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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煦文身穿喜服站在莫府大門前.花橋不用去迎了.因為就停在府門台階下.繡龍畫鳳.華貴異常.出嫁的紅妝更是連綿十里長街.極目望不盡.
這番非一般人家規格和迎親規矩的舉動.惹得眾人怯怯私語.
莫父面色不虞.對莫煦文說道.「文兒.還不快去射轎門.迎接新娘子.」
莫煦文應聲.還未走下台階.卻被一個尖細的聲音阻止住腳步.
「慢著.」
一個面容白淨、身穿緋袍的人走上前.手里拿著一卷明黃.走到莫煦文面前後.展開.
「聖旨到.」
「啊」眾人驚詫.莫煦文垂著頭.看不出神色.跪拜在地.衡陽太守急忙忙也跪拜在地.還高喊一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在一時間的寂靜中顯得突兀異常.
緋袍公公斜吊著眼.掃過四周仍舊站立的各色各樣的武林人.心生不滿.自己可是身穿緋袍.宮里的太監總管親自宣讀聖旨.卻是只有這未來駙馬一人跪拜在地.哼.這豈不是對聖上不滿
但是因為被事先有所吩咐.緋袍公公不好言語.便捏著嗓子繼續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衡陽游俠兒莫氏煦文.年少有為.人品端正.得語萌公主垂愛.今日朕特招莫煦文為駙馬.將語萌公主許配給莫少俠.望二人比翼連枝.恩愛深長.成百年之好.欽此.」
公公念完聖旨.等待莫煦文接旨.跪在地上的莫煦文卻是遲遲不起身.挪動腳步.
「咳嗯.」莫父示意.莫煦文恍若夢中驚醒一般.俯身一拜.「莫煦文接旨.」
自聖旨內容一出.在場的武林人士就是一片嘩然.礙于官府在此.都也按捺住幾分性子.
只是衡陽派掌門史夯卻是按捺不住.粗壯的手臂一揮.高聲一喊.「莫老哥.這算是怎麼回事啊」
莫父無奈的笑了笑.拱手道.「各位英雄壯士.今日犬子大婚.各位給莫某幾分薄面.來到我府中道賀.莫某不勝感激.在此.多謝各位.」
在場的武林人士心下明白.怕是朝廷為牽制武林勢力的強迫之舉.莫家是無奈接受.莫父這一番話.就是讓武林眾人給他一分薄面.息事寧人.
只是當下卻是止不住各種心思生出.有對莫顥武敬重的人.心里不勝唏噓.為莫府打抱不平；有心懷叵測、目光短淺者.此時在心底可謂是暗暗的幸災樂禍；也有考慮長遠的.不禁為武林未來擔憂.
莫煦文接旨站起.手執弓箭.連射三箭中轎門.然後緩步到轎前.卻是遲遲不掀開這華美的錦緞轎簾.
「小煦哥哥.快掀開轎簾呀.難道小煦哥哥不想看看萌萌嗎.」轎簾內傳出一聲嬌美的女聲.
莫煦文眼簾微垂.伸手掀開了轎簾.這時候蘇懷寧攙扶著半夏也來到走出廂房.來到院子中.
轎子旁一個端莊嚴肅的嬤嬤遞上紅綢繡球.一端塞進莫煦文的手中.一端抓在轎中萌萌的手里.萌萌走出轎門.抬腳邁上連綿至莫府正堂的紅毯.
鳳冠霞帔.九鳳金釵玉鈿.比當年半夏的妝容更為華貴盛美.
莫煦文牽著萌萌走進莫府門.邁過火漆盆.來到正堂.眾人也隨著走進正堂.
莫父端坐上座.一臉嚴肅的表情.莫母在貼身婢女玉宛的攙扶下.緩步走進來.面上是脂粉掩飾不住的蒼白病容.莫母在看到蘇懷寧和半夏的時候.露出一彎笑容.而後坐上主位.看向莫煦文和蒙著蓋頭的語萌公主.眼眸微涼.
莫煦文和語萌站立堂中.一側的嬤嬤看吉時已到.高喊道.「吉時已到.拜堂.」
「一拜天地.」
莫煦文和語萌轉身對著天地跪地而拜.
「二拜高堂.」
莫煦文和語萌轉身對莫父莫母跪下.
忽然門外一聲高喊.「凌霄崖穹蒼閣閣主拜賀.」
「什麼.魔教.」武林人士紛紛嘩然.
莫煦文猛然回頭.此時紅綢的另一端傳來震動.萌萌的紅蓋頭晃動.這些莫煦文卻是感覺不到.
莫煦文望向府門處.太陽微微西斜.一個人至府門邁步而進.背對光輝.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莫煦文卻是知道.那熟悉也陌生的身影.就是他.章台菩.
月兌下錦白的書生袍.一襲凝聚黑暗之色的玄袍.還未走近.這麼遙遠的距離.就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冷寒威勢.明媚的陽光也因他冷清.這樣的章台菩.是莫煦文從未見過的.也是讓莫煦文感受心驚的.
章台菩由遠及近.邁步正堂中.莫煦文怔然的望著章台菩似萬年寒冰雕刻的冷漠容顏漸漸靠近.
天地蒼茫.芸芸眾生.卻只有他一人.
章台菩站立堂中.身旁站立著一個容貌清麗的女子.莫煦文認識.曾經扮作章台菩表妹.其實是章台菩的護法之一.鏈籽.身後兩人身穿黑衣短打的男子肅穆而立.袖子挽到肘部.露出章台菩曾經告訴他的魔教標志.刺青.玄色蛟印.
章台菩冷漠眼眸掃視了一圈一個個劍拔弩張的武林正派人士.最後停佇在一身艷紅喜服的莫煦文身上.
莫父不動聲色.只是嚴肅的眼眸中滑過一絲驚詫.莫母驚訝的睜大眼眸.不可置信的望著這陌生的一身玄袍的章台菩.冷漠的氣勢.哪里還有半點當年來家中的書生儒雅的影子.
蘇懷寧至章台菩一出現.注視的視線就沒有偏轉過.凝視著這位近二十年不見的親弟弟.攙扶著半夏的手臂激動的顫抖.半夏覺察出.疑惑的看了眼自己的夫君.
正堂內氣氛漸漸緊張.莫父站起身.拱手說道.「章台閣主大駕光臨.莫府蓬蓽生輝.章台閣主.請這邊坐.」
「客氣了.莫伯父.」章台菩開口.冰寒的聲音讓在場的人感到全身發冷.
這時.有人認出章台菩便是三年前武林大會上和莫煦文坐在一起的白衣書生.立即跳了出來.
「你就是武林大會的那個白衣書生.莫老英雄.在場各位豪杰壯士莫不敬重你.沒想到你早和魔教之人有所瓜葛.哼.」
一言而出.在場的武林人都認出了章台菩.有的憤然不平.有的猜想莫父也是受魔教妖邪的蒙蔽.場面混亂.
「我泰山派與魔教勢不兩立.不立于同一屋檐之下.貧道告辭.哼.」升元道人一甩長袖.憤然離去.卻被嵩山派掌門陰爻力攔住.
「道長莫走.今日你我五岳掌門俱在此地.你我連枝同氣.共同誅殺這一邪魔歪道.」
「邪魔歪道.」章台菩冷哼.冷漠的眼眸連掃都不掃陰爻力.「今日.本座就償還你當年暗射毒鏢之恩.」
「恩.」陰爻力來不及思索.章台菩長袖一揮.巨大的壓力震在陰爻力的胸膛.使他跌出去數丈.撞在院中的樹干上.「 嚓」一聲骨斷.陰爻力脖頸扭曲.已經無了聲息.
「啊.狂傲心狠手辣之徒.吃我一掌.」升元道人一喝.一甩拂塵攻了上來.
「看劍.」華山派掌門.代賓之抽出長劍便刺.
「氣死俺了.啊.」史夯大吼一聲.拔刀便上.恆山師太依靜道了聲佛號也是攻了上了.在場的武林豪杰就在這喜堂之中.殺向章台菩.
「哼.」章台菩冷哼一聲.周身氣息一震.動作迅然不可見.靠近的幾派掌門已經哀嚎到底.個個面容凝霜.
在場武林人心神一震.這魔教教主的內力.是有多麼深不可測.
章台菩不理會這些一個個不敢上前的武林正派.冷漠的眼眸對上莫父.淡淡的說道.「莫伯父的這份薄面.還真是薄啊.」
「章台菩.」莫煦文憤然怒喊.「你究竟想做什麼.」
章台菩面色一暗.對上莫煦文怒火燃燒的眼眸.沉聲說道.「我想做什麼.小煦難道不知道嗎.」
說罷.章台菩出掌欲抓向莫煦文的肩膀.卻被有所防備的莫煦文閃避開.
這一霎那.紅蓋頭一翻.露出語萌嬌美喜色的妝容.語萌出招.快如閃電.對上章台菩的手掌.章台菩本欲擒住莫煦文.本就沒有凝聚什麼內力.語萌這一掌卻是凝聚她十分的內力.
兩掌相對.章台菩被震開幾分.心髒抽搐的疼痛.章台菩冷漠的眼眸望向語萌.微微眯起.已是殺意.
「章台菩.你住手.你不知道語萌的身份嗎.」莫煦文悲憤一喝.
「公主又如何.」章台菩望向莫煦文.眼眸中已是絕然.「就算是她老子.想要奪你.本座也不準.就算是天翻地覆.江山染色.本座亦無所俱.」
章台菩絕然的話語讓莫煦文心神俱震.也讓在場所有的人震動非常.
蘇懷寧心中大駭.急忙上前.「宇……」
一詞未能出口.便被章台菩一掌震開.一道血跡在蘇懷寧的嘴角蜿蜒流出.
「夫君.」半夏拖著笨重的身子撲到蘇懷寧身邊.
蘇懷寧拍了拍半夏的手臂.安慰道.「我沒事.」
蘇懷寧心里清楚.章台菩是不讓自己透出他與蘇家有何關系.不連累蘇家.表明他離開蘇家.便自此無有任何瓜葛.只是.蘇懷寧心里好笑.「弟弟還是太過天真.你以為你離開蘇家.姓了章台.朝廷便會放過蘇家嗎.」
「章台菩.你竟然連寧大哥都下的了手.」莫煦文憤然怒視章台菩.吼道.「你瘋了.你這個瘋子.」
「呵.」章台菩冷漠的唇角扯出一抹弧度.對莫煦文說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這已經是你第三次說這個詞了.」
「你……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