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忙碌的早晨,又是一天新的開始。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人潮涌動的地鐵公交。紅燈與綠燈的交替,斑馬線上的走走停停。剛步入社會的上班族夾緊了自己的公文包,吃著在攤邊買好的早餐,時不時看看手腕上的手表,計算著從家到公司的路程;背著書包的中學生結伴成形的站在公交站牌,嬉笑打鬧等著通往學校的公交車;開著用自己攢下來的錢買來的小轎車的白領,握著手中的方向盤,盯著紅路燈上的紅色阿拉布數字的跳動,琢磨著在綠燈閃亮時第一個沖過斑馬線。
人們都遵循這自己每日生活的規律,按照規律一成不變的生活著。當然也有不按規律辦事的時候。
錦繡別墅群里中央的豪華大別墅里,隱約能听見漱口刷牙忙忙碌碌的聲音。龍哲翰眯著惺忪的睡眼,沾滿泡沫的嘴里咬著一只牙刷,對著透亮的鏡面抓了抓被揉亂的發型。
端起漱口杯灌了一口清水,龍哲翰向後仰著身子透著浴室的門縫瞅了瞅圓頂大床上的動靜。圓頂大床上依然是向里凹陷了一大片,再沒有別的動靜。龍哲翰彎下腰,朝著漱口池里輕輕的吐出嘴里的漱口水。扯下門背後的毛巾胡亂的擦了把臉。怕吵到熟睡的老婆大人了,龍哲翰今天連胡子都沒有剃。鏡子里衣冠楚楚的男人,精致的五官依舊如昨天般誘人。臉頰上冒出來的星星點點的胡渣渣沒有絲毫影響臉部的美感,反倒增添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韻味。
龍哲翰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都是當爸爸的人了,留些滄桑頹廢的成熟胡須也是蠻不錯的味道。
沒有刺眼的光線罩在眼皮上,沒有尖銳的鳥叫聲騷擾耳膜,也沒有不合時宜的電話鈴吵醒夢境。夏詩茵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坐著一個香甜的美夢,夢里有爸爸、有媽媽還有一個長得像洋女圭女圭般可愛的小寶寶。這個夢美極了,夏詩茵彎彎嘴角,均勻的呼吸帶動胸口的起伏,皮膚也因充足的睡眠而變得滑女敕,光澤度也是異常的飽滿。
懷孕的女人果然是最美的。
龍哲翰在床邊駐足一會兒,看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走到落地窗前,撕開窗簾的一條縫隙,隔音窗戶昨晚被他關的嚴嚴實實的,隔光的窗簾也擋住了窗外強烈的光線。這棟別墅應該適合孕婦安胎。重新拉好窗簾,龍哲翰再走近床邊,按照慣例,給了夏詩茵一個道別之吻。
絨絨的胡渣渣掃過眼皮,癢癢的。夏詩茵從被子里掏出手指,在眼皮上抓了抓,嘴里不知道嘟噥了句什麼,翻過身子,背對著龍哲翰繼續睡覺。
龍哲翰望著夏詩茵的背影,啞言的笑了笑。提著拖鞋,光著穿了襪子的腳,徒步走下了樓梯,在樓梯口換上了皮鞋。
阿慶嫂早已站在了樓梯口候著,見龍哲翰下樓,忙迎了上去。
龍哲翰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小聲點的動作,輕聲道︰「阿慶嫂,要做的事情我早已經交代給你了。我也不說第二遍了。二樓的衛生等我老婆醒了再去做。你要特別注意我老婆的飲食和衛生。阿慶嫂,我從小到大是最相信你,所以才把我的老婆和孩子交到你手上,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說著提著公文包,朝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停頓了下,回頭對著還在朝他張望的阿慶嫂繼續說道︰「向葵琪那邊你應該沒有走漏風聲吧?」
阿慶嫂點了點頭,露出慈祥的笑容說道︰「少爺,你放心。我阿慶嫂是老夫人派在你身邊照顧你的飲食起居的。現在少爺你不在龍家待了,我一個人在龍家待著也沒什麼意義。夫人那邊,我說我鄉下的兒媳婦要生產了,就辭了龍家的工作。我會把少女乃女乃當做自己的兒媳婦來對待的。」
「嗯,阿慶嫂,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
阿慶嫂搓了搓腰間的圍裙,笑了笑,站在門口目送龍哲翰開著一輛邁巴赫勻速開出了別墅群。
沒有了以前的浮躁和好勝心,邁巴赫像一個成熟穩重的成功人士,高調而華麗,迅速融進了這個擁擠的城市里。適當的停頓,適時的謙讓,不會暴躁的狂按高音喇叭,不會狂妄的發動引擎,也不會擦著別人的車邊超車。此時的龍哲翰就像一個優雅的紳士,讓整個城市的車輛都由衷的崇敬和黯然。
車子駛進市中心街角的盡頭,就算在白日里也不掩其囂張氣勢的「皇族娛樂會所」奪目而入。著有「不夜巷尾」的街道里,在白日的陽光下,人煙稀少,只有偶爾經過的路人,側目注視了下這輛獨一無二的邁巴赫。
車內的龍哲翰調整了下後視鏡的角度,在鏡子的反光作用下,一個狗仔隊模樣的男人拿著單反躲在角落里對著他的愛車一個勁的猛拍。
嘴角微微上揚,龍哲翰從車櫃里翻出一款高調不失浮夸的太陽墨鏡架至鼻梁之上,然後拿出一頂鴨舌帽壓至前額。拉開車門,迎著炙熱的太陽微低下顎,深刻的五官被墨鏡和帽檐打下的陰影遮擋,就算單反的焦距調的再精確,也難以拍清他清晰的五官。只有一輛邁巴赫作為焦點,挺拔的身姿反而成了陪襯。
正當那名狗仔隊懊惱之際,龍哲翰已經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走進了皇族娛樂會所。林正斜倚在一樓大廳的門邊,一只腳彎曲掂于另一只腳的前面。龍哲翰大手一拋,將邁巴赫的車鑰匙丟到林的懷里,「林,接下來就是你的耍帥的時刻了。」
「OK!」林挑了挑眉,雙手插進褲縫的口袋里,瀟灑的走出了皇族娛樂會所。
不用猜就知道,門外的閃光燈可以閃瞎林那雙藍如碧空的雙眸。
第二日八卦新聞頭條肯定是「‘不夜巷尾’驚現C市首輛邁巴赫,C市注入經濟新鮮血液!」,然後配上那張看不清男主角的照片和林臉部的大特寫。
推開藍澤軒三樓的辦公室,藍澤軒正端著一杯白蘭地,站在落地窗前觀看樓下熱鬧的好戲。
「果然是我們的裝B林,這種差事他辦起來一點都不含糊。」藍澤軒輕抿了口高腳杯里的液體。
龍哲翰走到吧台前,給自己倒了半杯白蘭地,舉起高腳杯對著藍澤軒說道︰「白種人是不會理解中國諺語里︰槍打出頭鳥,的意思的。」
藍澤軒也舉起高腳杯對著龍哲翰輕搖了下,接著說道︰「就算知道‘槍打出頭鳥’的意思,他也會非常樂意當這只出頭鳥的。」
「是啊。誰讓他是林啊,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不在乎這一兩只出頭鳥。」
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
有一種美好叫做睡覺睡到自然醒。夏詩茵正在享受這種美好。懶懶的撐了一個懶腰,夏詩茵在床上打了兩個滾,坐了起來。房間里暗暗的,分辨不出現在是什麼時間。習慣性的往枕頭里模模了,什麼都沒有。老公說手機輻射對胎兒不好,所以把她的手機放在了一樓的茶幾上。
赤腳下了床,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夏詩茵笑了笑,撩開胸前披散的發絲,夏詩茵來到床尾,穿上了大紅色的拖鞋。
「阿慶嫂你來啦?」夏詩茵扶著樓梯的象牙木欄桿下樓,家里的溫度調的不冷不熱,穿著吊帶裙的夏詩茵覺得現在狀態十分舒適。
「少女乃女乃,你醒了。我現在去準備午飯。」
夏詩茵踩著拖鞋來到客廳,拿起茶幾上的手機坐在沙發上。手機里有幾條未接來電,以及一條未讀短信和未讀彩信。
三個未接來電是黎開上午打進來的,還有一條未接來電是胡欣芮打過來的。夏詩茵紛紛點了個刪除鍵,然後點開未讀短信。
芮芮︰親愛的,恭喜你,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準媽媽了。不過我們這位準媽媽要記得明天還是要暗示去學校報名哦,我這個護花美女會保護我干兒子的媽媽在校園里的安全的。
夏詩茵對著手機屏幕點了點頭,回復到︰遵命,我的干兒子她媽。
然後再點開未讀彩信,屏幕的光綻放出七彩的光芒,夏詩茵的眼角都露出幸福的笑容。
龍哲翰帶著墨鏡和鴨舌帽,吐著舌頭耍帥,旁邊還P了張旁白︰老婆,今天的老公帥不帥?
「帥帥帥,就你最帥!」夏詩茵對著龍哲翰這張耍帥的照片嬌嗔道。
阿慶嫂的午飯還沒有準備好,夏詩茵撫了撫沒有一點鼓起來的樣子的小月復,黑黑的眼珠子在清澈的眼眸里轉了轉,她決定給她的老公發張自己的照片。
把手機的前置攝像頭調出來,夏詩茵對著屏幕擺弄各種風騷的姿勢,但是調皮的手指遲遲不按下快門,攝像頭向下緩緩的移動、移動,最後整個屏幕里挪開了夏詩茵的臉。
「 擦。」
一張只有身子沒有臉的照片拍好了,夏詩茵編輯了文字短信發了過去。
皇族娛樂會所里,龍哲翰正在用電腦和巴黎的何東以及其他幾個留在巴黎的高層管理者開著視頻會議。
渾厚的嗓音抑揚頓挫,好像大家正為一個有分歧的問題討論的面紅耳赤。龍哲翰濃濃的劍眉緊鎖在一起,給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視頻對面的管理者都不敢開口說話,等待著這個蓄勢待發的王者下最後決定。
形勢進入僵持階段,龍哲翰一言不發,大家也只能坐在視頻另一端干等著。何東挺著身板,坐在那里,面無表情,看不出他現在的心性。只是脖間那一粒豆大的汗珠順著後腦勺的發沿滑了下來,還是能覺察到他此時的緊張。
突然一個彩信從手機里彈了出來,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打破了肅靜。
面上的不悅瞬間放大,龍哲翰深吸了口氣,仿佛下一刻會噴出火來。
揚起手機,點開了彩信。
僵硬的五官有了一絲和緩,緊縮的眉心也舒緩到最放松的狀態,龍哲翰向後仰起,靠在了老板椅的靠背上,一雙皮鞋搭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剛好把攝像頭給擋住了。
何東見屏幕一黑,暗自嘆道不妙,是不是翰發怒了。
過了良久,只听到龍哲翰傳來的爽朗的笑聲。想必應該是夏詩茵發來的短信吧。何東松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問道︰「翰,什麼事笑的那麼開心啊?」
「我兒子剛才給我發了張自拍過來。」
兒子?夏詩茵好像才懷孕一個多月,怎麼可能兒子都生下來了?
心中雖然有疑問,也不敢妄自問出口。他是工作狂,應該以工作為重。
「翰,剛才那個案子你準備如何定奪?」
龍哲翰此時心情大好,也不再多與對方爭辯,放下搭在桌子上的皮鞋,對著攝像頭說道︰「你把我們的意見綜合起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會議到此結束,我要回家看兒子去了。」
龍氏豪宅內,向葵琪一個人待在豪宅里。龍哲翰離家出走了,阿慶嫂辭職了,龍傲天也三天兩頭不回家。雖然宅子里的佣人也不少,但畢竟沒有一個是能和向葵琪說上話的人,諾大的宅子里,向葵琪感覺除了她自己就再沒有一個活人了。
平日里的幾位牌友也都不再聚頭,各自都回家照顧兒媳婦和孫子去了。就只有她是一個孤苦伶仃的老婦人。
叫來新派的管家收拾了幾件她的貼身衣物,她決定回趟娘家陪陪自己的老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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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少作為準爸爸的一天表現的還不錯。【謝謝閱讀,希望繼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