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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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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多少重臣都堪不透這個局,盲目追從安慶侯反對和親,她竟一眼就看透了聖心!

心莫名地跳了下,蕭煜抬頭仔細打量甄十娘。

一直沒仔細瞧過她,她真的很美,臉上總是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溫淡祥和的目光中有股別樣的靜美,和她在一起,只靜靜地坐著什麼都不說便讓人心安,讓人不覺間就放下了心防,不經意間便讓他說出這許多從不曾跟人提過的往事。

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

蕭煜心頭一驚,嘴里含糊道,「剛剛收服夷越,連年的征戰國庫已然空虛,沈將軍這次至少要修養個三五年嘍……」沒說要不要打燕國。

幾年來,安慶候仰仗清除鎮國公、輔佐太子登基之功,借住皇後和大皇子的勢力儼然已成氣候,不拔除了他,萬歲輕易是不敢再對外用兵的。

甄十娘關心的也不是沈鐘磬出去打誰,她關心的是他什麼時候離開上京城,听了這話,心里一陣失望。

空氣沉寂下來。

感覺停外有人注視,甄十娘一抬頭,紅兒正在亭外朝她招手,匆忙站起來,「……我該給老夫人換藥了。」

蕭煜也恍然松了口氣,順勢站起來送她離開梅亭。

又逗留了兩天,直到老夫人呼吸已如常人,蕭煜才讓顧買辦送甄十娘回梧桐鎮。

簡武簡文正凍的小臉紅撲撲的在冰上玩陀螺,瞧見甄十娘下了馬車,扔了鞭子就跑過來,「娘,娘!」簡武抱著甄十娘的腰哇的一聲哭起來,見弟弟哭了,簡文也跟著哇哇地哭,惹得路人紛紛駐足觀瞧。

「娘回來了是高興的事兒,文哥武哥快別哭了。」秋菊忙拉著兩人勸,又看向甄十娘,「小姐不知,自您走了,文哥武哥天天抻著脖子盼您,一吃了飯就站在這里望,見了馬車就叫嚷著娘回來了……」說著話,秋菊也感覺鼻子酸酸的,就低頭使勁拽簡武簡文,「外面冷,文哥武哥快別纏著娘,有話回家說。」

從沒和孩子分開過這麼久,甄十娘心里也酸酸的,緊緊摟著兩個孩子不舍得放手。

那邊紅兒見了,忙從車上拿出一盒窩絲糖,「哥兒吃糖。」打開盒子遞了過去。

到底是孩子,听說有糖吃,文哥武哥立時擦了眼淚,抬頭見甄十娘沒反對,簡武就接了過去,「謝謝姐姐!」

「咦……」對上武哥粉雕玉砌的一張小臉,顧買辦驚奇地叫出聲,「哥兒叫什麼名字,這麼眼熟……」自言自語道,「我好像在哪見過。」當真歪著腦袋沉思起來。

顧買辦一定見過沈鐘磬!

原本沒在意,听顧買辦叫出聲,甄十娘瞬間驚出一身冷汗,「叫文哥,武哥……」她笑著介紹道,卻沒讓兩人過去見禮,狀似無意地把正新奇地研究著窩絲糖的文哥武哥拉到懷里,一把將糖盒蓋上,「……快去給喜鵲姑姑報個信兒,讓姑父過來接娘。」

「嗯!」簡文簡武抱著糖盒撒腿就往回跑。

見顧買辦兀自望著文哥武哥的背影皺眉,甄十娘開口道,「我到家了,顧買辦回吧。」

被打斷思路,顧買辦回過頭,「簡大夫家住在哪兒,我幫您把東西送過去。」回來時蕭老夫人賞了些燕窩糕點,蕭煜卻故意賞了錦緞,野雞、豬肉等大宗年貨,想讓顧買辦趁機查清甄十娘家的具體住址。

「謝謝顧買辦。」甄十娘不著痕跡拒絕了他,「巷子太窄,進不去馬車。」

顧買辦還要堅持,李長河已帶著弟弟李長海拉著爬犁趕了過來,顧買辦無奈,只好吩咐車夫幫著卸車。

用過晚飯,喜鵲破例留在祖宅,哄簡武簡文睡了,就和甄十娘小聲聊起來。

「……听說蕭大人才死了夫人?」不知李齊媳婦從哪打听出來的這些,這段日子就蒼蠅似的在喜鵲耳邊念叨,大有攛掇甄十娘去做續弦之意,直讓喜鵲後脊梁都冒涼風。

「嗯……」甄十娘點點頭,「是兵部侍郎陸大人的二小姐,四年前進的門,去年生峰哥時難產死了。」

陸大人?

喜鵲撲稜坐起來,「是陸橫嗎?」。

「你仔細動了胎氣。」唬的甄十娘一把扶住她,「就是他,怎麼了?」不解地看著喜鵲。

「阿彌陀佛……」喜鵲雙手合十念了一聲,「小姐真是全忘了,陸大人的二小姐閨名陸櫻,曾經是您的閨蜜,您沒出閣前常和她在一起玩……當初就是她勸您別嫁給沈將軍,說他有心上人以後不會對您好。」想起當初陸櫻說的那些話都成了真,喜鵲一陣唏噓。

甄十娘滿頭大汗。

真是陰差陽錯,讓她就這麼險險地逃過一劫。

屋子沉寂下來。

「……小姐以前的手爐可比這精巧多了。」喜鵲又拿起蕭煜賞的掐絲琺瑯團鶴紋手爐,「那時小姐每天用的手爐都不重樣,和陸二小姐攀比著換。」

那樣奢侈的日子她可沒享受過。

不願提這些,甄十娘目光落在喜鵲肚子上,「……這些日子還好,有沒有什麼感覺?」伸手抓過她胳膊,「我在中堂府就擔心你挺個肚子帶著兩個孩子會有閃失。」

「奴婢好著呢,文哥武哥從不纏奴婢,只纏秋菊……」看了眼睡得小臉紅撲撲的簡武簡文,喜鵲突然想起什麼,「小姐!」

「怎麼了?」听她聲音變了調,甄十娘停下號脈的動作,抬起頭來。

「將軍昨兒看到文哥武哥了。」

「什麼!」甄十娘聲音不覺間高了幾分,听到身後的簡武簡文翻身,忙轉過身拍拍他們,又回頭壓得了聲音,「認出來了嗎?他怎麼說。」聲音微微發顫。

她死也不能把孩子給他!

「不知道……」喜鵲搖搖頭,「听到敲門聲,文哥武哥以為是您,撒腿就去開門,還好,文哥武哥都夠機靈,見到是將軍,約好了似的扭頭就往後院跑……」把當時的情景說了一遍,「奴婢當時就嚇傻了,沒注意將軍的神色,是秋菊說他盯著文哥武哥的背影看了好半天……」

「只閃了個照面?」甄十娘喃喃自語,忽然抬頭問道,「將軍當時沒問什麼?」

「他什麼也沒說,倒是榮升問了一句哪來的孩子,奴婢說是鄰居的。」

「他沒認出來!」認真想了想,甄十娘笑起來。

否則,以他那霸道的性子一定會追根問底,至少也要追上簡武簡文瞧清楚。他武功蓋世,若真心想看清孩子的長像,簡文簡武哪能跑過他?

喜鵲心里一直惴惴的,見甄十娘笑的自信就松了口氣。

「……他來干什麼?」甄十娘又問,「什麼時候走的?」

「奴婢沒敢問,將軍見您沒在就問去哪了,奴婢說臨鎮來了個神醫,你去瞧病了,他在鎮上的客棧住了一夜,今兒一早又過來了一趟,見您沒回來就走了。」喜鵲伸手把文哥踢開的被子蓋好,「秋菊一直貓在客棧外盯著,將軍大約巳時左右離開的鎮子。」

甄十娘皺眉緊鎖。

就算一心想處置她,好歹也讓她安心地過個年吧,都年關了,他又來干什麼?

……

「……將軍回來了!」楚欣怡騰地站起來,「他在哪兒?」又問垂手立在一邊回話的春紅,「他神色可好?」抬腿就往外走。

「一直陰沉著臉。」春紅追在後面幫楚欣怡抻了抻衣襟。「一回來就去了書房」

「這麼說事情不順?」楚欣怡驀然站住。

沈鐘磬雖沒跟她說,但她卻知道,在老夫人的催逼下,他這次去梧桐鎮就是準備同甄十娘和離的。

「事情好像沒成。」春紅小聲說道,「往常將軍一回來都是先去給老夫人問安,這次卻直接進了書房。」

「難道是那個賤人不同意?」楚欣怡轉身坐了回來。

這她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和離和寫休書不同,一定要女方簽字畫押才能生效。

「這還用說,將軍英俊威武,少年得志,任誰抓在手里也不會放……」春紅一哂,「否則她當初就不會用那種下三爛的手段勾引將軍了。」

「也是。」楚欣怡點點頭,復又搖搖頭,「我就不信她不怕將軍府的權勢,敢不同意和離!」不過一個罪臣之女,能活到現在是沾了沈鐘磬的福音,惹怒了他一刀殺了,誰敢說什麼?

氣勢洶洶地去了卻沒和離,只有一個可能,是沈鐘磬自己不想和離了!

念頭閃過,楚欣怡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將軍一向吃軟不吃硬。」春紅恍然,「一定是她哭哭啼啼跪在地上哀求,讓將軍心軟了。」

印象中甄十娘飛揚跋扈,從來不會低頭認錯,甚至連被遺棄搬出狀元府時都是趾高氣昂的,春紅的話楚欣怡還真沒想過,她呆呆地看著春紅,「……難道她也學會低頭了?」

「姨娘沒听將軍說這些年她過的很辛苦嗎?」。春紅一哂,「……那麼貧賤的日子,再硬的腰也折了!」

春紅說的無心,楚欣怡卻生出一絲惶恐。

畢竟是國色天香的美人,若甄十娘真學會了低頭隱忍,一旦沈鐘磬發覺老夫人背後的勾當,不肯和離了,難說她們……搖搖頭,楚欣怡不敢想下去。

忽然,她狠狠地咬了咬牙,「我倒要看看,一個無依無靠的罪臣之女,她有什麼能耐敢不和離!」

夜長夢多,為坐上當家女乃女乃的位置,她必須盡快逼甄十娘和離。

沈鐘磬辦事不利,她少不得要親自走一趟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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