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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置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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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跟他回去?」送走李長河等人,甄十娘回頭問喜鵲,「我有秋菊伺候就夠了,你回去養兩天吧。」

看李長河一臉不是心思的表情,任誰媳婦被打成這樣,都心疼吧。

「家里哪有在這兒舒服,奴婢喜歡吃小姐做的飯。」喜鵲嘻嘻地笑,一咧嘴牽動了臉上的傷,疼得哎呦一聲。

真不知道她們到底誰是主子?

甄十娘白了她一眼,拿下她臉上的毛巾,用涼水投了又給敷上,「以後再不興這麼傻,這巴掌打在誰身上誰肉疼,你就告訴她我在家,她還能把我吃了?」听喜鵲說,是因為她不說出自己在哪兒,楚欣怡才把她打成這樣。

甄十娘很生氣,非常的生氣。

「小姐忘了,您以前也經常這麼打奴婢,不疼的。」喜鵲嬉笑著,忽然神色一黯,「小姐不該得罪她的,將軍府後宅大權都在她手里,將軍又對她寵的緊,帶著這一臉傷回去正落了現成的證據……」抬頭看著甄十娘,「小姐答應過奴婢,你會和將軍好好相處的!」

眼楮直勾勾地盯著甄十娘,那意思是︰「你若敢違約,奴婢就不養活文哥武哥!」

甄十娘哀嘆自己命苦。

「我沒打算違約的。」甄十娘把臉上堆滿哀色,「只是今天見了楚姨娘,她那麼漂亮,我是再沒機會了。」聳聳肩,「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嘍。」

「小姐比她漂亮!」喜鵲騰地坐起來,「只要您肯放段將軍早晚會動心。」一口氣說完,才發現甄十娘是調侃她,「小姐!」

「你仔細動了胎氣。」甄十娘一把扶住她,見她兀自漲紅著臉看自己,就嘆了口氣,「我告訴你,楚姨娘今兒來就是打算逼我跟將軍和離的,我打她和求她都是一個結果。」眼楮眯了起來,「看樣子她是真等不急了啊,連個消停年都不打算讓我過好。」

喜鵲就咬了咬嘴唇,「可是,你這樣打了她,怕是將軍那頭再沒商量余地了。」

「將軍心本就沒在我這兒,我又阻礙了他的功名富貴,就是我不打楚姨娘,就算我跪下磕頭求他,他也不會有商量余地的。」甄十娘搖搖頭,「不過是想拖兩年再和離,我原也沒打算去磕頭求他。」

將軍一向吃軟不吃硬,除了哀求,還有什麼方法能讓他答應拖上兩年再和離?

喜鵲錯愕地抬起頭。

甄十娘已轉了話題,「……余伯的房子簽了嗎?」。

余伯是鄭閣老的包衣奴才,鄭閣老府上的七爺要外放安平做知府,準備讓余伯一家跟著,年後就走,余伯打算把房子賣了。

三間茅草房,外帶一個大院套,和喜鵲婆家就隔了一堵牆,因急著出手價錢很便宜,甄十娘想買下來。

「奴婢一早過來就是打算跟您說這事兒的,這一折騰竟給忘了。」喜鵲坐正身子,「原本說好了一百兩銀子給我們,就等余伯的大兒子從上京回來簽契約,誰知昨晚余伯突然變了掛,一百二十兩少一文也不賣。」

「沒說為什麼?」甄十娘皺皺眉。

「長河打听了,說是東街銀樓的張老爺偷偷在外面養了個小的,想給買套房子,出手就是一百二十兩,因念著是和我們先訂的,余伯才同意一百二十兩優先賣給我們。」嘆了口氣,「按說那套房子一百六十兩也值,給一百二十兩倒也不虧,只是……」

喜鵲搖搖頭,她們哪來的銀子?

「就一百二十兩吧。」甄十娘低頭想了想,「讓長河早點把契約簽了。」免得夜長夢多,再生事端。

「小姐……」

「都是知根知底的,那房子的確值。」甄十娘坦然笑道,「蕭大人賞了一百兩診費,在加剛賣了秋糧,雜七雜八的我手里攢了一百八十多兩銀子呢。」這幾個月的米糧都是沈鐘磬供的,除了買藥甄十娘幾乎沒什麼大花消。

「這才臘月,出了正月還要四五個月才能有新鮮菜吃呢。」喜鵲堅決不同意,「不說小姐還得吃藥,單說轉過年就春耕了,您又得買魚苗又得買肥料……」那才是真正的青黃不接,喜鵲扳著手指給甄十娘算,「還有,一開春文哥武哥馬上就該去學塾了,一下子就要交半年的學費……」

「這一百兩銀子本來就是偏得的,往年沒有不也那麼過來了。」甄十娘不以為意,「祖宅總是將軍的,誰知道他哪天高興就給收回去了?到時有那麼個小院,我們娘仨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喜鵲不甘地嘟囔道︰「婆婆已經答應給您騰一間屋子了。」

甄十娘只當沒听見,「我看你扯的那幾丈粗葛布很好,給幾個孩子做衣服足夠了,明兒就讓秋菊把蕭大人賞得那兩匹錦緞送去布莊買了吧,臘月十九還有個集,到時連蕭大人送的山貨也一起賣了。」

「小姐!」看著甄十娘身上摞滿補丁的舊棉襖,喜鵲眼淚在眼圈里打轉。

「對了……」不想繼續談這些,甄十娘話題一轉,「你剛剛說我以前也常打你,是真的?」原本只是隨口而問問,想起楚欣怡也說她嬌蠻的脾氣一點沒變,甄十娘神色就鄭重了,「你說說,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

因不願提沈鐘磬,這些年她從不來問,喜鵲也從不談以前的事情。

「小姐以前是很霸道。」略一遲疑,喜鵲就娓娓地說了起來,「二姨娘診出有喜了,你讓奴婢送了一碗燕窩粥,當晚就滑了胎,將軍來找您對質,您還和他大吵一架,抵死也不承認……三姨娘懷孕兩個多月,怕被您發現連大夫都不敢找,被四姨娘的小丫鬟說漏了嘴,你就借故罰三姨娘立了一天規矩,回去就滑了胎……」嘆了口氣,「小姐不知,奴婢當時對您是又怕又疼……」

「原來是這樣啊。」甄十娘有些恍惚,「難怪第一次見你,我只說話聲音高了,你就嚇的直哆嗦。」還記得五年前她剛來到這里,沈鐘磬罵完她走了後,她就問喜鵲,「……是誰把他叫來的?」其實,當時她是想問,「他是誰?」

誰知喜鵲一听這話,就體似篩糠地跪下去連連告饒。

「小姐說什麼?什麼第一次見奴婢?」沒听懂甄十娘的話,喜鵲茫然地抬起頭。

「哦……」發現說漏了嘴,甄十娘忙岔開話,「這麼說,他遺棄我也不全是喜新厭舊?」

喜鵲點點頭,「是因為當初小姐太跋扈了……」

甄十娘不覺為自己這具身子的原主人臉紅,不甘心地嘟囔道,「不管怎樣,他左一房,右一房抬回這麼多姨娘就是個花心大蘿卜!」

「花心大蘿卜?」喜鵲眨眨眼。

「就是心太花,喜新厭舊!」心情陰郁,甄十娘說法也沒好氣。

這以後,甄十娘會經常冒出些稀奇古怪的詞,喜鵲早就見怪不怪了,她撲哧一笑,「其實將軍當初抬回這麼多姨娘,除了楚姨娘是舊愛,其他人還都是被小姐逼的呢。」

「……怎麼會?」甄十娘錯愕。

「娶大姨娘是因為當時小姐和老夫人頂了嘴,還動手打了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將軍讓您給老夫人賠罪,您死也不肯,說你沒錯憑什麼道歉,還說你一個堂堂尚書府的嫡出小姐怎麼能向一個粗陋的村婦道歉,將軍當時就黑了臉,一字一字地告訴您,他就是一個粗陋村婦的兒子,您看不起他大可以走人,他立即就簽和離書……」想起當時沈鐘磬的暴怒,喜鵲現在還心有余悸,好半天,她才從回憶中透出一口氣來,「當夜將軍就睡在了書房,第二天老夫人便向大姨娘的娘家下了聘,半個月後就給抬了回來;娶二姨娘是因為……」像講故事,喜鵲扳著手指一個一個姨娘給甄十娘數著說。

甄十娘眨眨眼。

她有那麼遜嗎?

堂堂的尚書府嫡出千金,就算年齡小一點,可畢竟就生在那種環境中,怎麼連最基本的宅斗都不會?

謀害情敵的手段竟然爛到了家!

甚至連她這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的現代和平女都不如,連最基本的遮掩都不要。出師無名必將折翼,她如此狂傲是以為她父親是權勢沖天的戶部尚書,可以保她一輩子在沈家呼風喚雨嗎?

還是,另有隱情?

倒不是一定要為自己這俱身體的原主人辯護,甄十娘怎麼听怎麼都覺得這些事情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正想著出神,秋菊領著簡武簡文推門進來。

「娘,喜鵲姑姑,吃糖葫蘆……」簡武幾步撲到炕邊,高舉著手里的糖葫蘆就要往炕上爬。

簡文也跟著撲過來。

「仔細糖沾了炕。」甄十娘伸手把糖葫蘆接過去。

秋菊拿了布巾給簡武簡文擦手,一邊蹲下給兩人月兌鞋,「……文哥武哥說什麼也不在後院呆,吵著鬧著要來看喜鵲姑姑。」

要談沈鐘磬的事情,甄十娘就支了秋菊去後院。

「好像有人來了……」拉簡文上了炕,甄十娘听到外面好似有人喊,就隔著窗欞朝外張望。

「奴婢去看看。」把簡武抱上炕,秋菊轉身跑出去。

是李齊媳婦來了。

一進門就滿臉帶笑,「……恭喜阿憂,天大的好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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