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北陵的隊伍出發了.緩緩駛出洛陽城.辰暮坐在前往北陵的馬車里.回望這座填滿了愛和酸澀的洛陽.腦袋埋進膝蓋.小聲啜泣.淚流滿面.
老皇帝奄奄一息.高陽鸞被幾十個大內高手看著跪在老皇帝榻前.臉上殘留著未擦干的淚漬.倔強的別過臉去.不看皇帝.
明知道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明知道自己該為他盡為人子的責任.可是.現在他做不到.因為是這個人讓辰暮離開了自己.
「鸞兒.我知道你恨我.恨吧.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當皇帝會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
高陽鸞別過臉去不答話.身體中了麻藥動彈不得.若非如此.他早就追了出去.以他的手段.動用無常閣的力量.讓安期丞的隊伍不出南野便片甲不留也絕非難事.只可惜.辰暮離自己越來越遠.自己又被囚禁在寢宮封鎖了一切同外界的往來.
隊伍中間行駛了三輛一模一樣的馬車.馬車裝飾華麗.十分寬闊.金黃色的穗子隨著馬車行駛四處搖擺晃動.好像一種牽絆.想要絆住前行的腳步.可隊伍仍在前進.馬車也未曾停留半刻.
最前面的馬車坐著的是安期丞和安期玉策.中間的馬車是空的.後面則是辰暮的馬車.車廂很寬闊.安期丞半仰在車廂里閉目養神.安期玉策嬌小的身子則臥在他的雙腿上.蜷縮起身體.也半眯起眼楮.因還未出南野.安期玉策身上穿著一件淡色華貴的衣服.若是平常時候.安期丞只允許他穿龍袍.似乎看著他穿龍袍是安期丞的一大癖好.
車廂里很安靜.兩個人都未說話.
「策兒.你覺得辰暮怎麼樣.」安期丞眯著眼楮問道.
「很好.比叔父其他的男寵都好.」
「男寵.」安期丞睜開眼楮.手指劃過安期玉策的下巴「你不覺得他和你很像嗎.」
「不像.起碼他在您身邊.您能睡個好覺.這點我比不了.」
「那倒不一定」安期丞呵呵的笑了起來「他在我身邊.我又多了個敵人.隨時有可能喪命.這是真的.也許沒等你殺我.我就已經死在別人手里了.如果我死在別人手里.你會怎麼樣.」
「很感激那人.」
安期丞的眼楮里多出兩分笑意.車廂里多了幾分危險「有時候我真想一把掐死你.」
「如果我是您的話我早就這麼做了.養虎為患.留下終究是個禍害.」
這個話題進行不下去了.兩人之間的談話大多數都是這樣斷了.安期丞又尋找新的話題.他不發問.安期玉策從來不會主動說一句.
「策兒.你十六了吧.也該立個皇後了.這次回京我在百官的女兒中為你物色一個如何.」
「一切全憑叔父做主.」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溫柔賢惠的.可愛調皮的還是……」
「叔父幫我找個我娘那樣的女子好了.」
話音剛落.安期玉策喉嚨一陣窒息發緊.安期丞帶著扳指的手指掐住他的脖頸狠狠用力.眼神充滿了仇恨「那種女人配不上你.」
「咳咳……」安期玉策因窒息憋得臉色通紅.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安期丞終于松手.安期玉策雪白的脖頸處留下殷紅的掐痕.
「如果不喜歡的話.就算了.反正作為男寵你沒有資格娶妻生子.」
安期玉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拂過自己脖子上的傷痕.
「誰讓你動了.躺好.」隱隱發怒的聲音.安期玉策不得不放開自己的脖子.被掐傷的地方又痛有癢.他勉強用安期丞的衣服磨蹭.因為枕在安期丞的大腿上.腦袋每一次擺動能仿佛是在挑撥他的yuwang.
安期丞實在忍受不住.捏起他的下巴.嘴巴咬了上去.安期玉策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極力配合他霸道的佔有.兩個人身體貼在一起.
安期丞的眼楮瞳孔突然放大.糾結起眉頭.氣憤的推開安期玉策的腦袋.死死鉗住住他的下巴強制他張大嘴巴.手指伸進嘴巴里一陣攪合.似乎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然後.從安期玉策的牙縫里摳出非常小的一包紙.冷笑一聲放開鉗住的下巴.說道︰「你究竟是想毒死我還是毒死你自己.」
從衣服里掏出一塊干淨的手帕擦拭手上唾液.陰冷的聲音問道︰「毒藥從哪里弄來的.」
安期玉策默不作聲.撇過臉去仍舊躺在他的腿上.
「不說.好呀.我會查出來的.千刀萬剮這種刑罰你還記得吧.想不想再欣賞一遍.」
隊伍行程很快.車外侍衛說道︰「大將軍.馬上就到雁門關了.天色已晚.要不要休息一下明日再行.」
連續兩天日夜不停的趕路.無論是人還是馬都累到了極點.安期丞沒有絲毫猶豫.不可違抗的聲音說︰「繼續趕路.一定要在明日太陽升起前離開南野國境.」
低頭看了看安期玉策.說道︰「你回你的馬車里去.我想休息一下.」
有對外面的侍衛吩咐道︰「把武天候帶過來.」
安期玉策下了馬車.與辰暮在擦肩而過.不自覺的回過頭去.細細端詳那個人.一身素淡的長衫.孤單落寞藏了極大的傷感.剛才注意到辰暮眼楮紅腫.似乎是剛哭過不久.
辰暮錯過安期玉策.他剛剛從安期丞的車里下來.應該是安期丞的男寵吧.
安期丞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里的扳指.眯起眼楮陷入回憶.那日南野皇帝私見他.兩人之間進行了一場交易.皇帝將辰暮送給他.而作為交換條件.安期丞必須保證將辰暮安全帶回北陵.至于到了北陵之後.自己要怎樣處置辰暮都可以.
似乎老皇帝很懼怕辰暮留在南野.這都沒有超出安期丞的想象.唯一令他感到驚訝的是︰辰暮居然自己會同意去北陵.
無論從哪方面說.留在高陽鸞身邊都比跟著自己走合算.而辰暮的表情告訴他.他極不情願又不得不走.這就更讓他好奇了.
正思考之間.侍衛說道︰「大將軍.武天候到了.」
「進來吧.」
辰暮上了馬車.忽然感覺車廂太狹窄了.距離那匹豺狼太近.有種威脅壓迫著神經.膽怯的躲在離安期丞最遠的車角里.警惕的看著他.
很壓抑.說真的與其一輩子跟著安期丞.還不如在宮門時高陽鸞一劍刺進心髒來的痛快.
「為什麼離那麼遠.走進一些.」安期丞的聲音像九冥幽府里的催命符.辰暮恨不得掉頭下車.
「不.不必了.這里挺好.大將軍說的話我都能听清.」
「你不過來我就過去了.需要我將你拉到我身邊嗎.」
「不用.大將軍有話就直說吧.若是沒事的話.我就不打擾大將軍休息了.」說完.辰暮轉身就要逃出馬車.還沒撩起簾子.整個人就被一股極大的力道向後拉.跌進了安期丞的懷里.
「放開我」辰暮大呵.極力掙月兌安期丞的禁錮.只可惜一切努力全都徒勞「我是南野質子.你敢侮辱我就是侮辱整個南野.放手.」
安期丞輕輕一笑.放開禁錮辰暮的手「剛才還怕的像個受驚的兔子似的.現在又視死如歸一副大義凜然.還真是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