人看過,所以他抽出信來細看紙面。

這封信是找鎮子里的私塾先生代筆,由金谷範三口述寫出來得,一筆蠅頭小楷,十分漂亮和秀氣,金谷當時非常滿意,還給了那人兩塊銀元。他順著向下看,只見最後空白頁角處多了幾行字。原來是一首詩,只見此詩寫道︰

白山黑水起蒼黃,豪氣干雲震三疆;

手提軒轅驚四坐,殺鬼滅倭好兒郎!

刀槍劍戟錐日寇,錦城之外化戰場;

慈若掌兵天將老,擇日送爾歸扶桑!

金谷的中文水平有限,其中的一部分漢字他還不認識,正好翻譯官沒在這。沒辦法,只好又把那個老學究請來了。老學究把此詩一讀,倒也覺得通順,雖不算上乘之作,卻也把意思表達明白了。

他對金谷道︰「大太君,此人給您回信的意思啊,是要開戰,不能歸順您。」說完他點了點頭,便抬腳走了。因為他不了解這個日本人,反正覺得不是什麼好鳥,別一生氣再劈了他。

金谷範三正在想這個事,也沒注意他走。低頭想了一會,又抬頭嘆了口氣,抽出將官刀,猛然砍下,連信帶桌子劈成了兩半,然後他讓人通知全體旅團級以上軍官,來這里開會,他不想再等了,他要巧妙布置,他要一擊建功!

他這次帶來的是第一、四、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共六個師團。這里面一、四、十二、十四是老牌師團,其余兩個是新編師團,也就是在鄉軍人臨時組建起來的,戰斗力還未形成,只能幫個人場,真要打,還是得要靠四個老鬼子兵師團。

看到眾將官濟濟一堂,他輕咳了一聲道︰「在坐諸君,你們都是我大日本帝國之鐵血武士!本人發給支那軍統領的勸告書信已被拒絕,所以,我們要用子彈和火炮來告訴這些狂妄的支那人!他們的選擇是一個錯誤,一個比天還要大的錯誤!」

他解開風紀扣,搞下軍帽,朝著在坐眾倭將深鞠一躬,眾將立時站起來回禮。金谷抬起頭,眼中水氣汪汪,他顫聲道︰「諸君!大日本帝國的軍威,就要靠你們樹立了!去吧!讓你們的士兵用手中的槍炮,去洗涮奉天城下的恥辱吧!」

你別說,這金谷範三能夠做到日軍大本營總參,還真有兩把刷子。听他這一陣忽悠,眾倭將目赤如鬼,熱血沸騰,只想著要把支那人全部殺光、搶光、燒光。

主攻由號稱天皇禁衛軍的第一師團擔任,這次天皇下了血本,把自己的親衛隊都派出來了,這些皇親國戚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王道思想濃厚,是天皇的第一把快刀。

第一師團長林仙之中將率部向錦州開進,隆隆的戰車行駛在最前方。騎兵斥候不斷來回穿梭,把軍情向他上報。奉天之戰他知道一些,但他不覺得那是支那人雄魂,而是覺得本莊繁與林銑十郎無能。這次,他要替那些枉死的士兵報仇,因為陣亡名單里,有他自己的兒子。

看著天色漸漸變成暗黃,林仙之讓偵察隊伍外放十公里,如果沒發現支那軍,便可以安營扎寨,待到明天一早,一鼓作氣,攻入錦州!

他要用十萬支那人的頭顱來祭奠他的兒子。這個兒子是他的希望,曾經花了那麼多心思培養他,為了讓他鍍金,東北第一次增兵,他就找關系讓兒子進入了林銑的參謀團,沒想到一槍未放,便被支那人的炮彈給炸死了。

他好悔!每每想起妻子哭泣的揪心樣子,他便心如針扎,所以他要報復,要殺人!

林仙之正發著狠,突然听到前面響起了槍聲,一個斥候回來稟報,與支那人的尖兵發生了交火。林仙之咬了咬牙,命令部隊呈戰斗隊形,分左中右三翼展開,騎兵聯隊先行接敵,最好能抓個活口,以了解前面支那軍的情況。

隨著戰局的鋪開,雙方騎兵打成一片,中方的人數不多,只有一個連,看到鬼子上來一個聯隊,立刻打了個胡哨,邊打槍,邊撤退。雙方的馬蹄上面的鐵掌,敲擊著硬土地面火花四濺,不時有人從馬背上落地後,被後面的馬匹踏過殞命。

錦州之役第一戰,就由雙方斥候間的偶然遭遇而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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