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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蘇見到梅聖俞時,已近午初。

梅聖俞乍一看到紫蘇,先是怔了怔,稍傾點頭道︰「這般一看,姑娘便似觀音菩薩跟前的金童玉女一般了!」

紫蘇落落大方一笑,在梅聖俞身側落坐,「這可都是竹枝姑娘的功勞。」

有小丫鬟上前奉茶,梅聖俞待紫蘇捧了茶盞輕啜後,方道︰「怎麼樣,用得可還順手?」

紫蘇撩了眼門外候著的竹枝,似乎在梅聖俞話聲落下的一剎那,那抹窈窕俏立的身影僵了僵。紫蘇淡淡一笑,道︰「竹枝姐姐不僅人長得好,更是心靈手巧,我很喜歡。」

梅聖俞便撩了眼門口,下一刻對紫蘇笑了笑。

紫蘇也自是知道,梅聖俞不可能是喊她來斜話的,趁著現在沒有進入夷洲的旅游旺季,正是著手做準備,打開知名度的時候。多耽擱一天便少了一天的機會。于是不待梅聖俞開口,紫蘇主動的道︰「梅先生,可選好了地址?」

「有幾處,但還想听听姑娘的意見。」

紫蘇點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對梅聖俞道︰「既然這樣,那不如我們這便去看看,怎麼樣?」

梅聖俞自是求之不得!

出了梅府,紫蘇正要上馬車,不想梅府的管家福伯匆匆的從外趕了回來,與他二人撞個正著。向紫蘇略略的點了頭後,便走到梅聖俞跟前,輕聲的言語了幾句,紫蘇只看到梅聖俞臉上有片刻的僵硬,稍後便恢復如常,對著福伯點了點頭。

待得福伯退讓到一邊,紫蘇這才發現,福伯的身後還跟了個挎著小包袱的丫鬟,這丫鬟看著有幾分臉熟,待再仔細看了幾眼,豁然發現卻是昨日來時的那個何姨娘身邊的丫鬟。似是察覺到紫蘇的目光,彩霞微微挑了眼角,也偷偷的朝紫蘇看來,不過這時,紫蘇卻已經轉了眸子。

「姑娘,等等。」

一聲嬌脆的嗓音響起,紫蘇不由便回頭,這才看到喊話的是竹枝,手里正拿著一個幃帽急急的趕了來。

「哎呀,我給忘了。」秀蘭難為情的看了紫蘇。

紫蘇笑笑,接過竹枝遞來的幃帽,笑了道︰「竹枝姐姐,你也跟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奴婢?」竹枝臉上閃過一抹驚喜的神色,下一刻,卻是怯怯的拿眼去看梅聖俞。

梅聖俞蹙了眉頭,不悅的道︰「我自把你們給了姑娘使,她便是你們幾個的主子,自是她怎麼說,你們便怎麼做。」

竹枝連忙點頭應是,借著秀蘭的手上了馬車,坐在紫蘇身側。

車夫說了句,「姑娘請坐好了。」後,馬車便篤篤的往前走。

紫蘇身子往後仰了仰,竹枝眼疾手快的遞了個花開富貴的大迎枕上去,輕聲道︰「姑娘墊一墊吧。」

「謝謝。」紫蘇接了放在身後。

待得馬車駛出巷子子,彩霞才收了目光,低眉垂眼的跟在福伯身後往府里走,一邊走一邊輕聲道︰「福管家,陶姑娘那還要人麼?」

福伯冷冷一笑,看了彩霞道︰「彩霞啊,我便是向天借膽也不敢將你放在姑娘房里。」

彩霞身子一僵,不由自主的朝福伯看去。

福伯卻是再不多話,只管往里走。

僵在那的彩霞,臉上神色幾番變幻,最終咬了咬唇,毅然決然的往里走去。

而馬車里,秀蘭也正向竹枝打听著。

「竹枝姐姐,我昨天夜里听到有人哭喊,是怎麼回事啊?」

竹枝飛快的撩了眼紫蘇,見紫蘇目光只看向沿街的店鋪,毫不關心秀蘭的問話,不由便暗暗的蹙了蹙眉頭,但話還是照實說了出來。

「昨天府里的何姨娘被老爺打發去了莊子里。」

「為什麼?」秀蘭驀的想起那張三分嬌七分媚的臉,失聲道︰「我再沒看過比何姨娘還要好看的人呢!梅老爺他為什麼就……」

竹枝笑了笑,輕聲道︰「老爺治家極嚴,凡是違了規矩的,都要按家規處罰。」

秀蘭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紫蘇這時正巧將目光自窗外收了回來,對竹枝道︰「竹枝姐姐,你空了便多帶秀蘭出來走走,讓她熟悉下這里的環境,當然,最重要的是幫她相看相看,可有合適的人家。」

「哎呀……」秀蘭被紫蘇的話說得臉上一熱,有心想埋怨幾句,可想著紫蘇現在的身份,埋怨的話到了嘴邊也沒說出來,只是嬌嬌憨憨的嗔了紫蘇一眼,疾聲道︰「我不嫁人,我一輩子就跟著你。」

「哎,你還想我養你一輩子啊!」紫蘇作勢喊道︰「那可不成。」

「我……」秀蘭鼓了嘴,氣哼哼的道︰「我不要你白養,我……」

紫蘇便嘿嘿笑了道︰「你到想得美,還白養!我可跟你說,我們當時可是說好了的,我的日常飲食,穿衣吃飯可都交給你了。你要是做得不好,我就的個又老又丑的把你給嫁了!」

「又老又丑?」秀蘭看了紫蘇,「你可真夠狠的!」

「那是。」紫蘇點頭道︰「你可當心了,不把我侍候好了,你就是哭破天都沒用了。」

竹枝看著你來我往的兩人,雖則眉目含笑,但袖籠里的手卻是越握越緊。但很快,她便斂下心緒,笑盈盈的看著說說笑笑的二人。

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身下的馬車一頓,紫蘇猜想著怕是到了目的地。

果不然,不多時,車外便想起小廝的聲音。

「姑娘,我們到了。」

竹枝率先挑了車簾,跳下馬車,然後返身打起簾子,伸手去扶緊隨其後的紫蘇。

紫蘇知著由竹枝扶了下,下馬車。

這一站定,才發現所站的地方很有點像現代的美食一條街,一眼看過去,入眼的都是掛著各色旗號的酒樓小店,有大,有小,有好,有差……紫蘇朝含笑看過來的梅聖俞看過去。

「這是夷洲最有名的一條街,能在這街上開下去的灑樓少的也有十幾二十年,更有甚者是百年老店。」

紫蘇點了點頭,笑了對梅聖俞道︰「梅先生,那我們先找間百年老店去做做如何?」

「如此甚好,我正有此意。」

紫蘇便笑著跟了梅聖俞的步子往前,一路向前,到不曾听聞什麼沿街招客的聲音,正值午膳時間,經過的酒樓雖不說家家爆滿,但卻實生意也不差。

「姑娘,我們到了。」

紫蘇抬頭,便看到梅聖俞站在一間裝修精致低調中卻透著奢華的小樓外,二屋小樓居中高懸「鮮一品」的黑底金字大招牌。

「梅大爺的來了。」

一行人才往這一站,便有小二殷勤的迎了出來。

紫蘇猜知,梅聖俞當是這鮮一品的常客。

「樓上雅間可還有?」

小二一邊殷勤的將梅聖俞往里請,一邊道︰「回梅大爺的話,樓上只有聆蘭居還空著。」抬頭飛快的掃了紫蘇一行人,陪了笑道︰「梅大爺若是嫌小,可以再等等,天字一號間的客人已經結過帳了。」

「不用了。」梅聖俞擺手對小二道︰「就聆蘭居吧。」

「哎,知道了。」小二對著樓上喊了一聲,「客人五位,請進聆蘭居。」

他這邊話聲一落,樓上便有小二迎了下來,遠遠的便揚了笑臉對梅聖俞道︰「小的見過梅大爺。」

梅聖俞笑了笑,看了眼紫蘇,抬腳便往上走。

「姑娘小心腳下!」

竹枝跟隨在後,對紫蘇輕聲道。

紫蘇點了點頭,她早就感覺到,自她進了這「鮮一品」很多人的目樂都往朝她看來,帶著好奇打量的也有,帶著羨慕嫉妒的也有,更有人眉目間透著一股猥鎖,擠眉弄眼間竊竊私語,不時的發出一兩聲哄笑聲。

想來,竹枝是怕自己怯場而特意提醒。紫蘇心底掠過一抹冷笑,臉上卻是聲色不顯,步伐沉穩的跟在梅聖俞身後,由始自終,小臉始終邪繃得緊緊的,高高挑起的長眉帶著三分英氣七分睥睨天下的傲然,一路向前。

到是秀蘭其間幾次腳下不穩,若不是竹枝一直走于她身側,怕是要出丑多次!紫蘇看得直暗暗嘆氣。但卻也沒有出言訓斥!

到了二樓,進了「聆蘭居」,除了紫蘇和梅聖俞落坐,余下等人齊齊的站到了一側,秀蘭期間撩了紫蘇一眼,只略一猶豫,她便跟在竹枝身後站到一邊,梅聖俞帶來的小廝,華年。更是連屋子也沒進,直接守在了門外。

「梅大爺吃些什麼?」小二上前,一邊替梅聖俞斟茶倒水,一邊看問道。

梅聖俞將桌上寫了菜單的竹片拿在手里,挑了幾張出來,對紫蘇道︰「這幾道是他們這的招牌菜,姑娘可要償償?」

「可以。」

梅聖俞便將手里的竹板遞給小二,「讓廚房快些。」

「是。」

待得小二退了下去,梅聖俞指了窗前對紫蘇道︰「陶姑娘,這個窗雖不如天字一號間,能將整條街納入眼底,但卻還是能看到幾家的,姑娘可要去看看?」

紫蘇搖了搖頭。

梅聖俞怔了怔,不解的看向紫蘇。他相信紫蘇听明白了他的話中之意,他說讓紫蘇看,並不是說讓紫蘇看街景,而是讓她看看這幾家酒樓的客流量,好心中有個數。

「這樣看是看不出什麼效果的!」紫蘇對梅聖俞道︰「看也講究看法。」

「哦!」梅聖俞頗感興趣的看了紫蘇,「姑娘的看法是怎樣的看法?」

紫蘇笑了笑道︰「這得看梅先生你的意思了?」在梅聖俞猶疑的目光中,紫蘇淡淡笑道︰「梅先生想要將酒樓定位在哪一類,接待的顧客群又是哪一類。有了定位,我才能針對性的去了解。」

梅聖俞一怔過後,便撫掌笑道,「妙極,姑娘所說有理。」

紫蘇探手拿了手中的茶盞,喝了一口,點頭道︰「君山老眉!這茶不錯。」

已經喝了一口茶在嘴里的梅聖俞「噗嗤」一聲便將嘴里含著茶的噴了出來,驚覺到自己的失態,梅聖俞連忙拿了帕子去拭嘴,一邊道︰「不好意思,我……」

紫蘇笑吟吟的看了梅聖俞,被她這樣看著,梅聖俞反到是訥訥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最後干脆什麼都不說,拭過嘴後,將手里的茶盞推到一邊,看了紫蘇道︰「陶姑娘,你還有多少是我不了解的?」

「梅先生,每個人就像是一個深海,當你總以為你對她(他)已經很了解的時候,一個瞬間,卻又會推翻之前的斷論。」頓了頓,狡黠的一笑,「所以我也不知道我還有多少是你所不了解的。」

梅聖俞看著眼前一顰一笑間自成風流的紫蘇,由不得便嘆道︰「人常生,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現如今,卻是我想說,姑娘,你為何不能早出生個十幾二十年的!」

這會子輪到紫蘇「噗嗤」一聲,將嘴里的茶噴了出來,一個不防,還把自己給嗆了。

見成功的報復到紫蘇,梅聖俞哈哈大笑,撫掌道︰「這下才公道了。」

一側候著的秀蘭眼見紫蘇嗆聲不止,連忙搶步上前,一邊拍了她的背,一邊小心的對梅聖俞道︰「梅老爺,紫蘇她還小,您多擔待著點。」

話落,便飛快的低了臉,生怕梅聖俞突然發作。不想,梅聖俞听了秀蘭的話,卻是哈哈一笑。

這邊廂紫蘇好不容易止了咳聲,對秀蘭擺了擺手,示意她沒事。

梅聖俞則重新拿杯斟了杯茶遞到紫蘇手里,一邊道︰「我原以為陶姑娘只是對吃頗有心得,想不到的是姑娘對茶也很是了解。」

紫蘇笑笑,沒有接話卻是接了她手里的茶。

她哪是對茶有了解,她只是因為愛屋及烏。想起那個人,紫蘇便覺得眼前越發的迷朦,趁著低頭喝茶的空檔,紫蘇雙眼一眨,兩滴大大的淚珠就那樣落在清碧的茶水里,喝進她的心里!

「梅先生可知曉芙蓉茶。」紫蘇看了梅聖俞道。

梅聖俞搖頭。

紫蘇緩緩道︰「我從前曾遇見過此中高手,那人對所有的茶都熱衷。其間猶以這芙蓉茶,茶葉似松樹針葉,用沸水沖泡,只見熱氣繞碗邊轉一圈,然後自碗中心升起,約莫二尺來高時,又在空中轉一圓圈,變成一朵白色的芙蓉花,少頃,白芙蓉又慢慢上升化成一團雲霧,最後散成一縷熱氣飄蕩開來。一瞬間,幽雅清香鼻翼肺府。」頓了頓,紫蘇緩緩垂眼,唇角微翹,緩緩道︰「只讓你覺得世間再無比這更美妙的事!」

梅聖俞看著此刻眉眼輕垂,神色間卻突然有了一種綿綿柔柔似三月春風的紫蘇。這樣的紫蘇,讓他突然間就忘了她的年紀,只覺得她眉目間的那股綿柔像酵母一樣,醞釀開了他心底對京都數年未見的那個人的思念。

眼前驀然閃過,一張溫婉如白蓮的女子的臉。很多年後,梅聖俞都不曾忘記這個午後,他曾被一個小姑娘一襲話給觸動,讓他陡生歸心。

「那個人……」梅聖俞看了紫蘇,「他對你很重要吧!」

紫蘇微微一愕,懵然的心神瞬間回恢清明,她正欲對梅聖俞解釋一番,卻在這時,門外響起小廝的聲音。

「梅大爺,菜好了。」

「上菜吧。」

梅聖俞同樣收了心思,那瞬間的觸動就似拂過湖面的清風,瞬間消失了。

「上菜。」

小廝的一聲高呼後,便有小二拿了紅漆描鯉魚的托盤,開始上菜。

第一道是水煮梭子蟹,保持了海貨原有的鮮味,只是鮮味有余,卻口感不足!第二道是醋泡蝦皮,這道菜,或許是處理的手法有問題,吃在嘴里除了酸味之外便是海腥味!第三道是炒魷魚,火候口感都不錯,但菜品卻是有點渾,賣相不佳。

余下來的幾道菜,紫蘇都一一償過,也許是因為沒有現代那些強大到無其不有的配料,每道菜都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但卻也不能否認,若不是由紫蘇這個穿越人士來品償的話,這些不足便也不存在。

「怎樣?」待紫蘇放下筷子,梅聖俞看向紫蘇,輕聲道︰「有把握贏過他們家的廚子嗎?」

紫蘇看著梅聖俞滿懷期待的目光,想了想道︰「梅先生,你一定曾經想花大價錢挖這家的廚子吧?」

梅聖俞點頭。

「那怎的沒挖成?」

梅聖俞苦笑道︰「這家廚子是這家掌櫃的自家人。」

紫蘇笑了笑,「錢財動人心,想來是梅先生開出的價碼差了點。」

「不是。」

梅聖俞搖頭道,但卻也沒有再說。而紫蘇也無意再多問,看了眼桌上的茶品後,對梅聖俞道︰「這一桌,多少銀子?」

「四十兩銀子。」

好家伙!

紫蘇暗吸了口氣,這要擺在現代那就是豪宴了啊!這一吃便吃了幾戶人家一年的花銷啊!真真是……果然,哪朝哪代都有貧富分化!

「您吃好了?」紫蘇看向沒怎麼筷子的梅聖俞。

梅聖俞點了點頭。

紫蘇回頭便對秀蘭道︰「去,跟老板說一聲,我們打包帶回家。」

「打包?」

梅聖俞搶在秀蘭前頭看向紫蘇,「什麼是打包?」

「哦!」紫蘇指了桌上沒動過幾筷子的菜,對梅聖俞道︰「你看啊,這些菜我們又沒怎麼吃,扔了也怪可惜的,讓老板拿個小盆,我們裝了帶回家吃唄。」

梅聖俞連連擺手,「姑娘,梅某這些銀子還是出得起的。快別說打包的事!」

怕丟面子?

紫蘇想了想,點頭道︰「行,那便算了。」回頭喊了秀蘭和竹枝,「你們也一起來吃吧,不然白便宜了這老板。」

秀蘭和竹枝同時看向梅聖俞,眼見梅聖俞沒有異議,這才上前分上下坐了。

紫蘇又招呼梅聖俞的小廝華年,「你也進來吃吧。」

「不用了,謝謝姑娘。」

因著他是梅聖俞的小廝,紫蘇為免自己喧賓奪主,聳了聳肩,沒有堅持。

「梅先生,我們窗口去看看吧。」

梅聖俞站了起來,陪著紫蘇去了窗口,紫蘇指了窗外繁華熱鬧的街市道︰「梅先生可否指點幾家?」

「當然。」

梅聖俞報一串酒樓的名號出來,紫蘇默記心中。稍傾看向梅聖俞道︰「這些走訪費,先生這是不是報銷的?」

「走訪?報銷!」

紫蘇暗惱自己說了現代詞匯,想了想,解釋道︰「既是打算做,總要做足準備,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打算將先生說的那幾家酒樓都走一走,償一償。這樣就要動用銀兩,不知道這銀兩是先生出,還是我自掏腰包?」

話雖這般說著,但說到自掏腰包時,臉上的意思卻表明無誤的告訴梅聖俞,我可沒那麼多銀子。

「自是由我來出。」梅聖俞當即承諾道。

「好。」紫蘇贊一聲,回頭看了已經吃好站起的秀蘭和竹枝,搖頭道︰「你們吃得越少,越便宜了老板。」

「為什麼?」秀蘭不解的看了紫蘇。

紫蘇指了桌上一道就她動過一筷子的菜,道︰「他回頭只要將這菜添點料換個樣式燒,就能再賣錢。」

「這樣也行?」

「這樣為什麼不行?」紫蘇看了驚得張大了嘴的秀蘭和竹枝,挑了眉頭道︰「小心啊,說不定下回來,你們就吃了別人的口水了!」

「哎呀!」秀蘭倒還好,反正在她姑姑那沒少吃剩菜剩飯,而竹枝卻是不習慣的,連連「呸」了起來,對紫蘇道︰「姑娘,您怎麼……」

紫蘇呵呵笑了道︰「別惡心了,等你餓得連命都快沒的時候,別說是口水,就是再髒你也會吃的。」

竹枝挑了眉頭,還想再說,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紫蘇回頭看了梅聖俞道︰「所以我才說打包帶走,既保證了各戶利益,又幫了老板保良心,你說是不是?」

梅聖俞搖了搖頭,便要示意華年去做,紫蘇卻擺了手。

「不必了,這也算是一種銷售手段,聰明人看到了,一學就會,我們以後就會少了一個唬頭。」話落,對著蹙了眉頭的竹枝和秀蘭道︰「好了,走吧,我們繼續逛去。」

梅聖俞示意華年去結帳,這功夫,紫蘇看了他道︰「梅先生,你將荷包留下,先走吧。我帶了秀蘭和竹枝逛就行。」

「這樣行嗎?」

紫蘇點頭道︰「可以的。你去選地址,咱們分頭行事,這樣節約人力和時間。」

「行。」

梅聖俞示意結帳回來的華年將荷包給了竹枝,並吩咐道︰「姑娘若有看中的東西都可買下,銀兩不夠,可讓他們送到府里來結帳。」

「是。」

紫蘇心下不由嘆道︰這還真有點被暴富的感覺,從一無所有,到可以刷卡刷到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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