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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逃殺七中選一 106(下)

兩人第一反應就是那幾個魔法暴走族又打過來了。孟?一晃身,已到了床邊,將月狩用床單裹著抱了起來。唐霖有些驚訝,但信手一卷,剛才拋了一地的碎蠟又重新置于控制之下,塑出一架休眠艙來。

就在這會功夫,轟然一聲,天花板已現裂紋。再一聲,一只沙鍋大的拳頭從天花板上方砸了進來。

「好強的力量!」唐霖心中一顫。下一刻。那一圈大小的破洞突然加大,碎水泥箭射下來。唐霖堪堪避過,就見一個高大男人從破洞中倒竄下來,那砂鍋大的拳頭直指自己,當中威力,非是方才打穿水泥可比。

唐霖臉色一青,發動瞬動逃到窗邊,立刻跳了出去。

原本只要滑一步就能躲過的拳頭,竟迫得唐霖逃出屋外。只因為,不動飛矢的眼中,那一拳的攻勢,分裂出種種可能的路線,將他全身罩住,但每一種可能影像都是同樣濃淡,直到其中一個凝為真實為止,看不出哪一種的可能更大。

這種情況,唐霖在幾個人身上見過。陰陽法王世界的太乙上人最為強烈,他的動作幾乎看不出任何每一時點之間的脈絡。獵人會長尼德羅次之,而無名氏擊殺他的那一擊,也是同樣現象。

現在攻來的這個男人,雖然在這方面尚不如無名氏,但也足證明他的天人境界比唐霖高出不少。

唐霖在窗外頓了頓,拔升天人境界到極限,做好戰斗準備。片刻間,就看到孟?背著月狩從那男人打出的破洞飛身逃走,而那男人毫不理會,卻從窗子追了出來。

「沖著我來的?」

唐霖一咬牙,生出左臂,手指化作槍管,飛針向那男人連射,哧哧之聲不絕。那男人不閃不避,只用雙臂護住頭臉,任飛針扎在自己衣服上,穿透了衣服,鑽進皮膚之內,竟無法深入。

那不是任何護身術,單純只是因為這人肌肉致密有力,繃緊肌肉時,便能完全將飛針擋在外面。這拖延時間的一招沒有任何作用,那人徑直沖向唐霖!

唐霖退了一步,體表生成蠟殼留在原地,本體卻在月之紅瞳的作用下隱去。然而不等他逃上半空,那男人已經來到假體的面前。

毫無花巧的一拳!

蠟造的假體瞬間爆碎。拳力未盡,直接轟到未及逃避的唐霖面前。

唐霖慌忙側滾,盡避這一拳的鋒芒。光學隱形狀態下對手並不能完全抓準他的動態,讓他逃開這一拳,但心中一亂,月之紅瞳的控制失準,身形竟顯現出來。

那男人毫不猶豫,又是一計勾拳打來。普普通通,毫無花巧。

唐霖左手一抬,飛針、刀輪齊齊射在那一拳上。男人手上濺血,拳勢卻不弱。

唐霖再次瞬動逃開。

一次瞬動,不過三五米距離。那男人收拳,僅僅向唐霖走了一步,就已趕了上來。他再次揮出一拳。

唐霖退無可退,臉上反而露出一抹笑容。他將右手收在胸側,然後也同樣揮出一拳,竟要焉那男人正面相拼。

那男人喝一聲「好」,拳力再谷三成。

唐霖輕哼一聲,與那男人的拳風甫一接觸,妖力一發,全身陡然伸長。力道向內一層,妖力再發,手背上竄出妖骨劍刃。

三重射釘槍!以瞬間變形的方式將妖力轉化為物理力量,可說是漫畫中戶愚呂兄所使用的「刺」的變體。雖然不如那男人拳力渾厚,但三重發力疊加,也自有一種鋼猛。

兩人力量瞬間相撞,唐霖的劍終于刺進那男人的手背,但進入三寸就片片崩碎。而那男人的拳力,卻從他手腕撞進全身。若非他體質特殊,也許就被撞碎數十骨節。仗著身體柔軟,他全身骨頭、筋肉,節節後錯,由肩到腳,最終還是退了一步,才化掉那強橫的力量。

被純粹的物理力量打到如此感覺,C級之內,還是第一次!

那男人顯然也並不好受。他退了一步,首次開口︰

「你倒也不錯!」

唐霖哼了一聲。

那男人身高兩米,體格不算粗壯,但結實勻稱,身穿一套黑色西裝,帶黑領帶,施瓦辛格式墨鏡,讓唐霖有些想要稱兄道弟的沖動。另人稱道的是,他的動作間,竟有一股瘦小之人所特有的靈活矯健,而無一般大個子在強壯勇猛之余多少會有的轉動不靈之感。簡直就像,將一個原本身高兩米五的肉身強者,濃縮到了兩米左右。

那男人再次開口︰「原凶蠻武夫,斐迪南-路。人稱……第四圓區最強佣兵!」

「原銀鑰的唐霖。」唐霖簡單地說著,慢慢地積蓄妖力。

斐迪南笑了笑。他的身上,突然出現異象:一顆半透明的心髒突然出現在他的頭頂上方,心髒伸出靜脈和動脈,分別連接到他的左右兩肩。那顆心髒甫一出現,立刻大大膨脹,長長的靜脈從他左肩中吸出一股白而透明的純淨內力。

殘獸!唐霖通過不動飛矢的悸動而感知到這一事實。無論這殘獸的能力是什麼,唐霖決不會眼看著它使出來。再次瞬動,唐霖的三重射釘槍射出的並非普通妖骨劍,而是千面怪杰所化黑色鑽劍。

斐迪南似乎在殘獸運作中暫不能發力,仗著輕身功夫逃開。唐霖瞬動無法連續運用,竟然被拉開距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顆心髒膨大足有三倍,由人頭大小鼓脹到足有登山包大小,大部分都是膨大至幾近透明的右心房。這膨大之處隨著心髒的博動壓入右心室,又在空中散入虛空,再從虛空中化為一股鮮紅能量進入左心房再充入左心室,最後由動脈流出,雖然復雜,但事實上不過片刻光景。那斐迪南的手上,已泛起一股鮮紅如血的能量。

那能量,唐霖「生前」也曾見隊友用過……隊友劉宇常運起那能量將自己化為夜獸,或喂飼那把魔槍。

血魔力!

唐霖心中突然想起,劉宇曾對他說起過的「元祖無限」的設定,心中警兆頓生!雖是大好進擊機會,他不進反退,倒縱十數米,將妖力集中在千面怪杰之上。

與此同時,斐迪南高舉雙手,一手運足內力,另一手將那鮮紅的血魔力集中,然後突然雙手合十。

兩股純粹的能量在他雙手上融合,又再貫入體內。一瞬間,他那本就龐大的身體又再橫向膨脹,稜角分明的肌肉就像要把西裝撐爆。

因脖子跟著變粗,而顯得有些窄小的臉上露出猙獰的咬牙笑容。兩個字,隨著地咻咻作響的白氣,從他的牙縫里噴出來。

「爆……炸!」

「……隨你怎麼樣吧我不管了!」唐霖恨聲自語,雙臂一振。拆分兩半的千面怪杰已從他體表直接浮起。右手伸出千面怪杰的前半,四條傘骨就像支架,擰在他的手臂上。左手自手腕以下,直接化成由千面怪杰後半形成的鐵環,而千面怪杰底端那顆圓珠則出現在他的頸下。

狂風撲面。

斐迪南就像傳送一樣出現在唐霖面前一臂之處,然而那龐大身帶掀起的風壓卻證明了,那並非法術,而是迅猛無比的沖勢。眼看著他將要揮拳,唐霖也同時出手,甚至搶先一步。

斐迪南的強拳尚未全功,千面鑽劍就已貼上了他的拳面。搶在拳力將發未發之時,將這拳截下。而幾乎同時,黑色鐵環重擊在唐霖持劍的右手,從手背末入,直接與鑽劍連為一氣。氣浪吹開兩人身邊一丈的塵土煙塵,對轟的聲響方才爆開。

雙手六重射釘槍,堪堪敵住斐迪南的半拳。而後者足下發力,就這麼將沖勢逼壓上去,唐霖雙腳踏牢地面,竟拿不住樁,隨著他後滑,在地上留出兩條十步長的擦槽。

然而,止步的同時,唐霖兩肩、後背生出五條手臂,五指各成幾丁質射管,頂住斐迪南頭臉和胸膛。

「零距離彈幕!」

似是因後座力而後挫,三波一百二十五發飛針在一秒之內釘實斐迪南的肌肉。

斐迪南也不閃避,只是分出力量,以自己肌肉硬擋這一百二十五針,卻發現飛針威力尚不如方才第一發。方覺不對,飛針尾部突然膨大成珠,然後一口氣爆開。

純白的煙塵籠罩了斐迪南龐大的身軀。無臭無味,入口滑而不澀,讓斐迪南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那是什麼。

[什麼也好……!]

將白煙不放在眼里。他索性原地不動,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而與此同時,唐霖手上,最後一根飛針高速旋轉,帶出淡藍色尾焰射向白煙。尾焰點燃了白色蠟塵,瞬間爆燃成一片火雲,將斐迪南罩在其中。

斐迪南嘴角冷笑,借剛才深吸長氣,一聲怒嘯,聲波生生將火雲震散。

然而,唐霖早已逃得無影無蹤。

斐迪南喘了兩口,就已無礙。信手撲去身上的火星,斐迪南蹲來,查看四周痕跡,但並沒有追上去。他從衣袋中拿出手機,竟然也是和唐霖他們一樣的金甲蟲型。播號後,他等了一會。

的聲音粗重有如咆哮,但事實上只是平常地說話罷了;「是的。對。他很會逃……他身上的確有那樣的東西。活著?好。」

掛了電話,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轉身從來路離去。

半小時後。數公里之外的臨時住處。

唐霖盤腿吐息,用妖力修復著全身各處細小的內傷。硬接斐迪南兩拳,單純的拳勁竟在他體內留下一時不能完全治好的內傷,這讓他有些不寒而栗。

「第四圓區最後的佣兵這個稱號的確不假。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確是第四圓區最強的人,僅從正面實戰來說的話。」

孟?一邊為月狩渡氣,一邊說。

「那他為什麼不去第五圓區?」

「進入第五圓區有個不成文的門檻,那就是,要把至少一種B級強化運用自如。」

「……可以買啊?」

「沒那麼簡單。」孟?轉過臉,正色道,「任何一種B級強化,都需要天人境界至少達到欲界六天的頂點他化自在天,才能運用自如的。只有極少數的B級強化可以在C級正常運用,其他的,最好的提升一點力量,最壞的會把自己條命搭進去。」

「……等等,這樣來說,這個‘第四圓區最強’,就是把身家全花在各種C級強化上,而且全部練到頂點?」

「沒錯。光是大家都知道的……」孟?稍為回憶了一下,「‘青銅紀元神代英雄’體質,‘十龍十象般若功’,‘強拳護符’,‘伏牛拳’,還有東西方各種凡人武學,雖然全都只有C的等級,但絕對難以應付。另外,就像外號說的,他是一個佣兵,之所以會來襲擊,一定是有人雇他與你為仇。」

「強敵啊。」唐霖嘆了口氣,「而且他是怎麼找來的,也是個問題。」

「他有說過是誰雇他來的嗎?」

「當然沒有啊。」

「下次見面時問一聲吧,他不為雇主的身份保密,這也是人所共知的。」

「……他真的是佣兵嗎?」

孟?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飄向遠處。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實用主義者……比起我們,是既適合、又不適合這個輪回游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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