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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流言漫天

任雨璇已經離開了,高月站在門口,仿佛能夠看到她扭著腰肢款款而行的模樣。發呆了好一陣子,高月這才回過神來,將門關好,回到屋內。將任雨璇留下的食盒打開,里面有一盅紅菇稀粥,還有一盅枸杞當歸雞湯,以及一些洗淨的紅棗,盡是補血養氣之物。

「砰。」

剛才同任雨璇聊了兩個多時辰的時間,如今已經是正午了,高月也有些餓了。食盒內的吃食已經涼了,高月的心卻是溫熱的,端起紅菇稀粥準備食用,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

高月其實已經猜到是誰,想來只有掌櫃的。

「呵呵,這些吃食已經涼了,還是去蒸熱來再吃吧!」

掌櫃的推門而進,見高月手中捧著青瓷小盅,笑了笑說道。

「那就有勞掌櫃的了。」

高月也不矯情,現在也不是盛夏,這些吃食涼了口感確實沒有溫熱的時候來的好,枸杞當歸雞湯上邊更是鋪了一層金黃色的油脂。

「還同我客氣。」

掌櫃笑了笑,因為當日之事,她對于高月頗為照顧。

「對了,掌櫃的在下著實失禮,到現在都不曾詢問過掌櫃您的姓名?」

高月拱手一揖,他確實是忘記了,掌櫃的喚習慣了,也就一下子沒有想到。

「賤妾,姓翟名慧珺。」

掌櫃的面色微微一紅,南商婦女的地位雖然不高,但也不算特別的下賤。否則她也不可能以寡婦的身份,自行開了一家客棧,總體而言南商的社會風氣還算是開放的。

「翟掌櫃。」

高月立刻喚了掌櫃的一聲。

「貧嘴。」

掌櫃伸手輕輕的在高月的額頭點了一下,頗有幾分打情罵俏的味道,然後從高月手中接過青瓷小盅,放回食盒之中。

「呵呵。」

高月笑了笑,兩人更像是是姐弟,他不會有什麼錯誤的想法。

「我去給你熱一下,省的你等的心急。」

拎起食盒,掌櫃的還不忘打趣高月一番。

高月笑了笑,等掌櫃的離開,他將門微微一掩,回到了床上。他有傷在身,還是在床上多呆呆比較好。

南商的文化還算十分的開放,各種各樣的書籍在書鋪之中都有銷售,只是因為交通不便,數量種類可能少一些。印刷技術的落後,讓這些書籍顯得有些昂貴,一般平民百姓都買不起。高月倒沒有搞印刷術的想法,他對此一竅不通,也沒有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能夠改變這方世界,他要做的僅僅是適應這方世界。

雜書之中記載的東西,也許不一定都是準確的,但確實開闊了高月的視界。特別是在謝府中的兩年,謝升平給是給他送來了數千本的書籍,讓他對于這個世界有了更為深刻的了解。

「砰!砰!高公子你該吃午餐了,不然又涼了,浪費了人家任姑娘的一片心意。」

高月不知覺間又看入神了,掌櫃推門走到他的床邊都沒有感覺到,掌櫃的看了他一會兒,知道恐怕不喚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過神來。屈指輕輕的在床頭扣了兩下,有些好笑的說道。

「咦,掌櫃的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高月的三魂七魄這才從書中飛出來,有些驚疑的問道。

「你的魂都被勾走,那里知道我進來,也不知道是被書給勾走了,還是被誰家的姑娘勾走了。」

掌櫃的一邊將倚在床腳的小桌子搬到高月面前,一邊打趣道。除了任雨璇給高月帶來的紅菇稀粥和枸杞當歸雞湯外,掌櫃的還給高月準備了三個肉包子。

「掌櫃說笑了,我只是看書看入迷了。」

高月自然知道掌櫃嘴里的誰家姑娘指的是誰,臉色不禁一紅,趕忙解釋。

「好好。」

掌櫃的也不同他爭辯,將吃食擺放好,就開始為高月搗鼓起房內的衛生。

高月吃的特別的香,很快一盅雞湯、一盅稀粥、三個包子就被他吃完了。掌櫃的衛生也打掃了一遍,其實也並不髒,只是桌椅等隨意的擦拭一番。

「砰。高兄弟,是我,王少陵。」

掌櫃的將餐具等收拾下去,高月又拿起書來繼續看,看沒有一會兒,門外又傳來敲門聲。

「請進。」

昨日同王少陵、羅錦臨兩人聊得還算愉快,知道是王少陵前來尋他,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高兄弟。」

王少陵推開房門,手中提著大袋小袋的東西進來,身後羅錦臨更是如影隨形。

「請坐。」

高月將手中的書本放到一旁。

「高兄弟,今天有沒有好一些。」

將大袋小袋的東西放到桌上,王少陵兩人自行搬了兩張椅子,坐在床頭旁,王少陵開口問道。

「今日好多了。」

高月本能的觸模了一下左邊肩胛骨的傷口,開口說道。昨日傷口處還時不時傳來陣陣疼痛,今日確實好了許多。

「好些,就好。」

雙方免不了客套一番。

另外一邊,任雨璇前去‘歸家’客棧尋找高月,立刻在秦淮城引起了震動。到了任雨璇這種身份,她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很多人的目光。

任雨璇若是單純拜訪一個人,倒也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畢竟幾位大家平日里多少都會出去走走。

但是有好事者發現任雨璇是提著食盒去客棧的,並且從早晨一直呆到中午,這著實勾起了許多的好奇心。

很快各種流言就傳了出來,流言這種東西,比瘟疫的傳播速度還要快,很快關于任雨璇各種各樣的流言,成為了秦淮城居民茶余飯後的新話題。

任雨璇很快就听到了各種各樣的流言,有說她準備贖身嫁人的;有說她被某個達官貴人看中,準備被對方收去填房的;更荒唐的,說任雨璇準備同那未知名的男子私奔。

對于這些傳言,任雨璇一笑了之,她只是擔心有人打擾了高月。做他們這個行當的,有些東西,久了也就麻木了習慣了。

回到紫韻樓後,任雨璇就開始唱起高月新給他的兩首曲子,以她在音律方面的造詣,很快就將其吃透。

「砰,雨璇。」

任雨璇正在屋內唱著新曲,門外傳來老鴇的喚聲。

「進來。」

任雨璇將手中的曲譜收了起來,對于她而言這些曲譜是無價的,在她表演之前,是不會輕易讓這些曲譜流傳出去的。

「雨璇,外邊現在漫天流言飄飛,有幾位公子都跑到紫韻樓來鬧了。」

老鴇推門而進,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焦急的說道。

「流言終究是流言,日後自會不攻自破,那些公子要鬧,就隨他們鬧去。」

任雨璇一臉的不以為意,她本就沒有將流言放進眼中,有些人還特意去弄一些流言出來,不就是想要自己紅。任雨璇不屑這般為之,也自然不會將流言放在眼里。那些公子要鬧,她就更無所謂了,這些富家子弟雖然紈褲,但絕對不是傻子,最多也就添一點小麻煩,太出格的事情,他們也不敢。

「這。」

老鴇為難了,那些流言也就算了,最多她當成沒有听到。但是那些搗亂的紈褲公子,任雨璇可以不在乎,她可得罪不起。

「鴇母,你就同他們說,若是下次還想登我的花船,就莫要搗亂。」

任雨璇直接下逐客令,過幾日秦淮城的幾位大家將會有一個小型聚會,到時到場的盡是達官貴人,任雨璇準備將這幾首曲子唱好。

「哎。」

老鴇一聲嘆息,別的姑娘她自然是說一不二,但是任雨璇不同。如今的任雨璇,就連紫韻樓身後的東家,都要以禮待之,更別說她這個老鴇了。

等到老鴇走了,任雨璇取出紙筆,一邊思索著一邊落筆,將早上高月告訴她的兩首歌身後的故事記載下來。

她心中有一個想法,五日之後的聚會,她不但要一曲驚人,還要讓所有人都震撼當場。高月同她講述的兩個故事,就是她的殺手 。

將兩個故事書寫完,任雨璇免不了想起了高月。高月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她如何看不出高月心中的想法。只是她也十分的清楚,兩人的身份仿佛一道天塹。

高月是謝家的女婿,但是高家本身已經沒落了,雖然不是入贅,卻不比入贅強上多少。她自己不過是一介妓女,名妓、大家又如何,等到韶華逝去,不也同姐妹們一樣嗎?謝家會接納自己嗎?這個答案路邊的一個童子,都能夠回答她。

說心里話,對于高月她是有好感的。音律本就將兩人的關系拉的很近,再加上兩個動人的故事,高月眼角流淌下來的淚水,讓她明白這是一個真性情的男子。她能夠感受到高月是真正喜歡她,或許最開始免不了為她的外貌所吸引,但她能夠感覺高月不僅僅是貪圖她的美色,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是很敏銳的。

「哎。」

將手中的毛筆放下,任雨璇微微一聲嘆息。她已經雙十年華了,韶華很快就要逝去,她也該為自己打算一下未來。高月,並不是第一個讓她動心的男子,她也情竇初開過,可是現實總是殘酷的。

揭開垂下的輕紗,望著秦淮河緩緩流淌的河水,任雨璇恍惚看到了聶小倩、寧采臣,淚水沿著眼角流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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