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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笙踏歌,念卻悲歡堪離合(魅姬番外)

我的一生,華笙為賦,相思作引。因為愛了,所以一生一世只愛著他一人,傾盡心力,刻骨銘心。

觥籌交錯,絲弦聲起。我邁著舞步在鼓上旋轉,長長的飄帶掃過一只玉鼓,奏出了一首《吟鳳和鳴曲》,下面兩邊的臣子無不目不轉楮的看著,就連坐上的王爺也忘記了飲酒,美酒順著酒樽傾了出來,面紗下,我冷冷一笑。

我是北朝的王妃,也是北朝美貌第一的舞姬,魅姬。

我緩緩的移動舞步,向王爺坐邊的白衣公子望去,乳白的狐裘披在他的身上既華貴又不失儒雅,他時而悠然的搖著錦扇,時而端起面前的酒樽抿上一口。時而單手支頤漫不經心的打量著眾人,時而含笑望著高台上的舞,但也興趣索然,不時還打個呵欠。

雖然這是我最擅長的鼓上舞,他這副模樣我卻也不惱,他什麼美人沒有見過,什麼舞沒有看過,因為他是華笙公子,因為他比我美……

一舞終了,他象征性的拍了怕手,隨後搖著扇子又打了個呵欠。我隨眾舞姬退了下去,換了身宮服出來。因華笙要來,王爺先前幾個月便挑選舞姬,怎奈那些舞姬都入不了我們的眼,更何況是華笙,只得讓我蒙著紗化作舞姬的樣子跳了一舞。

宴會很快便結束了,王爺留華笙在王府休息,王爺心里想什麼我很清楚,他喜歡的東西,縱使得不到,多看兩眼也是好的。我以為華笙會拒絕,因為听聞華笙十分忌諱有人對他有何不純的想法,畢竟他也是堂堂八尺男兒,更是縉國富可敵國的華家家主,讓一群男人垂涎著,總會覺著羞辱的。但是華笙卻出乎意料的答應了,王爺欣喜無比的立即下令讓家奴將寢宮邊的偏殿讓與華笙。

晚間,我在宮里的梅園里跳舞,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掌聲,我回頭看去,竟然是華笙。

他站在梅花後緩緩走了出來,含笑道︰「你這舞比方才的好了許多。」我一陣錯愕,方才我蒙著面紗,他竟認出了我!

宴會上只能跳尋常的娛賓舞,自然少了許多新意,而我方才跳的是一時興起胡亂自編的,華笙卻說比宴會上的好。我微微一笑,沖他點頭施禮道︰「華公子。」華笙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這舞可有名字,魅姬。」

我怔了一下,華笙方才……喚我魅姬?在北朝縱然我當上了王妃,也只是一個舞姬而已,出身低微,也是因為這,我住不得正寢宮,只能住在倚梅園里。平日里無論那些臣子或是婢女如何不服,卻也喚我一聲王妃,可華笙他,卻喚我魅姬。

我並不甚在意這些虛名,因為我本就無意于當什麼王妃。自古以來,人們都說什麼紅顏禍水,把所有的過錯都歸罪到女子身上,可是,美,有錯麼?倘若那些君主權貴真的仁德清明,又怎會沉溺于美色,最終誤人誤己。

我不是什麼貞潔烈女,比起什麼骨氣節操,我只想好好的活著。他們說我是誤國妖孽也好,什麼都好,我擁有著他們永遠也無法企及的富貴榮華,在那些所謂聖人夫子寒窯困苦時,我用著各種各樣的金銀珠寶,錦衣玉食,我過得比他們都要好,這就是現實。

可是,我在意華笙,他也看不起我麼?我以為,我們是相同的……

華笙看出我臉色微變,溫柔笑道︰「你我以舞交友,你不是北朝王妃,我也不是什麼華笙公子。如何?」,莫名的暖意升在心間,我緩緩點了點頭,半晌道︰「這舞是我一時興起自編的,尚未完成,還沒有名字。」華笙听了十分高興,便說要與我一起編成這支舞。

我以為他也只是隨口說說,轉身便忘了,誰知第二天,他真的去見王爺說要多住幾日,等編完了舞才走。王爺自然是求之不得。

三個月後,《相思引》編成,鳳舞一曲思傾城,相思一引魅華生。

鳳舞是縉國舞傾城與鳳溟的《鳳舞卿天》,而這相思,便是我和華笙的《相思引》

幾日後,華笙離開,我沒有相送,只赤著腳在倚梅園一遍遍的跳著舞。過了半日,侍女呈上來一只錦袋,說是華笙留給我的。我緩緩打開,甜膩馨香的味道縈繞在整座梅園。那是華笙最愛的蜜餞,也是我最愛的……

我以為,于我,他不過是一個過客,原來不知不覺間,華笙在我心間已經這般重了。有人說,不顧華笙終生誤,一顧華笙誤終生。縱是真的誤了終生,那又如何!華笙為賦,相思作引。那個絕代芳華的公子,合著他的蜜餞成了我一生繞不開的劫。

我來不及穿鞋便跑到王府外翻身上馬策馬而去,北朝常年寒冷,刺骨的寒風刺痛了我的腳,一身長裙,我冷得打顫。我不知他到哪里了,也不知他會不會收下我,可是,我什麼都不管,只心心念念著華笙。

追了三天三夜,終于在邊關找到他了。我欣喜的下馬,喘息著對他說我要跟他走,只有一袋蜜餞太少。

華笙怔了一下,月兌下他的狐裘披風給我披上,將我攬在懷里含笑說,姜太公直鉤釣魚,他華笙一袋蜜餞釣了一個美人。我嗜蜜餞如命,他比我差不了多少,卻還取笑我前世是蝴蝶托得生,我便在額間刺了一只蝴蝶,火紅火紅的帝王蝶,用生命舞動著,就像我,傾盡心力在華笙的生命里舞了那一闋《相思引》。

我們坐在馬車上,華笙皺眉握著我的腳暖著,就像曾經有那麼一回,他抬著我的腳檢查傷口。

《相思引》極難跳成,那天我不小心傷了腳,華笙便是這樣皺眉握著我的腳上藥,見慣了他嬉笑放蕩,那是我第一次那麼近的看著他認真做一件事,他的睫毛垂著微微抖動,也許是從未幫人處理傷口,他如臨大敵般小心的涂抹著藥,鼻尖沁出一絲薄汗。

華笙他喜歡我,但也只是喜歡而已。在滄笙苑,他推開我緩緩下樓,看著樓下那個冰雪般的女子,我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果然,第二天,他將我送到另一所別苑中,把引鳳台里其他人都遣走了,偌大的引鳳台,獨屬于她一人。

爭風吃醋的事情我不屑去做,可是,易小樓她怎麼可以這樣折磨著華笙,我連一點點委屈都不肯讓他受,易小樓她憑什麼這樣對待我的華笙,什麼三月飛雪,什麼十二月的百花盛開。這個女人就不知道滿足麼?仗著華笙的寵愛盡情的刁難他,即使華笙都這般對她,她還是冷冰冰的對待華笙,憑什麼?

我暗中收買刺客暗殺易小樓,不料回來的人卻稟告說誤傷了華笙!我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連忙去山中尋找。華笙自小體寒,受不得一點風寒,我卻害他中了寒毒,當真該死!

當我找到他們的時候,易小樓正在為他吸出毒血,華笙依然冷得瑟瑟發抖,我站在洞外心急如焚,剛站起身想要進去,就在這時,易小樓解開了自己的衣服,用體溫幫華笙取暖。

我怔了一下,易小樓,她不是不喜歡華笙?華笙陷入了更深的昏迷中,就在這時,易小樓卻走了,華笙不過是昏迷了一會兒,她以為他快死了,所以丟下他自己走了。易小樓,果然夠薄情寡恩。

我冷笑一聲進了山洞將華笙帶回了華府,期間易小樓來過一次,我想著,她是見華笙沒死所以回來尋求庇佑了。所以讓管家把她打發走,告訴她華笙永遠都不想再見她。沒想到她卻賴在引鳳台不走。

華笙身子好些了,卻怏怏的沒有一點精神,時常站在涼亭里負手望著引鳳台發呆。他不說,我也明白,又是因為那個易小樓。趁著縉國要與陳國和親,我使計設計了易小樓和陳國太子,果不其然,易小樓成了和親之人。我想著,從此以後,她和華笙就可以永不再見了吧。

送親那天,我也去了,敬了她一杯酒當做賠罪,我對她,終是有些愧疚的。可是我沒想到易小樓會死。

華笙一直怏怏不樂,我不敢告訴他易小樓死了,可是,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因為那杯酒,華笙一定會懷疑到我身上。那天,我早早的起身,從早上一顆顆的挑選米粒到晚上,還有我從蓮池里摘的蓮子。

華笙果然懷疑到我,還嫌惡的打翻了那碗蓮子粥,他以為,我會對他下毒的……

我吃了一顆蜜餞,那是他曾經送給我的,當時我還笑著說一袋蜜餞不夠,所以才跟著他來到縉國,沒想到那袋蜜餞再也吃不完了。

華笙終究沒有殺我,他對我還是有一些情分的吧。要怪就怪既然魅姬,又何必再生易小樓吧。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喜歡一個人,就像我和華笙都喜歡著蜜餞,而一個人,就像易小樓不喜歡甜膩的東西,只皺了一下眉,他便再也沒有吃過……

(親們,原諒冬己前面幾章寫的很倉促,因為有人說我開的坑太多了,所以不得不趕進度,把這篇寫完了,以後只要冬己一有時間就會回頭好好修改前面幾章的,對于冬己來說,前面幾章才是我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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