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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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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武簡文一人捧著一個圍棋罐蹬蹬蹬跑進來,「爹,娘,圍棋拿……」 正瞧見爹拽著娘不撒手,聲音戛然而止,「你們干什麼?」

不會是秘密被發現了吧?

兩個小家伙轉動著黑溜溜的眼珠不安地看著爹爹。

沈鐘磬慌亂地松開了甄十娘。

臉漲的熱乎乎的,甄十娘強自鎮靜地接過圍棋盒放到案上,「文哥武哥先陪爹爹在這玩,娘去做午飯。」揉揉兩人的頭發,「文哥武哥都想吃什麼?」

「我要吃清蒸魚!」

「我要吃米粉肉!」

簡武簡文同時說道。

「好,娘就去給你們做。」回頭看向沈鐘磬,「將軍想吃什麼?」

沈鐘磬臉漲的通紅,「別太累了,只炒兩個文哥武哥愛吃的菜,剩下讓廚娘隨便準備吧。」

文哥武哥親自把甄十娘送到大門口,直看著甄十娘走沒了影,才蹬蹬蹬跑回來,「……娘走了!」眼楮亮晶晶地看著爹爹。

沈鐘磬悵然地模模兒子小臉。

回身把之前藏起來的小鐵劍都拿了出來。

看著兒子把木劍上的穗摘下來,重新編了栓在鐵劍上,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沈鐘磬心里滿滿的,想到自己這一走至少得幾天見不到兒子,不由又生出幾分悵然來。

「你娘不讓玩鐵劍,這些明兒就收起來吧」他拿起一把‘魚腸’劍摩挲著,「回去我用鐵黎木給你們再做幾把,漆上鐵石色就和鐵的一樣。」 鐵黎木木質堅硬,密度極重,硬度不遜于鋼鐵,素有鐵木之稱,用他做刀劍即沒有利刃又和鐵差不多,倒解決了甄十娘怕傷到孩子的擔心。

簡武不舍得,低著頭不言語。

「你也怕我娘?」簡文好奇地問。

沈鐘磬臉色漲紅,瞪眼說道,「男人怎麼會怕女人!」

不怕剛才藏什麼?

簡文眨眨眼。

「……你娘身體不好,我是擔心她氣壞了身子。」沈鐘磬不自然地說道。

終于能從神態和說話語氣上分出這小哥倆了,他就發現簡文的心眼要比簡武多一倍,騙他特別不容易,總是用一雙質疑的眼楮看著自己,不像簡武,自己說什麼,他信什麼。

那不還是怕?

簡文月復誹了句,鑒于被簡武欺負的經驗,他沒敢說出口。

「我也是……」簡武卻是沒看到哥哥不屑的神色,低著頭一邊忙的滿頭大汗,一邊說道,「娘很少打人,就是打也一點都不疼,我也不怕她,就是擔心把她氣壞了,才不敢硬扭著。」他臉色有些灰暗,「爹不知道,娘動不動就會昏睡,可嚇人呢,和娘出去玩,我都怕她被人一踫就倒了,要好好護著。」想起什麼,抬頭看著沈鐘磬,「秋菊姐姐說爹很有錢,一定能治好娘,是嗎?」又嘟囔道,「那次娘熬阿膠累倒了,馮大夫就說我娘的病就是當初沒錢養耽誤了!」

這麼點的孩子,就知道心疼娘。

沈鐘磬手里的動作停在了那兒,好半天,他伸過寬厚的大手給兒子擦汗,「……我傾盡所有也要治好你娘!」

簡武抬頭沖他嘿嘿地笑。

守著嬌妻愛子,沈鐘磬一點也不想走,直盤庚到戊時在甄十娘的再三催促下才動身離開。

第二天下了早朝才返回將軍府。

「……這是十娘特意給母親熬的阿膠。」因簡大夫的身份公開了,應大家所求,甄十娘又專門雇了人開鍋熬制阿膠,沈鐘磬這次回來,特意帶了幾包。

驟然得知有兒子的喜悅,讓沈鐘磬眉眼都帶著股愜意,他笑看著老夫人,語氣溫潤,有股討好的味道。

能早一天說服老夫人接受甄十娘,他就能早一天和妻兒團聚,不用再偷偷模模地給藏到外面。

四五天沒朝面,他竟然跑去見那個賤人了!

老夫人听了臉色就是一沉。

正要發作,碧月偷偷拽了拽她,不待老夫人說話,搶先笑道,「……真是巧了,老夫人常失眠,昨兒溫太醫還說是氣虛所致,讓用阿膠補呢。」拿起一塊阿膠給老夫人看,「老夫人瞧瞧,夫人熬制的阿膠可是咱們大周最有名的呢。」

老夫人冷哼一聲,把臉扭到了一邊。

卻也沒再發作,見沈鐘磬坐下來,就冷冷地問道,「……你這幾日都在梧桐鎮?」

「我去豐谷大營了。」沈鐘磬面色如常,「是接了十娘的信兒,昨日回來時特意繞道去了一趟給您取阿膠。」

老夫人臉色微霽,沒再言語。

沈鐘磬揮手打發了屋里的丫鬟,笑著跟老夫人說道,「……母親院里好幾年都沒添新人了,這些丫頭也早就過了放出去的年齡。」他話題一轉,「這次隨我出使祁國的士兵都提拔了一級,身份也非同一般,許多人都還單身,娘不如趁機把她們都放出去吧,賞給我那些部下。」老夫人身邊應該不止一個眼線,有老夫人作梗不好查,還是先把她們都調離老夫人身邊,然後再徹查清理比較快。

說完,沈鐘磬笑看著老夫人,「我明兒讓高全帶牙婆進來,母親先挑幾個可心的教著。」

老夫人听了就勃然大怒,「……你少打我身邊丫頭的主意,要動她們,除非我死了!」一把將茶杯摔在地上。

母子兩不歡而散。

從養心院出來,沈鐘磬直接回了浩然居,楚欣怡正等在廳里。

幾天不見,楚欣怡憔悴了許多,恍然瘦了一大圈,「將軍……」 迎上沈鐘磬,她微微福了一禮。

「……怡兒有事?」沈鐘磬伸了胳膊讓紅桑伺候著月兌外衣。

聲音淡淡的,听不出悲喜。

對上沈鐘磬凝重冷峻的神色,楚欣怡心里一陣不甘,她接過小丫鬟端上的茶親自斟了一杯遞上前,「婢妾姨母家的表弟幾天前被人殺了,姨母想求將軍幫幫忙。」

「……表弟?」換了件月白色便服,沈鐘磬在椅子上坐下,接過茶喝了一口,「什麼姨母家的表弟,我怎麼沒听說過。」

「是母親的一個遠房表妹,原住在漢寧,三年前才搬來上京,當時將軍正出征。」楚欣怡解釋道,「這以後少有來往,婢妾就沒跟將軍說。」

沈鐘磬看著楚欣怡,「你表弟姓什麼,因何被殺?」

「姓楊,叫楊濤。」楚欣怡偷偷覷著沈鐘磬。

沈鐘磬眼皮都沒動一下。

「……看來他什麼都不知道。」楚欣怡松了口氣,「表弟的賭坊幾天前被人洗劫一空,一個活口也沒留下……」把楊濤被殺的經過說了,「……已經報了官府。」

沈鐘磬有些漫不經心,他輕輕用茶蓋撥著浮茶葉,「即報了官,官府就會盡責的。」

「將軍還不清楚官府,官官相護,彼此推諉,若沒錢沒勢,指著他們破案,還不如指望著鐵樹開花呢……」這種事情,以前她只稍提一嘴,沈鐘磬就會立即派了榮升去安排,今日他卻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楚欣怡呆怔了好一會兒,又放低了身段求道,「將軍好歹給過一句話,這些人就不敢怠慢了。」

沈鐘磬目不轉楮地看著楚欣怡,「……怡兒這些年和這個表弟來往很密切?」

楚欣怡一激靈,隨即搖搖頭,「只三年前見過一次,此後再無來往……」聲音戛然而止。

若真是這樣,她干嘛這麼興師動眾來求人?

也發覺自己話里的漏洞,楚欣怡不安地看向沈鐘磬,嘴里哀嘆道, 「表弟一家死的太慘,是姨媽哭的死去活來,直哀求了婢妾來求將軍。」

把楚欣怡一瞬間的表情盡收眼底,沈鐘磬心里嘆息一聲,說道,「拿了國家的俸祿,官府自然會秉公辦案的,怡兒回去吧。」

那面碧月紫月听老夫人說沈鐘磬又提議要把她們配出去,而且連夫家都定好了,碧月當時就變了臉,撲通跪下去,「……奴婢早就發過誓,這輩子死也不嫁人,若老夫人仙去那一天,奴婢就出家做姑子去!」

三年前平陽侯在老夫人壽宴上看中了碧月,沈鐘磬曾親自做媒並承諾一定讓平陽侯抬她做側妃,因嫌平陽侯太老,碧月索性在老夫人面前剪發鳴誓,要剃了頭做姑子,伺候老夫人一輩子。

想起這些年碧月的貼心,老夫人心都化了,她一把將碧月拉起來,「好孩子,你放心,有我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他攆了你們!」

低頭擦去腮邊的淚痕,碧月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打發走楚欣怡,沈鐘磬五指輕輕地叩打著桌案,思索良久,他開口叫來榮升,「……派人去各院徹查,都什麼人經常出府,負責和安慶侯聯系。」

碧月紫月等人是不能輕易出府的,若他們真是安慶侯的人,就一定有暗中和安慶侯聯系的渠道。

既然直接攆不行,又有老夫人護著,查碧月紫月不方便,他就從底下人下手,只要能抓到她們和安慶侯勾結的證據拿到老夫人跟前,他再說服老夫人就容易多了。

沈鐘磬的密碟都是軍中的,他不動歸不動,一聲吩咐下去,這些人做事效率相當高,不到三天,榮升就拿來了徹查結果,「……是後廚負責采買的崔媽,利用采買之便常和安慶侯安插在東岳茶樓的一個叫徐四的人聯系。」把資料遞給沈鐘磬,「……將軍現在就動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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