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安藍,你不是每天都要去夜總會駐唱嗎?怎麼今晚有空出來?」柯樂疑惑道。
「哦,其實,前一段時間,我就辭職了。」安藍淡笑著。
「辭職?你不是說需要掙很多錢麼?」
「掙得差不多了,突然累了,想找個正經的事做,不想再涉獵有關‘黑’字的工作。而且年齡也不小了,有時候會產生結婚的沖動,夜總會可不是選婿的好地方。」安藍淡淡一笑。
柯樂點點頭,順口又問道︰「听你的意思,已經找到正經的事做了?」
安藍一笑︰「是啦。有錢途,又很有意義。」
「咦,那是什麼工作?」柯樂好奇了。
「卵子中介。」安藍笑道,滿是驕傲。
「哈?」柯樂震驚了,這就是傳說中神馬有意義的工作?這完全就是一個黑色產業鏈!說什麼不想再涉獵有帶‘黑’字的工作,太陽的,黑色產業鏈就不是帶‘黑’的工作了?還滿臉的驕傲,驕傲你妹啊!
柯樂突然覺得自己的思維過時了,有點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了。不管是比自己年齡小的張靜涵,還是比自己年齡大的安藍,她們的思維全部都在進行不規則的空間跳躍,已經完全超月兌了地球的範疇了。
「那個,這個東西,不合法吧。我記得衛生部明確規定,嚴禁任何形式的商業化增卵和供卵行為。」
「那你說國家法律是衛生部制定的啊,還是人大制定的啊?」安藍反問了一句。
柯樂啞然了。說的也是,衛生部又不是法律機構,他們的規定充其量算是制度,而達不到法律的層次。再說,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整個社會的現象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就說寫個小說,國家文化部嚴禁出現黃色片段,但不是還是有很多作者在打擦邊球?反過來想,為什麼作者們要冒著風險打擦邊球?還不是市場需要,‘人民群眾’需要?所謂執政為民,人民需要的東西都禁止了,國家制度也太不人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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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說捐卵這種事情,據報道,全國大約有10%的婦女不孕不育,這是一個很夸張的數據。雖然不少人可以通過藥物和手術治療實現做母親的願望,但還有絕對數目的女人絕育,藥物治療、手術治療都不行。這個人群的數值比起稀少的公益捐贈卵子要龐大的多,所以卵子供給這個缺口依然很大。有需求自然延伸出供給,黑色的卵子產業鏈也就形成了。
「那你們是如何在衛生部監控下進行業務買賣的?」柯樂其實對這種半神秘的黑色產業還是挺感興趣的。
「呵呵,我們雖然是赤果果的買賣交易,但表面上肯定要美化了。我們一般對外的宣傳卵子中介就是一個慈善機構,宣傳口號是‘幫助全國各地不孕不育家庭,同時也幫助很多家境困難的女大學生’。這樣就巧妙的打了擦邊球,避過制度審核。雖然我們是以盈利為目的,不假,但幫助不孕不育家庭和幫助貧困女大學生也是屬實啊,所以我才說是有錢途,而且是有意義的工作。」
听安藍這麼辯解,柯樂突然發現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安藍,為什麼期待京城的那些公子哥?」柯樂沉默一會,突然淡淡一笑,問道。
「不都說了嘛,調金龜婿,二十七了,現在勉強還能成為黃金剩女,過兩年就掉價為白銀剩女,再過兩年,直接掉價成了青銅剩女了,再等等直接就變成廢銅爛鐵了,可以廢物回收了。」安藍看著柯樂玩味的笑意,突然撲哧一笑︰「好了,實不相瞞,主要是為了洽談生意。這些公子哥名義上是獵艷,游玩,但實際上有幾個人是帶著大合同來的。」
「關于卵子交易?」
安藍點點頭。
「可為什麼要到中州取卵,京城的那幾所高校女生的卵子質量豈不是更高?」柯樂疑惑道。
「越是有錢的客戶越挑剔。有的客戶只要某某高校的學生;有的客戶只要皮膚白皙、雙眼皮的女孩,希望下一代樣貌好看;有的客戶夫婦倆是單眼皮,特意要求單眼皮的女孩;有的客戶要求「B型或者O型血,不要A型的」,避免孩子將來發現非親生引發麻煩;有的客戶家在西北,要求找南方的女孩,降低下一代子女的近親婚配概率……」
安藍頓了頓又道︰「這次來中州的公子哥中,有大約三四個是來尋找卵源的。他們都是豪門配對,女方年輕的時候不懂自愛,飲酒、抽煙,甚至吸毒導致不孕不育。而因為是豪門聯姻,男方縱使不滿也無法解除婚姻。所以男方家庭只要通過取卵代孕來傳宗接代了。之所以來中州取卵,是因為听信一個‘高人’的指點。」
「所謂的‘高人’是你們指派的吧?」
安藍嫣然一笑︰「果然是聰明人,不過,想必你也知道什麼叫守口如瓶吧?」
柯樂背靠在車座上,懶洋洋道︰「我口風緊的很。」
安藍瞅了瞅慵懶散漫、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出眾地方的柯樂,心下拂過一絲疑惑︰「這家伙雖然有些小聰明,有些懶散和傲慢,還有點自命清高,但完全看不出出眾之處。那當時第一眼看到他,為什麼會覺得他不是一般人呢?難道是我走眼了?」
想了想一會,沒什麼思緒,安藍自嘲一笑︰「走眼就走眼吧,他雖然不是什麼值得巴結的大人物,但似乎也不是很惹人討厭。多交一個普通朋友也好。」
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出了繁華的中州市區直奔郊外的飛機場。就在這個時候,安藍的電話響了。
她接過電話,臉色有些嚴肅,甚至是有些緊張。
「怎麼了?」
安藍一臉沉思,頓了頓才道︰「我們該改道了,剛才郭濤通知我去中州新區機場去接一個人。」
「嗯?什麼人物來歷這麼大,非要勞煩安大美女親自去接?」
「你听說過中州四虎麼?」安藍突然問道。
柯樂眼里露出一絲疑惑︰「沒有。」
安藍見狀自嘲一笑︰「看來,這個柯樂真的只是普通人,剛才那迷茫的表情絕對不是偽裝的。」
她頓了頓,才道︰「所謂中州四虎,是指這幾年中州**上的四股新勢力,根據盤踞的地盤方位分別是東北虎、東南虎、西南虎和西北虎。而我們今天要接機的就是其中最年輕,也是最凶殘的‘東北虎’。他兩年前因故意傷人罪被判十年徒刑,但通過關系,兩年就出獄了。此人背景嚇人,心狠手辣,到時候,你千萬不要惹怒了他。」
柯樂點點頭,老實說,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壓根就不想跟**沾上什麼關系。
「我們不是去接那些豪門公子的嗎?我們接一個**人物干什麼?」柯樂略微疑惑道。
「濤哥的意思是想請‘東北虎’鎮鎮場子,保護那些柔弱的豪門公子,別在中州地界出什麼意外。」這並不是什麼隱秘,安藍也就告訴了柯樂。
「原來這樣。」柯樂點點頭。
大約半個小時後,柯樂和安藍抵達中州新區機場。
柯樂和安藍一起出現在機場的時候的確是吸引了足夠多的視線,雄性大多數時候都把目光集中在安藍的身上,即便安藍此刻神色冷冰冰的,但是這並不妨礙雄性們對美的追求。
候機大廳外,飛機緩緩地降落在機場的跑道上,經過短暫的滑行之後飛機穩穩地停住了顯得並不龐大的身軀,艙門打開,從上面下來一個充滿了妖異血腥味的青年,俊朗,邪魅。他雖然對機場來來往往的美女偶爾投過去幾絲玩味的眼神,但有閱歷的人都可以看出,這種男人不會把女人當成女人,而是把女人當成獵物,更加確切地是玩物,對于女人來,這樣的男人是最踫不得的。
「他到了。」看了看手腕的表,安藍皺皺眉頭起身站了起來迎接上去,悄然對身後的柯樂︰「記住我對你的那些話,或許我可以容忍你偶爾的清高和傲慢,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夠忍受,這個人不是你能夠招惹的起的。而對你來就是赤果果的冒著生命危險的一項挑戰,不要引起他的注意,是你唯一能夠祈禱的。」
柯樂凝視著一步步走來的男青年,眼楮逐漸眯起來,臉上流轉著也不知什麼表情。
「他看起來沒有你說的那麼嚇人吧?」柯樂玩味地笑著問。
無語的瞪了柯樂一眼,安藍冷哼一聲,淡淡道︰「如果你繼續用這種玩世不恭的態度的話,出了事,就別怪我了。」
從機場出來一個叼著牙簽眼神邪魅的男人,這個男人獨自從後面出來,叼著牙簽四下一轉,安藍趕緊迎接上了那個青年。
「唐先生,我叫安藍,濤哥讓我來接你的!」安藍帶著熟練的客套和交際笑容走了上去,那青年看了安藍一眼,吐出口中的牙簽突然淡淡地道︰「你,是處女嗎?」
似乎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安藍愣了下。
並沒有電視劇中或者小說中出現的那樣不滿的橋段,安藍很快平靜下來,看著那青年,淡淡的回答道︰「是。」她雖然在道上也有一些關系,但根本無法抗衡這個男青年的影響力。如果這個男青年鐵了心的要睡自己,恐怕自己沒有多少反抗的資本。索性,很干脆利索的回答了青年放肆的問題。
誰料,等了半天,那青年並沒有回答安藍的話。
安藍疑惑地抬起頭,卻見到了青年臉上露出的她沒有見過的真切的笑容,那笑容僅僅是一瞬間,就換上了一副巴結諂媚的表情,繼而,讓安藍大腦當機的一幕出現了。
「老大!」那青年突然痛哭流涕地向站在不遠處靠在立柱上的柯樂沖去,淚汪汪的表情就像是一條流浪多年的小狗猛然見到了主人一樣。
柯樂笑眯眯地看著張開雙手要沖上來的男青年,沒有任何舉動。
鬼哭狼嚎地沖上來的男青年沖到柯樂面前,停止住了動作,保持雙手張開的動作傻兮兮地問︰「老大,我抱上去了會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柯樂風輕雲淡地︰「輪椅店的銷售業績又可以增加了。」
干咳一聲,男青年兩眼淚汪汪地看著柯樂︰「老大,這麼多年沒見,你對我冷淡了許多,以前你不會威脅你最可愛最忠實的小弟我的!」
這一句話,換來了柯樂一記毫無水分的回旋踢
「唐先生」安藍見到那威震整個中州**的男青年屁顛屁顛地跟在柯樂身後,連忙開口道。
「干什麼?」男青年不耐煩地轉過頭,看著安藍,但很快又回頭看著柯樂道︰「老大,她…她…不會是嫂子吧?」
說到最後,男青年的臉都垮了下來。
「不是,我們也是剛認識不久。」柯樂笑道。
男青年這才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後怕︰「還好,還好,要真是嫂子,我死定了。」
「你和他」安藍覺得腦子都轉不過圈了。
「他當然是我老大了。」雖然安藍這妞現在不是老大的女人,但此女姿色俱佳,最重要的還是…處女。在這個找處女必須去幼兒園的浮躁時代,處女可是比熊貓還稀有。萬一以後她真成老大的女人了呢。所以,本著小心謹慎、目光放長遠的原則,男青年還是客客氣氣道。
「老大…」安藍覺得自己仿佛被自己玩弄了。起初,第一眼見到柯樂的時候,就潛意識里覺得此人絕對不是一般人,但後來的接觸,自己發現柯樂就是一個懶散的閑人,壓根沒有展露過出眾之處,然後就以為自己走了眼,判斷失誤,重新把柯樂歸到普通人行列。接‘東北虎’唐安的時候,自己還千叮囑萬囑咐外加恐嚇的警告柯樂千萬不要做出惹怒唐安的舉動,沒想到,事情顛倒乾坤,變成這樣…
「你到底是誰?」回到車里,唐安自然只有做司機的份,而柯樂和安藍坐在後座,安藍轉頭看著柯樂,神情有些難以接受。幾分鐘之前還是自己能夠左右的一個小人物,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背景通天的逆天級別變態,這種反差誰都受不了。
到底誰才是草根誰才是螻蟻?看著在駕駛位上心甘情願地當司機的唐安,安藍苦笑著問自己。
「我?柯樂啊,你知道的。」柯樂淡笑著,跟往常沒有一點區別。
安藍輕嘆一聲,沒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