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西子見狀，心里是有幾分了解的。曾經看過關于後宮的書，不是每個人都是有機會懷上龍種的。每次皇帝的寵幸後，都要問過皇帝是否願意留下決定的。自己會懷上，應該是疏忽了吧？
臨走前，暮西子觸及到楊貴人的眼楮，里面全是眷戀，全是迷戀。暮西子太了解這種感情了。凌就像一個周身閃著神光的真神，撇開他的地位不說，光是他的完美，他的優秀甚至他落寞的氣質，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都能深深地吸引著周圍的人，讓他們情不自禁地淪陷。但卻在剛剛靠近的時候，又被他周圍的冷漠無情灼燒得體無完膚。因為，他的感情，全部給了李妃，又哪里有他們這一群人的存在呢？她們的存在，只是為了一種泄欲的工具吧，工具，是不能背叛的。這樣的感情，暮西子如何不懂呢？真可悲，自己卻是那一群人中的一個。
「你想說什麼？」凌走向暮西子，低頭冷冷地看著她。她果然根本就不喜歡他，看到自己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居然還可以走神。凌心里一痛。
暮西子完全在自己的思緒里，完全沒有注意到凌已經走到自己的面前，更沒有听到他的話。
「朕在問你話。」凌一陣惱怒，手上微微一用力，杯子在手上碎成幾片。
杯子碎的聲音也成功地拉回了暮西子的思緒，暮西子心下一驚，抬眼看向凌隱忍的表情，
知道不可再觸怒他，暮西子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凌，「我求你，放過律一。」即使知道完全可能會被拒絕，為了律一，她還是要一試，不論花多大的代價。
「哦？」凌冷笑。「我為什麼要放他？」
「惹你生氣你的是我。忤逆你的還是我。這根本與他沒有關系。」
「你拿什麼來交換？」凌一字一頓道，清冷的聲音透著寒氣，「你有什麼資格？」
她果然像他想的那樣來求他了，事情都是照著他想的發展，只是，為什麼，當她說她想救律一的時候，他的心還是免不得地被狠狠地碾過？
「放了律一，你想怎麼折磨我都可以，我都，心甘情願。心甘情願地照著你的意思去折磨自己，這樣你不是更有報復的痛快感麼？」暮西子眼圈微微紅了，深吸一口氣，抬眼看向凌，眼里盡是不容遲疑的堅決。我欠律一的實在是太多了，也許終其一生也不得償還完。可是至少，不能讓他受傷害。
「是麼？當禁臠也無所謂麼？」凌道，眼楮不放過暮西子的每一絲表情，果然，她臉一下子變得煞白。
睫毛輕輕地顫抖，暮西子有些氣息不穩，神情有些恍惚。
可是，只一刻，她又重新抬起頭來看著凌，眼神害怕，卻堅定。
「怎麼樣都好。」
凌只覺得那一刻心被狠狠掏空。
之前，心痛，是因為還有心可以痛，如今，心空了，就不會痛了。
「好。朕放了他。」一字一頓，凌抬起頭，深深地看了暮西子一眼，道。
「真的？」暮西子有些不確定抬頭，這個明明不太可能被允許的條件，他居然答應了。想好的計謀，想好的話都還沒用上，他居然說好，他居然答應。
「朕從來就沒有想過讓他死，朕要讓他活著，包括你，我要讓你們都好好活著。」凌狠絕地一字一頓道，聲音在偌大的寢宮里顯得格外冷清跟凶狠，「朕要看著你們隔著宮牆一輩子折磨著。暮西子，你听著，終其這一生，你也別想踏出這個皇宮半步。即使朕死了，也要拉著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