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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的數天,顧忠那里已然有了消息。顧忠低著頭站在下首,態度十分恭敬。

五王爺面無表情,問道︰「可有查出來?」

「啟稟王爺,那些藥已經有了結果。」

「說。」

「奴才遵命。」顧忠頓了頓,繼續說道︰「那幾包藥其中有一包會讓懷孕的女人流產。至于另外幾包藥都是一種毒藥,人喝了那藥,性子會變得張狂,人會產生幻覺。藥效發生作用的時候,意志薄弱的人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麼。等清醒過來後,也只能記起部分事實。太醫說了,這是一種比較惡毒的藥,雖然不會要人的命,卻會讓人失了本性。許多采花大盜還有江湖惡人都喜歡用這種東西。只要掌握好分量,就是一個恪守清規戒律的尼姑有可能做出癲狂的事情。」

顧忠見五王爺沒吭聲,于是繼續說道︰「前些年京城衙門曾經破獲一起mi奸案,其中就有查到這種藥。後來京城府尹下令收繳,也不準藥店出售配藥,因此京城這些年倒是安靜了不少。如今這藥再次出現,奴才也沒能查出來究竟是從哪里來的。夏美人身邊的人問過了,她們說從來不曾知道夏美人藏過這種藥,而且夏美人進王府後也不曾出過王府。同時奴才也問了那天跟隨林側妃出門的人。說是林側妃出王府後,直接回了林府。在林府過了一夜,第二天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同林老將軍鬧了幾句嘴,接著林側妃就帶著人離開了林府,直接回了王府。途中不曾停下,也沒接觸過外人。」

五王爺沉吟片刻,問道︰「顧忠,此事你如何看?」

顧忠斟酌的說道︰「從奴才查到的事實上來看,林側妃的嫌疑最大。畢竟她出了王府,回到林家。說不定這藥是林家人給的。不過夏美人也是有嫌疑,她人雖然沒出王府,但是不排除她找人從外面將藥帶進來。奴才無能,不能查清真相,請王妃責罰。」

「你已經盡力了,就是衙門捕快來了,也未必比你查到的更多。」五王爺把玩著受傷的扳指,這是個新的扳指。五王爺有點不太習慣,還是懷念那個送給陸瑾娘的扳指。

「顧忠你繼續查下去。總之本王希望知道更多。將夏氏同林氏的人集中在一起詢問,本王就不信真的就查不出這藥的來歷。」五王爺表情陰冷,「竟然敢在王府用藥,那麼本王就絕不能姑息。」

「奴才遵命。」

五王爺一臉疲憊,揮手示意顧忠下去。五王爺滿心不耐煩,自然而然的去了蘭馨院。陸瑾娘少不得又要分出精力來伺候五王爺。對于查林氏同夏美人之間的事情,陸瑾娘也不主動張口去問,這樣反倒是讓五王爺覺著輕松不少,不由自主的同陸瑾娘說了幾句。

陸瑾娘听後,也沒發表任何評論,這樣的事情很難講,誰是誰非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所以陸瑾娘不給五王爺任何意見。

又過數天,顧忠來到外書房,壓低了聲音同五王爺交代著查到的消息。

五王爺寒著一張臉,屋里的氣壓很低,誰都看的出來,五王爺在听到結果後心情很不好。五王爺問道︰「此事可是已經確定?」

「奴才已經再三確定,目前查到的就是這些。」顧忠頓了頓,偷偷看了眼五王爺,然後小聲說道︰「王爺,此事還需要繼續查下去嗎?」

「不用,此事到此為止,本王不想王府多生事端。」

五王爺擺擺手,顧忠領會,「奴才遵命。奴才一會就叫下面的人停手。那王爺的打算是……」

「隨本王去去秀樂堂。」

「奴才遵命。」

林側妃的棒瘡已經好徹底了,只是因為五王爺之前的態度,林側妃精神很不好,很有那病美人的趨勢,整日里都要流淚。美人流淚,看的人都心碎了。

小丫頭進來稟報,「側妃,王爺來了。」

林側妃先是一喜,接著又是一憂,拿出手絹抹著眼淚。「王爺這會來干什麼?莫非又是要對我動手嗎?」

陪嫁嬤嬤心憂,「側妃千萬別這麼想,奴婢以為王爺來可能只是單純的看望側妃。」

林側妃望著陪嫁嬤嬤,「真的嗎?」

五王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林側妃急忙擦掉眼淚,上前迎接,「妾給王爺請安,王爺安康。」

五王爺瞧了眼林側妃,自然發現她臉上的淚痕,當即問道︰「這是怎麼呢?可是有人給你氣受了?」

從五王爺的語氣中,林側妃很明顯的感受到淡淡的關心。雖然關心的程度很淡,但是林側妃的眼楮頓時就亮了,這是一個信號,這是一個好的開始。林側妃頓時一副柔弱無骨委屈惹人憐惜的模樣,用著手絹擦著眼角,「王爺,妾,妾沒事。王爺別管妾,妾就是心里頭有點……」輕輕的撇過頭,眼淚一滴滴的落下。

美人就是美人,即便只是一個哭泣,哭的也是梨花帶雨,惹人憐*,讓人心軟心疼,恨不得立馬將美人兒抱在懷里狠狠的疼惜。五王爺伸出手想去輕撫林側妃臉上的淚痕,手伸到半空中轉了個彎,最後放在了林側妃的肩膀上,「別哭了,起來吧。」

林側妃回頭,用著最最有誘惑力的角度望著五王爺,「妾听王爺的。」慢慢的起來,身子一個不穩,朝著前面倒下。自然而然的倒在了五王爺的懷里。

五王爺順其自然的將林側妃抱在懷里,而且也沒打算就此放開,「這是怎麼了?怎麼感覺瘦了不少。」

林側妃撇頭,柔柔的弱弱的,輕輕的咬著下唇,「妾,妾只心里頭想念王爺。一直想去看望王爺,可是心里頭又怕,怕王爺生氣,怕王爺厭惡了妾。妾一想到被王爺嫌棄,妾心里頭痛的如刀割一般,恨不得死了算了。」

小丫頭及時的在旁邊補充道︰「啟稟王爺,我家側妃天天以淚洗面,想王爺想的茶飯不思。如今王爺可來了,我家側妃每日里也能多吃兩口,咱們做奴婢的也就放心了。」

林側妃微微紅了臉頰,「王爺,你別听丫頭胡說,妾,妾只是一時間沒胃口而已。」

五王爺卻笑了起來,「果真是想本王想的茶飯不思?」

林側妃的眼眶頓時就濕潤了,「王爺,妾真的想王爺,王爺要是再不來,妾,妾就要死了。」

捂住心口,柔弱無比,身體順從的被五王爺摟抱著。

五王爺暗嘆一聲,說了句,「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妾不委屈。只要王爺能相信妾的清白,就是所有的人罵妾是毒婦,妾也不在乎。妾唯一在乎的就是王爺的態度。沒有王爺,妾幾乎無法呼吸,無法活下去。」林側妃仰著頭,崇拜的王望著五王爺,「王爺,你就是妾的一切,你是妾的天,是妾的地。妾是那魚兒,王爺就是那水。魚兒離開了水,遲早都會死去的。王爺,你模模妾的這里,模模妾的心口,因為王爺你來了,妾的心再次跳動起來。王爺,妾真的很想哭,多謝王爺能來看望妾。妾心里頭一輩子都念著王爺。」

一番深情表白,就是石頭也被捂熱了,更何況是身為男人的五王爺。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臉上也有幾分動容。不管林側妃這番話是真是假,或者究竟有幾分真心,不得不說動人的情話真的容易打動人心。更何況這些情話是從一個絕人嘴里說出來的。這個女人此刻就依偎在五王爺的懷里,身體柔弱無骨,讓人疼惜無比。

五王爺捧著林側妃的臉頰,深深的看著她,「你的心意本王都知道,你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再受如此大的委屈。」

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十分的楚楚可憐,輕輕的搖著頭,「妾不委屈,只要有王爺,就是有天大的委屈妾也不覺著委屈。」

五王爺暗嘆一聲,抱著林側妃。對于林側妃五王爺心里頭有幾絲矛盾,不過這一次的事情,從查到的確切的證據來看,林側妃十有**是被人陷害了。當然,被陷害的還有夏美人。此計可謂是一箭雙雕,夏美人被毀容,即便將來用藥恢復,容貌也是打了折扣。至于林側妃,做下如此惡毒的事情,只要沒查出真相,那麼林側妃就是凶手,就是毒婦。這個名聲是落定了。而五王爺最討厭的女人無非就是這樣的女人,即便長的國色天香也是同樣被嫌棄。

設計這個計謀的人不可謂不清楚五王爺的性子,只有清楚的知道五王爺的性子如何,喜好如何,才敢大膽的設計出這件事情。

林側妃眼巴巴的望著五王爺,很想問一句那事情如何呢?可有查出真相?真相究竟是什麼?可是對上五王爺那雙眼楮,林側妃是一句話也問不出來。此刻,能夠得到五王爺的同情和憐惜才是真正重要的。若是真的開口去問,五王爺說不定會以為她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之前營造的柔弱形象頓時蕩然無存。所以林側妃生生的忍了下來,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真相的,她會百倍的報復回去。

「放心,本王會補償你的。」五王爺拉著林側妃的手,進了里間,孤男孤女共處一室,難免要溫存纏綿。

這邊還在纏綿,喜樂堂還有陸瑾娘那里就已經得了消息。

齊氏暗皺眉頭,「王爺去了秀樂堂一個時辰,也沒動靜傳出來?」

柯媽媽點頭,「回稟王妃,正是。奴婢著人打听了,這會王爺同那林氏八成是在……」

齊氏站了起來,在屋里走著,「這麼說來,王爺這是原諒了那林氏?」

「正是。也不知那林氏究竟使了什麼妖法,王爺竟然不在乎林氏之前做出的事情。王妃,如今該怎麼辦?再讓那林氏得了寵,那林氏豈不會越發的驕狂了。」

齊氏搖搖頭,擺手示意柯媽媽稍安勿躁,長嘆一聲,「看來咱們王爺手低下還是有幾個能人的。尤其是那個顧忠,做事最是仔細周到,本王妃只恨身邊沒有股忠那樣的一個人。」

柯媽媽沒吭聲,這話可不好接。

齊氏笑了笑,「罷了,事已至此,也不必在意。只能說那林氏的好運還沒到頭。且看著吧,那林氏不是個傻的,經過這次的事情後,以後定也知道該如何做才是對她最好的。怕是林氏要同陸氏學習了。」齊氏嘲諷一笑,「沒關系,本王妃且看看她究竟能做的什麼程度,看看她究竟能夠蹦多久。」

「王妃就不擔心嗎?」

齊氏搖頭一笑,「擔心什麼?本王妃沒什麼好擔心的。那林氏不過是仗著有幾分姿色和一個能干的大哥而已,除此以外還有什麼?莫非她還能撼動本王妃的地位和權勢嗎?」

齊氏冷冷一笑,別人都以為她這個王妃當的輕松。卻不知這里面的辛苦和心酸。為什麼她多次跟五王爺對著干,五王爺卻從來不肯在眾人面前落她的面子同威信,就是因為五王爺清楚的知道,如今這王府,只有她齊氏能夠當得起這個家,只有她齊氏有資格代表王府出門應酬交際,進行夫人外交。光是這一點,已經讓齊氏的地位穩固了一半。再加上兒子女兒,加上齊家,至少目前王府無人能夠撼動她的地位。

蘭馨院內,陸瑾娘拿著把團扇在院子里散步。鄧福就在身邊伺候。

陸瑾娘回頭看了眼鄧福,問道︰「消息可確定?」

鄧福一臉恭敬,「啟稟側妃,消息千真萬確,王爺進了秀樂堂不曾對林側妃一句重話,還說林側妃受了委屈,王爺還承諾以後會補償林側妃。」

陸瑾娘笑了笑,「前些天就听說顧忠整日里在外面忙,又是找人,又是問話。這麼多天下來,今日王爺又突然去了秀樂堂,怕是顧忠那里真的查出點什麼有用的東西來。鄧福,你說顧忠可是查出此事林側妃同夏美人都被人給算計呢?」

「奴才不知。不過瞧著王爺的動作,怕是這件事情真的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陸瑾娘樂呵呵的,「是啊,表面看起來是林氏跋扈惡毒,對夏美人下毒手。誰知道這里面究竟誰是誰非。事情查出來了,五王爺不忙著去找王妃,卻巴巴的去找林側妃,看來真相王爺也是不打算公布的,林側妃那為人惡毒的名聲是背定了。夏美人的臉也是徹底毀容了。這一箭雙雕之計好歹也是將夏美人給除掉了。」

陸瑾娘從花壇里采摘了一朵鮮花,放在鼻翼下端聞了聞,「就比如這花,瞧著美艷的很,可是一個不小心,若是那汁水落在衣服上,可是洗也洗不掉的。這也就成了一個追查的痕跡。只要做過的事情,就一定會有留下痕跡。當然像是竇猛那等狂的沒邊的人,本側妃是不能將他算在其中的。」

鄧福卻一本正經的說道︰「側妃放心,竇將軍做事仔細,尤其擅長追蹤隱藏。只要是竇將軍出手,在這京城,還沒人能夠查得出行蹤來。」

「讓人查不出來,這不就是竇猛的特點。只要有那熟悉竇猛的,豈不是一查一個準。無非就是手里沒有真憑實據,一時間還不能拿他如何而已。」陸瑾娘譏諷一笑,「鄧福,你也別將竇猛看做神。他是人,只是比一般人多了那麼點本事的人。你對他如此盲目崇拜,只會越發的讓他自大。過分自大的人最後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鄧福沒吭聲,或許是覺著陸瑾娘這番話還真沒什麼好辯解的,因此默認了。

陸瑾娘也不在意鄧福的態度,隨意笑笑,「林側妃重新得到王爺的寵信,以後難免要生事。我雖然與她無多大嫌隙,但是她這人難以用常理度之。未免她跟瘋狗似得咬著咱們蘭馨院,攀扯上本側妃,你給好好的盯著她一點。秀樂堂那邊,若是有點大動靜,記得及時稟報我。」

「奴才遵命。」

五王爺從秀樂堂出來的時候時間還算早,五王爺看看天色,並沒有回外書房,而是直接去了喜樂堂。

齊氏早就等著五王爺的到來,因此得知下人的稟報,齊氏絲毫也不意外。「請王爺進來,本王妃可要稍微準備一下。」齊氏冷冷一笑,接著嘴角微翹,露出譏諷的笑容。

五王爺進來後,面色很平靜。齊氏臉上帶著笑,「王爺喝茶。王爺這些日子辛苦了。前兒听說皇上準備給王爺安排差事,妾身心里頭替王爺高興。如今總算是守得霧開見明月,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多謝王妃吉言。」五王爺端著茶杯,似笑非笑的看著齊氏,「本王有些話想同王妃說。」

齊氏點點頭,「妾身听王爺的。」揮揮手,屋里伺候的人全都靜靜的退了下去。

「王爺有什麼話請盡管說,妾身听著。」

「前些日子本王為林氏同夏氏的事情,很是惱火。虧得王府有王妃,如此本王才能輕松一些。不過本王秉著不冤枉人,也不放過人的原則,因此讓顧忠好好查了查。」

齊氏挑眉,關心的問道︰「顧忠可是查出些什麼來嗎?」

五王爺點頭,看著齊氏,「的確查出了一點東西。不過本王相信不用本王詳說,王妃也該清楚知道本王想要說的內容。」

齊氏頓時笑了起來,「王爺可別這麼說妾身,妾身可沒那麼神通廣大。若是王爺是在懷疑妾身,說此事是妾身做下的,妾身可是要大喊一聲冤枉。當然若是王爺是想讓妾身出面,處置後續的事情,妾身自然是責無旁貸。」

五王爺放下茶杯,「本王不想同王妃說些廢話,本王也不想同王妃撕破臉頰。林氏張狂,這很不應該,本王也有幾分責任。王妃想要教訓下面的人懂規矩,本王無話可說,這是王妃該做的。但是王妃的手段,卻是本王不認同的。王妃的手段過于嚴苛,失了平和。這可不是王妃一貫做事的風格。」

「妾身算是听出來了,看來王爺是認定妾身就是此事的幕後主使。覺著林氏同夏氏都是無辜者,而妾身才是那個該千刀萬剮的惡人。」齊氏笑了笑,從表情上看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五王爺對她的指控。「只是無論王爺怎麼說,妾身還是那句話,妾身要大喊一聲冤枉。王爺可別為了心疼美人,就將事情都往妾身這里推。妾身的確是夠能干,可是再能干也不能被人隨意的冤枉。更何況那林氏自己做錯事情,王爺要為她開月兌,卻拿妾身做筏子,妾身可是不答應的。」

「王妃也是要逼本王嗎?」五王爺冷冷的看著齊氏。

齊氏笑了笑,「向來都是王爺逼迫妾身,何來妾身逼迫王爺一說。王爺要給妾身安插罪名,也該找個靠譜點的。說什麼逼迫,妾身還是那句,王爺可別冤枉妾身。」

「好的很。」五王爺冷冷的點點頭,「看來王妃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著拿出一個玉佩,一張紙,「王妃好生給本王看看,這些都是些什麼。王妃可別說都不認識。」

齊氏異常鎮定,半點慌亂的情緒也沒有。齊氏接過東西很是隨意的看了幾眼,笑了笑,「王爺拿出這種東西有何用?這樣的東西,王爺要多少妾身就能讓人弄出多少。至于玉佩嘛,國公府,哦,不對,如今只能說是伯爵府,下人幾百人,有這樣玉佩的人可不少。而且這玉佩材質很是低廉,隨便哪個地方都能仿制。至于這張紙上面說的人,請王爺恕罪,妾身還真是不知道伯爵府何時有這麼一個人。或許一直都有,只是妾身不知道而已。王爺就憑著這點東西,指責妾身害了夏美人和林側妃,妾身還是那句話,妾身定要喊一句冤枉。」

五王爺冷笑一聲,「說的好,王妃同以前比起來,越發的不同了。顧忠的本事王妃也是知道的,他既然查出來,這人還是你們齊家的人,那麼此事十有**是真的。不然怎麼就沒查到劉家,柳家,陸家去。再說,本王從來不曾說過要追究王妃的責任,之前也同王妃說了,此事本王也有幾分責任,畢竟是本王對那林氏過于縱容,才會有今日之禍。王妃如此狡辯,又是何必呢。真正讓本王失望。」

齊氏的臉色先是一變,接著又笑了起來,「不管王爺說些什麼,妾身還是那句話,此事同妾身毫無關系。要說有責任,那也是林氏的責任。今日這一切,都是因為那林氏跋扈無禮。王爺你想想,若是那林氏是個老實本分不惹事不嫉妒的人,會有夏美人被毀容的事情嗎?王爺本末倒置,就因為那林氏生了張花容月貌的臉蛋,王爺連基本的判斷都沒了嗎?王爺應該好好看清楚那個林氏的本質,並非就是她表現的那樣子。在王爺跟前,她自然做的千好萬好,背過王爺會是個什麼人,看看夏美人的遭遇自然就知道了。」

「王妃到此刻還要狡辯,還要對那林氏各種揣測,王妃對那林氏果然是成見甚深。」五王爺一臉平靜,並不是很在乎齊氏的態度。

齊氏隨意的笑了笑,「王爺開府十多年,妾身跟在王爺身邊也有十多年了。這十多年來,王府的女人來來去去,具體多少人連妾身一時間都算不清楚。但是妾身可以確定的,無論是什麼出身,無論是什麼樣的絕色,進到王府後,別的不說,規矩上都是沒得挑的,對本王妃也都是恭恭敬敬的。絕對沒有哪個女人剛剛進王府,就敢對本王妃無禮,敢于挑戰本王妃的權威。但是這一切都在林氏身上打破,從林氏進府到現在還不到一年時間,林氏犯的規矩沒有一百也有九十。那妾身問問王爺,若是別的女人犯了這麼多規矩,妾身早就做出處置。而唯獨對林氏,妾身看在王爺的份上,一忍再忍,給了多少次機會,我都快數不過來了。每次那林氏嘴巴里說的好听的很,每次都說下次一定不敢再犯,可是真得到下次,那林氏又是我行我素。」

齊氏看著五王爺,嘲諷一笑,「說起林氏這份本事,王爺還真有幾分責任。若非王爺對那林氏太過縱容,太過寵*,那林氏哪里來的膽子敢同本王妃叫板。」

齊氏端起茶杯,閑閑的,好似在聊家常一樣。「王爺,不要每次那林氏出了什麼事情就怪在妾身身上。王爺也該讓那顧忠好好找找源頭,源頭找到了,才能真正解決問題。總之,妾身還是那句話,林氏的事情是她咎由自取。至于王爺說妾身做了那等算計人的事情,妾身還是那句話,妾身是冤枉的。」

五王爺看著齊氏,笑了笑,「王妃好嘴才,到今日本王才知道王妃對那林氏究竟如何的不滿。王妃不是一向大度雍容,為何獨獨對那林氏如此苛刻?本王清楚林氏性子有些張狂,但是那夏美人又有何錯?那夏氏還是王妃親自替本王尋來的,如今毀了容,豈不是荒廢了王妃的一片心意?」

齊氏挑眉,一笑,「王爺,說那夏氏倒霉,這話不錯。不過罪魁禍首是那林氏,王爺難道就不該為了夏美人討個公道嗎?還是說在王爺的心里頭,夏氏連林氏的一個手指頭也比不上?那林氏哭一哭,王爺莫非就心軟呢?王爺的原則去了哪里,王爺的抱負又去了哪里?王爺莫非忘了自己是做大事的,豈能兒女情長,豈能為了一個女人連大事也不顧了。」

「你放肆!」五王爺終于對齊氏拍起桌子。「你這女人,虧的本王多次維護你,你就是如此對待府中女人的?你有何資格對本王說這些話?本王多次容忍你,莫非就讓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你簡直就是不知所謂,讓本王失望透頂。今日是內院的女人遭了毒手,那麼下次是不是本王的小孩也跟著倒霉?齊氏,你若是做這個王妃做膩了,告訴本王一聲,本王定然成全你。」

「不用王爺成全。」齊氏也板起臉來,「王爺為了區區一個林氏,竟然對妾身說出如此無情的話。王爺捫心自問,妾身嫁給你十多年一直兢兢業業,為王爺打理內院,生兒育女,妾身可曾做過什麼對不起王爺的事情?結果十多年的夫妻感情竟然比不上區區半年的感情,王爺,你這是在拿刀子對著妾身的心在捅啊!」

齊氏一臉痛苦悲傷,手捂住心口,「王爺,既然如此,你不如直接賜下一杯毒酒,妾身一定半點不剩的喝下。妾身立馬就成全王爺同那林氏。」

「你夠了!」五王爺皺眉,非常不滿,「王妃這是要做什麼?學那大街上的潑婦玩一哭二鬧三上吊嗎?王妃不用說這些,該你的這些年來本王可曾少過你一點。本王不過是希望你能管好內院,你卻在內院興風作浪。本王指責你幾句,你倒是先鬧了起來。那林氏無論如何,罪不至死,而且也不能死。這一點希望王妃清楚。」

齊氏呵呵的笑了起來,「王爺說的對,妾身的確做不出那等潑婦一般的行徑,可是王爺也別忘了,就林氏的行徑,若是在平時,賜她死也是理所當然。她能夠活到今天,得感謝她有個好大哥。她若是繼續不知好歹,只要那林氏還有一天在這內院,只要妾身還是王府的王妃,那麼妾身對那林氏就管定了。只盼著王爺可別有一天心疼那林氏,到妾身跟前來指責妾身惡毒,指責妾身不夠大度雍容。哼,什麼大度雍容,妾身大度雍容的結果就是沒了世子,讓一個新進王府的女人差點騎到妾身的頭上。若是大度只能換來這些,那妾身情願做人嚴苛一點。」

五王爺望著齊氏,眼里全然是失望,幾乎是失望透頂。曾經那個齊氏不知不覺間已經沒了,徹底消失在歲月這條長河中。五王爺擲地有聲,嚴厲異常的對齊氏說道︰「不管王妃有多大的怨氣,本王也不管你究竟對下面的人多不滿,本王只要求你注意點分寸,別給本王弄出人命來。也別給本王三天兩頭的見血下毒。若是再有下次,本王定不會輕饒了你。」

頓了頓,五王爺繼續說道︰「你這王妃的位份雖然是聖旨冊封的,但是你若是不賢,本王依舊可以啟稟父皇,奪了你的印。你放心,本王不會奪去你的王妃封號,但是到那時候這王府就輪不到你來管。」

齊氏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到今時今日妾身才知道王爺竟然也是個多情之人。竟然為了一個林氏,連著對妾身各種威脅逼迫。呵呵,說的好,妾身也算是長了見識。不過說的也是,當初那林氏進府,王爺就威脅了妾身一次。如今又是為了那林氏,王爺再次威脅妾身。王爺,不如妾身這就交出印章,月兌下朝服,這衛王府的王妃就讓給那林氏來做,如何?」

齊氏似笑非笑的看著五王爺,眼里慢慢的譏諷之色,一點都不掩飾的。

「你放肆!」

「妾身的確是放肆。王爺不顧念夫妻情分,硬生生的將妾身一片真心踩在腳底下,如今更是連妾身僅有的王妃位份也要奪去,到了這個時候妾身還有什麼不敢的。妾身還有什麼不能放肆的。還有妾身給王爺出個主意,王爺想讓那林氏做王妃,不用請示宮里那麼麻煩,直接下個命令,妾身今日就死給王爺看看。只要妾身一死,那林氏不就名正言順的可以住進這喜樂堂。不過我這喜樂堂,只怕那林氏嫌棄老氣。呵呵,只是可憐紞哥兒,還沒記住我這做娘的樣子,就要失去娘親。」

齊氏咬牙切齒,同五王爺拼著氣勢,一點都不落下風。

五王爺氣急敗壞,這絕對不是他今日過來想要的結果,這也絕對出乎了他的預料。齊氏的性子何時變得這樣的強硬?換做以前,齊氏早就在一開始就十分知趣的做出妥協。而這一次,齊氏是擺明了態度要死磕到底。可以想象齊氏心里面對林氏究竟厭惡到何種地步。寧願兩敗俱傷,也不肯在林氏的事情做出半點妥協。

五王爺閉目,這是他沒有想象到的,莫非那林氏做人失敗到真的人見人厭的地步嗎?

但是不管如何,齊氏的態度都讓五王爺氣的抬起手來要給維齊氏狠狠的一個巴掌。齊氏就站在那里,動也不動,眼楮都沒眨一下,就那麼站著等五王爺打。五王爺看著這樣的齊氏,腦子里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還是住在宮里的時候,不記得究竟為了何事,那時候的齊氏就如如今的林氏一般年少,也是這麼站著,也是這麼倔強的看著對面的人,絲毫不相讓。是的,齊氏是個骨子里就要強的人。為了王府,為了大家,這才將自己的性子隱藏起來,努力去做一個合格的王妃。

無論如何五王爺都無法再打下去。此刻,五王爺只剩下長嘆一聲,慢慢放下手,「罷了。」

齊氏卻一點都不感激五王爺,只覺著恨透了這個男人。「妾身該多謝王爺嗎?」

五王爺苦笑一聲,看著齊氏。齊氏的眼眶已經濕潤,五王爺心生感慨,突然伸出手拉過齊氏抱住。齊氏頓時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嚎啕大哭起來。五王爺輕輕的拍著齊氏的背部,「此事本王苛責王妃了。是本王的錯。」

「王爺何錯之有,是妾身的錯。」齊氏很是不好意思,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著話。整個人顯得很激動很狼狽。

五王爺心中也有許多感慨,不知該說什麼話才好。只是一味的抱著齊氏。

兩人究竟有多久沒有這麼親密的抱過呢,齊氏說不清楚,五王爺也是一臉糊涂。只是這種感覺並不是那麼壞。五王爺在下屬的眼里是個明主,所以五王爺偶爾有著這個身份賦予的自大毛病外,其實也是很擅長反省的。他在反省,看來對那林氏的確是過度縱容,加上獨寵,已經讓王府內怨氣橫生。五王爺相信,對林氏生出怨恨之心的人,絕對不止一個齊氏。比如劉氏,比如夏氏,比如溫姨娘,比如柳氏,甚至陸瑾娘,或許所有的人都一同將林氏視為了敵人。

五王爺長嘆一聲,「天色已晚,本王先走,王妃好生休息。」

齊氏醒悟過來,離開五王爺的懷抱。離開的那一瞬間,齊氏心里頭閃過不舍。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瞬間過後,齊氏依舊還是齊氏,任何人都打不敗的齊氏。「妾身恭送王爺。」

五王爺盯著齊氏,「王妃好生保重,還有,王府內院本王希望安寧,希望王妃不會讓本王失望。」

齊氏點頭,「王爺放心,之前是妾身的過錯,請王爺責罰。」

「不罰你,你不過是一時激動罷了。不過本王大度,不代表本王就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王妃該清楚本王的意思。」

「妾身明白。」齊氏面無表情,情緒已然恢復過來。

五王爺深深的望著齊氏,「你,好自為之。」說完轉身離去。

齊氏站在門口目送五王爺的離去,嘴角上翹,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來。柯媽媽擔心的問道︰「王妃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

齊氏絲毫不在意,哭對女人來說是再容易不過的一件事情。但是並不代表時時刻刻都需要哭泣。有時候關鍵時刻的哭泣比什麼都管用。「走吧,柯媽媽辛苦了。」

「奴婢不辛苦,奴婢就是擔心王妃。」

齊氏笑了起來,「放心,本王妃死不了。」賤人沒死,她怎麼可能就先倒下。

五王爺出了喜樂堂,沒有回外書房,而是在半道去了蘭馨院。

此時陸瑾娘正在同丫頭們一起做針線活,一听說五王爺來了,丫頭們自覺的出去。陸瑾娘起身迎接。五王爺一臉疲憊,不想說話的樣子。干脆的枕著陸瑾娘的腿躺了下來。陸瑾娘心知五王爺這個樣子是心情不好,心里頭有點好笑,之前還听說去了秀樂堂,這會又是氣沖沖的。顯然不是林側妃讓五王爺如此生氣,唯獨能讓五王爺吃癟還不能發泄的就只有齊氏了。

陸瑾娘拿著一個團扇,輕輕的扇著,時不時輕柔的撫模一下五王爺的額頭,頭發。自始至終兩人一句話都沒說,但是彌漫在兩人之間的默契卻是誰也比不上的。

五王爺閉目養神,將近過去一刻鐘的時間,五王爺的表情已經明顯的柔和下來,不像一開始那麼嚇人。陸瑾娘依舊安靜的伺候著,期間不曾說過一句話。

「瑾娘,告訴本王,你們心里面是不是都很討厭林氏,都在怨恨本王?」

陸瑾娘沉默,這可不是個好問題。

「瑾娘為何不說話?」

陸瑾娘笑笑,「王爺想讓妾說些什麼?」

「說實話。」

陸瑾娘斟酌了一番,「對王爺何來怨恨?我想王府內沒人會怨恨王爺吧。至于林側妃,她的行事做派的確讓人不喜歡。至于討厭嘛,那就是個人的事情了。妾可不是別人肚子里的蛔蟲,可不知道別人的心思。」

五王爺冷笑一聲,「你倒是會說好話。那你呢,你對那林氏厭惡嗎?」

「王爺,妾就實話實說,對林側妃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厭惡。只是不想同這樣的人打交道而已。敬而遠之便是最好的。」

「哈哈,好一個敬而遠之。看來那林氏的行事的確很欠妥當,是本王太過縱容了。」

陸瑾娘沒接話,五王爺這話說的太對了,不過可不能這麼對五王爺說,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還是瑾娘這里好,本王每次來,什麼煩惱都沒了。」

陸瑾娘笑笑,「妾早就說過,王爺有需要什麼時候來都可以。妾雖然比不上那林側妃美艷,卻也略懂王爺一二心思。陪王爺說說話總是可以的。」

五王爺睜眼開著陸瑾娘,「瑾娘這是嫉妒了嗎?」

陸瑾娘抿嘴一笑,輕笑搖頭,「王爺誤會了,何來嫉妒一說。妾有兒有女,該是別人嫉妒妾才對。」

「哈哈,瑾娘說的對,是本王迂腐了。是該別人來嫉妒你。」

陸瑾娘陪著笑,心里頭卻在想,那林側妃今日所做的一切看來是打個大大的折扣了。不過如此一來卻也是好事。只是沒想到齊氏的戰斗力如此強悍,看來對齊氏的認知還是不夠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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