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太快,快的讓人都仿若還處在夢境。夏冰皓漆黑如夜的雙眸直直的盯著那支朝他而來的金色箭矢,身邊的小維更是震驚的睜大了雙眼。這可是金神弓的威力,除了王,她從未見任何一人使用過,因為,這金神弓是認主的,極有靈性,只有幽冥王可以輕而易舉的舉起,也只有他才可以拉的動。
她完全震驚了,這一箭她也沒把握避得開,就在這驚險緊張的生死一刻,一道優美的琴音帶過一道七彩的氣流,在箭矢處在夏冰皓眉心一公分位置的時候戛然而止。時間仿佛靜止了下來,而隨著那一聲聲優美曼妙的琴聲,空中一朵白雲緩緩而來,上面一只雪白的麒麟威風凜凜的站立著,而麒麟之上,盤坐著一個彈著七彩琴弦的藍衣男子。
他處在雲端之上看不真切面容,只見他那修身的寶藍錦衣之外罩著一件淡青色繡著朵朵白色小花的輕紗,既不素淨也不花哨,倒是恰到好處的美麗。腳上雪白雲靴與腰間月白的錦帶相得益彰,錦帶上綴著七彩的寶石,一顆一顆,光彩奪目。
那是怎樣一副絕佳的場景啊,遠遠的就感覺到一股祥和的七彩流光鋪天蓋地而來,將這殺戮血腥的一方天地完完整整的罩在了其中。在他曼妙得如此如醉的琴音中,雲朵亦緩緩降在目所能及的半空。在他所帶來的強大壓迫下,洛落那睜得一動不動的寶石紅眸子清清晰晰的映出那男子的絕美容顏媲。
人人都說她花昔寒星是天下第一美人,可是眼前這男子卻更是美得如同幻象。他五官如玉琢,長眉入鬢,鳳眼細長,唇若刀裁,不點自朱。眉心一粒銀光閃耀的琉璃珠散發著聖潔高雅的光澤,將他那精致絕美得雌雄難辨的五官映得高貴如神祗。
雖然夢里見過好幾次,可是在真實中初見他這一次,簡直由于驚鴻一瞥,讓她生生的忘了呼吸,只有眉間的若隱若現的火焰不安的跳動,似緊張,似興奮,似彷徨,似畏懼
「小鳳凰,你可以告訴為師,你剛才在做什麼嗎?」他的聲音在琴聲里響起,一聲聲清冷得好無感情,卻能在曼妙的琴聲中月兌穎而出,猶如天籟。
洛落怔怔的看著他,這才猛然驚起身邊除了那半空一人一獸的氣息之外,其他人不但是動作靜止了,連呼吸都靜止了去。洛落驚愕的長大嘴巴,腦門不禁冷汗直流,顫聲道,「師父他們,他們丫」
「他們被為師施了攝魂咒,一會兒解開就恢復了。」花衍聲音不咸不淡,不知道為什麼,洛落總感覺這個現實的花衍和夢里的師父簡直判若兩人。在夢里她會覺得師父是寵愛她的,他會牽她的手,會模她的頭,會感慨良深的叫她一聲小鳳凰。可是如今,他那麼高高在上,冰冷得如同遙遠雪山上的萬年寒冰,除了給人壓迫的感覺之外,就只剩下由心而起的畏懼。這樣的師父,卻是讓她心里猛烈跳動,越是更加熟悉,仿佛潛意識里也極力的贊同,只有現在這樣的花衍,才是真實的花衍。夢境不過也是夢罷了,或許,那真的只是一場夢。
就在洛落神情還在恍惚之際,忽的感到一道強烈的壓迫襲來,膝蓋一陣發軟,竟然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她心中驚駭,不由抬頭輕呼,「師父」可是,在對上花衍沉靜如同死水的雙眸之時,那潛在的畏懼之感讓她生生的止住了接下來的想要月兌口而出的輕狂話語。
「知道錯在哪里了嗎?」花衍白皙優美的手指輕輕撥弄著琴弦,他隨意的一個動作,隨意的一個音節,都像是在撩撥心底最深處的湖水,激起一陣陣動人心弦的漣漪。
洛落倔強的咬著粉女敕的唇瓣,本來心底的畏懼竟然隨著他這句話激起了一陣不平的憤怒。無情無欲,神仙無情無欲就可以置凡間生死而不顧了嗎?神仙冷血無情,無情無欲那不就是代表自私自利嗎?她雙眸赤紅的盯向花衍,咬牙艱難的吐著清晰的字眼,「師父,我沒有做錯,我這是為民除害!那夏冰皓帶著妖魔危害人間,他早就應該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了!」
話才說完,一道七彩的流光襲來,洛落只覺得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竟像是被五指狠狠的抽了一耳光一般的感覺。喉間涌起一股血腥,腕間的金佛珠竟然從手腕上月兌落飛出,直直的飛向花衍伸出的手中,那一顆顆佛珠在飛升的過程中發出初見時的金色光芒,一顆顆耀眼得如同太陽。
洛落瞪大雙眼看著花衍接下佛珠,看著他毫無表情的冰冷雙眸掃向她,她甚至忘了唇角蜿蜒流動的鮮血,只是跪在地上冷笑著。仙家之物理應由仙家保管,慕大哥,我這算是弄丟了你好意留給我的護身符嗎?可是就算她想留下那金佛珠,也不可能,不是嗎?
「凰姐姐」雪白麒麟忽的張了張嘴,可在在花衍冷冷一掃的目光下,只得悻悻的閉上嘴巴。
花衍看著手中之物,才垂眸看向洛落,「孽徒,這是佛主之物,豈是你可以隨意玷污的?」
洛落依舊無聲冷笑,孽徒?玷污?她洛落在他花衍仙君的眼里,當真是如此骯髒不堪的嗎?
花衍見她一點悔意都沒有,倒還心生怨念,不由又是恨鐵不成鋼的狠狠一道七彩流光襲去,洛落另外半邊臉也浮腫起來,竟然險些撐不住力道直接被他扇翻在地上。她狠狠的身後抹了一把唇邊的血跡,直直的瞪著那美若幻象的花衍,「師父,是我不該對金佛珠存在貪念,可是師父,您身為凡人敬仰的仙君,為何還要助紂為虐,不讓我一箭射殺了夏冰皓那禍害呢?!」
花衍手指一勾,七彩流光在他的指尖旋轉,可是他卻沒能再狠狠的賞她一巴掌。她倔強的高仰起下巴,雙頰高高的浮腫,本粉女敕的唇瓣此刻殷紅若血,汨汨從唇角留下的血痕,一滴滴的浸濕了她的雪白衣襟,竟比她頭頂綻放的紅梅還要艷麗幾分。他輕嘆了口氣,輕輕一揮手指,流光散去,「小鳳凰,你為何如此執迷不悟,貪戀凡塵的七情六欲,貪戀那最丑陋的萬惡之源。」
他又談了口氣,仿佛心力交瘁的長者教訓那頑劣不孝孩童的語氣,「為師對你說過的話你究竟听進去了幾分?且不說你體內四千多年的修為還等著夏國太子為你解開,還有你收集七神器凝聚龍神魂魄的使命也需要他。夏國太子夏冰皓,是個至關重要的人物,你不但不能傷他,還得保護他,在凝聚出龍神魂魄之前,他都不能出一絲的意外。」
听著花衍荒謬的解釋,洛落面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冷。她撐著光潔的地磚緩緩的站起身來,由于花衍那毫不留情的兩巴掌,羸弱的身子終是有些內傷,身子微微搖晃。她往前踉蹌的邁了兩步才站定,直視著花衍,「師父,仙界那麼多神仙,為什麼要把凝聚龍神魂魄的任務交給我這個一個區區的小鳳凰?還有,我為什麼會被貶下凡間,我到底犯了什麼重大的過錯?師父,是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麼?是因為幽冥王嗎?」
處在雲端之上的花衍被雲霧遮住了眉眼,只是他彈琴的手卻是微微一頓,卻再也彈不出一個音來。他喟嘆了一聲收琴于掌中,聲音不見波瀾,「為師說過只要你解開封印就會恢復記憶,小鳳凰,你是為師四千多年來一手帶大的徒兒。你,真的讓為師很失望。」
他語氣清清涼涼,疏離淡漠,洛落緩緩收住嘴邊的冷笑,眉心痛的她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雙臂蜷縮起來。她緊緊咬著唇,口中不由自主的說出喃喃的話語,「師父,徒兒知錯了,師父,你不要生氣徒兒錯了」
花衍身影微動,那白雲在風馳電閃之間已經飄到她的面前。花衍輕飄飄的從雪白麒麟身上下來,腳不沾地,如墨青絲和著頭上寶藍發帶無風自動,飄飄欲仙。他帶著清雅怡人的淡淡桂花香立在她面前,高貴得如同不可觸踫的神祗,洛落迷茫著雙眸痴痴的看著他,口中已經說出軟綿綿的話語,「師父,不要生氣」
花衍輕嘆了一聲,終是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他像是知曉她身體哪里不適一般,優美瑩潤的手指在她面上輕輕一拂,她眉心的不適,甚至是雙頰上的疼痛都奇跡般的消失無蹤。她愣愣的看著他,仿佛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這一位如夢似幻的藍衣美人。花衍眉眼低垂著看她,她卻怎麼看他都看得模模糊糊,怎麼看都像他要隨風消散似的,飄渺得讓她心悸。
「小鳳凰,不要在肆意妄為了。你以前不是最听師父的話嗎?再听為師最後一次吧,聚齊七神器。」他伸手去握起她的手,那溫潤冰涼的觸感如同上好的美玉,洛落止不住的就心跳加速,連手指都微微發燙起來。而他卻渾然不察,只是從容的將那金佛珠套在她的腕間,小麟兒探出頭來朝他吐了吐長長的舌頭,一副討好的樣子。他唇角微微上翹,似乎是在笑了笑,但那笑容卻轉瞬即逝。
「金佛珠既是他留給你的,你就帶在身邊吧,為師走了。」他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模模她的腦袋,可是卻在中途又收回手去。在洛落詫異的同時,他已經退回麒麟身上,白雲轉眼間已經飛上天際。隨著那倏然而起的一聲曼妙琴音,只是一個音符,余音卻似繞梁三日。
【真想快點完結,可是我想睡覺啊想睡覺,為什麼一碼字就想睡覺,親們給我點咖啡提提神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