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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你和她什麼關系

「什麼?!」我听到未婚妻三個字頓時就大腦一片空白,「你們教主是女人?!」

樊雅娜怒道「女人怎麼了,女人就不可以當教主!」

女人是可以當教主,我沒有女權歧視,但是我現在說話的重點不是他們教主的男女問題,而是在「未婚妻」三個字上。

「你到底勸不勸?」樊雅娜有些不滿我的反應。

我卻立在原地,仿佛不能思考般喃喃自語「他……怎麼會有未婚妻?」

樊雅娜無奈道「怎麼不能,龍璽教主在世的時候就和令天使陳暢定下了親事,只不過先教主過世,龍婷教主閉關才耽誤下來。只要教主出關後一句話他們便要成婚,有什麼好驚訝的。」

「可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我仍然蒼白的辯解著,好像只要我不承認這門婚事就不曾存在一樣,即使連我自己也說服不了自己,卻依然不可置信的搖著頭。

樊雅娜以為我對崇明教仍有偏見,嗤笑一聲,「陳良身為如羲祭司任何時候都有‘獻身’的必要,教主若要他去死他便不可生,教主如今要下嫁給他,他自然決不能拒絕,你若覺得是有人逼他,盡可以前去問他自己。況且如今的局勢」,樊雅娜說到此處強硬的話語里竟帶了些許悲涼,「也只有龍婷教主可以保住他。」

「不可能,他不會娶教主!」我對樊雅娜怒道。

樊雅娜見我完全沒有配合的意思一聲低嘆,「算了,還以為你們一路相處已是朋友,看你也勸不動他,我親自去見他。」樊雅娜起身便出了門。她既然能打听得到我的房間自然也知道陳良住在哪里。

樊雅娜走後我無力的靠上門板,想起我們之間的種種和那個寒冷而纏綿的夜晚,我瘋狂的搖著頭,「不可能,陳良不會騙我,他不可能娶教主!」

我這樣腦袋昏昏沉沉的滑坐在地,不知過了多久听到門響的聲音才忽然挺身站起沖了出去。

樊雅娜孤身一人站在寒風蕭索的走廊上,目光迷離的望向遠方,她並沒有動,風卻把她身上的黑色披風吹的獵獵作響。

我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心情晦暗不明。我想要開口問她,但我又開不了口,我害怕我听到的是我放棄一切換來的一場空歡喜——陳良的離開。

「你們可以繼續了。」樊雅娜依舊沒有動,眼楮還是沒有焦點的望向遠方,風中的她站的筆直,美麗卻寥落。

我呆呆的望著她,腦中一片空白。

「你到底想要他怎樣?」樊雅娜忽然回頭定定的看著我,她火熱而靈動的眼楮此刻竟是憤怒與犀利。她並沒有真的讓我回答,只是淒然一笑,「我代龍婷求你,求你讓他跟我走……」

「我做不來。」我向前一步看著她一字一頓的說。

「你怎麼可以這樣自私!」樊雅娜忽然紅著眼楮撕心揭底的對我大喊「你家的破鏢局真的就那麼重要嗎?!一次走鏢的破事真的就可以比感情更重要嗎?!你今天不肯勸他不但毀掉了別人的感情,連我……」

「不。」打斷她是因為此刻我什麼都不想說。勸他離開我,我根本做不到,即使為了樊雅娜這個不可多得的朋友,我也做不到,我根本就不會去做。

樊雅娜看著我,咬緊下唇,她在顫抖,「我看錯了你!」

在她憤怒又失望的注視下我閉上眼楮,我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好,很好,果然,他不是你的朋友,我也不是,我們都比不上你自己,你自己家的鏢局!」

我怔愣,想要否認,我覺得我們之間似乎有那以言明的誤會,但她根本沒有給我開口解釋的機會。

樊雅娜收起的片刻的脆弱與瘋狂,淡淡對我說,「呂秋游,如果再相見,莫要怪我不留情。」

她笑著,但我從沒見過世上竟有如此疏離的笑容。

轉身,樊雅娜消失在木質的樓梯上,黑衣紛飛,紅影漸逝。

我的胸口好似被千斤大石壓住,窒息還有鈍痛。我不知道為什,心中竟有一瞬的後悔。

我想跟她說,對不起,鏢局很重要但我從來不會因為鏢局而放棄自己真正的朋友。

我想說,陳良不是我的朋友,但你是,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即使你不再承認我。

可我什麼都說不出口,只因我自私。為了他,請你原諒我。

我站在走廊中,情緒低落,不知過了多久才鼓起勇氣走進了陳良的房間。

陳良坐在桌前的面色平靜,眼眸低垂似乎在沉思,但看起來他並不高興。

「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我走到他對面淡淡的問。

「沒有」他也淡淡的回答,柔雅的嗓音帶著幾分疲憊,似乎很累,不想多說一個字。

我心里忽然一堵,為什麼他不告訴我跟崇明教主的事情,樊雅娜來訪,都已經到了這一步,為什麼他還不肯告訴我?是我不配知道,還是他根本不在乎!

思及此處,我抑郁的胸中好似燒起了一把火,熾烈而滾燙,焚燒著我的理智和那本就所剩無幾的冷靜。

「龍婷是誰?」我冷冷的問。

「崇明教主。」陳良回答的毫無感情。

「我听說如果她要你娶她你就會娶她?」我依舊壓抑著自己依舊冷淡,但聲音明顯已經有了一分顫抖。

「她沒有。」陳良抬頭看著我,此刻竟有些著急的回答。

「我說如果!」我看著他的雙眼,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怒火,咄咄逼人的問道。

他停頓片刻,避開我的眼神說「是。」

不知什麼原因我的心像從山崖墜進了深谷,胸口一陣說不出的悶痛。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去,良久才平復了心緒︰「我救你一條命,那天晚上你……算我們扯平,我的任務就是保證你安全抵達嵩山,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別的關系。」

「別的關系?」他好像听錯了一樣反問道,眼底泛起焦躁。

「對,沒有別的關系就是,雖然我曾經說過喜歡你,但我現在……已經不想喜歡你了。」我望著門外強裝淡定的說。

陳良忽然起身伸出手用力擰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視他的雙眼,用他從沒有過的眼神狠狠的盯著我說「你以為喜歡一個人是吃飯嗎?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

我被他的懾人的氣勢驚呆了,看著他說不出話。

「呂秋游,如果我沒有失去功力,我現在就會殺了你!」陳良說完用力的手一甩,像厭惡垃圾一樣丟開我,轉身便走出門。徒留我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我從來沒有覺得陳良會像今天這樣可怕。在我眼里,他一直是個沉靜、溫和甚至溫柔的人,以致我忘記了他真實的身份,他是如羲,魔教崇明的祭司如羲,武功天下第一的如羲。

我坐在桌前,不知是憤怒還是壓抑,狠狠一拳打在桌上,大吼一聲「店小二,拿酒來!」

酒,確實不能消愁,但可以麻痹神經,讓混亂的心智在麻痹中更加混亂。我老媽說過,一件事做到了極致也就成了相反。亂到了極致,便是物我相忘的醉夢。

我眯著眼楮趴在桌上,想到不久前似乎也這樣醉過一場,那時有人按住了我的手腕,他說「可以了。」

我笑了,戚戚然不知所謂。房間里一豆燈火忽然自門邊飄來,驅散了陰暗。

一只手按住了我的手腕,他說「可以了。」

他的聲音很輕,好像離我很近又好像很遠。他的指尖描畫著我臉頰的輪廓,挺拔分明。他低低的嘆息,然後綿長的親吻我,我抱著他,迷迷糊糊卻無比清晰的說,「你不能離開。」

他抱起我說「好。」

我皺起眉頭推著他,「你還娶不娶教主?」

他說「不。」

他不放手,而我卻被他放在床上。我說,「你騙人。」

「不騙你。」

「她說她看錯了我……」想起樊雅娜火紅的身影,我的心很痛,我失去了一個好朋友,她說她,看錯了我……看錯了,我……

「若我不明白拒絕她,她不會走,對不起。」

「不……讓她走好了,我才不在乎!」我忽然爬起來大喊,陳良按住我,將我按回床上,我繼續道「你不走就好了……」

陳良沒說話,坐在我床邊俯體,輕輕摩挲我的臉。

燈影搖曳,我知他在我身邊,閉上眼,我好開心,好安心。

昨晚喝了酒,我第二天中午才起床,洗漱之後我出門,看到小師弟正在樓下練功,不好打擾他。這次我雖醉酒但昨晚的事情卻還記得,陳良回來找過我,告訴我他不會娶教主而且還吻了我。那麼說來他應該已經不生我的氣了吧。

我性格比較豁達,隔夜仇什麼肯定沒有,現在心情已經好很多,昨天犯幼稚病怎麼說今天也不能再跟陳良別扭下去。小師弟在院子里,陳良肯定也沒有出門,于是溜到小師弟的房間,敲了一下門。

「進來。」陳良的聲音听起來還是和往常一樣,溫和平靜。

我推開門,露出半個腦袋。

陳良看著我,笑了,「孩子氣。」

我舌忝著臉笑起來,屁顛屁顛的晃到他身邊,「那個,我做議案……嗯,你不生氣了吧?」

陳良拉了一下旁邊的凳子示意我坐。

「昨日我確實生氣。但是氣你氣不長久。」陳良笑了笑,又道「昨日我的話說的雖重也是讓你明白,‘不喜歡’或者‘不想喜歡’這樣的話,不可以亂說。」

我立即發誓「不但不亂說,以後再也不說了。我要再說你就去娶教主,我一個字的怨言都沒有。」

陳良被我這不倫不類的誓言弄的表情復雜,想笑又有些氣惱。我見他不喜被提起他和教主的事情,立刻改口「再說我就娶你們教主還不行麼。」

(秋游現在還不明白,有的時候誓言這種東西真的是非常非常奇妙的,不,應該是玄妙。)

陳良徹底讓我引笑了,「亂說,教主也是想娶就娶的」,說罷想了一下又笑的更深,「不過你這樣發誓我倒是放心。」

「你看,我還是很靠得住的吧。」我略有得意之色。

陳良抿一下唇笑道「倒不是說你靠得住,而是教主靠得住,教主不會嫁你。」

我立刻不高興了,伸手在他腰間戳了一下,接著又開始抓癢,「憑什麼能嫁你就不能嫁我,你又比我帥不了多少!還是小爺沒有魅力?哼,看我收拾你這個水蛇腰大妖怪。」

陳良向後退了一步笑的眼里笑意更濃,還破天荒的回了我一句玩笑話「當心妖怪吃你。」

要知道陳良還是很正經的一個人很少跟我斗嘴,所以他這個樣子是不是表示他心情很好?

我跟陳良玩了一會忽然又想起上午的事情,頓時很鄭重的說,「你真的不娶教主了?」

他一听不由失笑「我已經拒絕過了,你認為教主會對我糾纏不休?」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按說在大多數人的想象中崇明教主一定是驚艷冷絕又高傲殘酷,要說舍不得誰也不太可能,陳良拒絕她就已經讓她尊嚴掃地了,怎麼會再來找他?可是她不會暗中找一批人來殺了陳良吧。

想到這里我竟然有一點緊張,「你說她不會來殺你吧?」

陳良笑的有點不屑,「絕無可能。」

我對他不屑的笑意不明所以,暫且認為他是看不起教主的武功,練過九夜幻心經的人就是囂張啊。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你散功這麼久,什麼時候恢復?」

陳良也是一副思慮的表情,「按說早已應當恢復,但是……」他抬起頭看到我越來越緊張的神色忽然笑了,「就算現在沒有,也會很快。」

我松口氣,九夜幻心經獨步天下,陳良的武功一朝恢復,必然不再會有什麼能威脅到他。但事實畢竟是他還沒有恢復!我繼續問,「你們教主多大了?武功怎樣,我能打過她嗎?」我問教主的年齡當然不是我有什麼圖謀,只是通過年齡來判斷她的內力情況。

陳良听罷立即就笑了,「你放心,她已閉關,兩年之內都不會現身江湖。至于年紀,她還要比你小幾歲。」

我靠,比我還要小幾歲就做了當今天下第一教的教主,家世要不要那麼好啊,有人混一輩子都混不到堂主的位子呢,真是黃金白富美不懂**絲的悲哀,這個世道。

我眼珠一轉,忽然笑道,「沒想到你還要老牛吃女敕草?」

陳良也漫不經心的笑了「還好。」

我一撇嘴「你們教主的年齡我看嫁給小師弟正好。」

陳良嘴上含著淡笑,語氣卻平平常常「嗯,確實。」

我哈哈一聲戲謔道「要你這輩子的未婚妻真的嫁給上輩子的情人,听起來很有趣。」

陳良真的笑出聲來,「可惜今生我一個也照顧不來。」說罷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

「怪不得以前有黑衣人叫你回去……」我高深莫測的說。

陳良笑了一下,「不說這些了。」

「快到嵩山了。」我托腮道。

「嗯。」

「辦完事我們就可以回去了!」我很有興致的說。

「嗯。」

「你著急回崇明嗎?」我繼續問。

陳良淡淡道「這一生恐怕都回不去了。」

我一想也是,教主都得罪了回去哪還有他打工的地方,不過我卻高興,「那從嵩山回去以後到我家去玩吧?關中景色很不錯,冬天還會下雪,松江很少下雪吧。」

「是。」陳良沒抬頭,說話也淡淡的,但我興致很高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過了年不多時候桃花就會開,咱們可是說好要去長安看平康里的桃花呢。」

「嗯。」

「那我

們快去嵩山吧,早去早回!」我興奮的跳起來,「收拾東西,一會樓下見。」

嵩山嵩山,辦完事情我就可以和良一起回關中了,真的好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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