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認識我?」男子有些發抖,勉強向前踏了一步。
「你還不配我認識。」紅衣女子斜睨了男子一眼,絲毫不把男子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你為何獨獨留下我?你要做什麼?」男子連連後退,看著眼前的紅衣女子,有些發抖。
「我留你,是因為我用得著你。」邪魅的清冷聲音,讓男子打了個哆嗦。女子轉身,冷冷地對下屬說道,「把他關進地宮。」
男子看著遠去的女子,暗暗地打量著,這女子身材雖然嬌小,但氣質冷冽,本應是溫婉賢淑的佳人,而此時卻實實在在的像是地獄里的修羅。
這女子的冷冽眼神,讓他想起一個人,隨後男子便搖了搖頭。雖然她也狠辣無情,但是對待她身邊的人,她從來言辭溫婉,不像這個女子這樣冷酷媲。
紅衣女子說完便離開了,最後的一個黑衣人跟隨在紅衣女子身邊,其余人則帶著男子向相反的方向策馬而去。
「小姐,為何留他?」黑衣女子疑惑。
二人並未騎馬,只是在樹林里散步,樹林里只有刷刷的樹葉聲。
「你知道他是誰嗎?」好像想起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白衣女子兀自輕笑。
「不知。」黑衣人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白衣女子打起了啞謎。
女子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眼中毫不掩飾的狠毒讓不經意捕捉到她目光的黑衣人微微打顫。
葉清塵恍恍惚惚地又睡了過去,醒來天色已晚,她苦笑,自己倒是晨昏顛倒了。
黃金雖然搶到手了,但是玄那個人雖然不是小人,但也不是個君子,若是想讓他們還未離開柳州便出個意外,是絕對能辦得到的。
所以,他們不應拖延,應該盡快啟程了。一會得去尋尋東方辰奕,稍作提醒。
說實話,東方辰奕會來,葉清塵是萬分驚訝的。若是尋常人,深入敵人月復地,若是敵人有心加害,恐怕都不知道是怎麼死得。
然而東方辰奕卻這般鎮定從容,而且很快便會滿載而歸,確實讓她不得不佩服……
葉清塵見到東方辰奕的時候,東方辰奕在客棧的隔壁房間剛剛看完東陽八百里加急的快報,那上面說,在京都尋到了雪兒的蹤跡。
東方辰奕並未多言,而是在沉思什麼,葉清塵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沉思中的東方辰奕,不得不說,東方辰奕的側臉,冷峻堅毅,真真的是俊美無儔。
听見葉清塵進來的腳步聲,東方辰奕側過頭,看著葉清塵的眼神微微一亮,深情款款。若非葉清塵知道他一直是這個樣子,恐怕會卻步不前。
想他只是平常的對視便會讓對方覺得極有壓迫感,而仿似情深的鳳眸,不知迷倒了多少美麗女子。
「我們何時啟程?」葉清塵甩掉腦中的胡思亂想,首先開口。
「一個時辰之後。」東方辰奕淡淡地應著。
葉清塵不再開口,東方辰奕本也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屋子便又安靜了下來。直到簡風進來稟報,說已經準備妥當可以出發了,二人才都施施然站了起來。
想著夜里趕路,葉清塵便捏起桌上的紅棗糕吃了一塊,這紅棗糕是柳州的特產,香甜而不膩人,一直是葉清塵極喜歡吃的。
不過葉清塵有些不解的是,這棗糕似乎不是客棧里的,不然為什麼她的屋子里沒有。但此時就那麼大喇喇地放在桌上。
看著葉清塵吃了一塊又拿了一塊,兀自吃的歡快。簡風笑道,「怪不得爺讓奴才買,原來是主子愛吃啊。」
向來言語不多的簡風因為看著二人之間有些怪異,便自作主張地說出來,爺對主子,很用心,只是主子,似乎沒看到,或者裝沒看到。
果不其然,一句話便招來東方辰奕陰郁地一瞥。
倒是葉清塵愣了一下,他怎麼知道自己愛吃?
想來是自己在鳳鸞宮的那個小廚房做過幾回,他便知道了。不過自己做的味道,確實不如這個純正。
這麼想著,不知道是心情不錯,還是棗糕太美味,葉清塵接連又吃了幾塊。
看著盤中棗糕很快見底,葉清塵突然想起一直坐在旁邊的大佛,畢竟是人家買的。
「你要嗎?」葉清塵象征性地客氣了一下。
「要。」東方辰奕毫不猶豫。
葉清塵想要一頭栽倒,她又忘了,他願意吃甜食,想起那個粉粉的紅薯便知道了。
「喏。」葉清塵把盤子挪了挪,然而大佛紋絲不動,那小眼神,那小模樣,意思便是你若是不親自喂到爺嘴里,爺是不會吃的。
撇了撇嘴,吃人家的嘴短,葉清塵拿了一塊棗糕,遞到了東方辰奕的嘴邊,然而葉清塵突然玩心四起,露出一抹壞笑。
看著東方辰奕身子微微傾側,張開了嘴,葉清塵瞬間便被本應已經在大佛嘴里的棗糕塞進了自己嘴里,歡快地吞咽。
東方辰奕撲了空,然而並不惱,看著頑皮的葉清塵,眼中滿是寵溺無奈。
隨即便趁著葉清塵沒防備伸手把她拉到了懷里,坐在了他的腿上。
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雙臂,省得她折騰。
東方辰奕眼神微眯,似乎每次踫她的時候,她都會抗拒,就沒有一次她心甘情願地坐在他懷里的時候。
東方辰奕邪魅地挑眉,微笑地看著葉清塵,似乎是她吃得太急,嘴邊還有零星幾粒碎渣,而此刻看著突然動作的東方辰奕,眼中露出一絲驚恐,可愛地像個孩子。
猝不及防地,東方辰奕吻上了她的唇瓣,溫柔得不可思議。輕輕舌忝舐干淨她香甜的唇瓣,東方辰奕便把舌頭探了進去。
靈活的包裹著葉清塵的舌頭,反而葉清塵的笨拙反應更令他愉悅,他又加深了這個吻,她的唇還帶著棗糕的香甜滑膩,而她的人雖然冷,但是唇卻溫溫的,軟軟的。
令東方辰奕欲罷不能。
眼看葉清塵便要發怒,在她口中「為非作歹」的舌才退了出來。看著葉清塵略微紅腫的嘴唇,東方辰奕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那笑容,在那一瞬間,真地溫暖了葉清塵本來寒冷的心,讓她都不忍心責備他。
她嘆氣,吻就吻了,當被狗咬了。
現在的她,對東方辰奕,果真沒有半點抵抗能力。
幸好,很快就會離開他了。幸好,葉清塵還不愛他。
東方辰奕不知此時此刻葉清塵的心思,若是他知道他的吻只被她當作狗咬了,恐怕得氣得暴走。
如此被東方辰奕鬧了一通,本身有些懨懨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然而當看到等在客棧外的身影時,葉清塵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東方辰奕看到東方辰玄大大方方地站在門口的時候,並未多加關注,仿佛此人不是他的大哥,只是個陌生人一般。
葉清塵看著面無表情的東方辰奕,雖然他和剛才一樣,但直覺告訴她,他極其不喜歡看到玄。
不知道是昨天雨中的傾訴,還是昨晚對他的失望,又或者只是她看清了想通了什麼。此時葉清塵見到他,竟然並無緊張激動的心情,很平靜。
轉頭和東方辰奕說了句,你們先走,她便到了東方辰玄的旁邊。現在面對他,她竟然已經釋懷了。看著他,並無任何排斥和痛恨,只是覺得親切熟悉。
「我該走了。」葉清塵打破二人的僵局,神色溫和。
「你選擇了他,是嗎?」東方辰玄聲音微冷。
「我說過,我不選擇你們任何一人。」葉清塵仍舊是那麼堅定的語氣。
「那好。塵,你能原諒我嗎?」東方辰玄並為掩飾眼中的憂傷。
「嗯,我原諒你了。」葉清塵點點頭,鄭重地說。
「那你是說,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東方辰玄眼中難得一見的欣喜若狂,他那樣的人,看誰都是抬著眼楮,又何曾會這般放低身段。
「玄,血玉,丟了。」葉清塵看著此時的東方辰玄,心中有一絲不忍,不忍心讓他的希望破滅。
東方辰玄听到這話,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恢復如常。他抓著葉清塵的雙手,放在胸前。
「玄,你說過,若是血玉在,你或許還能找到我,但是,血玉不在了,你知道嗎?我們之間,也不應該再有關聯了。
「若是四年前,你和我說這話,我會回應你,但是如今,物是人非了。」葉清塵輕輕地說著讓人痛心的話,微微嘆息。
「沒關系的,血玉不在,竹蕭還在,你給我的桃木簪還在,他們都在。若是你介意,明兒我再去多尋些更好的贈你。」東方辰玄緊張地說道。
「玄,理智點,你這麼聰明的人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的,那玉對你對我的意義都很重大。如今,卻不在了。
「那我們,便也這樣吧。今後,我當你是我的親人,而愛人,是著實不能了。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愛人,和她幸福一輩子,永不負她。」葉清塵真誠地說。
「不!我東方辰玄這輩子,只認定,你是我的妻,只認定,你,葉清塵。你是不是還在恨我,所以才會這麼說的。」
東方辰玄神色有些焦急,好像是怕葉清塵從他眼前消失,好像是怕她誤會他。
「不恨了,玄,我不恨你了。真的,我們之間,你給過我美好的回憶,之于我,你一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仍然是。」葉清塵努力地解釋道,希望他能看到自己眼中單純地祝福。
她一直清楚,有些話一定要說出來,不然等來晚了的時候,就追悔莫及了。我愛你,我不恨你,這種會讓人溫暖的話,一定要親口說出來。
葉清塵望著東方辰玄的鳳眸,腦中一閃而過的卻是另一個人冷漠堅毅的雙眸。
「你的愛若不是我,那是誰,東方辰奕嗎?」玄聲音驟冷,連語氣都有些陰狠。
「不是。不是他,不是任何人。」葉清塵輕輕地搖頭。
「好,我等你,等你回頭的那天。」東方辰玄突然對著她笑了笑,輕輕地把她擁進了懷里。
雖然驚訝他的轉變,不過葉清塵知道東方辰玄一直是個聰明的人,想來,他也早晚會釋懷的,即使現在沒有。
同樣回抱住了他,良久,深吸了一口氣。
「後會有期!」葉清塵語氣淡淡,對他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如清水芙蓉,仿若清冷的白月光,綻放光華。
東方辰玄點點頭,並未挪動腳步。
葉清塵轉過身,卻並未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鷙。
葉清塵策馬追趕上東方辰奕的時候,他的臉色陰沉,葉清塵估計是剛才的事情讓他不快了。只是他的心情向來陰晴不定,讓人捉模不透,誰知道到底因為什麼。
便不再深究隨他去了。
而東方辰奕,一想到剛剛二人親熱地抱在一起的樣子,便覺得好像心頭扎了根刺,雖然不礙大事,但若想起卻讓你疼,讓你癢。
偏偏罪魁禍首還沒有覺悟,看那女人此時一臉淡然的樣子,東方辰奕的臉色便更加陰沉。
然而突然傳來的干嘔聲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葉清塵只是覺得坐在馬上,馬速雖然不快,但仍然一顛一顛的,讓她有些反胃。估計是剛才的紅棗糕吃多了。
然而東方辰奕卻叫停了隊伍,驅馬到了葉清塵身邊,「你怎麼了?」東方辰奕目光灼灼,眼中滿滿的擔憂和欣喜,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葉清塵想起自己的干嘔,再看東方辰轉變的態度,心下有一絲了然。
「只是吃的有些多。沒什麼。」
「手伸過來。」葉清塵乖乖地把手伸了過去。
然而讓東方辰奕失落的,是他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微微皺眉,看著葉清塵,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
「需要停下休息嗎?」東方辰奕關心地問道。
「不必。」葉清塵冷冷地回復。
之後的路途,走得順利,皇上親自帶隊,自然安全得很。
而葉清塵,則清呼了一口氣,似是有些放松。
她確實沒懷孕。
由于她練了蒼月九天,使得她本身便屬極寒性的體質更加冰寒,更何況她每年都要在寒冰池中練功數月,她的身子,早就不適合孕育子息了。
即使僥幸懷上,也無法正常生下來。
她一直都知道這一點。
當年師父在教給她蒼月九天心法之時,便說得清楚,那時的她才來到蒼月不久,而在中國,她早就吃夠了愛情的苦,到了這里,萬萬不想再嘗試了。
所幸,便練了蒼月九天,她自己絕了她自己的念想。
她其實很喜歡孩子,只是,自己從未想過與人一起,又如何能有一個孩子呢。而她和東方辰奕之間,她們也只有那一次同房,而她,為了保險,事後還喝了藥。
她其實怕他發現她的異常,自從上次圍場小狼事件之後,葉清塵便覺得東方辰奕也是懂醫術的,即使他從未承認。
現在看來,他在她眼前毫不掩飾他的醫術,她想,這到底是該覺得慶幸還是不幸。
葉清塵知道,她對自己狠了點,但,她怕受傷。只是縮在自己給自己編織的世界,一葉障目。
還記得LAX曾經問她,「你真的想這輩子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葉清塵當時披頭散發,正穿著睡衣窩在家里,「嗯,那多好,幸福,我情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雖然那只是我編織的一個夢,但我活得肆意。」
「你這應該是逃避吧?」LAX隨手挑了一個隻果,咬了一口,漫不經心地說道。
只是他的話一語中的,瞬間粉碎了葉清塵那層薄薄的擋箭牌。
葉清塵的手頓了頓,「是,但是我知足,我覺得這樣過挺好,享受孤獨,享受一個人的孤單,我覺得幸福。這還不夠嗎?」葉清塵固執地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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