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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嘰」那泥乎乎的身子生生地趴到了地上.紅蓮瞧那姿勢四肢著地.應該是跪地求饒吧.
「仙人.小的乃是這藍橋河里的蛤蟆精.因為躲避尾聲那個家伙才跑到這里的.求仙人饒命.」
「誰是尾聲.你又為何要躲避他.」紅蓮搶先問道.借機推開了依舊攬著自己腰的白祉.
「仙人.您請看.」蛤蟆精好容易才爬起來.身體爬過得地方留下了一攤泥污.返回窗邊.打開窗戶讓他們看外面.
發覺白祉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紅蓮故意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真是.連個好覺都不讓睡.」
剛到窗口她便被窗外的景象怔住了.詭異的是剛剛還不在的月亮突然升了起來.更詭異的是那不久前自己還走過的藍橋此刻已經早被橋下的洪水淹沒.但見有一個人抱在橋梁的柱上哭天搶地的.準確的說應該不是人.因為在正常情況下人是不可能還有命在那里鬼哭神嚎的.
此刻整個驛站外面都是大水蔓延.水的高度足足可達數丈.只是很奇怪這小小的藍橋驛卻像是有什麼庇佑似得.沒有半分損傷.
看到了紅蓮的訝異.蛤蟆精忙湊近解釋道.「這小子都哭了一千年了.據說他和心愛的人相約在藍橋.但人家沒來.結果洪水來了.淹了整座橋.他就抱著橋梁.淹死了.死活也不投胎.做了水鬼.每年這個時候就會跑出來鬼哭狼嚎.把這方圓幾千里都淹一遍.那水里全是煞氣.弄得我們這些小妖都不得安生.呱呱.」
紅蓮不禁又看了一眼那個抱著橋大哭的人.還真是痴情.隨後才想到有什麼不對.「這驛站是不是有什麼特別之處.」
「驛站以前有雲婆的法力護著.她織的麻能阻擋洪水.可如今這新主人孟婆婆怕是沒能力抵擋.」蛤蟆精擔心道.
看著越漲越高的水.白祉掠過窗口.下一刻就被蛤蟆精拽住了.「呱呱.仙人.您去恐怕不行.」
白澤轉頭似在問為什麼.順便把自己的衣袖從那泥爪中解救出來.
「這尾聲.最討厭比他長得俊俏的.據說當年就是懷疑那姑娘是被比他英俊的人勾引了去.所以沒赴約.這千年來凡是在盂蘭節路過這里的長得俊俏的人或神仙都被他拉到了水底.再也沒上來過.」蛤蟆精一邊講一邊還哆嗦著.似乎很怕這個尾聲.
白祉這才明白為什麼孟婆婆再三囑咐自己不要出去的原因.如若是自己一個人.他會毫不猶豫跳出去.但是紅蓮……
「解鈴還須系鈴人.你說這尾聲是因為喜歡的人沒有赴約.那咱們找一個和他喜歡的人相似……」紅蓮思索道.
「不成.之前也有人試過.結果害得那姑娘被淹死了.不過我倒是听過尾聲喜歡的那個姑娘就在這藍橋河底.」蛤蟆精一邊說一邊瞧著白祉.「只是這藍橋河是通往鬼神淵的通道.下去的人都沒出來過.」
紅蓮看著外面咆哮的河水中還有一些來不及躲避的小妖小怪痛苦地掙扎著.「我去.」
「不行.」白祉皺眉道.
紅蓮苦笑.「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還不如就……」
「我和你一起去.」
他目光幽深地看著她.那里面的墨色似慢慢化開.似乎暗藏無限溫柔.美得攫人心魄.紅蓮慌忙偏頭.拒絕的話始終沒有說出.
下水前白祉和紅蓮說鬼神淵里有惡鬼怨靈.是河水下沉睡著的鬼神們來往陽世的出口.如果游到那附近去.會被勾去魂魄.
在沉悶的黑暗中游了半日發現竟然亮光.紅蓮不由心里一陣歡喜.輕輕滑去.海水透著幾分詭異的亮藍色.干淨的透明.不知是哪里的光居然能直射到數十丈深的淵底.在海底投下絢麗多變的光的花紋.這里是個非常干淨的地方.沒有海底石上常見的腐質堆積.甚至連一棵海草.一條魚都沒有.
可能是潛游的太久了的緣故.紅蓮的胸口已經有窒息的感覺.然而眼楮一亮.強烈的好奇心還是讓她止不住身子的游近那個角落.那是……一個透明的棺木.
然而還沒等她游過去.身子就仿佛被什麼無形的東西裹住了.用力往下拉扯.她拼命掙扎.抗著那巨大的力量.頭用力上仰.可身子不由自主被往下吸.
驚懼交加.雙腳用力蹬水.身子仰起.她用盡了全力掙扎上浮.胸月復間難受的要命.無法呼吸.
紅蓮漸漸淡薄的意識慢慢蘇醒.只覺唇間軟軟的.那是……旖旎的唇齒滋味.帶著不知名的醉人的馥郁芳香.由一種柔軟輾轉向另一種柔軟.由一種糾纏潛近另一種糾纏.
紅蓮的眼楮忽然由于驚駭而睜大.此刻吻著自己的人緊閉著雙目.他的吻似風似雲似霧是一切造物中最純淨的自然.夢境般無聲潛入.一寸寸將她荒蕪的世界填補.清潔如許卻又濃厚如斯.
唇齒的相遇與邂逅踫撞出顫栗.那樣的急切.不像是這些天來認識的優雅從容的白祉帝君.身體徹底的軟下去.腰在他臂彎里不住後折.彎成垂柳一般的弧度.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委屈.眼底的淚.卻漸漸沁出.細流般無聲融入水里.
一吻漫長如此.一吻短促如此.
他終于放開她.只是執起她的手向那透明的棺木游去.紅蓮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唇.恍惚間覺得剛才只是一個夢.
他們處身在一個圓形的空間內.空間之外就是流動的河水.圓形空間竟自成一個世界.絲毫不受外界的影響.
可當紅蓮看清楚眼前情形時.卻完全傻掉了.一叢色彩絢麗的珊瑚礁上.擺放著一具透明的水晶棺.透過異常晶瑩透明的外罩.一個女子靜靜地躺在那里.
她的面容安詳.緊閉著雙眼.長發竟然還在飄揚.右眼角邊是一粒朱紅的美人痣.宛如顫巍巍的淚滴.好似隨時嵌入她酒渦微起的唇角似得.
「消失了一千多年的司音女神原來在這里.」白祉勾起嘴角.突然明白龍王的意圖了.「紅蓮.只要讓她醒過來.你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