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綠色的吉普越野上,藍山和凌嫣坐在後排。
凌嫣從後視鏡里觀察著閉著眼休息的藍山,這家伙不知道什麼來頭,居然年紀輕輕的變成了中校。副駕駛位的中尉向他敬禮時,眼神之中也是濃濃的懷疑,可很快又被另一種被稱作崇拜的眼神所取代。
「不要一直盯著我好嗎?我睡不著。」藍山無奈的睜開眼,後視鏡里凌嫣眼楮一眨不眨的直直的落在他的臉上。看到藍山突然睜開的眸子,凌嫣慌亂的避開。
「你睡吧。我不看了。」凌嫣有些害羞的道。一個黃花大閨女盯著一個青年男子猛瞧,擺明了是不懷好意嘛。
藍山又閉上了眼楮,不過這次他想睡也睡不踏實了,哪個男人被女人這麼盯著都會有點兒沾沾自喜,更何況這個女人還特別水靈。
「睡了沒有?」凌嫣小心翼翼的問道。
「被你吵醒了。」藍山無奈的睜開眼楮道。
「那就別睡了。」凌嫣小臉帶著興奮的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啊?」
藍山被凌嫣的邏輯打敗了,難道她就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他想了想道︰「是我慫恿你跳的,總得對你的安全負責吧?」
凌嫣有些失望,又帶著一絲期盼的問道︰「就沒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藍山佯裝仔細思考的模樣,然後搖了搖頭道︰「沒了。」
「哦。」凌嫣心里突然有點兒失落,也有點慶幸。失落的是藍山救她的理由太純粹,慶幸的是藍山救她的理由還好很純粹。
「中校,您跳傘出事故了?」那名一直沉默、板著臉的中尉好奇的插嘴問道。
藍山點點頭︰「是出了一點兒小事故。」
中尉道︰「您的嘴角還有血跡,這位小姐也是,如果是小事故的話怎麼會倆人都受傷呢?」
這個世界什麼人最壞?就是看似忠厚老實的人,這個中尉厚嘴唇、國字臉,怎麼看都是淳樸的鐵血軍漢。可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再沒有了言語。
凌嫣俏臉微紅,藍山面上也有些尷尬,他早就發現了讓凌嫣更加嫵媚的殷紅。不用想就猜得到發生過什麼,只不過照顧小姑娘的臉皮才一直沒發問。沒想到這個對雙方而言已經不是秘密的秘密就這樣被這家伙揭穿了。
中尉心中暗暗得意,他們當兵的就是這一點不好,平時直來直往,可一到談戀愛的時候就變得吞吞吐吐,揣著明白裝糊涂。藍山中校可是軍隊中的精英人物,可千萬不能因為感情的拖延而耽誤了大好前程,所以他才幫倆人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越野車後一輛軍卡,卡車里清一色荷槍實彈的士兵。他們本來是出來拉練的,結果中途轉了向,變成去救人。火急火燎的趕過去才發現,要救的人居然是名中校,只不過這位長官實在是太荒唐了,帶著對象在荒郊野嶺談情說愛,最後還迷了路。連這樣的人都配當中校,不知道是不是個冒牌貨。
馬紹正在原地踱著步,凌嫣還活著,藍山也活著,一切順利的計劃居然出了意外。按理說,受傷的應該是凌嫣而不是藍山啊!難道他們換過傘包?馬紹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換了傘包,藍山也沒有理由活下去了,更何況一個親自疊傘的人,怎麼會再做對自己生命不負責任的事?
突然遠處出現了倆輛車,而且方向居然是朝這里來的。車開到近處馬紹才看到車牌,眼楮收縮了一下,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卡車上迅速跳下一個又一個的士兵,馬紹做賊心虛,雍容的面孔終于有些害怕了。
藍山和凌嫣推開車門,藍山和中尉揮了揮手︰「謝謝你們啊!」
中尉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一揮手,那幫士兵又爬上了卡車。
「凌嫣,你沒事兒就好。突然電話斷了,我以為出什麼事了呢。」馬紹笑的迎了上來,可看到凌嫣身上還背著傘包之後,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哥!」凌嫣一如既往的甜甜笑道。
「剛才那是些什麼人啊?」馬紹裝作關心的問道。
凌嫣早就和藍山在車上商量過,所以很自然的答道︰「襖,我們正在路上走著,就踫到了他們訓練完畢,就把我們帶回來了。」
馬紹點點頭,心中卻有一絲疑惑,既然如此那名軍官為什麼那麼恭敬的向藍山敬禮?
藍山目送中尉和他的士兵們離開,這才湊了上來︰「關鍵時刻,還得靠人民解放軍啊!」
「你們發生什麼事了?」馬紹急切的問道︰「為什麼凌嫣的傘包好像沒打開過?」
藍山眯著眼笑了,他身上也背著傘包,可馬紹卻只說凌嫣的傘包沒有打開過。
「唉,別提多倒霉了,都是我這烏鴉嘴。」藍山一臉郁悶的道︰「對了,凌嫣,一定要投訴他們。」
凌嫣點點頭道︰「放心吧,跑不了。」
「這種事我幫你處理就好,你先快去看看身體有沒有大礙。」馬紹非常自然的走到凌嫣身邊,要幫她拿下背在身上的傘包。
凌嫣想要拒絕,卻看到藍山對她微微的搖頭。所以只好順從的將傘包交給了馬紹。
馬紹把傘包握在手里,心里才踏實了不少。
「那就交給你了哦,一定要告到他們倒閉為止。」凌嫣一臉氣憤的道。
「放心,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馬紹神情輕松的道︰「大家沒事就好,晚上我做東,給你們壓壓驚。」
藍山將傘包放下,心中已經肯定,這個馬紹對凌嫣絕對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和善。
「好啊!我要大吃一頓,剛才把我嚇壞了。真的有些餓了。」凌嫣開心的笑道︰「我去開車。」
藍山連忙跟上,馬紹對他的態度冷淡了不少,和跳傘之前簡直大相徑庭。
「藍山和我坐一輛車吧。」馬紹邀請道。
「那可不行,藍山因為我而受的傷,我要報答他。」凌嫣有些不滿的道︰「哥,你的車那麼小擠著他怎麼辦?」
藍山不禁有些汗顏,這個凌嫣演習天份獨一無二,可撒謊方面實在是後天不足。
「呵呵,咱們听听藍山的意見。」馬紹把球踢給了一臉苦笑的藍山。
藍山悲哀的發現馬紹現在已經露出他的獠牙了,若是以往他絕不會出讓藍山倆難的題目。
「和美女坐比較有感覺,有助于傷勢恢復。」藍山笑眯眯的道,他反正不是第一次得罪這位智公子了,這回就更不用顧忌情面。試想一下如果凌嫣真的因為降落傘沒有打開而摔死了,大家會懷疑誰?
是她嘴中的好哥哥,還是這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馬紹第一個跳下飛機的,他的嫌疑又小一些,再加上這家伙的臉也能為他的無辜加點兒分,那麼藍山是凶手的事情就板上釘釘了。
馬紹臉色不變,笑著道︰「那我們在大浪淘沙會合。」
凌嫣和藍山都答應道。
誰也沒有看到馬紹轉過頭之後因為陰沉而扭曲的臉。
「你說的沒錯,他的確是想害我。虧我還把他當哥哥。」回到車里,凌嫣悲傷的道,雖然有了準備,可得到證實之後,心里還是抑制不住的難受。尤其是馬紹幫她取下傘包的那一刻,她真想當場和他翻臉。
「你為什麼讓他把傘包拿走?這樣咱們不是沒有證據了嗎?」凌嫣有些責怪的道。
藍山笑道︰「你認為以他的身份會親自去做這件事嗎?還有不要用咱們,我只是一只替罪羔羊,而你才是他真正要除掉的目標。」
「既然不是他做的,那他那麼緊張干什麼?他這樣做只會讓我更懷疑他。」凌嫣惱怒道,似乎根本沒有听到藍山後面的話。
「他在賭,他賭你心地善良不會胡思亂想。事實上他賭對了你,卻忽略了我。」藍山攤攤手道︰「快開車吧。再不開他會懷疑咱們玩兒車震的。」
「車震是什麼?」凌嫣一邊問,一邊啟動了車子。
藍山沒想到這個小妞這麼單純,自己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
「車震就是車壞了的意思。」
凌嫣點點頭道︰「好,我記住了。」
「喂?謝謝你啊。」藍山撥通安然的電話道謝道。想不到安然的辦事效率極高,而且還那麼讓人放心。一個連的兵力啊,說調動就調動來了。
「不用客氣。」
藍山知道安然這人說話干脆利落的很,所以也不客套︰「能幫我查查馬紹和凌嫣的資料嗎?最好是有關他們利害關系的。」
「可以。」
凌嫣看到藍山掛斷電話,笑著道︰「看樣子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哦。」
「什麼意思?」藍山佯裝生氣的道。
「你當著我面打這個電話,無非是想向我傳遞一個訊息︰你可以幫我。」凌嫣狡黠的道。
藍山痛苦的拍了一下額頭︰「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有人格分裂,否則有的時候笨的像豬,有時候聰明的不像人。」
凌嫣大宭︰「你才是豬,你才不像人。」
藍山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瞄了瞄放雜志的地方,他想看又不敢拿。不由的暗暗鄙視自己︰不就是關系好點兒了嗎?就把自己的本性給忘了?
凌嫣看著藍山的眼神,沒好氣的道︰「看吧、看吧,不怕得白內障你就看。」
藍山連忙道︰「謝謝。」然後喜滋滋的拿起了那本德國內衣雜志,他還依稀記得好像看到了第二十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