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跑兩步,就听見身後響起安期丞毛骨悚然的聲音「故人相見,辰公子為何總是躲著我?」其實安期丞的聲音並不可怕,要是不看人光听聲音,就會覺得這聲音既有磁性又有威嚴。%&*";只不過辰暮和安期丞之間挽著疙瘩,听著他的聲音和黑白無常勾魂差不多。
無奈,只得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狐狸果然料事如神,他說這個閻王會來國舅府,他果然就來了!
「國舅爺,我和令郎探討一下演算之術,您沒意見吧?」安期丞微笑著詢問,卻莫名有一種咄咄逼人的壓力,國舅爺只感覺一陣頭皮發麻,不答應也得答應。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了!」
「國舅爺事務繁忙,不用陪我了,有辰公子招待就夠了,您大可放心!」
就是我兒子我才不放心呢!萬一我兒子被你劫去弄到北陵,那我拿什麼想太子爺交代?「其實我也沒什麼事,能陪安期將軍這種當世人杰,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是嗎?既然國舅爺這麼認為,那你就陪著吧!」安期丞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悠閑的走到了辰暮面前。
感覺有一座山真想自己緩緩移動,辰暮雙腿發軟,差點站不住「安,安期將軍好呀!」臉上勉強擠出一絲僵硬的笑,顫抖著舉起一只手朝咄咄逼近的閻羅王打招呼。
安期丞一步一步接近,辰暮一步一步後退,尤其是看到安期丞那種恍若豺狼的笑,自己就像是掉進他嘴巴里的肉。
「少爺小心——」方笛疾呼,可還是晚了,辰暮身後是一個拐彎處,只顧著防前面的豺狼,忘記了身後的絕路,一腳踩空,身體斜傾,眼看整個人就要砸進水里去了。
十年前的記憶再次被泛起,辰暮心里一陣冰涼,仿佛又要掉進寒冷的冰洞里,撕心裂肺的慘叫一聲「啊——」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安期丞已經上前一步,一把攬住他的腰,將辰暮傾斜的身體拉了回來。
辰暮反射似的從水面上彈回來,砸進安期丞懷里,嘴巴不偏不倚正好撞上了安期丞的唇。i^
時間靜止下來,辰暮腦袋里塞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漲得頭皮發麻。這是個什麼情況?貌似,自己輕薄了安期丞,而且輕薄正在進行時。
天吶!腦袋上空一個霹靂閃過,辰暮嚇得霎時間面如死灰!安期丞,安期丞,那是安期丞吶!安期丞是誰?北陵定國大將軍,一匹活月兌月兌的豺狼,自己差點輸給他為奴為婢,自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吧?敢輕薄他?
目光掃過安期丞的臉,如此近距離的觀察,才忽然明白,這個北陵大將軍長大真不錯,五官刀刻不說,就那眉宇間凌冽外泄的霸道之氣,都足以讓人膽寒三分。
好像現在不是觀察他模樣的時候,這只恐怖的豺狼正在被自己輕薄。元魂回竅,才忽然明白,自己現在該做的事情是停止繼續輕薄,然後賠禮道歉。
連忙移開自己的唇,雙手推安期丞紋絲不動的身體,顫抖的聲音道歉說「安,安期將軍,對不起,剛才我不是有意的,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開我吧!」
一只手上拿著的《菊花隱事》正好暴露在安期丞的面前。
安期丞注意到他手上的書,冷冷的嘴角忽然勾起一絲笑,那種笑和他這個人一模一樣,讓人感覺到一絲隱隱的不祥。「《菊花隱事》?我找這本書好長時間了,原來在你這!怎麼?是準備要和高陽鸞一起看?」
腰被他抱得很緊,扭著身子想要掙月兌他的禁錮。可他的胳膊就像是鐵打的一樣,任憑自己如何掙扎都紋絲不動。嘴角勉強擠出一絲鎮定「呵呵!……難道安期將軍也在找這本書?‘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難得大將軍位高權重還不忘聖賢書,真是難得!剛才我爹爹給我的,我幫你問問我爹還有沒有副本,送你一本兩本的,現在放開我吧!」聲音幾乎是在哀求。
他眼睜睜的看著安期丞的笑越來越濃,不好的預感也越來越近,渾身顫沭,頭皮發麻。說自己吃了雄心豹子膽沒錯,輕薄豺狼的下場……嗚嗚……繼續賠不是「安期將軍,我剛才是無心之失,沒有輕薄你的意思,對不起……求求您放開我吧!」
「怪不得高陽鸞會被迷的神魂顛倒,果然很有意思!」
什麼意思?辰暮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他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嘴巴就又被堵上了,霸道的舌頭像一條沾滿毒液的蛇,撬開了毫無防備的牙齒,在辰暮口腔內壁收刮,像是一場毫無人性的掠奪,而自己只有任由宰割的份。
辰暮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條件反射的要推開他,雖然自己被狐狸親了不知道多少次,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只不過狐狸的吻溫柔的很,對自己來說,不失于一種享受。而被安期丞親,比掠奪更可怕,膽寒于他眉宇間的霸氣,更接受不了他在嘴巴里的強勢。
「嗚嗚……放開……我……」嘴巴被安期丞的舌頭塞得慢慢的,尤其是他的舌頭還在不老實的攪動,斷斷續續說不出完整的句子,腦袋里高陽鸞的臉一直在不斷的閃動,委屈的眼淚流了出來,真後悔不听狐狸的話。
辰國舅和方笛眼睜睜的目睹著這副肉香肉色的場面,身體僵直的立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呆滯著驚訝。任憑辰暮被北陵定國大將軍輕薄,毫無動作。
「住手——」一聲長呵打斷了呆滯的畫面。眾人才從呆滯中清醒過來,回頭望去,高陽鸞正怒氣沖沖的朝這邊疾步走來。
辰暮終于掙月兌了安期丞的禁錮,臉因為缺氧憋得通紅,大口大口的喘吸著新鮮空氣,遠遠看見高陽鸞走來,像是望見了救命稻草一樣,滿臉閃爍的都是一種叫做希望的火苗「狐狸救我——」
「放開他!」說著,高陽鸞人已經到了他們身邊,臉上的表情比這只豺狼更恐怖,嚇得辰暮不禁打了個寒顫。更恐怖書的是高陽鸞的眼楮,竟然是血紅色的。
「安期將軍,他是我的伴讀,要進東宮與我住在一起,寸步不離,我現在來接他,請放手!」語氣十分不善,臉上凝固著暴怒,他的眼楮已經完全喪失了往常的精明魅惑,像是藏著一座地獄,似乎是要將安期丞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好恐怖,辰暮看著高陽鸞的眼楮,忽然想起闌珊寺永遠靜止的鐘聲,師兄弟的血液,一場場殺戮。竟然不敢再接近他,身體不自覺的想安期丞是懷里退縮。
高陽鸞看在眼里,臉上的憤怒又多了一分。這下,辰暮更不敢接近了。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高陽鸞,他像是一尊閻羅。
高陽鸞的眼楮從安期丞身上移到了他懷里的辰暮,憤怒的目光里還有另一種東西,是一道刻在心口的傷,還留著鮮艷的血液。
「辰暮,過來!」那種聲音比安期丞的更恐怖,更可怕,更讓人膽寒,辰暮不得不考慮違抗他的後果。手漸漸向他伸去,被高陽鸞一把從安期丞的懷里扯了過來。
高陽鸞的眼楮最後橫了安期丞一眼,是在警告,拉起辰暮的手腕轉身便朝反方向走去。
「疼疼疼……狐狸……你慢點……」一路哀求,辰暮只感覺自己的手腕快要被高陽鸞捏碎了,而高陽鸞只顧快走,完全不顧及辰暮的哀嚎。
安期丞還立在原地,看著漸漸走遠的兩人,臉上的笑越來越濃,手指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唇角,上面還殘留著辰暮剛才的味道「很軟呀!」。
辰暮,你早晚落在我手里,我可不會想高陽鸞一樣縱容你!
「大將軍,你看這……」辰國舅膽戰心驚的走上前去,雖然安期丞不是南野人,可是他權傾天下絕非等閑之輩,惹毛了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所以對他也是畢恭畢敬,這種人,能把接盡量巴結,只要不把自己的兒子送禮就行。
「怎麼?」安期丞的從遠去的兩人身上收回目光。
辰國舅將身後的方笛一把拉到安期丞面前「這是我的義子方笛,他也精通演算之術,若是大將軍不嫌棄,可讓方笛陪您探討幾天!」
听此話,方笛一臉嫌惡的看著辰國舅。
辰暮被高陽鸞拉住,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東宮。一路慘叫「狐狸……放手……很疼……嗚嗚……」
東宮大總管看見兩人進來,連忙迎上前去「殿下,您回來了!辰公子的房間已經安排妥當」
「總管救我——」辰暮嘩啦啦的留著眼淚求救。
太子大怒,誰敢得罪,嚇得總管乖乖靠邊站。高陽鸞拉著辰暮直接沖進了房間,一把將哀嚎的辰暮摔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