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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府另住?」

紫蘇猶疑的看向三弟。

三弟點頭,補充道︰「听說燕竹大哥正在找房子呢!」

紫蘇半響無語。

三弟見她神色凝重,沒有再多說,安靜的坐在了一邊。

稍傾,屋外響起婆子的聲音,「姑娘,柴大爺來了。」

紫蘇恍然回神,對三弟道︰「大栓哥來了,你去迎他進來。」

三弟起身走了出去,不多時迎了柴大栓進來。

「紫蘇。」柴大栓與紫蘇打招呼。

紫蘇站了起來,「大栓哥來了!」

一邊吩咐青青奉茶,一邊迎了柴大栓入座。

待青青奉過茶,柴大栓輕啜了口茶後,方對紫蘇道︰「紫蘇,這年邊轉眼就要到了,你那酒怎麼說,好些人在問我了。」

「我還在等一個人。」紫蘇放了手里的茶盞,看了柴大栓,毫不隱滿的道︰「想來,臘八前,他能趕到。」

柴大栓頓了一頓,稍傾點頭道︰「行,只要能在年前出貨就行。」

紫蘇便笑著問了問柴老板和老板娘的情況,又問了金珠、千兩和百兩,柴大栓一一回答,最後欲言又止的看了紫蘇。

「大栓哥有話不防直說,」紫蘇笑吟吟的盾了柴大栓道︰「我們不是外人。」

柴大栓點了點頭,便輕聲道︰「紫蘇,外面都在傳言,說是邱家的小公子,邱燕竹不是邱老爺親生,還說邱公子見色忘義,為你拂逆雙親,被邱家老爺除族趕了出來。」

三弟眉頭一蹙,目光沉沉的看向紫蘇。

紫蘇笑了笑,柔聲道︰「隨他們去說吧,流言嘛流個幾天就沒事了。」

她這種淡淡無謂的態度使得柴大栓怔在了那,便是三弟也悄悄的抬眼朝她看了好幾眼!見紫蘇臉上並沒有強作的歡顏,由不得便都松了口氣。下一刻,卻又蹙了眉頭。

「二姐。」三弟輕聲喊了紫蘇,猶疑的道︰「要不,把這處宅子留給你和燕竹大哥成親用,我和娘還有四妹搬回原來的屋子?」

紫蘇愕了愕,稍傾「噗哧」一聲笑了道︰「你燕竹大哥怕是看不上這宅子呢!」

三弟與柴大栓越發怔愣無語。

雖然具體的他們無從得知,但邱燕竹若真是被除族驅離,那邱燕竹一介書生,哪來的銀兩購房置業?!他想到的,無非是邱燕竹礙于面子,不肯入住,想著怎麼說服他!卻沒想過,邱燕竹會看不上這房子!

三弟失笑,他家二姐到底為他找了個怎樣的姐夫啊!

柴大栓卻不是這樣想,他想著,許是紫蘇顧及邱燕竹的面子,故意幫他找到這說詞,打算稍後離了這,便使人去請了邱燕竹,找個地方喝酒,聊一聊。看看怎麼解決眼下的困境!不是幫他邱燕竹,而是為著紫蘇!

當下,眾人心思各異。

紫蘇眼見不論是三弟還是柴大栓都是神色各異,忖道,若是不將邱燕竹真正的身份說出來,怕是這兩人還不定要胡思亂想些什麼!

略一沉吟,便開口道︰「大栓哥也不是外人,有些事,我也不用瞞你。」

柴大栓連忙端肅了神色,看向紫蘇。

紫蘇拿了茶壺替二人續了杯茶,方輕聲道︰「邱燕竹確實不是邱老爺所出。」

「啊!」三弟豁然失色,看了紫蘇道︰「那他是誰的孩子?」

紫蘇笑了笑,看了三弟道︰「他是京都蕭家的人。」

「京都蕭家?!」柴大栓臉上神色一怔,下一刻,急急道︰「你是說專司皇家生意的京都蕭家?」

「是的。」紫蘇點了點頭。

柴大栓和三弟對看一眼,兩人臉上的木然都變成了一抹原來如此的神色。

三弟雖然不知道,柴大栓因著常年行商自是明白的,富可敵國的京都蕭家,手指縫里漏出一點,也夠尋常人家吃穿一輩子不愁。邱燕竹有著這樣的身份,自是金山銀山取之不盡,用之不完,如何能看上紫蘇這半新不舊的三進院子!

柴大栓目光中便閃過一抹精光,他看向紫蘇道︰「那燕竹兄弟這是打算認祖歸宗了?」

紫蘇搖了搖頭。

「他不打算認祖歸宗?」柴大栓臉上的神色再次似被雷劈過一樣!懵然不解的道︰「為什麼?」

紫蘇不由便想起蕭鶴玉,邱燕竹的執意不肯認祖歸宗想必與蕭家的某些人有著很大的關系,只這之間的隱秘便是連她,邱燕竹也不肯說。想來,當真是復雜的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紫蘇失笑道︰「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想法,或許他覺得是時間沒到,也或許是覺得已經習慣眼下的這個身份。總之,理由多的是。」

柴大栓點了點頭,確實,誰都有自己不足為外人道的艱難!

「他即不肯認祖歸宗,又被邱家驅離,一個窮秀才以後怎麼養家糊口?」柴大栓蹙了眉頭看向紫蘇道︰「你雖能干,可……」

紫蘇感激的看了柴大栓,雖然柴大栓沒有將話說明白,但她自是明白他言而未盡的意思。她能干,但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年代,她便是在再能干,也不足為外人道。自古以來舌頭底下壓死人,或許她不計較夫妻之間誰付出誰得到,但邱燕竹呢?日積月累,他能抵擋世人不是刻意的惡意?

「沒關系。」紫蘇呵呵笑了道︰「他雖然不回京都蕭家,但他父親給他留下了一份祖業,有這份祖業在,大富大貴的日子雖然沒有,可最碼溫飽不濟。」

柴大栓懷疑的看向紫蘇,他自發的認為這是紫蘇為邱燕竹的辯詞。或許是想借他的嘴將這話流傳出去,以免流言傷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當下,便點頭道︰「我明白了。」

紫蘇雖是看出柴大栓想岔了,但她無意再多做解釋,必竟有些事,越解釋越說不清楚!

柴大栓又再坐了坐,稍傾便起身告辭。

紫蘇讓三弟又拿了一壇酒給他,「先無償供應酒樓的老客,就說是讓他們提提意見。」

柴大栓接了,憨憨笑道︰「他們提的最多的便是,這酒什麼時候才有得買。可都等著,過年的時候在家宴客用呢!」

「放心,耽擱不了。」紫蘇對柴大栓道,讓三弟親自送了柴大栓出去。

待得三弟從外面回來,紫蘇喊了他,輕聲道︰「你想法子遞個話給你燕竹大哥,告訴他說,我要見他。」

「哎。」

三弟應下,自出去辦事。

這邊廂,紫蘇返身去了後院的廠房,檢查著婆子們的工作。

「姑娘,這地窖都快擺滿了,再出幾鍋,就沒地方放了!」

說話的是被紫蘇任命為這些婆子領頭的,人喚馬大腳的!這馬大腳,一雙腳比男人的腳還要大上些許,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做起事來更是干淨利落,紫蘇很是喜歡她。雖說是買了死契,可每月還是給她付五百文的工錢,讓她好接濟夫家的子女。

這馬大腳做起事來,便越發的上心。一些別人容易疏忽的事,她都能記著,不僅如此,還特別節約用柴用谷的。

紫蘇便笑了對馬大腳道︰「別擔心,要不了多久,這地窖就要空了。」

「哎!」馬大腳點頭道︰「姑娘有數就行,我是瞧著這光大把大把的銀子出去,卻不見銀子進來,替姑娘著急。」

紫蘇笑便笑了道︰「大娘你有心了。」

馬大腳嘿嘿笑了幾聲,便轉身去干別的活了。

紫蘇仔細檢查交待了灶上的婆子們幾句,便走了出去。

眼下這後院外人輕易不得入內,紫蘇又在二門處使了婆子巡查,便是有人想趁機模進來,怕也不是簡單的事!

「姑娘走了!」

看門的婆子殷勤的上前向紫蘇行禮。

紫蘇點了點頭,「看好了,便是只老鼠也不許放進去。」

婆子連連應是。

紫蘇查看了一番,正待提腳走人,卻見青青氣喘吁吁的朝這邊跑來。待得跑到了跟前,哈哈的出一口粗氣,才道︰「姑娘……姑娘,有位姓梅的先生求見。」

「梅先生來了?」紫蘇臉上頓時生起一抹驚喜,連連對青青催促道︰「快,你去找了明遙,告訴她,家里有貴客,讓她晚上多做幾道菜。」

青青拔腳便要走,紫蘇又喊了道︰「等會你去馬大娘那,問她要一壇酒。」

「是,姑娘。」

吩咐完這一切,紫蘇才急急的往前廳走去。

原道是梅聖瑜要在年底才能趕回來,不想,提前了這麼多日子。看來,那一壇子酒果真是魅力不小啊!

前廳里,梅聖瑜正捧了精致的甜白瓷茶盞用茶,抬眼便看到一抹窈窈窕窕的身影朝正廳走來,他不由便眯了眸子,仔細的打量起來。

小半年的未見,不想,這才一眨眼的功夫,紫蘇又長高了幾分,隨著身量的拔高,屬于妙齡少女的嫵婿靚麗便越發的顯現出來。一步一動間,身姿是如水的柔媚,陽光照在紫蘇臉上,兩彎比秋水還要澈純的眸子,能看到人的心里去。

「陶姑娘!」梅聖俞站了起來,率先走了出去,遠遠的便對紫蘇抱拳道︰「一別多日,姑娘安好?」

紫蘇對著梅聖俞盈盈一福,淡笑道︰「勞先生掛念,紫蘇一切安好。」

梅聖俞便呵呵笑道︰「姑娘越發的穩重了。」

「哪里。」紫蘇客氣一番。

待得進了屋,紫蘇看向梅聖俞道︰「我算著先生最快也要臘月前才能到,不想先生竟提前了這許多日子,一路上可是辛苦的緊吧?」

梅聖俞便拍了拍自己繃得像石頭的膝蓋道︰「不瞞姑娘說,償了姑娘使人送來的酒後,我是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往回趕,就怕誤了姑娘的事。眼下,這兩只腳可是比石頭還要沉。」

紫蘇回以一笑,道︰「我讓家中小妹親自上廚,晚上為先生接風洗塵。」

梅聖俞連忙擺手,笑道︰「陶姑娘若真有心,不如還是你親自下廚如何?自姑娘走後,老夫可是日日懷念姑娘的那一手好菜。」

「先生且放心,家中小妹,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斷不叫先生失望。」

梅聖俞便大笑道︰「既是你這般說,那我到是要好好償償了。」

紫蘇笑了,正待開口,抬眼卻看到門外閃了閃臉的青青,便略提了聲音,將青青喊了進來,道︰「什麼事?」

青青先是屈膝一福,向紫蘇見過禮,又向梅聖俞福了福,稍後才道︰「明遙姑娘說知道了,讓奴婢問問姑娘,晚膳定在幾時。」

紫蘇想了想,對梅聖俞道︰「不若我先按排客房讓先生下去洗洗歇息一番,稍後再使人來喊了先生用膳如何?」

梅聖俞原是想盡快跟紫蘇商量下販酒之事,但連日的趕路,確實也累了。又想著,眼下即已見了面,有些事到也不急。

當下點頭道︰「一切依姑娘的意思吧。」

紫蘇便笑了對青青道︰「你帶了先生去客房,另外再喊個婆子過去侍候著。」

「是,姑娘。」

青青往邊上側了側,抬頭對梅聖俞道︰「先生,請跟奴婢來。」

梅聖俞便抱拳與紫蘇告退,隨了青青往下走。

這邊梅聖俞才退下,那邊廂,三弟卻是領了邱燕竹匆匆走了過來。

「二姐,燕竹大哥來了。」

正準備去廚房盯著的紫蘇不由便止了步,抬頭朝門口看去,一抬頭,便對上邱燕竹淺笑吟吟的眸子。不動聲色的打量一番,見邱燕竹神色不似她想像的那般糟,心下便松了口氣,隨即笑了道︰「你來得正巧,梅先生來了。」

邱燕竹眉梢微揚,一邊大步入內一邊笑道︰「那他來得可真是及時,我這正愁要使銀子,他這個財神爺便來了!」

紫蘇見他把話說得甚是雲淡風輕,便猜到了幾分邱家的事,怕是他有意為之。又想到,數日前他欲言又止告辭而去的樣子,心下便越發的了然幾分。

「三弟,你去讓青青砌壺好茶來。」

三弟應了,對邱燕竹道︰「燕竹大哥,您稍坐,我去去就來。」

「去吧。」

待得三弟離開,紫蘇看了看空空的院子,方才斂了臉上的笑,眉目端沉的看了邱燕竹道︰「外面的流言你听過沒?」

邱燕竹見紫蘇斂了笑,便也跟著斂了笑。紫蘇話一落,他便沉沉的點了頭。雖然還是溫文爾雅的樣子,但眉宇間卻是有了若隱若現的郁色。

紫蘇嘆了口氣,輕聲道︰「何必如此呢?」

「我說過,那樣的事不會再發生。」邱燕竹抬頭看了紫蘇,深吸了口氣道︰「我雖給不了你這世間最好的,但你的尊嚴,我卻必須維護。」

紫蘇看著神色昂然的邱燕竹,再次嘆了口氣。

這是個極重孝道的年代,他為了她,不惜與養育他多年的舅舅家絕裂,他所要承受的壓力有多大?光是想想,她便覺得喘不過氣來。

「她們未必傷得了我。」紫蘇低垂了眉眼輕聲道︰「如此一來,你今後怕是仕途都無望了。」

邱燕竹便撩了撩唇角道︰「我可沒想過要入仕。」

紫蘇不由便錯愕的看向他。

邱燕竹見紫蘇漆黑的眸子里滿是驚愕之色,不由便笑了娓娓而談而道︰「你不用覺得奇怪,我一直以來就無心仕途,當年去參加科考,也是為著因舅舅之故。」

紫蘇想了想,便明白。

想來,邱老爺必是了解邱家候氏等人對邱燕竹的態度,才會想著讓他入仕,那官身的身份便是邱燕竹最好的保護衣!如此,對邱老爺心下便越發的敬重的。

當下,微澀道︰「你這樣,邱老爺他不是很難過?」

邱燕竹神色間便有了一抹不自然的笑,但很快他便抬了眼,目光熠熠的道︰「他是我舅舅,外甥孝敬舅舅原本也是理所應當的。」

紫蘇愕了一愕,稍傾便明白過來,不由便笑了道,「你說的沒錯。」

邱燕竹眼見紫蘇眉宇間那初見之時的川字漸漸的散了,心下長長的舒了口氣。三弟托人傳話時,他便猜到,怕是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語傳到了紫蘇耳朵里,他自是相信紫蘇不會因此而嫌惡他。但若就此讓紫蘇感覺到自責,那也不是他所願的。

「你若是沒別的事,讓人帶我去見見梅叔吧。」邱燕竹淡笑著看了紫蘇道︰「我看中了一套宅子,原本打算寫信給他,眼下,他既然來了,便省事了許多。」

紫蘇「噗哧」笑了道︰「你可是打算向他借銀子?」

「不是。」邱燕竹搖頭。

「不是?」紫蘇猶疑的道︰「那是……」

「我是打算問他要銀子。」邱燕竹眉宇間閃過一抹精光,看了紫蘇道︰「夷洲的那處宅子,我賣給他。」

「賣了?」紫蘇不贊同的看了邱燕竹,「好端端的賣掉干什麼?」

但下一刻,便想起邱燕竹之前的話,連忙道︰「你看中的是什麼宅子,要那麼大的一筆銀子?」

「是玉翠山下的一處二進小院。」邱燕竹看了紫蘇道︰「雖然小了點,但勝在景致好。」

玉翠山?!

紫蘇想了想,便想起菊花的宅子好似也在那一片。

到確實是個好地方,但那里全然已經成了富人區,住在那的,不是官家便是有錢的商家。二進、三進的院子,已經喊到三、四千兩的銀子。

「祖宗傳下的來的東西,還是別動了。」紫蘇試著對邱燕竹道︰「那邊租給梅先生一年也有小一半的進項,你若是缺銀子,不若我這里先挪些出去,怎麼樣?」生怕邱燕竹反對,又道︰「當然,你總是要還我的。」

邱燕竹看了眼小心翼翼的紫蘇,心頭便生起一股溫溫的暖流。

「我想過了,夷州那邊的宅子,每年光修茸也是筆不小的費用。」頓了頓,翹了翹唇角道︰「梅叔想必也心疼的死,租了宅子不說,還得自己修。如此,不若一道賣給梅叔,也省得老佔他的便宜。」

紫蘇不能否認,邱燕竹說得確實也有道理。

當下略一沉吟,便道︰「你拿主意吧,不管你怎麼決定,我總是遵重你的想法。」

邱燕竹點了點頭。

紫蘇想起這趟梅聖俞來,還得付10%的來年酒額的銷售款,不由便「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了?」邱燕竹不解的看了紫蘇。

紫蘇忍了笑搖頭道︰「沒什麼,我就是想著,梅先生這次怕是要連褲子都當掉了!」

「呃!」

紫蘇便將自己打算讓梅聖俞做大華的總代理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道︰「他若是心小的,自是不需要掏多少銀子,可他若是心大些,怕是連褲子當了都不夠呢!」

邱燕竹聞言,不由便抬手撓了撓頭道︰「那,我是不是有點趁火打劫的味道。」

紫蘇聞言才忍下的笑,當即便是怎樣也忍不住了。

下一刻,前廳里便響起她清脆似銀玲的笑聲。邱燕竹看著她笑得好不歡快的樣子,不由也跟著笑了起來。

但忽的又想起另一件事,笑聲一凝,目光為難的看了紫蘇。

「怎麼了?」

「有件事,你得有心理準備。」

「嗯?」

邱燕竹嘆了口氣,輕聲道︰「我那舅媽,你大概也了解了。」

紫蘇點頭,「雖沒接觸,但如你所說,我大至也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邱燕竹吸了口氣,目光微含痛苦的看了紫蘇,「從前,她不知道。但,現在怕是已經知道你……」

紫蘇沒有插話,目光安靜的看了邱燕竹,等著他往下說。

「她或許明面上再不會為難你,可暗底里,只怕更會變本加歷!」邱燕竹嘆了口氣,「我更擔心,到時她會提出跟我們住一塊的話。」

紫蘇不由便失色道︰「你只是外甥,再說她也有兒子,哪有不跟著兒子住,跟著外甥住的道理?」

邱燕竹苦笑,「她若是講理,我便也不會這麼擔心了。」

紫蘇略一思忖,心下便有了主意,當下淡淡道︰「你不用擔心,我會應付她的。左右便是多個人吃口飯。」

邱燕竹點頭,「事情或許沒那麼糟,但我不能不提醒你做最壞的打算。」

「我明白的。」

紫蘇不想再讓邱燕竹為這些事煩心,便提議道︰「我要去酒窖對對帳,你一起去吧,想必,那邊事了,梅先生便也該休息好了。」

「好。」邱燕竹起身,陪在紫蘇身邊,柔聲道︰「人不要凡事親力親為,有些事放手讓別人去做,不然你會很累。」

「我知道的,只是眼下才剛起步,只能自己累點。」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院走,遠遠看去,便似一對經過了漫長歲月而默契無間的老夫老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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