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不得不說殷容辰很會體貼人,雖然他嘴上不說,可是舉動卻在告訴了她,明明她很討厭這個男人的,可是卻經受不住他給的誘惑,她喜歡這個地方,喜歡泡溫泉,喜歡無憂無慮的生活,即使面前有一個感覺討厭的男人,不過她其實可以忽略不計的。
午膳後,殷容辰讓人帶著她先去偏房休息,血月沒有拒絕,從她要來這里的時候,她就沒想再拒絕些什麼?
午睡過後,外面依舊艷陽高照。
想起殷容辰說的那個溫泉,血月突然心動了,似乎已經好多年沒好好泡過溫泉了,記憶中的泡溫泉似乎已經過去半個世紀了。
打開門,里面的霧氣縈繞,依稀間看見不遠處的一個池子不停的冒著氣,想來便是殷容辰說的溫泉之一了。
血月讓木槿和子裳在外間候著,自己慢慢的走進池子里,看著那不停的冒著氣泡的水,緩緩的褪開衣服,走了下去。
將身子全部浸沒在泉水中,讓每個細胞都舒展開來,漸漸的,血月將整個身子都放松了下來,閉著眼楮,在泉水的浸泡下昏昏欲睡了。
再醒來之時,天已經黑了下來了,周遭靜悄悄的,殷容辰留下了她一起吃晚飯,本想說已經天黑了,想早點回去,可是這里夜晚的景色更美了,血月像突然的被吸引住不能自拔了,只能點頭答應。
***
一天的放松,在馬車開始滾動的時候便已停止。
今日的殷容辰倒沒有往日那樣的嘰里呱啦不正經,而是只是站她身旁,要幫忙才站了出來,很多時候都是給血月獨自的空間。
馬車停在了公主府門前,對面,一輛馬車適時的也停了下來。
殷容辰紳士的從馬車上下來,為血月打開車門,掀開車簾,小心的擋著緩緩探出來的頭。
血月從車上下來,便看見對面的馬車上的人也下來了,居然是——南宮澈?他這麼晚了怎麼還跑這里來了?
府前的燈籠還算亮,她能清楚的看見他眼底里突然一閃而過的輕松,隨後眼楮視線看見殷容辰的時候卻是憤怒。
他的眼楮的神色變幻的太突然了,血月並沒有過多的在意,對著面前的殷容辰道︰「今日謝謝熙王爺的款待。」
「是本王謝謝安寧公主願意陪著本王出去玩一天。」
不知道殷容辰是不是故意的,他的聲音在門前的空曠的空地上顯得特別的尖銳刺耳,南宮澈听的很是不舒服。
他的臉上依舊有笑,透過殷容辰看在安寧公主的臉上。
門口的下人都有些面面相覷,怎麼安寧公主是和熙王爺一起回來的,而不是和睿王爺一起回來的?這睿王爺不是公主未來的夫婿嗎?怎麼和另外一個王爺出去一天了?
血月能看見別人奇怪的目光,不過她並不在意,她光明磊落,而且她並不是南宮澈的什麼未過門的王妃,自然什麼都不擔心。
「已經到了,熙王爺就不用再送了。」血月笑的淡淡的,並不想請殷容辰進去。
殷容辰喜歡故意針對南宮澈的,不過今天倒是爽快的點頭了。
「去哪兒了,那麼晚才回來?」南宮澈上前,習慣性的牽住血月的兩只手,語氣溫柔,眼楮里全是蜜,笑看著血月。
血月對上他的眼楮,心口突然一滯,似乎從來沒有想過南宮澈會這麼笑看著她,好像他們真的是一對多年的夫妻,此刻在濃情蜜意。
可是事實不是,他們不但沒成婚,就連她這身份也不過是假的,兩人並沒有什麼情感。
雖驚詫,血月還是回以一笑,道︰「今日甚是無聊,听說王爺你這陣子一直在忙太子的事情,熙王爺怕我悶,就帶著我出去溜了圈。」
溜了圈?恐怕不只是一圈了,南宮澈在心里冷哼,眼楮看著殷容辰,恨不得這個人馬上消失在自己眼前。
「的確,本王這幾天是忙壞了,都沒有時間來陪心兒你了,今日真是謝謝熙王爺了,我未來的王妃真是多謝你的關心,不過從明日開始我會比較有時間了,可以好好陪著心兒你。」
血月點點頭,笑著,不再說話。
我可不想要你閑著,最好一直忙,好好忙,一直都不用來找我。
可是,手上的手被他大力的握著,似乎比平時的力道要大的多了。
「睿王爺不用謝,本王照顧公主是應該的,今日本王看公主甚是悶煩,便想帶她出去散散心,我們也是朋友嘛,心兒,你說是吧?」殷容辰還故意的學著叫心兒了,听的南宮澈很是不爽。
心兒也是你能叫的?天下女人那麼多,你憑什麼來招惹他的人啊?
血月的嘴角抽了抽,南宮澈在一旁看著她的樣子,她沒有說話,更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那,今日就謝過熙王爺了,心兒以後有我。」南宮澈更是捏緊了血月的手,血月覺得自己的手指都快要斷了。
南宮澈,你真不是個人!沒事捏著我手指捏那麼狠干什麼?
殷容辰沒有再接話,而是說道︰「不用謝了,本王今日還有事,便先走了,睿王爺安寧公主,再見。」跳上馬車,不一會,馬車行進了一段距離後便消失在街角。
「很冷吧?我們進去了。」南宮澈言語很是溫柔,眼楮像是要掐出水來了,溫柔的情意布滿臉上。
血月愣住了,沒有回話,手被他拉著,只能跟著他而走。
只是他說的這些話怎麼比以前說的都要肉麻啊,可里面又感覺好像有問題。
他們所有的舉動在這些外人看來,只覺得睿王爺對未來睿王妃真是好啊,那麼溫柔,那麼體貼著安寧公主。
安寧公主長的那麼丑陋王爺也不嫌棄,王爺真是個好人啊,怪不得所有女人都想嫁給王爺!嗯,這看來很有道理。
就連安寧公主和熙王爺一同出去玩也不生氣,那麼的豁達,心胸寬廣。
木槿和子裳對望一眼,不知道這個睿王爺怎麼突然對自家小姐那麼好了,連殷容辰帶著小姐出去玩了一天也不生氣,兩人那個樣子就像是一對親密的夫妻。
而在小姐的臉上,為何她們似乎看見了嬌羞的模樣,而且,小姐還臉紅了。
別人或許會以為那是因為外面太冷了,所以安寧公主的臉是被凍紅了,但是她們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認為,跟在小姐身邊那麼多年,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們比誰都清楚。
那麼多年了,小姐可從來沒有因為冰冷的天而臉紅過,她們絕對的相信小姐這臉紅是因為睿王爺南宮澈,只是,小姐究竟為什麼會這樣。
兩人對望,搖搖頭,只好跟在他們的身後而進,同行的不明白的還有南宮澈手下兩大貼身的侍衛楚承和明皓。
他們在王爺的眼底里看見不像是弄虛作假的溫柔,而是發自內心的,除了溫柔之外,還有一股怒氣,只是隱的更深了沒有爆發罷了。
王爺這樣的樣子很是怪異,溫柔與憤怒並存著。
進了內屋,周圍有燒起的炭爐,整個身子突然暖和起來了,血月想從南宮澈的手中抽出手,卻奈何還是被南宮澈握的緊緊的。
「王爺,可否放開心兒的手?」血月眼楮看著被南宮澈握的緊緊的手,想抽出卻怎麼也抽不出來。
要是在沒有裝扮這個公主的身份之時,她定是要和他大打一回,可是現在周圍人太多了,耳目摻雜,她只能維持著一個身為公主該有的樣子,雖然不是很像,但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南宮澈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麼,只是對她回以溫柔的笑,「心兒手應該凍著了吧,是本王沒有顧及到心兒,整天忙公務,讓心兒一個人在大冷天的出去,本王應該陪在心兒左右的。」
不管如何,該陪的人也不該是殷容辰的。
「不必了,我的手不冷。」狠力的從南宮澈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血月在一旁松動著手指,眼底里是對南宮澈的不解。
手上捏著的手突然一掙開,南宮澈感覺自己的心口處突然有什麼東西突然的被抽走,心變的空空的,臉上那掛著的溫柔情意突然消失殆盡,只留下了慍怒。
「說吧,今日去哪里了?怎麼一整天都不見人影?」沒有了剛才那般關心的語氣,沒有了溫柔的眼神,只有冷意。
對于他快速的轉變血月倒是沒怎麼想到,只覺得這個男人恐怕是發神經了,他不是都知道了嗎?
「和熙王爺一同出去了。」問的白痴問題,不是都知道嗎?
「去哪里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還有完沒完了?以為自己是警察嗎?還跟調查凶案似的。
血月語氣囂張,她一貫喜歡獨來獨往,哪里需要受別人的約束了?特別是南宮澈,他算個什麼?憑什麼管她的事?
「你不敢?」南宮澈反問,一口怒氣埋在胸腔,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噴涌而出了。
「不敢?」血月是更加好奇了,「南宮澈,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揪著這件事不放?你不是看見了嗎?我和熙王爺一同出去的。」
他當然看見了,兩個眼楮都看見了,可是他要知道具體,他想要知道他們都去哪里?為什麼那麼晚才回來?為什麼……
她知不知道,他今日擔心了一整天,听說郊外有三個女子遭到匪寇了,他們劫持銀兩不止,還把其中的兩個女子殺了,帶走了一位。
一听說到這點,他的心懸在嗓子眼上了,來到公主府,三人真的出去了,他急忙的出去找,還是沒有半點消息,急的他不知所措。
他想,那天晚上她發現她其實是有武功,所以想著她應該會沒事吧,死的人只是身邊的婢女。
可是他沒有想到,焦急等來的,是她和殷容辰那個男人一起回來,兩人還似乎相談甚歡,如多年好友一般,還同乘一輛馬車。
他心口那個堵啊,恨不得就上去揍殷容辰,可是他的身份不允許他這樣,沒人的地方還好,可是那麼多人看著,他不能失禮,只能對著殷容辰笑,對他表示感謝,謝謝他帶著她出去玩了,誰能知道他心底里已經將殷容辰罵了多少遍了?
可是現在他想問問都不行了嗎?憑什麼?他怎麼說也是她未來的夫君,難道關心她也不應該嗎?
「我問你的是,你們出哪里了?」
「沒去哪里,隨便的走走而已。」說著張口打了個呵欠,「抱歉,王爺,本公主今天累了,想休息了,您請回吧!」
血月的無所謂讓南宮澈大為惱火,在她轉身之際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不願意放開。
「放開!」
抬頭,血月帶著警告的意味看著南宮澈,卻見他怒目對視著她,絲毫一副︰我不放你又能拿本王如何呢?
血月被他氣的只想現在一掌就把他拍死,看著他那欠扁的模樣,卻又不能下手。
她將臉緩緩的靠近南宮澈,兩人差了一截的身高,血月抬著頭,將嘴巴湊近他的耳朵,南宮澈早已經在洗耳恭听。
只听見血月用只有兩人能听見的聲音說道︰「南宮澈,你放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哦?怎麼不客氣?」南宮澈假裝不理解,故意頷首,卻又突然朝著血月靠著的一邊耳朵,扭頭說道。
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兩人的唇瞬間的貼在了一起。
只是貼完之後,南宮澈卻沒有再次移開唇的意思,既然她自己已經送上來,他何必推開?要知道,他現在很生氣,很生氣,這點懲罰又算得了什麼?
四周圍突然靜默了下來,沒有人會想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不少路過前廳的下人突然駐足,廳內的包括木槿子裳楚承明皓四個丫鬟,兩個男子都驚呆了,兩個眼楮睜的大大的,似乎都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血月被這突如其來的溫軟之物覆住,也是睜大著眼楮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的眼楮,腦袋突然一下子失去了運作,只是看著南宮澈眼底除了憤怒的意思還帶著些許的笑意,是在譏笑。
心,隨著覆著之物的碾動,在沉淪。
這是她第四次被他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