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卓鐸只是默默的注視著穆盈盈逞強的推開他的攙扶,突然他一言不發的打橫將她抱起,態度強勢的不容她反駁,穆盈盈不再抗拒而是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就像大婚那日,順從的窩在他臂膀里,他的氣息絲絲飄入她的鼻息,好聞的男人香混合了洗發水的味道。穆盈盈忍不住偷偷打量這個男人,如果,她是說如果,真的等不到多鐸,可不可以接受他,她漸漸分辨不出他和多鐸哪一個更似多鐸,隨著接觸越多他身上的氣息是肖似多鐸,還是他自己的?
把他當作多鐸的替代品,這對他不公平,穆盈盈打消了心中冒出的那個念頭,自嘲的彎了下嘴角,失神的看著他的側臉,嘲笑自己真的把他當成多鐸了。
察覺到懷抱的人兒安靜的像個孩子,她時而眨著嬌俏的眼楮偷瞄他,時而垂著眼簾滿心的相思凝望,那雙眼楮,如秋水,如寒星,如寶玉,他似乎想起曾幾何時她一身紅裝被他抱起,被他壓在身下,她脖子後面的那塊如振翅蝴蝶的胎記。黃卓鐸被自己腦中突生的想法嚇的腳下一頓,頭一甩,他專心的把注意力放在懷里的人兒,他輕柔的將穆盈盈放到後座上,自己緊貼著車門坐進去,催促司機趕往醫院。
「琿哥,我有點事,下午?好,去你那兒吃晚飯,好,我還有一個朋友?呵呵,嗯,女的,再安排個房間,去你的,真的是朋友,好了好了,嗯,好。」
黃卓鐸給朋友打了個電話,時而向治療室張望兩眼,掛了電話又坐在椅子上,直到實習醫生出來喊他,急忙將手機塞進口袋進去。
實習醫生看清黃卓鐸後又追看了一眼,臉上的神情不言而喻,兩縷緋紅染上腮,她對面坐著的老專家則是正襟端坐,語氣透著責怪。
「崴腳後不要繼續活動,你肯定移動她了。片子上沒有傷到骨頭,局部軟組織韌帶損傷充血,20小時內進行冷敷,冷敷每次30分鐘,每次間隔2到3個小時,再進行熱敷,用熱水泡腳或熱毛巾熱敷,熱敷後涂灑一些雲南白藥或紅花油,再服用些三七膠囊,舒筋活血片。」
「謝謝醫生,飲食上還要忌口什麼的?」黃卓鐸緩緩撫穆盈盈站起來,不放心的看著老專家。
「要注意飲食,忌辣椒、香菜等辛辣食物,另外,多吃一些蛋白質類食物和骨湯,像豆類,牛女乃,骨頭湯,牛肉。看好她,不要再亂跑了,否則必須住院打石膏。」
穆盈盈低頭看看腳,雖然痛但是好多了,比他剛才按的那幾下輕多了,還嚇唬她住院打石膏,穆盈盈沒好氣的急著要走,根本不理會醫生的話。
「盈盈,听醫生怎麼說,別急著走。」黃卓鐸攙著穆盈盈,轉頭看著老專家,「現在需要打石膏麼?要是傷的嚴重我們這就住院。」
穿著白大褂的看穆盈盈不順眼的擺擺手,「沒有大礙,快走吧、走吧!」
听他這麼說,穆盈盈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出去,直接掙月兌黃卓鐸的攙扶,用那只完好的腿蹦著出了診療室。
「盈盈……」黃卓鐸拉住穆盈盈,轉身禮貌的朝老專家點頭感謝,「謝謝您!」
穆盈盈一向對醫生缺少信任感,有些懷念那個山羊胡子老頭,醫術好,脾氣也有意思,只是,呵呵,她現在哪有資格去評論誰的醫術高明,想起來她的那只鞋還留在診療室里,終于肯回頭找尋。身後的黃卓鐸拎著穆盈盈的包,手上拿著膏藥和藥瓶,還有她的那只鞋。穆盈盈緋紅了臉不好意思的輕含著下唇,尷尬的用手捋了下劉海,「我忘記還有這些東西了。」
「盈盈……」
他很鄭重的看著穆盈盈,將鞋和包遞過來,「能拿得了麼?」他前後的態度令她無措,穆盈盈機械的接過來,這是要跟她分道揚鑣了,也對,她正好可以擺月兌他的糾纏,想到再回到A市再不會有鮮花,他們更不可能再見面,傷感深深籠罩我每一條神經,她對他抱的期待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突然穆盈盈被黃卓鐸抱起來,「啊?」她驚恐的喊出聲,伸直了胳膊拎著包跟鞋子,「你?」
黃卓鐸把視線鎖定在啞然失聲的穆盈盈臉上,將她眼神中透露出的失望之色納入眼底,她對他好像也不是完全無動于衷,她的行為太惡劣她以為自己就這麼丟下她麼,總是把他隔絕在外是該好好的教訓一下她,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嘴角上揚,眼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你以為我會把你丟在這里?還是看著你再乖乖回來打石膏?穆老師,如果你想坐輪椅的話我不介意送你一副。」
這個男人真的不浪漫,有誰會不接受王子的公主抱去坐冰涼的輪椅,穆盈盈癟著嘴,心里卻蕩漾起漣漪,被他看透了心思有些別扭不自在的回道,「哪有那麼嚴重?」她心虛的嘴硬,「沒有你我也不至于回不了A市。」
呵呵呵……「那我現在松手好了。」他心情大好的開懷大笑,緊掐在穆盈盈腋下的手象征性的晃了晃。
「哎……」迅速收緊箍在他的脖子上,穆盈盈不敢再看他的臉,明知他會更笑話她,剎那間她陷入飄飄然的失神狀態中,‘多鐸,是你對不對,告訴我是你對不對?’
在黃卓鐸的堅持下穆盈盈跟著他去了他說的那家會館,原本她想去昨晚住的青年旅社,看起來脾氣好的人,拗起來更可怕,她擔心她再提出離開他會打電話直接封了人家的門。
穆盈盈在黃卓鐸口中得知這家會館建在多爾袞的「攝政王府」的一角,這兒曾是威風八面的第二朝廷「小南城」,令她不由的多了幾分期許,穆盈盈想,多鐸也曾是這兒的熟客吧,是巧合還是天意,她還是找到了多鐸曾經去過的地方,不知這里能留下多少他的烙印,只能由她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