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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趕到山莊,木離子老先生神情沉重的在前院廊前焦急的來回踱步。見到白雲飛帶人前來,趕緊快步走到院中,福身恭迎,惶恐而急切的說︰"老夫參見王夫,您可算趕來了。"

"老先生快起身,速帶我等去見若奇。"白雲飛微一頷首,亦是神情緊張的說著丫。

"是。各位請。"木離子迅速起身,快步走在前面,將幾個帶至青木園中。若奇一身月色綿服,背脊挺直的正坐在院中石桌旁,面色陰沉,眼中怒火沖天,恨恨的瞪著面前,身上只著了貼身褥衣,頭發凌亂,手腳被捆綁著吊在兩棵大樹之間,正在太陽下暴曬著,低頭喪氣,一動不動的唐允。

"十四弟。"雲落大驚失色,睜大眼楮,不可思議的瞪著眼前的情景,緊張的大聲喊著,快步走到唐允身邊。伸手去輕輕搖晃他。

白雲飛和唐賢看到,眼中亦閃過驚訝。兩人急步走到若奇面前,白雲飛低頭頷首,誠聲說道︰"若奇大哥,有什麼事,好好說,先將十四爺放下來,如此下去,恐怕會傷了他的性命。"

"我就是要取他的性命。"眼神不移,似不見面前的兩人,若奇桀驁狠冽的揚著呵道。白雲飛臉色一變,無奈的嘆了聲氣,再次懇切的勸道︰"十四爺畢竟是大唐來賀的王爺,這般實在是有損兩國交好,還望大哥以國事為重,行事務必以周全為上。媲"

眼神一寒,若奇站直身子,神情凌歷的看著他,氣勢洶洶大聲道︰"白雲飛,在這玉屏山莊,不論國事,他既為大唐來客,該當自尊自重。可他卻行為荒唐惡劣,竟敢私闖女子閨房,毀了綠兒的清白。這樣的十惡不赦,怎能饒得!"

若奇說得斬釘截鐵,氣勢凜然,白雲飛明白事實擺在眼前,面對這樣的僵局,一時張口結舌,想不出合適的勸解。唐賢見若奇處在盛怒之中,明白此時多說無益,只會更加激化他極端忿恨情緒。便默聲不語,退至一旁,抬眸與白雲飛視線相交,眼神示意,將希望寄托在雲落身上。

唐允身體強壯,武功高深,若奇本擒不住他。是他心中有愧,未有反抗,束手就擒。雖然胸口生生受了若奇一掌,人又被吊著大半天,身體卻也並無大礙,只是太陽晃得眼楮發花,就閉了起來。雲落一晃,他睜開了眼楮,看著七哥和白將軍還有雲落,自已在乎敬重的人都來了,他更加羞愧難當,頭沉得更低了。

上下仔細的打量,確他身體無恙後。雲落松了口氣,轉身抬眸,萬分懇切的望著若奇。看著她,若奇的眼神立刻溫和了下來,不待她說話,沖她微微一笑,伸手一揮,兩邊候著的侍尉,上前松了唐允的綁,唐允跌在地上,雲落慌忙上前去扶,白雲飛和唐賢亦沖上去,幫忙扶他站了起來。

"十四,到底是怎麼回事?"唐賢擔心的看著他,語帶責備的問著。

"七哥,"唐允痛苦的揪著滿帶愧意的面孔,坦誠的低聲喃喃道︰"我昨夜飲了一些酒,不知怎的,就難以自控……"

"你怎麼如此的糊涂啊。"听他承認,唐賢又氣又急,痛聲斥道,眼里飛快的閃過一抹懷疑。

雲落亦是起了疑心,唐允的品行,她是最了解的。耿直如他,絕不會做出這等荒唐之事。他提到了酒……對!肯定是酒有問題。

"若奇,能不能讓我跟綠兒談一談。知道她的想法,我們才好商量,看這事怎麼解決。"?雲落謹慎的輕聲問道。

"雲落認為,此事,還有別辦法嗎?"若奇不解的凝視著她,目光柔和。

"若奇,就算你真的殺了十四爺,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證,十四爺本性純良,絕不會有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這事情其中定有蹊蹺,我想,十四爺既然酒醉,綠兒或許是清醒的。她可能對整件事情,知道的更清楚些。"雲落誠懇的細聲分析著。若奇神色緩和,沉思了片刻,點了下頭。

他當時沖進綠兒房間,看到綠兒和若奇衣裳凌亂的躺在床上,驚訝愕然之下,怒火燒心,沖昏了神智,綠兒驚醒後,滿眼恐怕,淒厲的狂喊更是讓他怒上加怒。一氣之下,什麼話也問,一掌就將唐允擊昏,當時的情況混亂,綠兒的驚嚇和哭泣,令他一心只想殺了唐允,以解心頭之恨,來不及細想。如今雲落一提醒,慎思過後,他亦感覺到,這事情發生的,實在有太多可疑的地方。

雲落抱著孩子走進綠兒房間,唐允的衣衫還凌亂的躺在房間地上,綠兒換了一身翠女敕淡綠的衣裳,神情憔悴的,眼含憂思的倚坐在窗欞上,正冷眼瞧著院中的一切。

"綠兒。"雲落上前關切的看著她,小心的輕聲喚著。

回頭看了她一眼,翩然一躍,由窗欞上跳下,走到雲落面前,眼里閃著怪異的光亮,緊緊的盯著她,突然語氣悲傷的凝聲問︰"雲落,若奇公子喜歡的人,是你,對不對?"

雲落一怔,循著窗子朝院里一看,悟出她話里的意思,對她一笑,溫聲解釋道︰"綠兒,我與他只是朋友。"

"是嗎?"綠兒蹙緊眉頭,疑聲反問,目光之中帶著受傷的情愫,不相信的瞪視著她。

"綠兒,我們先不要談這個好嗎?你能說說,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嗎?"雲落擔心的看著綠兒蒼白的臉色,目光掃過地上凌亂的衣衫,慎重的問著。

冷冷一笑,綠兒眼里溢滿痛楚,低聲喃喃道︰"我和他都飲了有迷情散的酒,你說,還能發生什麼!"

雲落一震,猜不透這山莊中有誰,又有何居心,設計陷害十四和綠兒。驚聲問︰"你知道是誰下的藥嗎?"

輕輕的點頭,綠兒痛聲說道︰"知道又有什麼用,她說得一點都沒錯,公子的心在你身上,就算我著了她的道,只要你來,公子便不會再追究。"

"她是誰?"心沒來由的狠抽了一下,雲落已經猜到了,還是忍不住的失聲問道。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綠兒默不作聲的,走出門外,走到若奇面前,福身一拜,伸手指著唐允,揚聲質問︰"公子,你不是說要替綠兒殺了他嗎?怎麼如今雲妃一來,公子就變了心意?"

若奇心里雖然心疼綠兒,但他畢竟是主子,身為皇族,太子,自小養成了不容下人冒犯的威嚴,星眸微寒,狠冽地盯著綠兒,大聲呵道︰"放肆,我如何決定,幾時輪到你過問!"

"既然公子不幫綠兒,綠兒就親自動手。"說著拔出腰間玉劍,刺向垂首待斃的唐允。

白雲飛和唐賢見狀,飛身擋在唐允前面,白雲飛凌空一掌,劈落綠兒手中寶劍。丟了寶劍,綠兒玉手化掌,飛身劈向唐允,唐賢伸手拉住唐允,用力一扯,誰知唐允竟暗中用力,定住身形,硬要生接綠兒一掌。唐賢見綠兒眼中仇恨深重,下手狠歷,暗呼不好,身形一閃,擋在唐允面前。

雲落追了出來,眼見情況緊急,不及細想,沖上前,擋在唐賢面前。激動的大聲喊道︰綠兒。你既然知道他和你一樣是中了迷,藥,為何還要置他于死地啊!"

綠兒大驚,已來不及收掌,若奇飛身而起,扯住綠兒身子,身子一斜,掌鋒微偏,雲落半邊頭發被削落在地。唐賢大驚,一把摟過雲落,慌忙檢查著她和孩子。白雲飛臉色一沉,威聲呵道︰"綠兒姑娘,我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若再出手如此狠毒,別怪我白雲飛,翻臉不認人。"

若奇拉過綠兒,亦是滿眼怒意的瞪了她一眼,回頭看著,一直挺身不躲的唐允,歷聲問道︰"十四爺,當直不怕綠兒會殺了你?"

"十四失德在先,姑娘若是殺了十四,就能解心頭之恨,十四甘願受死。"唐允挺身向前,目光坦然的看著綠兒,謙然的朗聲說。

眾人一驚,全都變了臉色。綠兒抬眸看著唐允,一臉愕然,震動的不敢相信。

"好,十四爺果然好擔當。事情已然發生,你當知道綠兒是清白之身許你。一年前,木離子曾將綠兒許于我,但我與他,只是主僕相處。如今,我就做主,將她許給你。你必須立她為十四王妃,你可答應?"若奇鄭重的問道,眼光銳利的盯著唐允。暗自思忖,綠兒跟著他,只會是一世為奴,不如跟了眼前這個正直坦率的男人,也許還能成就一段美滿姻緣。無論如何,做了十四王妃,總好過苦守在他身邊,虛度一世光陰。

"我願意。"十四揚聲喊道。目光真摯而懇切的望著驚訝不已的綠兒。

"好,如此,今日,你們就在玉屏山莊拜了天地。"若奇露出笑容,揚手一揮,侍尉們會意點頭,退出去準備喜事了。雲落,唐賢,白雲飛,不禁全體松了一口氣,面面相覷,對這突如其來的喜事,感到意外而驚喜。

木離子滿心歡喜的準備好禮堂,一對新人都沒有提出議意,默聲不語的在幾位身份尊貴的客人見證下,拜了天地。木離子為顯鄭重,特意備了幾箱嫁妝,唐允許下誓言,回京之後,必定大肆操辦,唐賢亦是欣然表示,絕對支持。白雲飛做主賜綠兒義郡主封號,代表西國與大唐國聯姻,擇日派送親隊伍,護送新人回大唐國。

當晚,玉屏山莊,喜聯高挽,紅花高結,燈籠高掛,一片喜氣洋洋。一眾人在前廳慶賀,白雲飛,唐賢與若奇三人,開懷暢飲。

雲落在新房里安慰了綠兒幾句,她始終垂首不語,一臉茫然,不做任何回應,想到這事情跌宕起伏得確實讓人,一時難以接受。感概的嘆了聲氣,雲落說道︰"或許,這就是天作的緣分。綠兒,十四是個值得女人托付一生的好男人。"綠兒閃亮著眼眸,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復又垂下頭去。

走出新房,雲落沖一直守在門外的身著大紅喜服的新郎官唐允,笑了笑,細聲囑咐道︰"老十四,你可是娶了個好姑娘,日後要好好對人家。"

"七嫂放心,我一定待她好。"唐允坦然一笑,掩住眼底的萬種深情,對著雲落鄭重承諾,心底悄然漫溢著一片苦澀。

"好了,進去陪陪新娘子。"雲落笑著拍拍他,轉身朝前廳走去。

拐角剛走出青木園,雲落就感覺到身後有細碎的腳步聲響起,警惕的一回頭,大紅燈籠照射下,長長的廊道上空無一人。一側高深蔥郁的樹林,黑沉沉,冷清清的,在院中的青石板上,映出大片大片的黑影,有風拂過,斑駁交錯的黑影不住地飄搖擺動,仿佛有人藏在其中,而深不可見。

忍不住心跳猛然加速,機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心下後悔著方才沒讓紫兒陪著過來,緊了緊懷中抱著的孩子,雲落加速腳步朝前廳走去。鼻間突然飄來一股奇怪的異香,還未反應過來,就覺一陣天旋地轉,頭腦發昏,張口欲喊,卻發不了一丁兒點聲音,腳步踉蹌著跌跌撞撞的,朝前勉強行進了幾步,用力撞開一側的房門,眼前一黑,人就徹底暈了過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雲落抱著孩子,由房中走出,步伐輕巧,眼角眉底閃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清冷。若奇吩咐紫兒來尋雲落,挑著燈籠,紫兒遠遠瞧見她,揚聲喚道︰"雲妃。"

雲落快步走近,目光冷淡而冰涼的掃視了紫兒一眼,便迅速垂下頭去,並不出聲應話。紫兒一驚,想著她或許是累了。臉色才會如此不好看,便伸手說道︰"讓紫兒抱一會兒小世子吧。"

將懷中孩子遞給她,雲落沖她,微一點頭,轉身朝前廳而去。紫兒仔細的瞧著她遠去的身影,敏感的覺出好像哪里隱約與白天的她不同,卻又說不上,到底不同在何處?慌忙摟緊懷里的孩子,跟了上去。

雲落剛欲踏進大廳,突然從房頂飛竄而下一名黑衣人,手執寒劍,對著她後心刺去。大廳里正執杯飲酒的幾人警覺的听到劍嘯之聲,猛然回首,皆是大驚失色,手中酒杯揮手一擲,大聲急呼道︰"雲落,小心。"全部飛身一躍而起,沖將過去。

唐賢首當其沖,飛身過去,一個旋轉,將雲落摟抱在懷中,急步躍開,避開一劍。若奇和白雲飛,凌空飛起,揮拳飛腳朝黑衣人踢打去。

黑衣人轉身一逃,兩人齊身追上,在院子里,與他纏斗起來。

"雲落,沒傷著你吧?"扶穩她,唐賢緊張的問著,她溫柔一笑,輕輕搖頭示意。

紫兒抱著孩子,快步由側門走進前廳,抬頭看見院里打斗的三人。大吃一驚,慌忙奔向大廳,大聲喊道︰"快來人,有刺客。"這一聲驚呼,即刻招來了全部的侍尉。侍尉們拿著長槍短劍,沖將到前廳院里。將黑衣人團團圍住。若奇和白雲飛與黑衣人過了百余招,越打越緊,漸漸力不制敵,就要敗下陣來。

唐賢在一旁冷眼看著那黑衣人的一招一式,黑眸突然閃亮,心頭一驚,大聲喊道︰"木寒,還不快住手!"

黑衣人果然一怔,收住寒劍,飛身退出一丈余遠,若奇和白雲飛,收招站定,若奇沖黑衣人冷眼一瞪,怒聲呵道︰"木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以下犯上!"

木寒伸手扯開蒙面黑巾,俯身匍匐,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朝著若奇一拜,叩首道︰"末將木寒,叩見大太子!"

若奇怒火中燒,飛身上前,沖著他飛起一腳,將他踢翻在地。罵道︰"為了一個女人,你背離于我,如今,還敢與我動手,你真的活得不耐煩了嗎?"

木寒嘴角漫溢出鮮血,痛苦的扭曲著面孔,掙扎著重新跪倒在若奇面前。恭聲道︰"末將不忠,求太子懲罰。"

這時冷依依搖晃著身子由側門走進前院。看著一院子的人,都亮著刀槍,不解的走到院中,看著白雲飛和若奇,張口呼喚,卻是發不出一丁點聲音,不禁抬手模著自己的嗓子,困惑極了。

若奇忿恨的瞪視著她,咬牙怒喊︰"冷依依,你如此利用一個真心愛你的男人。你就不覺得可恥嗎?"

愕然的瞪視著他,仿佛听不懂他所說的話。冷依依不住的搖頭,惶恐的環視著身邊的人。她猛的奔向白雲飛,伸手去抓他的手臂。白雲飛退身一躲,一臉嫌惡的避開她。冷依依的嘴唇拼命的一張一合,就是發不出絲毫聲響,說不出只字片語。眼神焦急而迷惑的在人們臉上來回掃視,她顯得六神無言,慌亂無措。

唐賢扶著雲落走下台階,來到院子里。冷依依驚愕的睜大眼楮,死死的瞪視著,他身邊的白雲落,突然冷靜了下來,不自禁的,抬手撫模自己的臉部,恍然大悟的抬起頭,再次仔細的環視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她走到木寒身邊,木寒沖著她俯身一拜。冷依依俯身看他,目光痛恨而憤怒。待他直起身,玉手一揮,"啪"的一聲,用盡全力扇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若奇看著她奇怪的舉動。心中頓時生疑,眼神銳利的審視著她。

"依依,你又何苦要如此。"唐賢看著她,冷冷的說道。冷依依轉身,走到唐賢身邊,眼中轉著淚水,深深地凝視著他。唐賢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輕聲嘆道︰"感情是沒有辦法強求的,依依,放手吧。沒有雲落,你我之間,亦是回不到當初了。"

凝視著她,冷依依眼中閃著感動的淚光,眼簾輕閉,晶瑩的淚珠滾落臉頰。睜開淚眼朦朧的雙眸,冷依依張開嘴唇,無聲的喊著,口型一張一合,三個字卡在喉嚨中,就是出不來丁點兒的聲音。

唐賢眼神一凝,審慎的看著她,有些奇怪的問道︰"依依,你怎麼了?"

冷依依伸手指向白雲落,焦急萬分的拼命搖頭,唐賢不解的看著她,一臉疑惑。突然看到雲落腰間的金刀,冷依依撲上去,拔出金刀,對著白雲落刺過去。唐賢慌忙扶開雲落,伸手去擋,冷依依避開他,反手又刺向雲落。唐賢眼神一寒,怒喊道︰"依依,住手!"

猛然停住手,凝視著他,冷依依悄悄摳掉刀柄上的一顆藍寶石,接著一揮手,將金刀擲于地上。轉身朝著紫兒走過去,紫兒抱著孩子,害怕的後退避開。唐賢沖將過去,擋在前面,冷依依抬眸滿眼淚光,哀求的看著他,伸出雙手,想要抱抱孩子。

唐賢一震,內心的疑惑更深了。將孩子從紫兒手中抱過,交在她懷里,冷依依低頭看著孩子,淚水就滾落下來。伸手撫模著孩子身上的配玉,嘴唇一張一合的喚著,唐賢凝神盯著她的嘴唇,讀出她在喚著"英兒"兩字,心中不禁一震。

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抱還給他,冷依依絕望地走到白雲落面前,抬手一揮,狠狠的扇了她一個耳光,所有人皆是一震,白雲飛,沖將上來,抓住她的手臂,狠狠一扔,她身子飛起,重重的跌在遠處的地上,嘴角噴出血來。掙扎著爬起來,看著面前閃亮的瀑布,猛的沖了過去,眾人一驚,跟著沖了過去。

"不要,依依。"唐賢看出她的意圖,驚聲呼叫道。

回眸淒然一笑,眼里涌現深重的痛楚,她哀怨已極的看了唐賢一眼,心里涌著千言萬語,卻只能默然搖頭,淚流滿面。

若奇盯著她那雙含淚的眼眸,瞬時被腦海中的猜測,震驚的渾身顫栗不止,急身向前沖去,可已經太遲了,只見冷依依飛身一躍,跳進萬丈水澗。

唐賢飛身沖到欄邊。伸出手去,卻只抓住她一縷紅紅的裙絲。眾人皆是一驚,全體奔將過去,人早跌入深不見底的水淵,不見了蹤影。

若奇滿眼痛苦的,握拳高舉,仰天長嘯,發出滲人的嚎叫。孩子突然大聲哭喊起來,若奇像被刺激一般,突然扭轉身子,飛身沖到白雲落面前,一把擰住她的脖子。唐賢和白雲飛見狀,大驚失色的,沖上前來,抓住他手,叫道︰"若奇,你瘋了嗎?"

"快放開她,若奇!"白雲飛拉開他手,歷聲喊道。

若奇恨極的瞪視著白雲落,大吼道︰"冷依依,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人們都驚呆了,不可思議的瞪視著眼前的女人。唐賢大驚,震撼到了極點,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叫著︰「什麼?你說什麼?」

"冷依依?"白雲飛喃喃重復著,猛地放開若奇,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的雲落,一顆心往地底沉去。

唐賢直勾勾的停在雲落的臉上,仔細的看著,終于在她的發際處,看到了那條人皮面具特有的淡淡的紋線,心瞬間寒透冰涼。顫抖著雙手,探到她臉上,用力一撕,人皮面具下,露出冷依依冷漠如冰的美麗面孔。

所有人全體大驚,頓時你看我,我看你,驚呼連連,紫兒頓時醒悟,明白方才在後院見到雲落時,因何會有種奇怪的感覺,冷冷的看著冷依依,不禁出聲嘆道︰"原來在後院時,你就與雲妃換了面容。"

唐賢一听,身子猛的一晃,痛苦的凝視著冷依依,不願相信的歷聲問道︰"是嗎?依依,方才那個你,就是雲落?"

冷依依面無表情的回視著他,眼神麻木的沒有一絲情緒,低聲喃喃道︰"好一個白雲落,竟然對自己也下如此的狠手。這麼決絕,不留一點機會給我。"

唐賢腦中轟的一響,如被五雷轟頂,人踉蹌後退,整個人都呆住了,直覺胸口一陣劇痛,身形一晃,就吐出一口鮮血。

白雲飛渾身抖動,目眥欲裂,握緊雙拳,怒極,恨極的吼道︰"來人,給我殺了這個女人。"

侍尉听令執劍沖了上去,跪在地上的木寒,突然飛身而起,將一眾侍尉踢開,擋在冷依依面前,白雲飛怒不可遏,忍無可忍,一把拔出配劍,揮手直對著木寒,就要劈刀下去。

木離子猛然飛身而出,一把拐仗擋住白雲飛的劍,俯身一拜,哀聲求道︰"老夫一身為國。膝下只有此逆子,求王夫開恩,饒他一命。老夫保證,此生,他必不再離開山莊半步。"

白雲飛看著這個西國開國功臣,滿頭白發,年老之軀,神色哀淒,不禁想到白老將軍,心中生出不忍,扭開頭,重嘆一聲,收回寶劍,木離子急聲說道︰"王夫速派人去山下尋尋,水澗雖深,當年卻也曾有人跌落之後,亦有生還。"

"快,快,都給我去山下搜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體"心痛的吼著,白雲飛帶著隊伍沖出山門。

唐賢驚醒,從紫兒懷中抱過大哭不止的孩子。恭謹對著木離子一拜,道︰"師傅,弟子終究還是錯了。當年一時執念,到頭來卻換得三個人的傷痛。"

木離子神情一重,凝神看他,滿目慈悲,撫須痛道︰"龍七,你生性淳良,卻太過重情,恩情,親情皆一身背負,奈何這男女情愛,非你心志所能控制,去吧,去尋她吧。"

福身一拜,唐賢調頭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冷依依望著他漸漸模糊的身影,眼神空洞而清冷,再沒有了一絲溫暖,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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