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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彥武神色復雜的回到了客棧。

「回來了,怎麼樣?那個陽指揮使待你還客氣吧?」

陶彥武緩緩抬頭,目光冷冷的看著殷勤上前的杜芳華。

「這是怎麼了?」杜芳華不解的看了他道︰「好端端的這般看著我,可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話落,她抬手模了把自己光滑如瓷的臉。

稍傾,輕笑道︰「我模不著,不如你替我看看?」說著將臉湊了上前。

若在往日,陶彥武必會將她帶進懷里好一番親昵。但,今天,當她笑著湊上前時,陶彥武卻是抬手往身前擋了擋,阻止了杜芳華的靠近。

杜芳華本就心有疑惑,眼下見了陶彥武的動作,心下的疑惑立刻便成了確定。只,她卻還是不怎麼明白,陶彥武的不悅是因為什麼!是因為父親致仕不曾幫到他,還是因為在外面受了氣,心情不好的緣故?

「你們都下去吧!」杜芳華擺了擺手,揮退了屋里的侍候的人,轉身親手沏了杯茶遞到陶彥武手里,柔聲道︰「夫君,這是怎麼了?可是那陽指揮使刁難你了?」

陶彥武接了杜芳華手里的茶盞微垂了眼瞼,腦海里是紫蘇冷得如同冰碴子的話語。

「如果那不是你的本意,那這麼多年為何你不曾使人送來只言片語?如果那不是你的本意,這些年,你又在哪?」

「陶大人為官當年,當深知世人都喜歡錦上添花,不喜雪中送炭。眼下,不論是添花也罷,還是送炭也好,我們都不需要!」

「沒有你,我們活得也很好!以後會更好!」

陶彥武將手里的茶盞輕輕的放到桌上,對杜芳華抬了抬下頜,示意她坐下。

杜芳華略一猶豫,稍傾抿了抿唇在陶彥武正對面的椅子里坐下,微微的抬了眼角去打量陶彥武的神色。

良久!

「當年我將岳父大人從死人堆背出來,岳父大人醒過來說要將你許配與我時,我曾明言,我出身微寒,怕是配不上你這高門大戶的小姐……」

「夫君,」杜芳華怔愣的看了陶彥武,心下生起一絲慌亂,打斷陶彥武的話道︰「好端端的,你突然間說這個干什麼?」

陶彥武僵硬的臉上扯了一抹笑,沒有理會杜芳華的話,顧自說道︰「可岳父大人說,你性良溫謹自幼熟讀《女則》《女戒》更是以英雄不問出處贊賞寒武出身的好男兒!」

杜芳華臉上生起一抹淡淡復雜的笑。

那又如何會是自己的本意呢?只不過是因為家中姐妹眾多,她又是繼室出身,雖也算是嫡出,但前面有兩個元配所出的姐姐壓著,模清了父親的喜好,才會說出那樣一番話!

當年得知父親將自己許配給一個沒有官身的小士兵時,她差點便一根白綾了結了自己!若不是母親使人私下里打听,說是這小士兵不僅于父親有救命之恩,且長相俊秀。又說以父親的為人,他一定會大力扶持這個于己有恩的小兵!

她才咬牙博了一博!好在結果最終沒讓自己失望。

「岳父大人于我有知遇之恩,更是為我親自賜名。」陶彥武端了桌上的茶盞輕啜了口後,目光溫和的看向杜芳華,「成親之後,你一力打理府中之事,養兒教女,使我心無旁鷺的在外征戰立功,我之所以有今天,功勞離不了你,離不了岳父大人!」

「這都是為妻應該做的。」杜芳華抬頭,目光柔和的看了陶彥武,細聲細氣的道︰「夫君雖出身寒門,但學識才能俱不輸于旁人,眼下這一切,都是夫君自身努力的結果,芳華不敢居功!」

陶彥武看著一臉溫和,言語之間落落大方的嬌妻!

垂于衣袖中的手卻是緊緊的攥在了一起,臉上的笑也慢慢的斂了下去。

杜芳華一直仔細的觀察著他的神色,自是不曾放過他臉神色的變化,由不得便暗自提高了警惕。成親多年,她雖偶爾撒嬌任性,但陶彥武都能包容呵寵。

只這不包括一件事!杜芳華臉上的笑意不減,但背脊卻是悄然的直了起來,全身都處于一種不自然的警戒狀態。

心下亦跟著揣測,難道說陶彥武要來這華陽縣並不是為了跟那陽指揮使合作販馬,而是另有所圖?那會是什麼?

還是說,是為了……便在杜芳華苦思冥想時,耳邊響起了陶彥武的話。

「六年前,我們成親的那年,你是不是使人來過華陽縣,並且讓他去了陶家村?」

「啪噠」一聲,杜芳華長長的衣袖帶倒了桌上的茶盞,茶盞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便是杜芳華艷麗的衣裳上也濺上了幾滴茶水,她一邊拿了帕子去撢那並不顯眼的茶漬,一邊極力的壓制著心底的慌亂。嘴里嬌嗔道︰「夫君,你這是從哪里听來的閑話。我好端端的使人來這干什麼?」

陶彥武的目光落在杜芳華略略顫抖的手上,盡管杜芳華嘴里否認著,但他心里已經明白了幾分!只是奇怪的是,他好像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樣氣憤!

他以為一旦發現了真像,他一定無法容忍!可是,除了心中滑過沉沉的悶痛之外,他卻再沒有別的感覺!

是因為紫蘇的那番話吧!

不錯,他有什麼理由去責怪杜芳華呢?如果他能早點使人來尋訪她們,如果他能將她們的生死掛在心上,便是杜芳華心眼再多,又能如何?

陶彥武緩緩的勾起了嘴角,臉上是一抹滄惶的笑。

杜芳華一直偷偷拿眼看著他,此刻見了他臉上那滲人的笑,不由便顫了聲道︰「夫君,你到底怎麼了?可是你已尋訪到婆婆和小姑她們?」

「是的。」陶彥武點頭道︰「我已經見過她們了!」

杜芳華臉色一白,哆了嘴唇道︰「什……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在剛才回來之前。」陶彥武將自己跟前的茶盞推了過去,「喝點水吧!」

「不,不用了。」杜芳華穩了心神,「這茶涼了,我讓她們再上新的。」

陶彥武不去管顧自朝門外走去的杜芳華,他只是目光茫然的瞪了腳下的地。

走到門邊的杜芳華回頭看了眼神色沉悶的陶彥武一眼,大大的杏眼里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陰郁。

若不是父親致仕,她何必懼他!

便是她讓人告訴他的家人,他已經戰死,那又如何?那樣一幫子窮光蛋,還不知道要怎樣拖累她!她可不願意沒事找個大字不識一籮土得掉渣的婆婆來侍候!

只眼下,卻要怎麼辦?

她就知道,他突然提議說要來華陽不是什麼好事!什麼找人合伙做生意,都是借口!

杜芳華在心里狠狠的啐了一番,吩咐了門外侍候的婆子去重新沏了茶後,終還是不得不返身走到陶彥武身邊,頗為不安的坐了下去。

稍傾,刻意的揚了笑道︰「婆婆和小姑她們好嗎?夫君你也真是的,怎的尋到了,也不使來與我說一聲,我好去向婆婆問安。」

陶彥武听了杜芳華突然響起的聲音,霍然抬頭。

杜芳華乍然對上他突然抬起的發紅的眸子,頭皮一麻,整個人便似被雷劈過一般,僵在了那。她听過父親說,她這夫君在戰場殺人殺紅眼,最後只要近身的人都被殺的事!驚嚇之下一個不穩,「撲通」一聲便四腳朝天摔倒在了地上。

陶彥武蹙了眉頭,目光奇怪的看著摔在地上一臉驚惶的杜芳華。

她怕他!

陶彥武忽的就想起紫蘇那張飛揚無所畏懼的臉!

他記得她被抱走時,還那樣小,小得就像二三個月的小狗狗。當初知道要將她送人時,他還抱了她躲起來,不舍得她被送走!

她一定不知道吧?不知道她曾經在他的臂彎里哇哇大哭過!不知道,他也曾像別人家的兄長一樣,心疼她,憐惜她!

陶彥武忽然就覺得心底似是被什麼利刃給割開,一種他久不品償的滋味悄然涌上心頭。隨著這種滋味由心髒向全身擴散,喉嚨也似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樣,刀割一般的痛。

「夫君!」

杜芳華錯愕的直著陶彥武臉上突然而落的兩滴大大的淚水。

陶彥武哭了?

天,這怎麼可能呢?

只是陶彥武沒有給她更多感慨的時間。

「你準備下,明天我們去給娘請安!」

「哎……」

客棧的這一番變故,紫蘇不知道。

或許,就是知道,她也只會聳聳肩,用冷淡的語氣說一句「鱷魚的眼淚」。就如同,眼下她正對陶大娘說的話那般。理智的沒有一分情感!

「也許,明天他就會帶了人上門來給您請安。」

陶大娘尚沒有從陶大弟死而復生的驚愕中醒過神來,此刻乍然听到紫蘇說,陶大弟會帶人來向她請安,當即失色道︰「他……他當真是你大哥?」

紫蘇眉眼一挑,目光冷冷的看了陶大娘。

陶大娘對上紫蘇的目光,臉上的驚喜便似被冰住了一樣,稍傾訕訕的低了頭。

紫蘇嘆了口氣,她能理解陶大娘的心情,但是她有她的顧慮!

「二姐,他……他是不是會帶大嫂來向娘請安?」

一側的四妹輕聲問道,她不敢稱陶彥武為大哥,因為這是紫蘇之前再三交待她的,紫蘇甚至不惜說出,她要認了陶大弟就不必認她這個二姐的話,四妹自然是毫無疑問的選擇了她。

四妹的話一落,陶大娘又立刻抬了臉,目光殷殷的看了紫蘇。

紫蘇對上陶大娘興奮忐忑的眸子,忽然便很不厚道的想,或許她應該讓陶大娘自己去選擇。兒子是自己的,媳婦是別人的吧?看陶大弟的樣子,混得不差!一窮二白的男人能混到眼下的樣子,又加之他對當年事情的否認,想來他的那個媳婦是個主意大的很的!

「你要是想認,便認吧。」

陶大娘不敢相信,紫蘇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她猶自不信的問道︰「真的可以見?」

「當然。」紫蘇點頭道。

眼見陶大娘長長的松了口氣,眉目瞬間飛揚起來時,紫蘇適時的潑了一盆冷水道︰「不過,只是你認他,我和四妹是不認的。」

「為什麼?」陶大娘不解的看了紫蘇,眼見紫蘇抿了嘴,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時,陶大娘咽了咽口水道︰「二妹,許是當年有什麼誤會呢?即然你大哥他好好的,那我們就不要……」

紫蘇知道陶大娘會說出什麼話來。

當下,一點不客氣的搶了陶大娘的話道︰「他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我能理解你血濃于水的親情。但是……」她頓了頓,稍傾眉梢微揚,目光落在四妹秀麗的臉寵上,淡淡的道︰「我對他的認知,只知道這世界上曾經有這麼個人罷了。沒有你那麼多的想法!所以,我勉強你,你也勉強我!」

陶大娘是知道紫蘇的強勢的,她的心里對紫蘇更有著一種不為人知的害怕。只要紫蘇不似先前那般連她也不讓認,那便是賺了。紫蘇不認就不認吧!但……陶大娘的目光看向一側乖巧站著的四妹。

「四妹……」

四妹眼見陶大娘和紫蘇同時朝自己看來,她立刻想起二姐跟自己說的那番話,連忙想也不想的道︰「我听二姐的,二姐說認就認,二姐說不認就不認!」

陶大娘半響被噎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了,不早了。」紫蘇拍了拍衣裳站起來,對陶大娘道︰「早點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待客。」

話落,回頭對四妹道︰「明天二姐帶你去鋪子里,鋪子里有些事你也要開始學起來了。」

「好。」四妹脆脆的應道。

紫蘇牽了四妹的手朝外走。

身後響起陶大娘懦懦的聲音,「明天就我一人在家?」

紫蘇唇角翹了翹,沒有回答陶大娘的話,而是輕聲叮囑著四妹一些要注意的事項。

次日,雞叫頭遍。

紫蘇便醒了過來,她沒有在醒來的那刻便起床,反而是比往常多在床上躺了躺,待將昨夜想好的事情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後,才翻身掀了帳子起來。

屋外早就起床的青青听了里面的動靜,抬手推了門,拎了桶熱水進來道︰「姑娘醒了。」

紫蘇笑道︰「是啊,醒了。」

待得青青將桶里的水倒進盆里,擺放好了夷子和帕子時,紫蘇上前一邊用粗鹽化的水漱嘴,一邊對朝陶大娘的院子看去。

「我娘起來了?」

「大娘雞叫頭遍就起來了。」青青一邊整理著床鋪,一邊對紫蘇道︰「喊了明遙姑娘去幫她選衣裳呢!」

紫蘇笑了笑,心道︰怕是不只挑衣服那麼簡單,還在試圖進行最後的勸說吧?

「姑娘,您當真不在家里嗎?」青青收拾好了床鋪,回身來收拾木盆和帕子。

紫蘇拿了梳子通著長長如黑藻一樣的長發,聞言笑道︰「怎麼,我娘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也來做說客?」

青青連忙啐道︰「姑娘你可真是冤枉死我了,別說大娘沒許好處,大娘就是許我座金山,我也不能做這事。」

「哦?」紫蘇這下卻是來了興趣,抬頭看了青青道︰「說說看,為什麼這樣說?」

青青嘿嘿笑了道︰「說錯了,姑娘可不許生氣。」

「嗯,保證不生氣。」紫蘇點頭道。

青青將盆里的水倒到花園里的樹根下後,這才走到紫蘇身後,拿了她手里的梳子,一邊替她綰發,一邊輕聲道︰「姑娘是不是擔心認了大公子後,他會在姑娘和四姑娘的婚事上拿張作喬的?」

紫蘇眼里的笑便頓了頓,下一刻,贊許的看了青青道︰「你可真是我肚里的蛔蟲了!」

「哎呀,哪有那麼惡心!」青青嬌嗔的白了紫蘇一眼,待看到紫蘇眼里落寞的笑時,嘆了口氣道︰「姑娘的苦心為什麼不與大娘說清楚呢?」

紫蘇搖了搖頭,眼見青青三兩下的便替她綰了個墜馬髻,她隨手自雕花的首飾盒里取了一枝銀制的小簪插了進去,又取了一朵淡藍色的小絨發貼在發鬢邊,左右照了照,這才嘆了口氣,對青青道︰「我說,也得人家肯信不是?」

青青默了默。

「又或者,我說了,她們也信了,但後來卻沒有發生這樣的事呢?」紫蘇抬頭看了青青,晦澀的道︰「那麼多年沒見,他又是見慣生死的人,他的心中要真是有我們,又怎麼會到今天來找?青青,有些事,賭不起!」

青青點頭,「我明白的,姑娘。」

「可是該明白的人卻不明白!」紫蘇無奈的嘆了口氣,對青青道︰「我昨兒夜里交待你的話都記住了?」

「記住了,」青青連忙道︰「姑娘放心,就算是天皇子老子來,沒有姑娘的話,我也不會讓他去後院的。」

紫蘇點了點頭,輕聲道︰「你放心,他這種久居上位的人,最是受不得別人的拒絕,只要你把話說到位,他一定不會硬闖的。」

「我知道的,姑娘。」

紫蘇便深吸了口氣道︰「好了,我要去尋了四妹,出發了!」

待得紫蘇趕到陶大娘屋里時,四妹正繃了臉坐在靠窗的椅子里,陶大娘也繃了臉坐在另一側,兩人都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見了紫蘇,四妹立刻高興的站了起來,朝紫蘇走過去,脆聲道︰「二姐,你怎麼才來。」

紫蘇笑笑,目光看向見了她,便目光游移的陶大娘,對四妹道︰「讓你多在娘前盡盡孝啊,省得等會娘有了兒子便忘了女兒。」

陶大娘被紫蘇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連聲道︰「怎麼會,他怎麼能跟你們比。」

「那可不一樣。」紫蘇呵呵笑道︰「他可是將要為娘摔盆扛幡的人,我們怎麼能跟他比呢,是不是?」

四妹原先生氣陶大娘逼著她留下來認陶大弟,此刻見紫蘇拿話擠兌陶大娘,心中又隱隱不忍,便連忙對紫蘇道︰「二姐,我們什麼時候走啊,我餓了,要不先吃點東西吧。」

「不了,我帶你去千味樓吃點心去。」紫蘇牽了四妹的手,示意她別擔心,回頭對陶大娘道︰「娘,我把青青留下來幫你待客,還有,我已經交待了青青,後院是重地,不管是誰都不能進去。」

陶大娘這會子早沒有了與紫蘇爭執的力氣,自是紫蘇說什麼,她都說好。

這邊廂,紫蘇帶了四妹離了府,去千味樓吃點心。

那邊廂,客棧里,陶彥武正檢查著讓長隨連夜備下的禮品,自是一些補品、綾羅綢緞、首飾水粉什麼的!

杜芳華一夜無眠,偏生與陶彥武同居一榻,她硬是連個身子也不敢翻動一下,陶彥武才起身,她便連忙也跟著爬了起來,此刻梳洗一番後,見陶彥武親自過問起這些庶事,心下百般滋味摻雜,卻少不得打起精神,陪了笑臉上前。

「夫君,你先去用些早膳,這些事交給我就好了。」

陶彥武抬頭看了眼眼下一片青黑的杜芳華,淡淡道︰「你去吧,我這馬上就好了。」

杜芳華還待再勸,卻見陶彥武已經撇了臉對長隨吩咐道︰「再去尋枝百年老參來!」

百年老參!

杜芳華心頭冷冷的哼了哼,這可是有錢都難買到的好東西。她到要看看,一時之間她的夫君大人到哪去尋這東西。

果然,一盞茶後,長隨無功而返,到是尋到幾枝,但是都不是什麼好貨色,問陶彥武要不要。

陶彥武默了一默,擺手道︰「算了。」

然後目光看向一側乖巧站立的杜芳華,「我們現在過去?」

杜芳華連忙笑道︰「夫君看看妾身這身妝扮可還合適?」

牡丹刺繡領煙霞紅秋菊提花對襟褙子,內里是一件粉色立領中衣,粉色馬面裙。烏黑的青絲綰了個圓髻,發髻間是一枝五彩瓖寶石的大鳳釵。

這一身妝扮不能說不莊重,即是莊重便顯出杜芳華對陶氏的尊重。只是,隱隱的卻又覺得哪里似乎不對。陶彥武上上下下來回打量了幾番,直至看得杜芳華身子僵了幾僵,他才點了點頭,淡淡道︰「挺好。」

杜芳華長長的吁了口氣,在陶彥武撇過眼的剎那,眉眼間閃過一抹精光。下一刻,卻又換上了溫婉賢淑的笑。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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