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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亦有情 第八章 為妖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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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徐槐村的客棧里,村民們便紛紛聚了過來,見游若旭重傷昏迷,不由個個驚慌起來,七手八腳的將游若旭安置在客棧二樓一間上房里,所幸,沐寧塵本身就會些醫術,又帶了師門的丹藥,不到半日,游若旭便幽幽轉醒。

沐寧塵問及事情經過,游若旭卻一頭霧水。

「你剛走不久,我和藍姑娘正說話呢,沒想到突然之間,我一轉頭的功夫,藍姑娘便不見了,我心里著急,便想去尋,結果不知從哪里出來許多的藤蔓,把我綁成棕子一般,我怎麼掙也沒掙開,之後,我就不知道了,咦?藍姑娘呢?藍姑娘可找回來沒有?」

「我沒事。」藍靜恬端了一碗茶進了房間。

「藍姑娘,你真的沒事?」游若旭關心的看著她。

「真的沒事。」藍靜恬微笑著,將茶遞到游若旭面前,「你說的藤蔓,其實就是徐槐村消失的那棵老槐樹。」

「啊!藍姑娘,這可是真的?」徐村長驚呼出聲,房間門口圍著的村民亦驚慌的竊竊私語起來。

「是真的,我還見到了它。」藍靜恬點點頭,說起自己所見的事情,「不過,那老槐樹似乎很痛苦,好像被什麼力量控制了一般,當時,老槐樹還催促著我們快走,不然就晚了,事出緊急,我也來不及細問,便被小靈子帶到了山腳下,若不是我央求小靈子回去救人,小靈子也不會……听小靈子說,老槐樹白天並不是那樣的,小靈子還說,老槐樹曾說過我們都是好人。」

「小靈子是誰?」徐村長奇怪的問。

「就是那天晚上的孩童呀,若不是他救我,只怕我和游少俠都難逃一劫了。」藍靜恬生怕旁人害怕小靈子,便挑好的說。

「藍姑娘,你看到的樹是什麼樣的?真的是我們村的老槐樹嗎?」徐村長似乎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那並不是本村的老槐樹。

「很高很高,若說它高聳入雲也絲毫不夸張,而且樹干極粗,就像徐爺爺說的,五六個壯漢也圍不過來,只是,當時它很怪,整棵樹一直在亂扭亂扭的,樹干上還泛著藍色的光芒,那些枝枝葉葉的,就像人的頭發一樣,每一根都在空中飛舞呢,不過,我不認識槐樹長什麼樣子,也不能確定它是不是就是村里那棵。」藍靜恬盡量描述的詳細,至于是不是就是村里消失的那棵,她就不知道了。

「啊!這樹竟然變成妖怪了?」徐村長和門外的村民們驚呼出聲,更加的惴惴不安起來。

「那確實是棵千年老槐樹。」沐寧塵一直安靜的听著藍靜恬說話,听著听著,眉心竟難得的皺了起來,「最重要的原因,是那道藍光。」

「藍光……」藍靜恬隱隱覺出些什麼,就仿佛靈魂深處便知道似的,可一細想,又抓不住什麼,「對了,你不是和那樹妖過招了嗎?怎麼樣?可收伏了?」

「那藍光太過詭異,一時我亦難以奈何得了它。」沐寧塵絲毫不回避,很坦然的說著,「你且在這兒照顧他,我再去一次小松山。」

「我也去。」藍靜恬忙跟上。

沐寧塵看著她皺了皺眉,不說話。

「我答應小靈子,要幫他的。」藍靜恬很堅決,站在沐寧塵面前直視著他的眼楮,「我知道,我幫不上你,可是,我只是想去看看,我總覺得那棵老樹並不壞,不然,他也不會讓小靈子帶我走了,也許,我能幫幫他。」

沐寧塵靜靜的看著她,許久,才收回目光轉身︰「隨你。」

「徐爺爺,游少俠就交給你們了。」藍靜恬笑開顏,匆匆跟上沐寧塵的腳步。

門外,陽光暖暖的照耀著,雖然村里有些冷清,但也難得的寧靜。

沐寧塵沒有祭出他的劍,而是緩步往南走去,似乎是在等著藍靜恬跟上,又似乎是在留意著四周的一切。

「喂……」藍靜恬小跑著跟上,沖著他的背影就喊開了。

「沐寧塵。」沐寧塵卻莫名其妙的說著自己的名字。

「啊?」藍靜恬一愣。

「我的名字並不叫喂。」沐寧塵側頭瞄了她一眼。

「好吧,我叫你仙俠可以了吧。」藍靜恬好笑的看著他,不明白為何一向淡然的他居然會計較起這個來。

沐寧塵這次卻沒說話,只是臉色更加冷漠,徑自往前走去。

藍靜恬莫名其妙的瞪了他的背影一眼,雖然他沒說什麼,可是她卻敏銳的查覺到他的不悅,不由嘀咕了一句︰真是木頭……不對,連木頭也比他表情豐富……

「沐寧塵。」走了一段路,藍靜恬耐不住這種沉悶的氣氛,再次開口,「一會兒見了老槐樹,你準備把他怎麼辦?」

「收了。」沐寧塵很冷漠的回答,態度之冷,讓藍靜恬也忍不住懷疑自己剛剛的嘀咕是否被他听到了。

「可是,小靈子說,白發爺爺是好人。」藍靜恬加快腳步,擋在沐寧塵身前,「你想想辦法好不好?你一定有其他辦法的,比如,把老槐樹變回來原來的樣子,送回徐槐村。」

「我不是神仙。」沐寧塵盯著她的眼楮,目光深遂黝暗。

「我知道,蜀山弟子並不是神仙,蜀山弟子一向以降魔降妖為己任,可是,妖也有情,並不是所有的妖都是壞的,你忘了秋池村的韻蓮姐姐了嗎?」藍靜恬有些激動,不知為什麼,她心里總覺得妖並不像別人說的那麼不堪。

「妖就是妖。」沐寧塵皺著眉,有些疑惑她為何會這麼激動人心。

「……」藍靜恬無語的撇開頭,一股悲感涌上心頭。

小松山很快就到了,看著那條蜿蜒細長的路,藍靜恬再一次輕聲開口︰「沐寧塵,我們算是朋友嗎?」

沐寧塵緩步走上台階,沒有回話。

「如果有一天,我也變成了妖,你會怎麼做?」藍靜恬站在路口,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沐寧塵,心酸酸的,月兌口而出。

「你不是。」沐寧塵連頭也不回,但是邁上台階的腳步卻明顯的頓了一頓。

「世事難料,你也說過的,那道藍光很詭異,它既然能讓千年槐樹變成那樣,也不保證人不會變。」藍靜恬說著假設的話,心里期盼他的回答,雖然她知道,他的回答是什麼,可是卻忍不住期盼著。

「我的職責所在……」沐寧塵說的有些飄忽,語氣竟不像以往那般堅定。

「唉。」藍靜恬緩緩閉上眼楮,一顆心沉到了底,這個答案,她早就知道的,不過,失落並沒有維持多久,她便笑著追了上去,惹來沐寧塵奇怪的注視。

「看什麼,我不過隨口問問而已。」藍靜恬白了他一眼,跑在了他前面,就連她自己也在奇怪,剛剛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莫名其妙的想到那些,以前的自己可不是這麼不講理的,是受了什麼影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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