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摔在沙地上,因為猝不及防,所以疼得聲音都出不來,只能干申吟。
耶律寒高高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她,一臉冷漠︰「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跟任何人說話。」
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德錦抬頭瞪著他︰「不關你的事!」
「你現在是我的奴隸,不听話的奴隸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他看著她揚起的右臉,心中一動,又能感覺身體里有她的血液在流淌。
德錦低下頭,身體疼得要命,她咬緊嘴唇才能讓眼淚不掉下來。
「大王,他們到了。」慕胤騎馬趕來,額頭上有微微的汗珠,看得出是快馬加鞭趕回來的。
「讓他們進來。」耶律寒下了馬,低頭看了她一眼,走進大帳。
士兵突然從四面八方把整個大帳里三層外三層圍住,嚴加把守。
要出大事了!
德錦這麼告訴自己,他們口中的‘他們’一定是非比尋常的人,否則,用不著這麼緊張。
林海柔走回來,來到她身邊,蹲下,看著這些嚴加把守的士兵,不由得問︰「怎麼了?」
「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人要來了。」德錦也不解,慢慢坐好,輕輕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心中氣惱,她好不容易才洗干淨,他竟然那麼狠心將她從馬上扔下來,疼得要死!
兩人坐了一會兒,便看見遠處沙塵彌漫,是有人來了。
「是他們!」德錦驚訝地看著從馬背上下來的幾個人,有兩個就是剛才看到的阿志和那個絡腮胡子。
「你認識?」林海柔問,她應該不會認識這種人吧?
「剛才吹笛子的人就是那個穿藍衣服的。」他看著那個男人,心里又高興起來。沒有人知道她和四郎共同的曲子,除非是,他來找她了!
那首四郎取名為《踏雪》的曲子,是他在她十歲生辰時他作的,那時他們共同約定,這是他們共同的曲子,誰也不教。今天他居然教會了他們,就一定是他來了!
那幾個人,一看就知道是大宋來的!
阿志看見她,一驚,然後沖她笑笑,走在最前面的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眼楮眯起,似乎有些不解,之後便跟著帶路的士兵走進大帳。
德錦目送他們進去,開始想著自己的計劃。
空氣中仿佛參雜著某種不知名的東西,令人窒息。
耶律寒靠坐在鋪著柔軟雪貂皮毛的椅中,眼楮斜睨著站在面前的五個男人。
「我要的東西呢?」他的聲音像寒冰,使得本來就凝固的空氣更為冰冷。
為首的男子彬彬有禮,深深一鞠躬,卻也不卑不亢︰「大王,您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阿龍,把東西拿上來。」
長著絡腮胡子的阿龍拿出袖口里的一卷卷宗遞上來。
慕胤接過,呈到耶律寒面前。
他拿起卷宗,打開,看了後,臉上依舊一片冰冷,然而眼楮中一閃而過的光芒卻顯示他十分高興。
「很好。」他站起來,繞過案桌,來到為首那男子面前,「上官飛,你帶著你的五個兄弟親自押鏢,足以證明你對本王的忠心,可是……你此次前來,就真的只是為了替本王送這份楊家軍的布陣圖?」
上官飛心中一凜,抬頭看他,「在下不明白大王的意思。」
耶律寒輕哼,嘴角輕揚,「本王說得已經夠明白了。」
看見那個讓人膽戰心驚的笑,上官飛只好低下頭,「在下受一位朋友所托,尋找他失蹤的妹妹。」
「妹妹?」嘴角的弧度加深,眼楮卻一片冰冷,「什麼樣的妹妹?」
「只是個普通的小女孩,在商旅中跟丟了,所以托在下一路上找找。」上官飛低著頭,額頭的汗珠已經凝聚成水珠,順著臉慢慢落下。
「哈哈……。」耶律寒仰頭大笑,兩旁的士兵便迅速圍攏,將上官飛和他的五個兄弟圍起來,用刀指著。
「大王!這……。」上官飛錯愕地看著兩旁的士兵。
「本王已經拿到想要的東西,再留你們何用?」他漫不經心地坐回去,拿起桌子上的卷宗,在他們面前晃了晃。
「耶律寒,你真卑鄙!」上官龍瞪著眼,臉上的絡腮胡子仿佛一根根豎了起來。
「卑鄙?」他輕笑,眼楮一凌「到地獄去罵吧。」話說完,那些士兵全部揮刀朝他們砍去。
「阿志,楊四郎對我們有恩,你逃走,萬死也要把德錦公主的消息送回去!」上官飛護在阿志前面,擋著那一招招勇猛至極的招式,心中大驚!這區區遼兵,竟可以輕而易舉打敗他們五個兄弟!
「大哥!」阿志不服氣,看著他的兄弟個個浴血奮戰,自己卻要逃走,他不能!
「是兄弟就快走!」擋開一招凌厲的攻勢,大刀的力度震得他虎口發麻,眉頭一皺,用力將阿志推出門外,拼命抓住面前一個契丹人的刀,「走啊!」
「大哥!」阿志大喊一聲,下定決心,眼中含淚,轉身突出重圍。
那契丹人面無表情,一會手,上官飛整個人飛出去,突然間,自他的袖口間,飛出一卷畫軸,紅色絲帶系住,在空氣中劃了一個優美的弧度,絲帶散開,便唰地展開!
慢慢地,在充滿血腥的空氣中飄舞,姿態優雅,隱約間,可見那畫中的女子傾國傾城!
打了幾個旋兒,展開的畫卷像一道波浪,緩緩下落,不偏不倚,落在耶律寒前面的案桌上,平平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