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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之正要推門進去.卻不料他自己還沒有用力.小木屋的門卻「吱呀」一聲自己開了.
門當然不會自己開.開門的正是從里面走出來的陸鰩汐.此刻她正睜大了眼楮.傻傻地望著門口立著的離之.
「離之哥哥.是你麼.」鰩汐並沒有像陸寒夜想象中的那般直接朝離之撲上來.卻是愣愣地站在屋子門口.緩緩地朝離之伸著手.陸寒夜看得清晰.鰩汐的手指還在微微地抖動著.
鰩汐的手指終于觸及到離之的眉眼.那是一種鮮活真實的感覺.直到此時.鰩汐才終于肯定這一次出現在她眼前的不是幻像.而是真真實實的白衣離之.
「小汐.真的是我.」離之面目含笑.肯定地回答.同時離之也伸出右手.緩緩地撫上鰩汐長長的烏發︰「這兩年里.委屈你了.」
陸鰩汐驚愕地盯著離之看.她不敢相信︰「離之哥哥.你……」離之不傻了.這一天.離之不僅親自站到了她的面前.並且看樣子離之也不傻了嗷嗷嗷.兩年了.要是離之真的好過來了.鰩汐簡直要激動死了.
想到這里鰩汐伸出兩個指頭在離之面前晃了一晃.然後極其認真地問︰「這是幾.」
隱在暗處的陸寒夜幾乎一個忍不住笑出聲來︰啊.鰩汐她要不要這麼幼稚.
離之抬手扶額.又將鰩汐的手掌扳平.道︰「這樣是‘貳’.」
然後又將鰩汐的小手側過來.讓兩根兒蔥指排成一列對著離之.離之笑言道︰「這樣就是‘壹’了.」
陸鰩汐跟看神仙似的看著離之.明亮眼眸里的欽佩之情簡直如同江水般滔滔不絕.她幾乎要蹦起來親離之一口了.「嗷嗷嗷.離之哥哥你太聰明了.啊.你要不要這般聰明嘛.」
陸寒夜在樹枝上一個沒坐穩.搖搖晃晃的差點兒摔下來.他無語地探頭看著樹下正一臉崇拜的鰩汐.他這個跟他一樣姓‘陸’的妹妹.氣質怎麼就跟他差別這麼大.花痴.陸寒夜終于暗暗地肯定︰她就是傳說中的花痴.
于是下一刻花痴陸鰩汐便緊緊地擁著白衣翩然的離之.貼在他胸口的小腦袋簡直是口水橫流.她「嗷嗷嗷」地開心著.她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心中的喜悅.
許久之中.離之都是那樣定定地立著.任由鰩汐歡喜和憂傷.
「哦.離之哥哥.你是怎麼好的.我和小樓還在這里辛辛苦苦地幫你尋覓藥材呢.啊.我明白了.是不是你听到了我的日夜祈禱才終于好起來的.」鰩汐激動得語無倫次.嬌小的身子卻是一個勁兒地往離之身上蹭.
離之終于微微一笑.回抱著鰩汐柔美的身子.那種愛憐.像是抱著他最親愛的小妹子.
「好了.小汐.」離之溫然安慰︰「我已經沒事兒了.你終于不用再為**心了.」
鰩汐聞言從離之懷里仰起頭.漂亮的小腦袋搖晃著.烏溜溜的眼楮晶亮.嘴里卻不肯答應︰「不.離之哥哥.我就要為你操心.操心一輩子.」
離之眼中一熱.溫溫的.有種想流淚的沖動.
「那麼我們先離開這里好不好.這里太偏僻.你跟離之哥哥一起到丹鳳城里.離之哥哥給你買冰糖葫蘆吃.可好.」離之輕聲詢問.
樹上的陸寒夜听得真是要咳血.什麼.離之這是搞哪門子家伙兒.這對話.這語氣.完全就是一個大哥哥在哄一個四五六歲的小妹妹好麼.
偏偏人家陸鰩汐听得受用.嬌艷的嘴唇一嘟.脆生生地應了一聲「好」.
眼看離之就要把鰩汐帶走.陸寒夜正準備現身給鰩汐一個驚喜.鰩汐走了兩步卻停了下來.
「怎麼.」離之訝然.
「不對哦離之哥哥.」鰩汐歪著頭看著小木屋.和木屋里傳來的一陣陣藥味兒︰「小樓弟弟為了治你的病.才帶著我來這里搜集藥材的.這會兒他去深山里尋藥還沒回來.如今你好了.我們應該等著告訴他.不讓他再費力了.」
離之微微皺眉.他現在還不想對鰩汐說出花雨樓在其中做下的陰謀.鰩汐小的時候身體不好.那些時候大家練武都忙.只有花雨樓整天形影不離地陪著她……離之知道花雨樓對鰩汐的意義.或者說離之知道花雨樓對鰩汐那不能跑不能跳的漫長童年的意義.所以他想幫鰩汐保持住那段干淨歲月里的美好回憶.
「那會兒我們已經在丹鳳城里踫到小樓了.他正好去幫你買梨糖膏吃.所以我們才知道你就在這里.繼而來這里接你的.」離之輕緩地為鰩汐解釋.
鰩汐听了也就點點頭︰「哦.原是這樣.怪不得你能來這里找到我.」
「嗯.那我們走吧.這里剩下的都是些野獸鳥蟲之類.我們再多留也無益.」離之的這一句話.用的聲音可是異于他慣常風格︰聲音很大.也很清晰.
于是樹上的陸寒夜瞬間被氣炸了︰什麼.剩下的都是野獸靠.離之這是在借機罵他.
離之溫柔地拉著鰩汐的小手.眼眸卻噙著笑意往樹上看去.那樣子明顯是故意的.故意去氣陸寒夜.
陸寒夜.他明明知道離之的心思.還這般躲起來給離之創造這般獨處的機會.離之能感激他才怪.
但是離之又無法拒絕.只是這股子惡氣堵在胸口實在難受.于是離之生平第一次陰損了陸寒夜一把.
嘿嘿.原來陰過陸寒夜之後.心情竟可以這般疏朗.離之簡直要不顧一貫的清風明月從容淡然.想大笑上兩聲了.
身邊的鰩汐看著疑惑︰「離之哥哥.你這是什麼表情.是不是你的傻病還沒有好徹底.」
這一下問得好.沒等離之回答.樹上的陸寒夜終于解氣般地狂笑起來了︰「哈哈哈.小汐你說得太對了.你離之哥哥就是有傻病.嘿.他還病得不輕.」
在鰩汐的驚訝中.陸寒夜縱身跳了下來.抱著鰩汐猛親一陣之後.三人終于爽朗地長笑著離開了這座矮矮的山脈.
這一天.鰩汐會永遠記在腦海中.離之從不會這般笑.陸寒夜更難得這樣笑；這一天.注定是個奇跡……
是的.這的確是奇跡的一天.並且.這一天還沒有完.