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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鈺道長離開.讓武林眾人一片嘩然.士氣低落.
寂然方丈捏一手訣.在一處打坐.莫顥武鐵拳攥緊.不言一語.
武林正派之中有人狠狠的高喊.還是方才那個女聲.「大家還愣著做什麼.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我們齊心協力.共同誅殺這魔教頭子.還武林一個安寧.
章台菩眼眸冷寒.望向某處.猶如看著死物.武林正派中人因為女人的鼓動卻是一下子氣氛高昂.蜂擁而上.
章台菩亦毫不客氣.一手攥住莫煦文.防止他在混亂之時逃走或者被人帶走.一手揮舞手中寒劍.所至之處.慘叫聲聲.腥風血雨.
「阿彌陀佛.」寂然方丈道了一聲佛號.夾著內力的聲音聲若洪鐘.「莫施主.不要徒增殺孽了.」
這一聲震蕩莫煦文的心魂.是啊.章台菩現在做下的種種.莫不是因為自己.這場屠殺.是由我而起.
「章台菩.你住手.不要殺了.不要殺了.」滿目血色.讓莫煦文攥住章台菩的手臂.阻止他的動作.一聲聲大吼.
血雨糊了眼楮.莫煦文眼楮和章台菩一樣猩紅.不過章台菩的眼楮是殺紅的.莫煦文的眼楮是被武林人的血染紅的.
莫煦文大吼一聲.「章台菩.」帶著所有的愛與恨.手中順手奪過不知人的長劍.身形一轉.朝身旁一送.
劍刺入血肉的聲音如此清晰的傳來.周遭一切逐漸安靜.莫煦文能感覺到劍身傳過來的顫抖.或者是心髒逐漸停止跳動的聲音.
莫煦文看著那劍身刺入玄袍左胸之處.常人心口偏右寸許.抬眸.章台菩的容顏映入他的眼簾.
發冠不知何時散落.章台菩頭發披散.充血的桃花眼中是不可置信.一瞬間迸發出的強烈情緒讓莫煦文想要躲避.可是瞬即就歸于寂靜.歸于淡漠.莫煦文從不知道.原來章台菩的眼瞳是這麼的深.這麼的黑暗.這麼的寂冷.
「心口偏右一寸.小煦.你記得好清楚呀.」心歸于沉寂.章台菩反而笑出聲.這一劍刺的決然.也毀滅了章台菩心底最深處的保留.現在的章台菩.是真的心死了.或者失去心了.
章台菩猛然欠身.靠近莫煦文.劍穿透他的胸膛.鮮血沿著劍身一點一點滴落.
「魔教頭子活不了了.大家快上啊.」那個女聲又響起.
章台菩眼眸一厲.在武林人上來之前.一劍橫掃.逼退武林人.章台菩不顧利劍穿心的疼痛.攬住莫煦文的身體.帶著內力的聲音在凌霄崖回蕩.「我章台菩曾經發誓.與莫煦文共度此生.生生世世在一起.這天下人又能奈我何.」
章台菩轉頭.眼露寒芒射向人群某處.寒聲說道.「語萌公主.鳳鑾駕臨凌霄崖.本座還沒有迎賀呢.」
話音未落.章台菩寒劍刺出.夾著勁風直刺一個身影.身影應聲而到.立即被她周圍的幾人攙扶離開.
語萌公主.武林人一時神色各異.
莫煦文深深的盯著章台菩.他這是不顧一切了.不.不是.他早就不顧一切了.
章台菩口中涌出鮮血.無色的薄唇被染的紅艷.章台菩露出溫柔的笑容.這笑容在莫煦文卻是驚恐.
章台菩一把抱住莫煦文.輕聲說道.「你曾經答應過我.生死相依.死生不計.我怎麼可以讓你食言呢.」
溫柔的聲音透著徹骨的寒意.章台菩擁抱住莫煦文.朝後一躍.
「不.文兒.」
莫顥武旋風一般沖了上去.卻攔不住章台菩的速度.章台菩抱住莫煦文.如遺落的雙飛翼蝶墜落.山風獵獵.雲霧空茫.兩人相擁的聲音.墜落.
「啊.」武林人俱是驚呼.看著這突變的一切.
「菩哥哥.」一聲淒然的驚呼.一個緋衣少女撲將上來.眼看崖邊危至.不知道出于什麼感覺.夜瘋刀及時出手攔住了少女.
「是你們.是你們逼死了菩哥哥.你們這些壞人.這些壞人.」少女轉頭悲憤控訴.眼泣凝露.若嬌花帶雨.姿色傾城.
參加過三年前武林大會的人立刻就認出了.是當時那名絕色的小女孩.號‘桃花小夫人’的媯媯.
「媯兒.」一聲焦急的呼喚由遠而近.崖山上現出一位青衣婦人.發絲因為焦急而有些散亂.卻無損她的美麗.經歲月的沉澱.更讓她有種別樣風情魅力.
自婦人一出現.夜瘋刀便呆愣住.若息媯一看到娘親的出現.立刻撲進瑩娘的懷中.痛哭出聲.
「娘.娘.他們是壞人.菩哥哥跳下去了.菩哥哥他……嗚嗚嗚.」
瑩娘沒有再看夜瘋刀.慈愛的拍著若息媯的肩膀安慰.
若息媯忽然看到目光躲閃的小狐猴.若息媯離開瑩娘的懷抱.沖到小狐猴面前.伸出手一甩.‘啪’小狐猴臉上立即出現清晰的手印.
小狐猴被若息媯狠狠的一巴掌拍偏了頭.小狐猴垂眸.注視著地面.不言一語.
若息媯狠狠的說道.「小狐猴.你在山崖三載.菩哥哥栽培你.教導你.你今日竟然用這種卑鄙手段報仇」
若息媯含淚的眼眸中是無盡的失望.說道.「你听著.胡奕捷.算我若息媯瞎了眼.錯了情.從這一刻起.我若息媯與胡奕捷勢不兩立.」
胡奕捷.這時候其他人才知道小狐猴的名字竟然是胡奕捷.
若息媯一把扯過垂落如瀑的青絲.抽出小狐猴腰間的長劍.一劍隔斷手中青絲.小狐猴驚詫眼眸.呆愣愣的看著若息媯.
若息媯凝視著小狐猴的眼楮.反手將劍插進小狐猴的劍鞘中.手指一張.任青絲飛揚.散落在風中.轉眼不知所蹤.就似這昔日三載朝夕相處的時光.流逝.不留下一絲痕跡.
「媯兒.」瑩娘心疼的喊道.若息媯回眸望了瑩娘一眼.眼眸盈盈含淚.跪倒在地.面對空茫的崖山雲霧.深深一拜.說道.「菩哥哥.媯兒一定會照顧好小遙念.把他撫育成人的.」
而後若息媯轉身對瑩娘一拜.說道.「娘親.媯兒不孝.」
說罷.若息媯起來飛身離開.瑩娘腳下邁出半步.伸手欲攔.卻又止住動作.眼角的淚落下.黯然神傷.
「螢飛……」夜瘋刀呼喚.沉啞的嗓音是濃濃的眷戀深情.
瑩娘身形一僵.並不轉頭.只是冷聲說道.「夜靖南.你我早在十多年前便沒有關系了.今日你和這些人一起攻崖.殺死鏈籽.我們之間只有仇恨.」
「螢飛……」夜瘋刀再次呼喚.伸手攥住了瑩娘的手.這是十八年未有感受的溫度.
「放開.」瑩娘冷聲一喝.甩開夜瘋刀的手.面色冷然.「夜靖南.你听著.你以後最好不要上凌霄崖.否則我瑩娘見你一次殺你一次.」
夜瘋刀顫抖的手.開開合合.卻是抓不住任何.眼眸逐漸染上血紅.瑩娘只留給夜瘋刀決絕的背影.瑩娘眼眸一合.掩住不讓任何人看到的眸色.飛身離開.
「螢飛……」夜瘋刀大吼.「我找了你十八年.找了你十八年.想了你十八年.是我對不起你.螢飛……」
夜瘋刀痛苦的跪倒在地.深深的垂下頭.良久.良久……
莫顥武不忍.走近欲言.
「啊.」夜瘋刀一聲大吼.周身真氣散出.夜瘋刀一掌劈在了自己頭顱頂.五孔流血.倒地無力生息.
在場的武林人不禁驚呼.莫顥武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不可否認.這場斗爭.發生的一切變故.讓在場的人俱生心灰意懶之感.
莫顥武走進一旁盤坐的寂然方丈.欲要攙起他.離開凌霄崖.
寂然方丈緩緩睜開眼眸.眼眸中空寂的神色讓莫顥武心驚.
寂然方丈止住莫顥武的動作.示意莫顥武不要向前.說道.「老衲自知罪孽深重.不求佛主饒恕.今日就讓老衲去地獄以身喂修羅.來彌補老衲的過錯.超度他和因他而死的亡靈吧.」
「方丈……」莫顥武想要奉勸.卻不知如何勸起.心里明白.寂然方丈已經下定決心.
「方丈.你若要彌補.會寺院念經禮佛也可以呀.怎麼能舍身在這魔教崖山之上.髒污之地.」代賓之說道.
寂然方丈沒有抬眸看他一眼.只是緩緩說道.「菩提無樹.靈鏡非台.塵埃無處.無處不塵埃.老衲自來處來.只當歸于來處……」
說罷.寂然方丈周身溫度驟高.熾熱的溫度讓莫顥武只得退開.是少林絕學.九陽經第九重.焚陽.
寂然方丈僧袍成灰.不多時肉/體/焚/燒.灰飛煙滅……
武林人看著這一幕久久沉默.
「不好了.不好了.」一華山弟子慌慌張張的跑了上了.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有個魔教白衣人帶著一大群魔教教徒攻上山崖了.這……這山崖已經被包圍了.」
莫顥武一驚.必須帶著剩下的正派人趕快離開.否則武林正道將在這凌霄崖毀滅.不復存在.
暖流錦.現任武林盟主一貫穩重的面容此刻卻顯露驚慌.走到莫顥武面前說的.「莫前輩.這該怎麼辦.」
莫顥武立刻尋找小狐猴.他一定知道小路能出去.可是莫顥武卻是遍尋不到.小狐猴在不知不覺的時候竟然離開了.
莫顥武拿出曾經武林盟主的氣勢.帶著內力吼道.「大家別慌.按我們來的路徑.尋找小路.我們一定要沖出去.」
莫顥武穩重的氣勢讓一些人稍微安了心.听從他的話.開始尋找小路下崖.
暗沉的蒼穹空茫.莫顥武回身望了雲霧翻騰的山崖.轉身離去.
文兒.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