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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色方好.莫煦文攀登著這座小山.還記得當初帶著章台菩來到這里.正是楓葉正紅的季節.而現在.卻是處處.物是人非之感.
林間飛鳥清啼.百草綠女敕.各色的小野花生機勃勃的綻放.微風拂過.女敕綠的樹葉發出‘沙沙’之聲.正是暮春季節.山間還沒有迎來夏日的酷熱.處處昭顯出春日的生機蓬勃之態.
只是這些景色卻是進不了莫煦文的心.夜瘋刀的話攪亂了莫煦文自以為平靜的心.一夜輾轉未眠後.一大清早.莫煦文便攀爬到這處小山.希望能借高處之景.舒放自己的心情.
可是.在攀登的時候.越來越臨近山頂之時.莫煦文的心卻是越來越不平靜.是他.是他.滿腦滿眼全是想念著一個人.一個白衣悠然的人.章台菩.
忽然有隱隱約約的簫音傳入莫煦文的耳際.莫煦文登上山峰.正看到一個白衣身影迎風而立.嗚咽的簫音正是由他傳出.
莫煦文看著這個熟悉的身影.想要邁步.卻是無法行動一分一毫.白衣身影轉身.一張熟悉的容顏.修長的眉峰入鬢.一雙漆黑似點墨的眼眸.挺直的鼻梁.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揚.現出一抹溫潤儒雅的溫柔笑意.
可是.為什麼.莫煦文看著章台菩的容貌.明明是這般熟悉.卻又感覺到哪里有些不同.
兩人四目相對.莫煦文清澈的眼眸對上章台菩那雙清冷的眸色中.就這樣怔然相視.在一夜輾轉中.莫煦文也曾設想過與章台菩再次相遇的情景.會說什麼話.是責問他欺騙自己.是問他那透心一劍的傷勢如何.還是問……不.真正面對的時候.莫煦文才發現.原來是什麼話語都說不出口.什麼話語都在喉頭間.張開口欲要說出的瞬間化為蒼白.
莫煦文的唇開開合合.卻是沒有一句話說出口.章台菩注視著莫煦文.一點點走近.唇間笑意更深.
章台菩走進莫煦文面前.眼眸貪婪的注視著莫煦文.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改變.「他高了.也瘦了.臉頰失了當初的圓潤.顯露出青年的輪廓.只是這雙清澈的眼眸卻是仍舊這般清澈無痕.不染世塵.」章台菩在心中一點點的細數莫煦文與三年前變化.
「好久不見.」章台菩聲音幾乎顫抖地說出.
「好……好久不見……」莫煦文也是顫抖回應.原來兩人相見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好久不見.好久不見.」莫煦文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想要流淚的好笑……
「你……還好嗎.」章台菩凝視著莫煦文清澈的眼眸.
「好……」莫煦文回答.「你……你來衡陽做什麼.」
莫煦文顫抖的聲音讓章台菩理解成為了對自己來衡陽的驚慌.章台菩清冷的眼眸滑過一絲暗沉.說道.「故地重游.不知道小煦可不可以帶我重新游覽一番衡陽城呢.」
莫煦文知道章台菩心中所想.舊地重游.是在為過去告別吧.
「嗯.可以.」莫煦文低聲急促答應.轉身一走.腳下卻是踩了個空.
「啊.」驚呼沒有完全出口.莫煦文只覺得自己被一條堅實的手臂攬進一個微涼的胸膛中.隨即天旋地轉.莫煦文順著一道斜坡滾落下去.只是翻滾間.一直被一個人的雙臂緊緊的摟在這個安全的懷抱里.
「呃.」莫煦文听到幾聲壓抑的悶哼.幸虧這是一個緩坡.章台菩護著莫煦文.撞在一棵樹干上.被這棵樹攔腰截.
停下來後.莫煦文急忙自章台菩懷抱中出來.撩開章台菩的衣袖.手臂上俱是翻滾時踫撞的青紫.
「沒事.」章台菩拂落衣袖.不讓莫煦文再看.起來之時卻是腳腕一疼.似乎是輕微的扭到了.
章台菩索性也不起來了.盤踞而坐.依靠在樹干上.「看來是不能去舊地重游了.也好.免得觸景傷情.」
章台菩仰首看向樹冠.這是一棵大梧桐樹.樹冠巨大.此時.正是梧桐花開的季節.大朵大朵粉紫花瓣一串一串的.掛了滿滿的一樹枝椏.梧桐花特有的靡靡的香氣縈繞鼻尖.地面上也鋪了一層粉紫色的花瓣.更是散發著頹靡的氣息.不時間.有一兩朵梧桐花「啪」的一下砸落在地上.
莫煦文低頭說道.「似乎.每一次.你都能因為我受傷.」
「呵呵.是嗎.」章台菩淡淡而笑.不置可否.
章台菩伸展手臂拂過莫煦文的發鬢.認真的說道.「我曾經說過的.為了你.我心甘情願.」
「小煦.對于我的身份.我是欺騙了你.但是在感情上.我章台菩對你莫煦文絕對是真.沒有一絲一毫的欺騙.」
莫煦文仍舊是沉默.
章台菩神情中透出些許焦急.「小煦.你不相信我嗎.我可以發誓.我章台菩對莫煦文的感情絕對無半分虛假.如若有假.我章台菩甘願受九天雷劫.死無葬身之地……」
「好了.」莫煦文攔住章台菩.面色幽靜.說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感情.章台菩.我相信你對我的心意.可是有情又能如何.你我之間有太多的問題.」
「章台菩.」莫煦文偏過頭.避開章台菩的眼楮.艱難的說道.「放手吧.」
放手.章台菩眼眸瞬間冷寒.用力攥住莫煦文雙臂.將莫煦文拉到自己眼前.聲音冰冷地說道.「小煦.你看著我.再說一遍.」
莫煦文抬眸注視著章台菩此時冰冷的眼楮.這是章台菩第一次在莫煦文面前釋放出他的冰寒之勢.這樣的章台菩讓莫煦文感到陌生和心驚.
縱使如此.莫煦文依舊執著開口.「章台菩.我要你放手.」
「不.可.能.」章台菩緊咬牙關惡狠狠的蹦出三個字.握住莫煦文手臂的雙手用力.讓莫煦文感到骨頭欲裂的疼痛.
「莫煦文.你心里有我.為什麼要我放手.我愛了你十五年.你知道沒有再遇到你的十二年里.我是怎麼過來的嗎.這三年里.我一人在滴水成冰的寒冷冰室里養傷.一次次內力反噬.你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莫煦文.」章台菩大吼.「我絕對不會放手.我絕對不會.」
「章台菩.你瘋了.你知道我婚配的是什麼人嗎.」莫煦文甩開章台菩的手.憤然喊出.這段時日.莫煦文的心也是處處壓抑著.
「她是公主.她身穿皇家專用的明黃色.她只能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公主.」
「我早就知道.」章台菩听到莫煦文的話反而神色冷靜下來.「她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語萌公主.自她第一天接近你.我便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的目的.是為了控制江湖勢力.」
「你知道.」莫煦文不可置信的望著章台菩.憤然說道.「你知道為何還這麼做.」
「公主又如何.就算是她老子來了.我章台菩也要你莫煦文.」章台菩神色中帶著決然的狂傲.
莫煦文冷然開口.「可是.我承擔不起.且不說你我立場相對.現在我已經是有婚配之人.章台菩.從今以後.你做你的閣主.我為我……」
「當朝駙馬爺嗎.」章台菩一聲嗤笑.截斷了莫煦文的話語.
莫煦文沉默不語.轉身欲要離開.章台菩一把拉住莫煦文.跌落在層層糜香的粉紫色梧桐花墊中.仰首捕獲住莫煦文的微微嘟起的緋唇.不顧一切的噬咬.
莫煦文極力掙扎.章台菩一雙手臂禁錮住莫煦文的身體.如同焊住一般.任莫煦文掙扎.也無法逃月兌章台菩的唇舌.
章台菩此刻暴虐的氣息讓莫煦文心驚.心懼.章台菩的舌頭不容置疑的侵佔進莫煦文的口腔.翻滾肆虐.莫煦文拼命用軟舌推拒.卻被章台菩纏繞住.被迫與他在自己柔軟的口腔中起舞.唇色相交.因為劇烈的動作發出‘嘖嘖’水聲.靡靡的聲音讓莫煦文軟子.眼簾緊緊閉合.遮擋住眼眸中泄露出的羞澀.心中感覺.卻不知道.在黑暗中.嘴唇被廝磨.口腔被舌忝舐的感覺更為的清晰.
兩人在梧桐花中翻滾.萎靡的花香沾染上兩人的衣裳.不知道何時天色陰沉下來.滾滾暗雲翻滾.幾聲雷聲落下後.細密急促的雨滴落下.
章台菩卻是不管不顧.猶自沉醉在莫煦文柔軟的唇舌中.沉醉在這愛人的氣息中.
唇舌、口腔都被大力的摩擦.直至一股鐵銹般的血腥味在兩人口中蔓延.章台菩亦不放過莫煦文.
莫煦文只感到頭暈目眩.窒息的感覺迫使他再次掙扎起開.用力的拍打著章台菩的肩背.莫煦文此刻竟然生出一種感覺.章台菩要吃了他.要將他吞進他的月復中.
章台菩最終放開莫煦文的唇舌.莫煦文的嘴唇已經紅腫.細密的雨滴灑落在莫煦文緊緊閉合的眼簾處.順著眼角滑入鬢角的發絲里.似莫煦文留下的眼淚.
章台菩啟唇親吻在莫煦文的眼簾處.苦澀的味道蔓延的口中.是咸的.是啊.眼淚.雨水.都是咸的.
章台菩最後吻在了莫煦文的唇角處.動作間不復剛剛的粗暴.柔情萬分.
莫煦文的睫毛顫抖.似要睜開眼楮.卻被章台菩伸手遮住眼眸.
章台菩在莫煦文耳邊輕輕低訴.「別睜開眼楮.我離開了.我不想讓你看著我離開.那種眼睜睜地看著愛人離開的滋味不好受.我不想讓你嘗試.」
章台菩感到手心間的濕意.最後再親吻了莫煦文腫艷的紅唇.章台菩眼眸中已經盡是決然之意.章台菩在莫煦文耳邊低語一聲.「對不起.」
說罷.章台菩起身離開.細密的雨淋濕了章台菩的錦白衣裳.
莫煦文感到章台菩的手離開後.伸出自己的手遮擋住眼簾.久久未有放下.就躺在這梧桐落花中.任急雨淋濕這一切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