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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鬧鬧的,連個飯都吃的不安穩。我還以為是誰這麼閑,沒想到會是韓二公子。」竇猛從包間里出來,後面還跟著一個年輕俊俏的貴公子。若是陸瑾娘在這里,定會大吃一驚。竇猛竟然和九王爺走在了一起,這是什麼組合?

韓珺還沒出仕,並不認識九王爺,但是竇猛是認識的。韓家和竇家都是京城數的著的世家,彼此之間可能沒什麼來往,但是絕對是不會認錯人的。

韓珺似乎根本就忽略自己的安全還在陸可昱的控制中,沖竇猛笑笑,「見過竇將軍。竇將軍今日到閑的很。」特意多看了眼竇猛身後的九王爺,並不認識。但是看氣度,韓珺相信此人出身高貴。不過見竇猛沒介紹的意思,也不會多嘴過問。

「好說。韓二公子也不遑多讓。說起來咱們倒是有緣,竟然會在這里遇見。」竇猛笑笑,看都沒看陸可昱一眼。

「竇將軍說的是,今日咱們倒是有緣。既然遇上,不如一起喝一杯。那位公子也一起,如何?」韓珺主動邀請。特意朝九王爺看過去。九王爺臉上始終掛著笑,對韓珺的邀請沒給任何反應。似乎就是個路邊看戲的閑人一般。

陸可昱有種被徹底忽視的感覺。喂,姓韓的自我感覺也太好了點吧,竟然敢無視他。還敢出言邀請人喝酒。難道他以為自己不敢動手嗎?陸可昱干脆爆發,大吼一聲,「夠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陸可昱。好似突然發現身邊有這麼一個人似得。將陸可昱打擊的火都發不出來。

韓珺皺眉,嫌棄的看了眼陸可昱。似乎在說還不趕緊將手放開。陸可昱氣的不行,這姓韓的自我感覺未免太好了點。

竇猛笑笑,覺著挺樂呵的。「這位壯士,你是陸家二郎?」

陸可昱警惕的看著竇猛,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身手很不錯,自己沒有贏的把握。「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

竇猛模模鼻子笑了笑,「之前兩位有點忘我,陸家二郎莫非忘了你自己介紹過自己。」

陸可昱愣住,臉通紅,覺著很是丟臉。對竇猛越發警惕起來。這兩人是認識的,說不定是一伙。

「陸二郎,我是竇猛,你可以叫我竇將軍。你可是立業坊陸家陸二郎?」

「你怎麼知道?」陸可昱驚慌,莫非自己名氣這麼大,竟然傳到京城來了?當然這是陸可昱的自我感覺太好了。

果然是陸瑾娘娘家兄弟。瞧著還真是個莽漢。竇猛又將陸可昱打量了一番,想了想陸家的情形,這位該是陸家二房的兒子。和陸家大房幾個小子比起來,還真是粗魯了許多。

「陸兄弟不用緊張。你先放開這位韓二公子可好?」竇猛笑笑。

果然是一伙的。陸可昱一轉身,讓韓珺擋在前面,「你們人多,欺負我一個人,我也不怕。盡管放馬過來。」

韓珺嘲諷一笑,似乎是在嘲弄竇猛多管閑事,人家還不領情。

竇猛模模鼻子,還真是的傻子。「陸兄弟,你手里的這位韓二公子,是工部左侍郎韓大人家的公子。我記得你家大伯是工部清吏司郎中可對?」這麼明顯的提醒,陸可昱不會還不懂吧。

陸可昱愣住,緊張起來。之前說了,陸可昱並不笨,就是脾氣有點暴躁。被竇猛這麼一提醒,他才知道自己給大伯陸長中惹麻煩了。急忙放開韓珺,想要道歉,可是對上韓珺的目光,陸可昱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韓珺目光冷漠,似乎是在對陸可昱說︰想道歉,晚了。

陸可昱心中罵娘,心道這姓韓的果然不是個好東西,早知道就先打一頓再說。

竇猛很想看一場笑話,但是想到陸可昱是陸瑾娘的兄弟,好歹也要為陸家有點轉圜的余地。「韓二公子,這位陸二郎想來是剛到京城,還不懂京城的規矩。他沖撞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計較了,如何?」

韓珺挑眉,「竇將軍若是我告訴我為何要為這小子說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九王爺在旁邊看熱鬧,就覺著韓珺很傲,不是一般的傲。而陸可昱則是很傻很愣,就是個二愣子。听了韓珺的要求,九王爺也好奇的看著竇猛。同樣很好奇竇猛為何為幫一個二愣子。明明兩人半點關系都沒有的。

竇猛不自在的笑笑,接著正兒八經的說道,「我說我欠了陸家某人一個人情,所以才會出面幫忙求情,韓二公子相信嗎?」

韓珺將竇猛從頭到腳的打量,「我相信。」

竇猛自己都吃了一驚,那話連他自己都覺著虛偽,韓珺竟然會相信,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既然是竇將軍出面求情,我自然賣你一個面子。不過這位陸二郎,這次便罷了。下次若是再犯在我的手上,可就沒這麼輕易放過你了。」韓珺嘴角微翹,露出一個略顯邪惡的笑容來。

陸可昱頓時打了個寒顫,媽啊,真是受不了。一個男人笑起來,就跟妖孽似得。雖然笑容邪惡,卻越發顯得妖孽異常。陸可昱在心里偷偷的笑,這姓韓的雖然人不怎麼樣,但是長得還真是不錯。不知道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婦被勾了去,果真是妖孽。

韓珺沖竇猛抱拳告辭,又沖九王爺友好一笑,接著對陸可昱不屑一笑,接著就下了樓梯,帶著韓家僕人走了。

韓珺一走,陸可昱長出一口氣,雖然不怕韓珺,但是和韓珺在一起,陸可昱是各種不自在。望著竇猛,「多謝竇將軍。還沒請教竇將軍府上何處,改日定當登門拜謝。」

「拜謝就算了,京城水深,陸二郎你好自為之,可別一沖動就給你們陸家惹了麻煩。今日為你解圍,不過是看在故人份上。下一次,你可就未必有這麼好的運氣了。」竇猛笑了笑,轉身同九王爺說話,「九公子,咱們走吧。」

九王爺將陸可昱打量一番,眼神玩味。然後點點頭,「時辰不早了,是該走了。」

轉眼間,事件有關的人都走了,就剩下陸可昱一個人。陸可昱肚子很餓,可是卻沒了吃飯的**。今日出門沒看黃歷,竟然遇到這樣的事情。想到那韓珺的身份,陸可昱心中慌亂,不會真的給陸長中帶去麻煩吧。陸可昱也不多待,急忙下了樓梯走了。

掌櫃的擦了把汗水,這些紈褲們可都走了。再不走的話,人都要少活幾歲。

韓家,韓珺剛進大門,小廝就上前︰「二少爺,老爺在書房,說是二少爺回來後,就去書房見老爺。老爺有事情要吩咐。」

韓珺木著臉點點頭,一點表情都沒有。小廝們都知道這位主子的脾性,也沒指望他能有什麼反應。韓珺轉道直接去了外院書房,此時韓盛正在忙著書寫。韓珺進去後,沒吭聲,端正的站在旁邊。

韓盛放下筆,示意伺候筆墨的小廝們都下去,屋里一個人都不留。走出書桌那方寸之間,在椅子上坐下,「二郎坐下說話。」

「多謝父親。」韓珺一板一眼的,面對他老子也是半點表情都無。

韓盛也不見怪,「今日去哪里了?」

「兒子就是出去走了走。父親叫兒子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韓盛轉眼看著韓珺,這個兒子很聰明,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若非年歲還小,今年年初的大比韓盛都想讓他下場。不過他韓盛的兒子不僅要是進士,還要有個好名次,至少也是要前十名,放能對得起韓家的列祖列宗。所以晚個三年再下場也沒關系。

「這段時間你收收心,就不要出門了,改日跟著為父去拜見幾位世伯。」

「兒子听父親的。」韓珺木著臉答應下來。

「如今京城情況有點復雜,以後出去小心點,可別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免得為咱們韓家惹上麻煩。」韓盛知道韓珺的性子,擔心他偷偷出門,少不得又要囑咐幾句。

「兒子曉得。」韓珺依舊沒什麼表情,想起莽漢陸可昱,韓珺就多嘴了一句,「父親,工部都水清吏司可是有位陸大人?」

韓盛眼楮一掃,目光凌厲,懷疑的看著韓珺,「你問這個做什麼?」

「兒子今日出門遇到陸家二郎,听說他家伯父是在工部當差。兒子好奇,因此多問了一句。」

韓盛依舊懷疑,「可是和人發生了沖突?」

「並不曾發生沖突,只是覺著那小子有點憨傻,像是剛到京城的,什麼規矩都不懂。」韓珺說到這里,嘴角彎了彎,瞬間又消失不見。

韓盛一臉不屑,「陸家小門小戶的,那陸大人的兄弟是個商賈,這樣的人家有什麼好奇的。以後不要再和這些人來往,可明白?」

「兒子明白。兒子就是順嘴問一句。」韓珺見好就收。

韓盛揮手,「罷了,你先下去吧。為父還有事情要做。」

韓珺退下,韓盛皺眉深思,想到陸長中此人,驀然間腦子里浮現出一張年輕女子的臉龐,那個人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韓盛搖搖頭,怎麼會想到衛王府陸美人,這可是大罪過。不過韓盛覺著有必要敲打一番陸長中,好生管教一下族中子弟。一個商賈的兒子也敢和自己的兒子別矛頭,真是半點規矩也無。

韓珺進了中庭,正準備轉道去自己的院子,竟然在路上遇到方明雅。韓珺面無表情的拱手,「見過嫂嫂。」

「原來是小叔。你大哥這會正在書房看書,小叔叔可要過去?」、

「不用了。」韓珺冷漠的說道,「嫂嫂照顧好大哥就行了,我的事情就不勞煩嫂嫂費心。」

方明雅呆愣片刻,尷尬的笑笑,「小叔叔說笑了。」很明顯韓珺還在生氣。方明雅暗道韓珺這脾氣還真是怪異,一點臉面都不給人留。前段時間,方明雅想著韓珺年歲漸大,也該是到說親的年紀了,就想著將自家表妹介紹給韓珺。為此還特意找了個借口,舉行了一次小宴席,請了幾個人作陪。自然方明雅的表妹也在其中。

期間方明雅就有心撮合一番,做的很含蓄的。卻沒想到韓珺這人鬼精的很,眼楮一掃,就看出方明雅的意思。當場就要告辭,還說了幾句不客氣的話,搞的方明雅很沒臉面。事後方明雅繼續努力撮合,卻沒想到韓珺更是不客氣,直接讓韓瑋多加管教方明雅,別以為韓家的事情都可以插一手。如此,方明雅如何不氣。氣惱的同時也有點怵韓珺,擔心韓珺當著旁人的面落她面子。

「嫂嫂就當我是說笑吧。嫂嫂自便,我先走了。哦,對了……」韓珺又轉身看過來,「這些天內院鬧騰的很,都鬧到我那院子里去了。嫂嫂若是真心體諒,還請你和太太和睦相處。若是嫂嫂實在是沒辦法和太太和睦相處,那你們就少見面就是了。如此,我想韓府也能更清淨一些。」

你?方明雅惱怒異常,「二弟這是什麼意思?」

韓珺暗自嘲諷一笑,所謂做戲做全套,如今連小叔叔都不願意叫了,竟然直呼二弟。韓珺也沒在這上頭計較,只說︰「我不管嫂嫂和太太如何鬧騰,只要別吵著我就行了。再說三天兩頭的摔打東西,咱們韓府就是再富貴,也經不起這麼敗家。當然,若是嫂嫂肯拿出體己銀子來,又是另當別論。嫂嫂你忙,弟弟就先告辭了。」

韓珺不理會方明雅難看的臉色,甩袖走人。心道女人就是麻煩,真是煩死人了。

方明雅氣的臉都扭曲了。韓珺是小叔子,方明雅還真不能對韓珺如何。而且韓珺異常聰明,人都說是狀元之才,韓盛寵的厲害,就是韓瑋也是十分疼愛這個親弟弟,半點委屈也不肯讓他受。如此,方明雅只能吃啞巴虧。

「大女乃女乃,太太那里的事情還沒料理完了。」心月復丫頭上前小心提醒。和小叔子置氣什麼的,純粹是自己找不自在。還不如干點正經事情。

方明雅被丫頭提醒,想起容三那里,又是一肚子火氣。容三不是上輩子的陸瑾娘,沒身份沒地位的。容家在京城不顯,但是在容氏祖籍,也是豪門望族,容三又是嫡出,韓盛也是很給容三面子的,所以說容三在韓府還是勉強混的開的。即便方明雅出生比容三高,又有韓瑋寵著,但是兩人畢竟差著身份,一個名義上的婆婆,一個兒媳婦,再怎麼斗,容三仗著身份和韓盛的支持也能和方明雅斗個半斤八兩。

這讓方明雅如何服氣。容三家世不如她,容貌不如她,才情更是不如,卻仗著婆婆的身份壓她一頭,方明雅恨不得撕爛容三那張臉才好。

「走,咱們去會會太太。」方明雅譏諷一笑,就容三那德行還想和她爭搶,真是做夢。

陸瑾娘自然不知道陸可昱和韓珺踫上,甚至竇猛還出面解圍。若是知道,陸瑾娘心里頭怕是復雜異常。上輩子某些發生過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拐點。或許這就是陸瑾娘重生的連帶效應。

就在韓珺去往書房找親大哥韓瑋的時候,陸瑾娘正在應付溫姨娘。

再見溫姨娘,陸瑾娘只能說,時間是最為殘酷的。向來以富貴示人,打扮的金碧輝煌恨不得將所有金子都穿在身上的溫姨娘,這一日一改往日的風格,打扮的特別的素淨。清湯寡面的,瞧著倒是順眼了許多。

溫姨娘這麼一副打扮出現在陸瑾娘眼前,可想而知陸瑾娘究竟有多驚悚了。沒有穿金戴銀的,這還是那個溫姨娘嗎?說話柔柔的,沒有一進門就咋咋呼呼的,還是那個溫姨娘嗎?若非還是那張臉,陸瑾娘萬萬不敢相信坐在面前的就是曾經的溫姨娘。

溫姨娘顯得很安靜,神情也是柔弱的,悲戚的,像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望著陸瑾娘的眼神充滿了渴望和期待。

陸瑾娘面對這樣的溫姨娘,都有點不敢直視。真想對她說,你還是照著一貫的風格打扮吧。這個樣子真心不像你啊!

可惜陸瑾娘的心聲沒能傳到溫姨娘的心里,溫姨娘眼巴巴的看著陸瑾娘,「陸美人,恭喜你了。你懷了雙胎,一次就得了兩個孩子,這福氣大的我是一輩子都趕不上的。」

陸瑾娘神情淡淡的,月份越大,負擔越重,人就越發的累。「溫姨娘說笑了,我不過是運氣好點而已。說到福氣,我是不敢認的。自從懷孕後,我就是三災五難的,我如今只盼望孩子能夠平安生下,別的都不敢求。」

溫姨娘訕訕然一笑,「陸美人就愛說笑話。哎,有段日子沒來看望你了,陸美人不會怪罪我吧。」

「當然不會。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至于別的,我都明白。」陸瑾娘笑笑,沒什麼精力。

溫姨娘自然看出陸瑾娘精力不濟,于是趕緊說起正事來,「陸美人,我听說你家二叔已經進京,並且還交了賬目,此事可是真的?」

陸瑾娘皺眉,溫姨娘是想做什麼?點頭,「你說的不錯。前兩天我家二叔到王府交賬,王爺開恩,還讓我和二叔見了一面。」

「陸美人,有件事情我是實在沒辦法,想不到能夠幫忙的人,如今只能求到你這里來,還請陸美人想想辦法幫幫我。」溫姨娘神情焦急,眼神期待。

陸瑾娘微微低頭,拒絕和溫姨娘的目光對上,「溫姨娘,看你的樣子,想來事情不是件簡單的。我如今除了養身外,別的都做不了。恕我不能幫你。」

「陸美人,你肯定能幫我的。如今除了你以外,別人都幫不上我。」溫姨娘突然伸出手,握住陸瑾娘的手,「陸美人,你先听我將事情說清楚。你听了後,你再決定能不能幫我,好不好?」

溫姨娘已經急切到不顧禮儀的地步,桂嬤嬤上前一步,打掉溫姨娘的手,「溫姨娘,你這樣子,萬一我家美人有個什麼好歹,你負責得起嗎?說話就說話,不要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溫姨娘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會她也沒功夫了桂嬤嬤計較。陸瑾娘沖桂嬤嬤眨眨眼,表示桂嬤嬤做的很好,後面再接再厲,不可懈怠了。桂嬤嬤干脆就站在陸瑾娘身邊,警惕的盯著溫姨娘。瞧著那樣子,若是溫姨娘有什麼不對勁,桂嬤嬤一定會對她不客氣的。

陸瑾娘掃了眼溫姨娘,而溫姨娘則是眼巴巴的望著陸瑾娘,瞧著挺可憐的。陸瑾娘揣測了一番,莫非是溫家的事情,于是說道︰「溫姨娘,別的倒是罷了,我听听也沒關系。但是若是你們溫家的事情,恕我無能,溫姨娘還是免開尊口,找別人去吧。」

「不,不是的,陸美人你听我說,我娘家的人已經帶上今年的賬本和銀錢到了京城。也遞了帖子到王府。只是王爺不發話,誰也不敢讓溫家的人進王府一步。如今我娘家人急的不行,這才讓我想想辦法,找王爺通融一番。不求別的,只求能夠收下今年的賬本和銀錢。我娘家人前兩年糊涂了,做下錯事。但是如今已經知錯,只求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陸美人,你看你家二叔也是在為王爺做事,我娘家同樣是在為王府做事。說起來,咱們也是挺有淵源的。陸美人,求你在王爺面前為我娘家說兩句好話,只求王爺寬容,容我娘家人進王府交賬。求求你,陸美人。若是事成,定不會少了陸美人的好處。」

說罷,溫姨娘從衣袖里拿出幾張銀票放在陸瑾娘面前,「陸美人,我不白求人。只要你肯答應幫忙,這些都是你的。事成之後,我還會再奉上雙倍報酬。你看這樣可好?」

陸瑾娘看了眼桌上的銀票,五百兩一張,算起來該有三四千兩。溫姨娘出手還真是夠大方的,陸瑾娘隱含譏笑之意。溫姨娘還真是改不了商人的作風,什麼都以銀錢論價,以為只要憑著銀錢,就可以無往不利了。

陸瑾娘講銀票退回去,「溫姨娘,這些你都收起來吧。」

「陸美人可是嫌少?我還可以再加的,你開個價,只要我出得起,絕對沒有二話。」溫姨娘急的臉色通紅。

陸瑾娘搖頭,「並非錢的問題,而是這個忙我幫不上,也沒立場去幫。」陸瑾娘這一回沒有避開溫姨娘的目光,眼神坦蕩,說幫不了就是幫不了,不是在耍什麼欲擒故縱的手段。

「陸美人……」對上陸瑾娘的目光,溫姨娘滿月復的話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說出來才好,「陸美人,我是真的沒辦法了,才求到你這里來得。求你幫幫我好不好?」轉眼,溫姨娘眼淚落下,神情悲戚異常。

陸瑾娘不為所動,「溫姨娘你還是帶著你的錢走吧,我真的幫不上。」別說不能幫,就是能幫,陸瑾娘也不打算出手。五王爺最煩女人多事,耍心眼。之前兩次已經得罪了五王爺,陸瑾娘不可能為了區區銀錢,再次得罪五王爺。

「陸美人,你是知道我的處境的。我能有今天,全靠我娘家為王爺做事。若是王爺不要我們溫家,打算另外找人替代,那我下場也不會好到哪里去。到時候,我怕是命都保不住。我如今求到你跟前來,不光是為了我娘家,也是為了我自己。陸美人,你最是心善,你就幫幫我好不好。難道你就真的忍心看著我性命不保嗎?」溫姨娘淚眼朦朧,一想到那種可能性,溫姨娘就恐懼的不行。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不能,她必須幫著娘家在五王爺跟前求一個體面。

陸瑾娘嘆氣,溫姨娘還沒糊涂透頂,對她自己的處境總算是有點認識了。但是各人有各人的命,對此,陸瑾娘只能說無能為力。「溫姨娘,我也不推月兌你,就和你說實話吧。這兩個月,我身邊發生的事情你肯定也是知道的。為了這,王爺已經警告我多次。如今我只求安心養胎,別的事情一概不管。就是想管也是有心無力。你要知道,王爺並不經常來我這里,來了這里,也只是聊聊孩子而已。溫姨娘與其在我這里浪費時間,不如去求王妃。只要王妃發話,你們溫家的事情肯定很容易就解決了。」

溫姨娘傻愣愣的望著陸瑾娘,「陸美人,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如今是有心無力,沒能力幫助你。所以你還是去求別人吧。」

「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溫姨娘眼中全是絕望。

陸瑾娘皺眉,溫姨娘怎麼有點不清楚啊,于是再次提醒,「溫姨娘,你還是去求王妃吧。王妃說不定會開恩的。」

溫姨娘巴巴的看著陸瑾娘,「陸美人,你真的不能幫我嗎?」

陸瑾娘點頭,「我是真的沒辦法。溫姨娘,你去求王妃,王妃那里才有希望。」

「求王妃,對我該去求王妃,事情還沒到最後時候,我還有希望,對不對?」溫姨娘一臉急切,只盼望能得陸瑾娘一句肯定。似乎只有這樣,她才有勇氣繼續求下去。

陸瑾娘皺眉,看來溫姨娘是真的怕了,不過她這也是自己嚇自己。在陸瑾娘看來,五王爺一直對溫家沒有真正動手,只是各種敲邊鼓,由此可見,至少暫時五王爺還是需要溫家的。只要溫家接下來都能恪守本分,說不定五王爺就會繼續用溫家。如今晾著溫家,不過是一種手段而已,溫姨娘何至于就緊張到這種程度,實在是沒有必要。

這番話陸瑾娘是想同溫姨娘說說的,就當是幫一個小忙。可是還沒等陸瑾娘開口,溫姨娘猛地站起來,凳子都被她帶翻了。

「陸美人恕罪,我這就去找王妃,你安心歇息。」說完,急急忙忙的走了。跟一陣風似得,陸瑾娘看著傻眼。

「溫姨娘也太不懂規矩了。」一向還算厚道的荔枝忍不住吐槽,「姑娘,早知道一開始就該將溫姨娘趕出去的。耽誤了姑娘休息不說,還浪費了咱們的茶水。還陪著看她流眼淚,真是夠了。走的時候,連句多謝都不會說,虧得姑娘還給她出主意,真是白眼狼一個。巴不得她們溫家就此倒霉,免得再看到溫姨娘那張臉,看著就煩。」

「行了,積點口德。就當是為美人肚子里的孩子積德,你也該嘴下留情。」桂嬤嬤不滿的看著荔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嘴碎了。

荔枝心里頭有點不服氣,不過也沒再說什麼別的。「桂嬤嬤說的是,就當是為小公子積德,咱們不說那溫姨娘了,說起來就是一肚子火氣。」

陸瑾娘一直沒吭聲,對溫姨娘的言行,她自然也是反感的。當然也要體諒溫姨娘的情緒不定。「行了,這事就過去了,咱們做人厚道一點,至于別人就不管了。再說咱們也管不了。」

「姑娘說的是,奴婢以後不說她就是了。」不過荔枝還是沒忍住,小心八卦起來,「姑娘,你說溫家這次真的能順利過關嗎?王妃會答應溫姨娘的請求嗎?」

陸瑾娘想了想,「王妃那里怕是不會答應。」那點銀錢,齊氏還沒放在眼里。估計這一回溫姨娘也是白跑一趟。

「那溫姨娘可要傷心死了。」荔枝笑了起來,等著看溫姨娘的好戲。

陸瑾娘搖頭笑笑,溫家替五王爺做事這麼多年,哪有那麼容易就垮掉的。將來溫姨娘依舊還會在王府蹦。

只是陸瑾娘算到了許多,唯獨沒算準齊氏竟然收了溫姨娘的銀子,答應幫溫家謀一條出路。陸瑾娘听聞這個消息,驚了一跳。這會是齊氏做的事情?開玩笑吧?再三確認,荔枝發誓此事千真萬確,消息還是從溫姨娘身邊人傳出來的。

陸瑾娘恍惚,這是要鬧哪樣了?齊氏性子變化再大,也不至于連本性都變了吧。想齊氏出身高貴,手中嫁妝豐厚,又管著王府產業,銀子對齊氏來說真的沒什麼誘惑力。像是以前溫姨娘也想過用銀子賄賂齊氏,將她的品級提上去,齊氏都是不屑一顧的。為何這一次竟然會在銀子面前折腰?難道這里面還有別的因素不成?

陸瑾娘想來想去,也沒想個明白。唯一的感覺就是齊氏竟然為銀子折腰,這事太驚悚,太玄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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